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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引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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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哪能拉你到一般的旅馆去住呢。像你这样高。

    级的美人,只有一流的地方才有资格接待。你等着瞧,保你满意。”色鬼着,加快了车速,眨眼工夫就在一个很豪华的饭店前停住了。

    银使雅步下车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正在考虑如何脱身为好,色鬼走过来挽住她,朝大厅的门里走去。银俊雅看见大厅里的服务人员,正想跑过去,求得她们的保护,但转念又想,如此张扬的作法不一定很好,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而且她看见,服务人员似乎跟那色鬼很熟,她们根本不来盘问他,任他大模大样的拥她进了电梯间。

    色鬼在这里有包房。他把银俊雅领到自己的房间以后,立刻将她拥抱了起来。银俊雅无奈地忍受了这一侮辱。她很快将他推开:“你急什么?还不快去洗澡。”

    “你先洗,我给你放水。”色鬼着迷地看着她,献着殷勤。

    “不,我要你先洗。我需要休息一下。”银俊雅坚持。

    为了解除他的戒备,她不得不吻他一下又催他:“快去吧,我等你。”

    色鬼听了以后,果然高高兴兴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卫生间。

    银俊雅从门缝里看着色鬼入了澡池以后,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

    离开饭店,她顾不得分辨东南西北,先是朝远处一阵猛跑,尔后就往胡同里钻。这个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离那饭店越远好,离可通汽车的马路越远越好,快跑,拼命地跑。她跑了一身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忽然碰见了一盏灯,她注意看时,原来又到了花行长住的那个院子的大门口。她站下来,松了一口气,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三多钟了。她想,不能再往往地返了。返回去,天也亮了,再往这里来,又得费时间,不定等来了,花行长也上班走了。不如就在这里等天亮。在花行长起床以后就去找他。可她怕那色鬼找来,怕再遇上别的什么麻烦。

    她在那里徘徊着,想找一个隐蔽安全的栖身之地,却怎么也找不到,觉得什么地方也不安全。忽然之间,她想起了这院门卫室的那个老头。几个时前,当她敲开这个门卫室的时候,那老头虽然不高兴,但看得出来,他是个耿直善良的人。“何不求求他,在这门卫室里待几个时呢?”她心里这样着,脚下就朝门卫室跟前走去了。然而,就在他抬起手,要敲门的时候,转念又想:“这个时候,揽了他的觉,他肯定不高兴,不答应。不如就在门外待着,没有事,就一直待到天亮,如果有事,再敲门求他,他就不会不管了。”她觉得这个主意好,便打消了敲门的念头,干脆在那里坐下来,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消磨着时间的流逝。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门卫老头起来后见她坐在外面,十分怀疑,很认真地对她进行盘问。她如实地了自己的来意以及昨天晚上遭遇。老头儿听后,一改先前的严肃,立刻现出同情心,十分热情地安慰她,并且抱怨她不该一直在外边待着,应该早叫她进来坐。同时告诉她,花行长一般什么时间起床,什么时间离家去上班,叫她最好到七钟的时候去敲花行长家的门。

    按照门卫老头的提示,银俊雅在早晨七的时候,叩响了花行长家的门。

    花行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听银俊雅的来意,笑着打断她:“现在资金非常紧张,你到家里来找我,我也是爱莫能助的。”

    银俊雅听了花行长推脱她的话,一也没有气馁。他依然按照事先的准备,给花行长汇报,一开始,花行长很不耐烦,大有下逐客令的架势,一会擦地板,一会又去洗漱,完全是不愿听的样子。银俊雅不管他耐烦不耐烦,也不怕人家对她的冷淡,始终是一副恳切求助的笑脸,花行长走到哪,她跟到哪,嘴里着,手里帮人家干活。到后来,花行长改变了态度,而且听着听着,来了兴趣。甚至提出一些问题来问她。最后,还请她吃了早,答应上了班,安排时间,专门请黄县长他们到单位去谈。

    花行长坐车去上班的时候,银俊雅很想搭他的车赶一段路,但没有好意思出来。她看着花行长的车开出院子以后,立刻跑步往汽车站赶。经过几番奔跑,抢上抢下,才赶回到住处。本想叫上黄福瑞等人快往农总行去,不料等待她的竟是一场恶毒的侮辱。

