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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路过西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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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坐在灯下足足等了怪物近两个时辰,才见怪物有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婉儿一见他回来本来就想骂他,可是一见他这副神情,不禁担心起来:“你不会受了伤吧?”
怪物:“我没受伤!”
“你没受伤,干吗垂头丧气的?”
神女问:“兄弟,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怪物:“三姐,你别问了!看来这个姓乔的,我们没办法去干掉他了。”
婉儿又着急起来:“喂!你怎么话牛头不对马嘴的?三姐姐是在问你,西安城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扯到姓乔的身上去了?”
神女问:“我们为什么没办法干掉姓乔的?莫非在夜里的一场骚乱中,他跑掉了?”
“也可以他跑掉了,也可以他没有跑掉。”
“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姐,他跑掉,他的确是跑掉了,跑去酆都城了;他没有跑掉,他的尸体却留在巡抚衙门内的书房中。”
“哦!?是谁杀了他?”
婉儿问:“不会是你杀了他吧?”
怪物:“要是我杀掉他就好了,也就不会垂头丧气地跑回来了。”
神女问:“到底是谁杀了他?”
“是杜鹃!”
神女和婉儿同时怔住了,神女问:“是杜鹃?”
婉儿问:“怎会是杜鹃哩?难道他也来到了西安?你不会弄错了吧?”
“我会弄错吗?”怪物不高兴了。
神女问:“你真的弄清楚是杜鹃干的?”
“三姐,他留下了一束纸扎的杜鹃花,杀人现场更留下了他身上的气味,死者身上的剑伤,是千幻剑法,别人可能弄错,我是绝对不会弄错!”
神女怎么也没有想到,神秘的杜鹃,会在西安突然出现,还抢先自己一步,将阉党乔应甲干掉了,难道杜鹃不是去京师,而准备在陕西一带要大干一场?
婉儿却急问:“你有没有追踪他?”
“我要是没去追踪他,会这么迟才回来吗?”
“你追踪他到哪里了?”
“差不多到潼关了。”
“以后呢?追不上了?”
“他从渭水坐船而去,我怎么追?”
“你为什么不坐船追下去的?”
神女:“丫头,你别难为兄弟!一到水上,他的鼻子就不起作用,再也嗅不出杜鹃气味。他弄不清杜鹃是往上游还是往下游而去,要是往下游,不远就进入黄河,那就更难追踪了。”
怪物:“是嘛!要是我再追下去,我今夜里能赶得回来吗?你们不骂我?而且我更担心你们会去全城戒严的西安城去找我。”
婉儿一听没话了,但还是了一句:“你也不应该这么垂头丧气苦着脸跑回来呀!”
“我杀不了这姓乔的,又追不上杜鹃,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神女一笑:“好了!兄弟你也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西安城中的大乱,就是杜鹃干掉了姓乔的这件事?”
“就是这件事!”
“不是饥民哄抢粮食,杜鹃趁乱而杀了这姓乔的?”
“不是!饥民们敢抢重兵把守的粮食吗?就是抢了也逃不出西安城。城里的乱,完全是杜鹃一个人干的,他不但杀了姓乔的,同时将姓乔身边的四位武士和东厂派来保护他的高手也一齐干掉了,真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无影,杀人于刹那间。幸好他杀人后留下了一束纸扎的杜鹃花,不然,谁也不知道这是杜鹃干下的大血案,弄得全城兵马出动,挨家挨户四下搜索。我想现在城里可乱极了,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给官兵、捕快们抓去。”
婉儿:“那杜鹃不是害了他们了?”
神女:“但愿这些官兵、捕快们例行公事,做做样子,事后将人放出来就好了。”
“三姐姐,他们胡乱杀人怎么办?”
“丫头!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呆两天了!设法将这些无辜者救出来!”
“三姐姐,我们怎么救呵!去劫狱?”
“丫头,你忘了我们曾在衡山县的行动,不也是将一些无辜被抓的人救了出来吗?”
“哎!三姐姐,我知道怎么办了!”
怪物问:“你们在衡山做了什么事了?”
婉儿将在衡山对付杨主簿的事一,怪物愕然:“你们将那房产田契交还给他罢了,还将那十万两银票也交还给了他?那不太便宜他了?”
