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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经霜凌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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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兄弟,话回来,兵者凶也,短刀不出则已,一出必定伤人。所以你千万不可乱用,一般最好不用。只有在敌人逼用你忍无可忍,非动手不可时才用。”
“老伯,你放心,我不会乱用的。”
“以聂兄弟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你不会乱用。今天太晚了,又累了一整天,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再传你刀法。”
穆老爹没有错,湘江边大桥的事件发生后不出三天,便在江湖上传遍了,聂十八一下成了江湖中人言谈的目标,以前谁也不知道有聂十八这么一全人,现在连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四大武林世家的人,也知道有这么一个深山猎子,同时也知道了武林珍宝蓝美人不在聂十八身上,他是给七煞剑门人设计陷害的。至于蓝美人是不是已落到七煞剑门手上,由于众纷纷,就不得而知了。有的蓝美人是落在七煞剑门人的手上,因此也的确给七煞剑门的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武林中不少一流上乘高手跑到熊耳山去打听,甚至登门索取;但也有不少有见识的人,感到这事来得蹊跷,要是七煞剑门人真的取得了蓝美人,何必要嫁祸给一个无辜的青年猎人?而且还死伤了不少的弟子,弄得江湖上人人知道?对自己门派又有什么好处?所以对蓝美人落在七煞剑门手中之,是半信半疑,有的就根本不相信。
不管怎样,在这一段日子里,再没有什么武林人士来打扰聂十八了,认识他的人,有的死了,有的伤了,没死没伤的,知道他没有这件宝物,再找他也没用,纷纷各自返回老家。七煞剑门的人,在大桥湾,战中伤亡惨重,熊梦飞的三位弟子,一死二重伤;二位长老,一死一失踪;七名剑手,四死一残废,只有两名生还;其他武士,二十多人,更是伤亡惨重,只有两三人侥幸逃脱大难。所以,大桥湾一战,七煞剑门的人是元气大伤,也不去追踪聂十八了。
至于穆家父女,毫不为人注意,除了吴三、邢天燕主仆和聂十八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群雄们根本就没想到,那四位武功莫测的蒙面黑衣人,其中有三个就是穆家父女,是他们瞧不在眼里的船家。勾漏二鬼要不是忌畏飞天妖狐邢天燕主仆,不定一到大桥湾,就将他们先砍了。想不到他们最后还是死在婷婷的剑下。
不论是群雄也好,七煞剑门的人也好,看到四位蒙面黑衣人身法之快,剑法之奇、招式之绝时,都骇然。尤其是那位蒙面黑衣老者,不用十招,就破了七煞剑门的三星剑阵,转眼之间,熊梦飞的三位弟子一死二重伤,人们更是惊震了。这样的武功,放眼当今武林,除了慕容家,恐怕再没人能敌。这些蒙面黑衣人是谁?是重出江湖的神秘可怕的黑豹?可是黑豹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为伍,而当晚却是四个人了?不是可怕的黑豹,那又是谁?显然他们是为了武林奇宝蓝美人而来。要是有他们插手,别的人就别想染指了。群雄当中就是武功最好的火云道长,自问不敌七煞剑门中的商天赐等人,就更不能接这些蒙面黑衣人一招半式了,今后还是少卷入这些事为好。
贵州九龙门和湘西言家,更是暗暗感激飞天狐邢天燕,是邢天燕劝他们离开的,不然,也将落得那三处人马失败的下场。
由于这种种原因,所以从大桥湾到衡山,又从衡山到衡阳,聂十八和穆家父女一路相安无事。