    县长黄福瑞,计经委主任朱丽山,工业局长李发奎和财政局长路明以及两个司机,都在黄福瑞住的那个屋子里集中着。他们诽谤银俊雅已经多时,全憋足了劲要给银俊雅颜色看。当银俊雅走近那个屋子的时候,听见他们正着一些不堪人耳的话,什么一夜也忍耐不了的烂透了的大破鞋,什么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干着卖寻汉的勾当,什么跑到北京丢太城人的脸,等等。银俊雅听了这些话,气得什么似的。想想昨天晚上受到的侮辱、惊吓和磨难,无法控制地落下了眼泪。然而,银俊雅毕竟是银俊雅,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擦干泪,挺直腰,咳嗽一声,往那屋里走去。

    黄福瑞等人的话声嘎然而止,代之以用杀人般的眼睛盯着银俊雅走进来。银俊雅就像步入到一个反动的法庭似的,屋子里充满了肃然的杀气,淫威的眼光从多个方面围困着她。

    她毫不畏怯,用愤怒的目光扫视一下他们,正欲向黄福瑞发话,黄福瑞却先她问罪道:

    “你一夜不归干什么去了?”

    “干工作去了。”因为黄福瑞完全是问罪的口气,银俊雅不便详细解释,就这样回敬了一句。

    “哼!干工作去了?”黄福瑞自信抓住了银俊雅的把柄,第一次摆出十分蛮横的架势。其他人附合着黄福瑞发出一声不屑的“哼”。

    银俊雅肚里的气不由得往上攻,反问黄福瑞:“那你认为我是干什么去了呢?”

    “你干什么,你还不知道,问黄县长干什么?”朱丽山替黄福瑞话了。

    “是啊,你干什么你应该向黄县长清楚。”李发奎跟着。

    “倒好像自己有理了似的。”一个司机声地嘟噜着。

    银俊雅忍下一口气:“我干什么,我当然知道。我也正准备向黄县长汇报呢。问题是,你们为什么总拿诋毁的眼光看我?为什么总用低级下流的心思猜疑我的行动?你们刚才的,我都听见了。在你们看来,我还是一个破鞋,一个害人精,一个没有德行的女人,对不对?……所以,我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就一定是去干坏事了,对不对?”

    黄福瑞等人用蔑视的眼光看着她,用无言的沉默作着肯定的回答。

    银俊雅跟他们默默地相持一会之后,只好把昨天晚上的情况了一遍。当然,她把遇上色狼的那一段略去了。黄福瑞听了以后,横气有下降,将信将疑地看着银俊雅。朱丽山奸邪地一笑:“既然是为了工作去找人,为什么不叫上我们,非要一个人去呢?”“是啊。”其他几个人附和着。

    “因为昨天晚上吃过饭以后,我看你们都累了,酒也喝得多了,不好意思劳动你们,想叫师傅开车去,也没有出口,心想一个人先探探路。”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态,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银俊雅耐着性子回答。

    “银姐,不不不,银助理,太感谢你对我们司级干部的关怀和厚爱了。”先是那个司机酸溜溜地了这么一句。

    紧跟着是李发奎话中有话地:“看来是我们这些人错怪银助理了。银助理凭着一身本事,单刀赴会,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处长司长行长几个人攻克了,实在不简单,换上任何一个人都是办不到的。黄县长,你该表扬表扬你的助手。”路明依据情势,及时站出来岔开话题:“行了行了,你看置气的话就不要再了。银助理既然是为工作出去的,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不支持。问题出在银助理没有给黄县长一声,没有给我们打个招呼。弄得黄县长一夜没有睡,我们大家一夜也没有睡。银助理跟我们大家一起出来,我们得为你负责不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谁能担负得起呢?所以,昨天晚上急得我们又是到处找,又是给公安局挂电话,整整地折腾了一夜。”

    到处找是假,路明抓住这件事做了一夜的文章却是真的。前面已经过,路明是带着破坏招商引资的任务到北京来的。在路上,他就采取吹捧和激将法,不断加强朱丽山和李发奎对于银俊雅的抵触情绪。吃晚饭的时候,又鼓动他们和司机喝酒,使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醉了。晚上他正想在银俊雅身上做文章,可巧银俊雅出去了,其是欲睡觉给了一个枕头。他先向黄福瑞汇报,接着给朱丽山、李发奎等人通风,还在饭店里到处找,制造舆论。下半夜还没有回来,他更高兴了。他给北京能打通电话的所有公安机关都打电话报案,得十万火急,神乎其神。弄得北京市公安机关忙活了一夜,许多人都知道从太城县来的一个名叫银俊雅的女人在北京突然失踪了。与此同时,他还把电话打回到太城县,在太城大造这样的舆论。但是,当着银俊雅的面,他却装得比别的人温和达理一些。银俊雅不了解内幕,当然觉得路明的话在理,因此,自我检讨:

