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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108 挑明[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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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抱歉,本王身子不太舒服,本王刚从王妃那里过来,因而耽误了点功夫,这才来得有些晚了,让贤侄久等了。还请谢贤侄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一迈进大厅,崇昀便是一阵连连道歉。

    按说,既知谢逾白是上门来商议婚约事宜的,王妃也应到场才是。

    只是前日王妃才在言语上冲撞了崇昀,惹得崇昀不快,至今仍被禁足在她的房间里。为了以免王妃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崇昀也便没有派人去请王妃过来。

    说是王妃病了,除却是为自己迟到做合理的解释,更是为何王妃没有一同到场的原因。

    分明是故意端架子,听起来倒像是当真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谢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弯唇一笑,笑容?i丽,“王爷言重了。既是王妃不舒服,自然是照顾王妃要紧。左右这几日,归年闲居在?天,闲着无事。既是多余、闲暇的时间,不就是用来等的?”

    言外之意便是,无谓的时间,用来等无谓的人,再恰如其分没有。

    崇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就是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

    这个谢逾白,未免太过无状!

    倘使现在是大晏,倘使瑞肃王府最为荣耀的时候,何曾轮得到魁北谢家小儿到他的头上撒野!

    倘使,倘使……

    是的,一切都只是假设。

    建立在假设之上的事情,便都是虚妄。

    大晏一日不能复国,瑞肃王府便一日不能恢复往日荣耀,才会叫谢逾白这类无状的小儿才能爬到他的头上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日韩信连跨下之辱都能受得,他又有什么受不得的呢?

    今日他所受的屈辱,待大日大业完成,定千倍、百倍地讨要回来。

    崇昀在主位坐了下来。

    视线淡淡地扫过谢逾白身侧的四名亲卫,以及其中两名亲卫手中拎着的两大提箱,明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崇昀是明知故问,“不知今日谢贤侄前来府上拜访,是为了……”

    “归年今日前来的目的,想来王爷多半已是猜到了。家父几日前便已拍来电报,催问归年何日归家。是以,在这里,也请王爷原谅归年的直白。归年此次前来,确是为了同王爷商量晚辈同东珠格格婚约一事。”

    窗户纸既已捅破,崇昀自然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面上露出几分尴尬,适时地摆出愧疚的神色,“这件事,是我瑞肃王府理亏。当日……总之,既然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我们自是不好再提。不知就贤侄跟东珠的婚约,贤侄目前是何想法?”

    谢逾白给谷雨跟朔月递了个颜色。

    谷雨跟朔月便一同走上前,当着瑞肃王崇昀的面,将手提箱给打开。

    二十三万的现钞,在任何场合都是足够震撼场面的。

    崇昀的家世跟眼界令他当然不至于“见钱眼开”,可对于一心想要招兵买马,光复大晏盛世的崇昀而言,这么一笔巨款,他自是非常心动。

    谢逾白手一样,身后的芒种便递上一份纳吉的帖子。

    谢逾白从芒种手中接过帖子,亲自走过去,呈交给瑞肃王崇昀,“这是晚辈找人看过的近期内的宜嫁去的日子。倘若王爷、王妃不反对,婚礼,就定在五日后。届时,欢迎王爷、王妃以及世子携世子妃跟两位贝勒或者是其他皇室中人前来观礼。”

    崇昀听闻定在五日后,自是喜不自禁,待听到谢逾白提及,欢迎王爷、王妃以及世子携世子妃跟两位贝勒或是其他两位皇室众人前来观礼,从谢逾白手中接过帖子,正打算翻开的他,打开的动作一顿

    崇昀将帖子放在了一边,微微眯起了眼,“谢贤侄这番话是为何意?”

    不说是皇家格格出嫁,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出嫁,谁人不是新郎将新娘从接出,再迎到新郎家中拜堂?

    欢迎他们前去观礼,是怎么个说法?