到了衡阳,要是还是原来的穆家大船,就不能进入耒水河面到郴州,他们便会在衡阳分手,各奔东西。可是丘如龙给他们的这条中等船只,船身长而窄,吃水深,并且打造得十分坚固,本来这条船是湘江一霸自用的,在湘江水面航行时,比任何船只都来得轻快,因而在穆家父女的操作之下,便可以驶入耒水河,直接将聂十八送到郴州境内。
这一段水路,足足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因为从湘江转入耒水河,河面不宽,水急滩险,弯道极多。这一条水路,穆家父女从来没有走过,又是逆水而上,往往要请人拉纤,或向人打听河道的情形,便花去了不少的时间。
但聂十八在这一段平静的日子里,学会了穆老爹传给他的一路上乘刀法。穆老爹不但是位武林中的奇人,也是一位武学大师,熟悉武林各大门派的武功招式,了解各派武功的长短处。他根据聂十八的体质、长处和特,在兔子十八跑的基础上,传给了聂十八一路上乘短刀法。而这两门不同的武功招式和变化,穆老爹将它们配合得十分的默契和巧妙。刀法弥补了兔子十八跑一些不足的地方,而兔子十八跑的纵跳奔跃和各种闪避身法,更发挥了刀法的威力,令它们组合成一种在武林中人从来没有过的奇招怪式。只要聂十八将这一路刀法运用熟悉,在交锋中沉着、勇敢、机灵,应敌而变,足可以与武林中的一些一流高手对阵过招了。当然,他与武林的一流上乘高手相比,仍有一大段距离,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凭他们的这两门武功和那连环三掌,可以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了,就是十多名武功不错的劲汉,也近不了他的身。像勾漏二鬼和丘如龙这样的一地豪强,也不是聂十八的对手。
在这一个月的时问里,穆老爹除了教会聂十八这一路刀法外,还给他讲述了江湖中各种各样人的行为、心态以及一些害人的、骗人的伎俩,使聂十八不再是过去的一无所知,而在武功上、见识上渐渐成熟起来。
聂十八从十月中从河南鸡公山起程,直贯湖广,一路上风风雨雨,来到湘南,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月。这时湘南一地,已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北风刮面。穆老爹在路过衡阳时,叫穆婷婷带聂十八上岸,购置了一些御寒的衣服,大桥湾一战,聂十八的衣裤不但给划破,也沾满了血迹,不能再用了。穆婷婷已为聂十八从里到外打扮一新,他不再是过去的猎人打扮,而是像在江湖上行走的侠士的打扮一般,外面披上一件绣花边的黑色披风,以挡风雪。现在的聂十八已今非昔比了。
船到耒阳县境内的一处市集时,刚好是年二十九,再过一天,便是新春。这时大雪封山,路上绝少行人。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江中一艘船,独闯耒水雪了。
这处市镇,居民不多,家家户户,闭门掩户,也真的贴上了春联,一家人围坐在火盆边取暖,就是镇上的一条石板大街,也绝少行人来往。
耒阳县是衡州府南面的一个县。这么一个山城偏远的县,本来就不为世人所注意。据史书载,三国时代,刘备以貌取人,不识庞统奇才,打发庞统到耒阳县当一名县令。庞统号称风雏,其才可以与诸葛孔明相并,叫他到一个县当县令,可以是大才用。所以庞统一到耒阳,不理政务,终日饮酒为乐,刘备知道大怒,派大将张飞来巡视。张飞一到耒阳,耒阳军民官吏,皆出城郭迎接,独独不见庞统出来。张飞问:“县令何在?”
官吏回答:“庞县令到任以来,不问县中一切事务,终日饮酒,现仍高卧在醉乡。”
张飞是个火暴的粗人,顿时大怒,要将庞统抓起来。幸好同来的孔乾劝止,叫张飞查明原因再。
张飞来到县府太堂,见庞统衣冠不整,扶醉而出,张飞更是一跳三尺高,怒问庞统:“你敢尽废县事,我要你的脑袋!”
庞统一笑:“我废了什么县事?”
“你到来一百多天,终日醉得像只醉猫,稀里糊涂,还没废县事?”