    “我承认自己太疏忽,组织观念差。离开以前我应该给黄县长请示,应该给大家打招呼。中间打回一个电话来也好,可是我没有,我太疏忽,太不应该了。害得黄县长和大家一夜着急,一夜睡不了觉。大家怀疑,生气,我理解了。由于二时间关系,暂不要这个了,还有什么话,以后找时间再二吧。黄县长,花行长好了今天上午等咱们去,我看咱们快走吧。”

    正是在这个时候,服务姐来叫黄福瑞接电话。

    黄福瑞接完电话回来,脸色刷白,坐立不安。别的人都猜不透因为何故,只有路明知道是为了什么。给黄福瑞打电话的人不肯暴露姓名,只是告诉黄福瑞,他儿子黄顺德因为大字报的案子,被太城县公安局抓起来了。黄福瑞听了,十分震惊,欲问详情,对方已将电话挂断了。这对黄福瑞来,能不是个意外的打击吗?虽然还没有证实,但他心里异常恐惧和不安。大家问他谁来的电话,有什么事?他吱唔不答,旋即冲出屋子。

    银俊雅和朱丽山等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紧跟着黄福瑞。黄不让他们跟他,很烦地甩开了大家,找到一个地方,往太城拨电话。先拨通家里的电话问老婆。老婆告诉他,儿子从昨天晚上出去以后就没有回家,不知干什么去了。老黄福瑞一听这个,心里更急了。他接着给公安局长石有义拨电话,电话没有人接。又给公安局办公室拨,接电话的人,他找不见石有义,也不知道他儿子的什么事。没有办法,他干脆找栗宝山,但电话找不通。黄福瑞像疯了似的,失去了一个县长起码的理智,他竟然丢下一伙人,不作任何交待,坐上车返回到太城去了。

    路明见此情景,心里暗暗高兴。他躲到厕所,用手机给贾大亮挂了一个电话。贾大亮要他鼓动朱丽山和李发奎也返回太城,使这一次进京招商引资彻底告吹。

    银俊雅估计家里准又出了什么事情,但给栗宝山挂电话挂不通。朱丽山和李发奎提出来赶快跟回到太城去。是黄县长火急火燎地返回去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不如跟回去看个明白,等处理完了,再与黄县长一起进京招商引资不迟。反正黄县长走了,北京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进行。银俊雅坚决地制止了他们的提议。银俊雅,县长走了,还有县长助理在,北京的工作不能停止,招商引资是太城县的头等大事,只能往前赶,不能往后拖。况且,已经和花行长定好了今天去谈,不能不去。朱丽山和李发奎等人虽内心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但觉得银俊雅毕竟是正式任命了的县长助理,又是栗宝山的亲信,只要栗宝山在太城一天,他们的前途命运就握在栗宝山的手里,所以表面上不敢太过分了。于是,他们找出种种理由明,去谈有县长参加把握大,没有县长参加效果不会好,千方百计地往后拖着。到银俊雅决定下命令行动的时候,一看已经十一半钟了,只好把去的时间推到了下午。

    到了下午,朱丽山突然他肚子疼得要命,跑医院去看病了。临走,服务姐又叫李发奎接电话。李接电话回来,他老婆得了急病,家里来电话叫他快赶回去。银俊雅明知他们都是在找借口,生气地将手一挥,让他快走,自己和路明两个人来到了农总行。

    银俊雅向花行长解释,他们的黄县长因家里出了急事,返回去了,委托她和财政局长路明全权代表给总行领导汇报。花行长很重视,叫来了有关的司长和处长一起听。在银俊雅汇报得正起劲的时候,花行长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银俊雅注意到,行长接了那个电话以后,表情立刻就变了。不仅用严肃疑惑的眼光看她,而且也不像方才那样认真地听她汇报了。紧接着,他叫了一个司长出去了。过了几分钟,返回以后就,他们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开,这个汇报就到此为止了。完,就很不客气地把他们撵了出来。银俊雅分析一定是太城的恶势力在中间捣鬼,把本来很顺利、很有希望的一笔资金弄砸了,气愤和伤心达到极,真想跑到什么地方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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