    “归年的意思便是,婚礼的地点,改在魁北,即晚辈家人所居住的应多。也就是说,格格不日便跟归年动身回魁北,待人五日后,良辰吉日再举办婚礼。如此,王爷、王妃,以及世子、贝勒若是想要参加婚礼,自然得麻烦各位来一趟魁北。届时归年定竭诚招待,扫榻相迎。”

    崇昀面色微沉,沉默了下来。

    他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谢归年绝不是忍气吞声之人。

    不在?天办任何的仪式,直接将东珠接到魁北再举办婚礼,这何异于在是在明晃晃地扇他瑞肃王府的脸面?

    难道他堂堂瑞肃王府的格格,连一个应该有的,像样的迎亲仪式都不配拥有么?

    侮辱人,都不是这样的侮辱法。

    崇昀心知,这个时候,想要保全脸面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一口回绝谢逾白的提议,可是如此以来,也便意味着这桩婚事,定然就此告吹,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东珠德行有亏在先,这个时候,便是再物色其他结婚的人选,除非嫁与他人做妾,否则便是男方肯,男方家中也定然不肯。

    放眼承国,能够与谢家架势相匹敌的又有几人?

    如此以来,这份折辱,他们瑞肃王府竟是不能受,也只得生生受下不成?

    “婚礼改在魁北,本王自是没什么意见。本来,按照原先婚礼流程的安排,也是将东珠接去魁北,再另行拜堂仪式。本王理解贵府迎接需选个良辰吉日的初衷……这样如何,本王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倘使五日后在今天举办迎亲仪式固然赶不及回魁北举行婚礼,不如便提前两日。两日后先在今天举办过迎亲仪式,届时贤侄跟东珠直接搭乘火车回魁北,如此,回到?天后依然有富余时间准备婚礼事宜。无论如何,嫁娶始终是人生一件大事。固然东珠有错在先,本王亦不想……亦不想太过委屈了她。还请贤侄能够体谅一个当父亲的良苦用心,想必翁婿定然也能够理解,暂缓两日,届时贤侄偕同新妇一同归家。如此,贤侄意下如何?”

    到底是自己宠了多年的女儿,崇昀对女儿的爱终归不是假的。

    何况,这到底关系到瑞肃王府的脸面,崇昀不得不争取一二。必要时,更是打起了亲情牌。他只口未提倘若不在?天举办仪式,未免太令瑞肃王府遭人嗤笑,只将女儿推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赌东珠在这位谢长公子当中的地位。

    倘使谢逾白对东珠当真动了真心,想是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如同阿玛所言,这件事上,是东珠有错在先,如今便是受些委屈,也是应当。不在?天举办迎亲仪式那就不举办了,怪累的,还挺折腾人。直接在魁北再办婚礼没什么不好。一次性到位,舍得两边折腾,多好。”

    叶花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她的身后,跟着贴身丫鬟碧鸢。

    没想到小格格会在这个时候现身,谢逾白拿着杯盖的指尖微微用力。

    纵然是穷苦人家嫁女儿,也没有省略迎亲这一步骤的道理。

    谢逾白已然做好小格格会怪罪于自己的心里准备。

    不曾想……

    不在?天举办迎亲仪式那边不办了,直接在魁北举办婚礼,也没什么不好?

    “听听,你这说话的什么话?!迎亲这般大的事情,如何便是折腾人?!按照你这么说,那这天底下,女子出嫁,新郎前去女方家里迎亲,岂不是都在瞎折腾?”

    崇昀在谢逾白这儿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得不到发泄,叶花燃这么一出现,可不就是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发作的机会。

    他把对谢逾白的不满,全部都发作到了女儿的身上。

    按照往日,崇昀是定然舍不得对宝贝女儿发火的,可这次不同。

    事关瑞肃王府的脸面,这迎亲一事,岂是说作罢,就能作罢的?!

    归根结底,要不是大婚当日东珠逃婚在先,又岂会有连日来的这一番折辱,以致他开口要一个迎亲仪式,都这般底气不足,乃至低声下气!