“这区区事,我不用半日时间,便可料理一干二净,何废之有?将军请少坐片刻,看我来处理。”
于是庞统升堂办事,手批公文,耳听讼词,口中发落,将耒阳县一百多天的事务,办得头头是道,曲直分明,没有半差错。果然不用半天,全部了断,投笔落地,问张飞:“我现在废了什么事?曹操、孙权,我如掌上观文,量此县,何足介意。”
张飞一见,大惊下拜:“先生大才,子失敬。”张飞在当时,已是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将,令曹操、孙权听了也惊畏。现在竟拜倒在一个县令跟前,实在难能可敬。可见张飞并不完全是位武夫,极尊重有才能的人。
这市镇一过,便进入郴州境内了。穆家姐妹见大雪纷飞,年关将近,便对穆老爹:“爹!不如我们也在这镇上过了年再走,好不好?”
聂十八见穆家父女千山万水送自己到了湘南,而且这一条水路也并不好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也:“老伯,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再走吧,待我上岸买些鸡鸭酒回来,大家高高兴兴过一个年怎样?”
穆老爹站在船头打量了市集一会,见市镇座落在群峰下一块坪地上,坐东朝西,南北两端路口街道上气氛都是宁静中,带着肃穆,上岸的一道闸上,也有人守着。:“这处市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要是这里不安宁,恐怕前面的水路也不平静。我们是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婷婷:“爹!你别吓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娉娉问:“爹!即然这里不安宁,有事发生,我们干吗还要在这里逗留的?”
“丫头,我们在江湖上行走,每到一处,都要观察一下四周人们的动静和一些不同寻常的现象。这个市集,街上少行人,家家户户闭门掩户,守着三处路口的乡丁,神态有些紧张,可能会有什么人来侵犯了。不是也别的村庄械斗,就是有山贼到来。既然这样,前面的道路恐怕也不好走,我们再往前走,不定会遭人拦截盘问,或遭伏击。不如在这里停泊,上岸问问,再作决定。”
娉娉也细心观察一下,:“爹的不错,守着路口的人的确是神情紧张、严肃,要是没有事发生,不会如此。年晚二十九,谁不想高高兴兴的过一个年?我看,我们一泊岸,恐怕就有人上船来盘问了,用不着我们上岸去打听。”
果然,他们一泊岸,就有一个头目模样的汉子,带着两个持刀张丁上船来问了。那头目模样的汉子问:“船家,你们从哪里来?”穆老爹神态十足是一般行船走水的船老大一样,恭谨地回答:“大爷,老是从衡阳而来,打算去水兴县,初闻这一条水路,见天色将晚,打算在贵地逗留一夜,望大爷开恩,行个方便。”
那汉子打量了穆老爹一眼,又看看穆家姐妹,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头:“船家,请别见怪,最近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股山贼,洗村劫寨,所以我们不能不上船检查一下。”
婷婷装得害怕了,问:“这一带有山贼么?那、那、那我们怎么办?”
“还有一位雇请我们的客人,他去永兴县办一事。”
“能不能请他出来见见?”
婷婷:“聂少爷,有人要见你呀!”
聂十八从舱里出来,极有礼貌地向这汉子一揖:“大哥,在下有事要去永兴一趟,雇请了这一艘船。船家天将晚,路上又不大好走,要在这里逗留,等大雪停了再启程,希望大哥行个方便。”
这汉子见聂十八是有钱人家打扮,一脸的忠厚,不是什么凶恶之徒,又盘问了几句,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少爷,你们这一趟来得真不是时候,要是早来半个月,我们也不会上船来盘问你们。”他又问穆老爹:“这船上再没其他人了?”
穆老爹:“老不敢欺骗大爷,再没别的人了。”
“船家莫怪,我职责所在,不能不检查。”
“大爷请。”
那汉子又对聂十八:“少爷,你不会怪我无礼吧?”
“哪里!哪里!大哥职责所在,提防坏人混入市集,在下何怪之有?”