    “这天下女子是如何想,东珠如何知道?东珠也没那么大脸面,敢以一己所想,替代天下女子所想。至少,于东珠看来,是在何处迎亲,是否有迎亲的仪式无关紧要。最为要紧的是,嫁去夫家后,彼此双方能够举案齐眉、相携白首。归年哥哥,你说,是不是?”

    叶花燃在谢逾白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眉眼弯弯,巧笑嫣然地问道。

    叶花燃如何不知父亲心中所想?

    不舍她受委屈是真,可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因此受到天下之人的耻笑。

    是她逃婚在先,累及归年陪她丢人在后。

    既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自是要承担相对应的后果。

    倘使按照规格来,依然在?天举办风光的迎亲仪式,她跟瑞肃王府的颜面是顾全了,可要归年格格,乃至谢家的脸又要往哪里搁?

    今日《兴民晨报》的报纸她也瞧见了,想也知道现在民众如何评价归年哥哥。

    谢家那边定然是不满的,归年哥哥不愿给她一个迎亲仪式,想必也是为了稳住谢骋之以及谢家那些长老们。

    夫妻本是一体,自然是维护夫君的颜面跟利益为先。

    至于她的颜面么,反正也被她自己给丢光了,也不差这一次。

    崇昀被女儿这般漫不经心的说话语气给险些气个倒仰,他生气地道,“你一个女儿家家,懂得什么。这迎亲仪式……”

    “迎亲仪式我跟归年决定了,省略便省略了。阿玛,这次是东珠有错在先,连累咱们王府,东珠无话可说。可事已至此,连累谢家跟归年哥哥名誉受损,也是事实。眼下,归年哥哥肯不计前嫌,照旧认下这门亲,直言不讳地讲,我们已是受益方,到底是免去了咱们被天下人所耻笑的窘境。可如此以来,归年哥哥跟谢家便成为了民众所耻笑的对象。阿玛,咱们总不好再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谢家再若无其事地大肆操办迎亲一事。这口气,总该让谢家出一出,您说是不是?”

    崇昀自私而又虚荣的心思被叶花燃直白地道出。

    他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

    竟敢说他这个当阿玛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放肆!”

    瑞肃王站起身,疾步走了过来,右手高高地抬起。

    叶花燃眸色冷了下来。

    一只手臂,在她做出躲避的动作之前,已然先她一步,抓住了崇昀落下来的那只手。

    “小格格顽劣,言语之间有所冒犯,还请王爷看在晚辈的份上,能够原谅一二。”

    谢逾白放开了抓住崇昀的那只手,语气谈不上冷肃,甚至可以称之为温和,可那眼底蕴着的警告,却是一清二楚。

    他的这一番话,听在崇昀的耳里,不可谓不刺耳!

    倒是这两人成了一家,他这个当阿玛的反而成为了一个外人!

    面皮抽动。

    崇昀他第一次开始对自己在东珠身上寄予厚望这件事,到底是否正确。

    如果是之前的东珠,他有把握,只要他对东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这孩子对他的孺慕之情,定然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可不知怎么回事,自东珠从姜阳回来之后,就像是变却了一个人。

    然而,现在说一切都晚了。

    他已然在东珠身上花了太多功夫,便是如今再想其他的办法也是来不及了。

    无妨,只要东珠还认他这个阿玛,他总归还是有办法叫她乖乖听话!

    瑞肃王生气地将手一甩,“罢了。既然你这般能耐,那这婚礼细节,便你自己同谢贤侄二人详商吧。本王再不插手,以免落了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名头!”

    瑞肃王冷着脸,极为讽刺地丢下这句话,便生气地拂袖而去。

    他倒要看看,没有他开口,光是这嫁妆,她又如何备得齐!倘若没有瑞肃王府的嫁妆作为依托,东珠嫁去谢家,又如何会有底气?