“船家,请你跟随我手下的弟兄到船上检查一遍,不然,你们船上丢失了什么东西或损毁了什么东西,到时不好话。”
“大爷言重了,老信得过大爷手下的弟兄。”
“船家,你还是跟去看看的好。”
穆老爹暗暗称奇。这位汉子不是欺凌百姓的人办事公正廉明,颇为难得。这是一般地方豪强的手下,极为少见。看来这个市集,必有一位侠义之士,在这一带颇得人心。
穆老爹带着他们在船上走了一遍。他们只是在可以藏人的地方看了看,声:“船家,得罪了!”便告辞想上岸,连酒也没喝上杯。
婷婷问:“这位大爷,要是出贼来了我们怎么办?”
“真的来了,你们打行李进镇子里避避。”
“山贼不进镇子里吗?”
“有我们的田三爷守着,山贼敢进来,那他们只有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哦?田三爷的功夫很好吗?”
“我们田三爷在这一带人称金鞭侠,一条七节钢鞭在手,几十个人近不了他的身。你们好不好?”
婷婷高兴起来:“爹!那我们在这里就安全啦!田三爷那么有本事,山贼不敢来的。”
那汉子:“船家还是心的好。听为首的山贼,号称什么飞毛虎,功夫也不错,他手下的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凶残成性。我们指望这伙山贼最好别来这里,来了,恐怕有一场血战。你们要是一听到锣声报警,就赶快弃船进镇,迟了,关上闸门,你们就进不来了!”
穆老爹:“多谢大爷关照。”
“船家不必多谢。一般来,这伙山贼不敢闯来的。我这样,只是以防万一,你们大可以在江边过夜。”
这汉子完,使带着两个乡丁上岸而去。
聂十八问:“老伯,真的山贼来了我们怎么办?进不进镇子里的?”
婷婷笑道:“山贼来了不更好?到时,我们就看你的啦!”
“看我?看我什么?”
“看你大显身手呀!你不是学会了我爹的一路刀法么?到时,可派上用场了,看看这一路刀法管不管用。”
穆老爹:“丫头别这样,真的山贼来了,我们也要保护这镇子里的平民百姓,并不是显耀自己的本领。”
“爹!我是跟他笑的。”
娉娉问:“爹,这金鞭侠田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在江湖上没听人过。”
婷婷:“就是什么飞毛虎,也没听人过,看来只是些无名辈。”
“丫头,话不是这么,往往一些在江湖上不见经传,不定是位极有本事的人,山野之地,往往是藏龙卧虎之处,不为外人所知道,我们不能看了。”
婷婷笑道:“不错!不错!就像聂十八哥一样,在江湖上不见经传,却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娉娉:“现在我们的十八哥。在江湖上的名气可大了,武林中黑、白两道上的人谁知道啦。”
聂十八:“你们别旁我取笑了,我算什么有名气?更没有什么本领。”
穆老爹:“好了!去弄饭吧,万一山贼真的闯来,我们恐怕连饭也吃不上。”
聂十八问:“那我们还上不上岸买东西?”
婷婷:“你也真是,现在这镇子上的人,草木皆兵,家家闭门掩户,提心吊胆,就是有东西也不卖了。”
“那我们怎么过年?”
“放心,不会饿坏了你。我们在舱底下还养了三只鸡,捉一只来杀了不就行了?你要吃鱼;叫姐姐去河里捉条大鱼吧!”
“这么天寒地冻,又没有网,怎么去捉?”
“姐姐有的是办法。”
娉娉:“你要吃鱼,那我去捉一条上来好了。”
聂十八愕然:“真的?你怎么捉?”
“你看看就知道了。”
穆老爹:“丫头,别乱来,心惊动了别人。”
婷婷:“爹,人家,年年有余(鱼),我们过年,没有一条鱼行吗?”
娉娉:“爹!你放心,我在船一边背着人的地方捉鱼,就没人看见了。”
聂十八睁大了眼睛:“你要下河去捉?别去,那会冻坏了身体。”
婷婷:“姐姐捉鱼才不会下到河里去呢。”
“那怎么捉?”
“你去看看不就行了么?”
聂十八好奇,真的跟着聘聘,去看看她怎么捉鱼。娉娉拿了一些冷饭粒,走到一侧背岸的船舷上蹲下来,观看耒水河水中的一些游鱼。这时耒水河清澈见底,水碧如镜,河底的岩石、水草、游鱼,历历可见。聂十八心想:这怎么捉鱼呵!就算你出手再快,鱼在水底里不会浮到水面上让你去捉。何况游到水面来的都是鱼,不够塞牙缝。捉这些鱼,要捉几多才够一碟?
娉娉将手上的冷饭洒进河里,引来一群鱼互相争食追逐。有些冷饭粒沉底,也将一些大鱼从岩石下、水草中引了出来。这些大鱼并不浮上来,在水下张大口等饭粒掉落它的口中。聂十八在一旁看得清楚,这是一条成尺长的金色大鲤鱼,心想:它不上来,这怎么捉?而且这么一条大鲤鱼,就是游上水面也不易捉到,只要你手影一切,它就飞快的游跑了。聂十八正想着,一件令人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大鲤鱼竟然无端端的跃出了水面,而且还刚刚落在娉娉的手掌上,只翕动着腮,再也不跳出。娉娉微笑地问聂十八:“你看,不是捉到了?”
聂十八简直看傻了眼,呆了半响:“它怎么会这样?”
娉娉将鲤鱼交给了舱里的婷婷,笑道:“我怎么知道?”
“这条鱼一定发疯了。”
婷婷“卟嗤”一声笑起来:“你才发疯了!”
“它不发疯,怎么会无端端的从河里跳到了人的手板上?”
“这就是我姐姐捉鱼的本领啦!今后你想吃鱼,就得求我姐姐。”
聂十八哪里知道,这是武林中的一门上乘绝技,名为磁力掌,也叫摄物掌,不但要有一身奇厚的真气,更要会运用体内真气,刚柔巧妙而有分寸地揉合在一起,便不仅可将空中飞的鸟、水中游的鱼吸到自己的掌上,练到最高的境地。还可以将人也吸了过来。但一般上乘高手,不需要练到这样的境界,只要能将对手的兵器吸过来就行了。吸人,需要耗掉体内大量的真气。万一碰上的也是一流上乘高手,你将他吸过来,他会在贴近你时,骤然出手,你自己真气大量耗掉,想招架他的出手已无力了。而一般高手,凭自己的武功,也可以杀了他,不需要将他吸过来杀掉。
聂十八不明白,自然惊奇不得了,几疑娉娉是位仙子,会仙法,令鲤鱼自己跳上来。他问娉娉:“你能不能再捉一条上来,好让我看清楚是什么原因。”
“嗨!这种方法只可一次,第二次不灵验了。”
婷婷:“你以为捉一条鱼就那么容易么?这要耗掉我姐姐不少的内力。要是这样,我们还撑船为生干什么?不如去河里捉鱼来卖不更好过?”
“要耗掉大量内力?”
“你呀!见人挑担不吃力,是担子上肩嘴都歪的人。你快来给我们杀鸡吧!”
入夜,市镇格外的宁静,没有欢笑,也没声音,南北两处的闸门全关上了,只留下河岸上的闸口还没关上,这是方便河边停泊船只上的船家,一旦有事,可以进入市镇。在河边,停泊有四、五条船只,穆家父女只是其中的一艘,而且是停泊在最边的一艘,不论河岸边的船只,还是镇上的人家,气氛都十分紧张,害怕灾难会降临在他们的头上。年二十九夜的气氛,应该是欢乐的,但完全给一股打家劫寨的出贼破坏了。
穆家父女这一顿晚餐,菜式够丰富了,有鱼有鸡,但吃起来并不欢乐。他们不是害怕山贼的到来,而是怕高声欢笑,引起当地居民的疑心。
聂十八担心地问:“老伯,山贼今夜里会不会来?”