    到时候,还不是得求到他的头上来,乖乖地跟他开口道歉。

    崇昀如何能够想到,小格格还当真已经着手在准备自己的嫁妆。

    碧鸢在王府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发这么大的火,“格格,王爷好像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叶花燃不慌不忙地道,“慌什么?是本格格要出嫁,又不是阿玛要出嫁。阿玛就算是再生气,对这桩婚事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阿玛要生气,由他去好了。等他想通了,自然也就气消了。”

    碧鸢臊红了脸。

    天爷!

    什么叫出嫁的人是格格,又不是王爷?

    这,这世上还有什么话是格格不敢说的吗?

    “方才一事,东珠在这里,谢过归年哥哥了。”

    小格格眨了眨眼,唇角微翘,心情似乎半点没有受到方才险些被瑞肃王掌掴巴掌的印象。

    归年哥哥打算何时动身回魁北?如果婚礼是定在五日后,我们应该得提前回魁北吧?否则?天跟魁北这般远,当天赶回,自是来不及。”

    崇昀被气走了。

    临走前,撂下负气之言,让叶花燃跟谢逾白两人自行商量嫁娶事宜即可。

    叶花燃还当真就问了嫁娶的细节,询问其了谢逾白来。

    这放眼整个承国,由女子当面亲自询问未来夫君婚礼相关事宜的怕也是没有几人了。

    碧鸢就跟那拔了舌头的鹌鹑似的,只红着脸,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土行孙,会钻天遁地只能,好逃去了这尴尬的场景。

    反观小格格,面上倒是没有半点窘迫,更无半分羞赧。

    碧鸢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总觉得自家小格格不是在同姑爷商量嫁娶一事,而是在商量去哪玩儿,哪个地方比较好玩,否则怎能如此泰然自若呢。

    “格格有何想法?”

    方才在瑞肃王面前,小格格不惜当面顶撞她的阿玛,只为尊重他的决定。

    礼尚往来,这个时候,谢逾白自然也不介意给小格格几分面子,询问她关于婚礼一事是否另有想法。

    “没有。在这件事上,如同东珠同阿玛所言的那样,东珠自然是完全尊重归年哥哥的决定。只是若是可以,不知道若是将时间定在三日后再回魁北,不知道归年哥哥是否同意?”

    谢逾白并未一口,“原因?”

    “?天同魁北相隔万里之遥。这一去,日后再聚首的机会怕是不多了。我想再多陪陪家人几日。”

    叶花燃言语十分恳切地道。

    叶花燃这句话,当然是发自肺腑。

    她确实是想要趁这几天的功夫好好跟哥哥相处,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光。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她已经命碧鸢去给映竹院的那两位传了话,要她们三日后尽数归还这些年她所赠予之物。倘使她现在就动身很归年回魁北,以白薇跟邵莹莹那母女二人的厚颜程度,定然是不会再有下文。

    当小格格提及想要三日后动身再跟他一起回魁北,理由是想要多陪陪家人,思及小格格同她那几位兄长亲昵的画面,谢逾白本能地就要开口拒绝。

    “好。”

    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的拒绝不但没能说出口,反倒是一口应允了。

    谢逾白这一开口,别说是叶花燃,便是惊蛰跟谷雨他们几个亦是吃了一惊。

    老爷那边可是三申五令地拍电报来催,要长公子尽快归家……

    如何便要拖到三日后去?

    “谢谢归年哥哥。东珠以茶代酒,谢过归年哥哥。”

    叶花燃端几案上的茶杯,言笑晏晏地敬了谢逾白一杯。

    已经连喝三杯清茶的谢逾白:“……”

    “这茶可是昔年宫中赏赐的贡品,可香醇了,这年月,可是有钱都买不着的了,归年哥哥怎么不喝?”

    为什么不喝?

    当然是因为主子现在已经装了一肚子的水啦……

    谢逾白一个眼神瞥了过,惊蛰当即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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