婷婷:“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你担心干吗?怕山贼来了会杀你?”
娉娉:“要是那位姓田武功极好,镇子上的百姓又这么的齐心合力,这伙山贼有可能不敢来犯。”
穆老爹:“不管来不来,我们今夜都不可大意,蒙头大睡。万一山贼突然而来,会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婷婷恼怒地;“爹!我,这伙山贼真该死,快过年了,还害得这里的百姓吃没好吃,睡没好睡,连我们吃饭也没味道。我要是知道他们在哪一处山头,不连人带窝端了他们才怪。”
“丫头,别尽废话,吃饱饭,做完事,大家尽早回房去睡,我来守夜。”
聂十八:“老伯,我来守夜。”
婷婷:“嗨!你别争啦!我爹是个夜猫子,你还是养足精神,大展刀法吧?”
聂老爹:“聂兄弟,我习惯了,你们还是睡去。”
聂十八虽然回房去睡,可是有了心事,他哪里睡得着?大半夜过去了,镇子四周全无动静,除了风声水声和两岸树叶的摇曳声之外,就没别的响动了。镇子除了巡更守夜的人的灯火外,也没任何动静。聂十八心想:看来贼人们不会来了,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山贼们不怕冷不怕辛苦吗?便合眼朦朦胧胧的睡去。
在这同时,守夜的穆老爹蓦然精神一振,跟着锁眉凝神倾听了一会,便轻轻叫醒了娉娉和婷婷:“丫头,山贼来了!”
娉娉婷婷一跃而起:“爹!他们在哪里?”“别忙!他们现在镇子外五里左右的地方,悄悄向镇子摸来。”
婷婷问:“爹,你听出来了?”
“唔!爹不会听错。”
娉娉也凝神倾听了一会,:“妹妹,爹没有听错,是山贼来了,从南面的山道上而来。”
穆家父女三人,以穆老爹的真气最为浑厚,在风声水声和树叶嗬嗬的声浪之中,仍可听到五里之内人们走路的脚步声。其次是娉娉,最弱的是婷婷,她走到二里之内才听得出来。
聂十八也惊醒过来了。他是听到娉娉的声音而惊醒的,便披衣而起,走出门来,问:“老伯,是山贼来了?”
“唔!你快穿好衣服吧!”
聂十八不由往外看了看,镇子内外,一片宁静,四周山峰,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没任何动静,怎么是山贼来了?
娉娉:“你别忘了,贼人们还远哩!他们现在南面四里的地方。”
“哦?你们怎么知道了?”
“我们听到他们行走的脚步声。”
“什么?四里地的脚步声,你们也能听出来?这又是什么武功的?”
娉娉一笑:“这是听的武功。我们要是没有这样的听力,怎么敢在江湖上行走?”
聂十八又是惊奇不已。他感到穆家父女三人,本领比鬼影侠丐吴叔叔还高,心想:他们一家不会是神仙吧?只有神仙,才可以叫河里鲤鱼跳到自己手掌上来,才可以听到这么远的脚步声。
婷婷:“你怎么反而愣着不动了?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你就缩到船上别出去好了。”
“我怎会害怕的?”
“不害怕,那快准备呀!记得,千万别将你的那把猎刀忘记带上,不然,贼多势众,你的兔子十八跑功夫不管用。”
直山贼快要接近镇子,才为高处守夜放哨的乡丁发觉,顿时锣声大震,群峰回应。镇子上一些会武功的壮汉青年,似乎早有了准备,先后开门出来,集中在南、北两处闸口上,妇孺老幼,一齐奔人镇子内的田家大院中。河边一些船家,也在锣声当中匆忙进了镇。穆家父女没有进去,他们早已悄然潜伏在镇子南面闸口附近的乱石丛林坦克,先不出手,看看那姓田的怎么应付这一伙山贼。
在锣声中,金鞭侠田三爷带了十名劲装武士,来到镇子南面闸门口,打开闸门在镇子外迎战山贼。镇子的一道防贼土墙上,火把通明,十多名壮士、乡丁,准备经强弓弩箭和一些大石头,提防山贼抓墙而人镇子烧杀抢掠。
聂十八和婷婷伏在山坡乱石草丛里,观看两边的阵势。穆家父女和聂十八之所以事先不插手,主要想看看金鞭田三爷能不能战胜山贼,要是田三爷不行了,自己再出手也不迟。总之,绝不能让这伙山贼闯入镇子,为害平民百姓。
以金毛虎为首的为伙山贼,本来想在临天亮之前,突然袭击镇,荡平田家大院,大肆掠夺,然后回山寨过一个肥年。他们自认为行动迅速、秘密,不知为什么,还没有接近镇子,就给镇子上的人发觉了。既然偷袭不成,山贼只有强攻了。
镇上守夜放哨的人怎么会发觉?不但山贼莫名其妙,就是守夜放哨的乡丁也十分惊讶。因为在更楼守夜放哨的两名乡丁,见一夜都没有动静,以为山贼今夜里不会来了,便靠墙闭目略略休息,想不到竟睡着了过去。蓦然一声锣响,他们惊得跳起来,一看,一位蒙面黑衣人不知几时,来到了更楼上,拿了他们手中的锣“当当当”的敲起来。
他们惊愕了:“你是什么人,乱敲锣,不怕闯出了大祸?”
黑衣人骂了一声:“糊涂的东西!你们看看,山贼都快到镇子了,你们却在闭目大睡,不怕了一镇子的人?”时,将铜锣交给他们,“还不继续敲锣叫喊?想死吗?”
蒙面黑衣人完,身形一晃,便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他们往镇外雪地上一看,果然见一些人影正迅速地朝镇子奔来,黑白分明,十分清楚,吓得冷汗直冒,一边敲锣一边大叫:“山贼来了!山贼来!”
这位蒙面黑衣人,正是娉娉。这座镇,幸好有穆家父女三人到来,不然,就给这两名疏忽大意的乡丁累死了。就算以后能击退山贼,但镇子也恐怕给贼子毁得不成样子,多少无辜的妇孺会惨死贼人刀下,那才是个灾难的年关。
金毛虎见镇有准备,便叫手下弟兄亮起火把,看清镇子情况,准备强攻,他自问有自己和两个拜把兄弟,就算金鞭侠的武比自己好,三人联手,也是战胜金鞭侠,何况他手下还有五十多个不畏生死的亡命之徒,要洗劫这么一个镇,也不是难事。
金鞭侠田三爷率队出镇迎战。这位田三爷,大概是位名门正派的弟子,不失风度地,向金毛虎在位为首的山贼略一拱手:“三位壮士请了!深夜而来敝镇,有何风气教?只要不伤达居民百姓,其他的事好商量。”
聂十八在乱石中听了,感到奇怪:这伙山贼不是明明白自在扮劫杀人么?还问他们有何赐救?这不是废话么?这个田三爷不会比自己更糊涂吧?跟打家劫寨、杀人放火的山贼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他轻轻问身边的婷婷:“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这大概就是名门正派人迂腐可笑的作风吧!”
“名门正派人作风是这么的糊涂?”
“他们的陈规旧矩多得很哩,三天三夜也不完。你别老问,听听他们什么。”
金毛虎也拱拱手:“田三爷,起来你别见笑,在下手下的弟兄们手头上缺钱过年,只好来向田三爷讨一些米银钱财过过年,欢乐欢乐一下。”
“不知三位壮士需要多少?”
“银两大概是一万五千两,米粮一千石,另外还要些猪、牛、鹅、鸭,弟兄们也勉勉强强可过一个年了。”
聂十八听得目瞪口呆,这不是狮子开大口,要活活吃人么?一万五千两银子不,米粮一千石?那多重,一石米粮一百斤,十石一千斤,百石一万斤,一千石米粮,那不是十万斤吗?这伙山贼吃得了吗?单是这么多的米粮,怎么搬呵!还要什么猪的、牛的,人家拿得出来吗?
金鞭侠一笑:“在下镇地穷,人口不多,恐怕令三位壮士失望了。米粮一石,银子五十两,在下还勉强可以凑合得来。”
一位虬髯贼首先:“十担米粮,五十两银子,你当我们是叫化?”
“这样,在下就无能为力了!”
金毛虎侧目叫:“看来田三爷是不答应了!”
“就是十担米粮,五十两银子,在下也作不了主。”
“哦?谁作得了主?”
“在下的一位贴身朋友。”
“谁?”
金鞭侠扬了扬手中的七节钢鞭:“就是这一位。”
“你敢来戏弄我么?”
“看你一头黄发,大概你就是所谓的金毛虎吧?”
“不错!”
“在下别没有这么多的米粮财物,就是有,也不能不能给你们这伙为害平民百姓的土匪。今夜你们到了这里,那是自寻死路。”
虬髯汉大怒,首先一刀凶狠劈来,吼道:“老子先要你死!”
金鞭侠闪身,顺手也一鞭击出,声威极猛。转眼之间,双方已出招七八次,金鞭侠已稳占上风,鞭鞭如泰山压,杀得虬髯汉子连连后退。另一贼首黄衫大汉见虬髯汉不敌,将铜棍一挥:“二哥!我来助你!”
正所谓枪出一条线,棍打一大片,这位黄衫大汉深得棍法的要诀,抖出的是一套四门棍法,铜棍横扫,呼呼生风。但金鞭侠的一条铜鞭,挥舞得如盘龙腾空,力战二人,挥洒自如,仍占上风。
金毛虎的九环大刀一扬:“两位贤弟闪开,让我来会会他。”人出刀落,如猛虎出林。金毛虎为众贼拥为山之主,武功自然在群贼之上,高出黄衫大汉和虬髯汉子的武功一倍有多。他的九环大刀劈出,啷啷作响,声先夺人,竟能与余鞭侠战成平手,一时不分上下。
虬髯汉子见金毛虎仍不能取胜,又挺刀插入,:“大哥!我俩合力杀了他。早清了这镇,别拖时辰了!”
金毛虎:“好!那叫三弟先带弟见们杀入镇上,见人杀人。”
黄衫大汉:“大哥!那弟就带人先冲进去。”他将铜棍一摆,“弟兄们,跟我冲!”
群匪轰然响应,纷纷从隐蔽中跃出,形成了一股浪潮,嗷嗷地叫着,向闸门涌来。他们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不畏生死,尽管土墙上有箭如雨射下,但那些射手们只能朝远处射,不敢射近处,因为近土墙有田三爷和田家的一批武士,怕伤了目己人。所以射手们只能阻止和射杀后面的敌人。
山贼们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躲过箭手们的箭,飞快地接近了镇子上的人,于是便有恃无恐。金鞭侠一时又给金毛虎和虬髯汉的双刀缠住,脱不了身。金鞭侠也一时太过自信,认为凭自己手中的一铜鞭,曾经走南闯北,击败过不少好手,这一伙不成气候的草寇,还不易收拾?想不到金毛虎的武功竟与他不分上下。加上虬髯汉的一把刀,便顾此失彼,一条铜鞭,仅能自保,要救别人就不可能了。
田家武士和镇上的青壮年,哪里是这批亡命之徒的对手?黄衫大汉的武功也不错,他的一条铜棍,已击伤了不少人,并且已有些山贼冲进镇子里了。金鞭侠更是着急,一时疏忽,中了虬髯汉一刀。正是危极时,三条人影凌空而来。来的正是聂十八和穆家姐妹。
聂十八算是第一次主动出手,在这以前,他一向都是被动的,给人逼得不能不出手自卫。现在,他首先跃到黄衫大汉面前,阻止了他的再度伤人。
第十四回 经霜凌雪[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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