“不交,那我们不成了真正的强盗啦!与一般黑道上的人物有何区别?”
“起码叫他拿出一万两银子救济穷人也好嘛!”
神女:“好是好!但我们做人总得讲信用,姓杨的已完全做到了我们的要求,将人放了出来,而且每人分发了五两银子,我们又怎能失信,扣下人家的一万两银子呢?再,做善事,也要人家心甘情愿才行,我们这样不啻敲榨别人的财物!何况杨主簿还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
“好好!我错了!明夜里,我们就开始像衡山那样的行动,叫官府将无辜的人放出来。”
神女所以要在西安留下来,除了要救出那些无辜者外,主要是感到杜鹃既然是在西安出现且干了这一件大事,就有可能会干第二件,这样一来怪物就不难追踪到他了。想着可能会见到杜鹃,于是也就不急于赶去京师了。
用过早饭后,神女对怪物:“兄弟,去救人的事,有我和四妹去就行了,你还是沿着渭水一带,追踪杜鹃,看看这个杜鹃,是往下游去了山西、河南,还是仍留在西安府附近一带。”
怪物怔了怔:“那我不能和你们在一块行动了?”
“兄弟,你的事比我们还辛苦,追踪杜鹃的事,比我们去救人更重要,而且只有你才能做,我和四妹都不行。兄弟,你不怕辛苦吧?”
“我当然不怕辛苦,只可惜我不能和你们去戏弄那些乱抓人的官兵了。”
神女一笑:“要是兄弟在今夜里赶回来,一样能同我们一块行动。只是你太累了!”
“不不!我一也不累,我今夜里一定赶回来!”
“兄弟,你还是以追踪杜鹃为主,别急着赶回来!这两天,我们都会在这里等着你,希望你这一次能追到杜鹃的下落。”
“好!我现在就去。”怪物完,便闪身而去。
这一天,西安城紧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尤其不准任何人出城,神女和婉儿只从出城四处搜索杜鹃的捕快和官兵口中,略略知道昨夜城中发生了血案,巡抚乔大人的脑袋给杜鹃砍了下来,悬挂在巡抚衙门前的栏杆上。这些出城四处搜捕的人员,何尝不知道来去无踪无影的神秘杜鹃,是根本不可能抓到的,有的人还暗暗祈祷,希望自己千万别碰上了杜鹃,不然只会有命来而无命回了,他们只是奉上司的命出城搜索,做做样子而已,更怕多生事端,自己会无缘无故的掉了脑袋;有的捕快,心中更暗暗高兴杜鹃干掉了乔巡抚和那些趾高气扬的东厂爪牙,他们也受够了这些爪牙们的气,动不动被当作奴仆般的喝来呼去,杜鹃干掉了这伙东厂人,实在是大快人心。别他们没办法找到杜鹃,就是真的找到了,也会装着不知道,开个眼、闭个眼罢了。所以这些捕快,并没有为难女扮男装的神女和婉儿,盘问几句话便走了。还未到天黑,这些人就慌忙转回城去了,没有拉到任何人。
是夜,婉儿见怪物还没有回来,问:“三姐姐,我们还等不等他回来?”
神女望望天色,:“别等了!可能他已发现了杜鹃的踪迹,一直追踪下去了,今夜不会回来。丫头,我们行动吧!”
“好的!”
她们姐妹两个,似两只疾飞的夜鸟,无声无息地在黑夜中飞越城墙,扑入西安城中。她们首先来到了巡抚衙门,只见巡抚衙门已有一半给昨夜的一场大火毁了,大堂更是成为一片废墟,除了一些巡夜的兵丁外,巡抚衙门似乎没人居住,更无人办公了,巡抚衙门的人员已迁移到别的地方。
婉儿轻轻地问:“三姐姐,好像这里没有关人的地方呵,当官的也不见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我去捉一个人来问问?”
神女头:“我们抓一个士兵来问,千万不要惊动别人。”
“知道!”
婉儿在黑暗处,瞅准了一个起身去解的士兵,出其不意,一下了他的昏睡穴,提着他来到僻静之处,然后解开了他的穴道,这个士兵睁眼一看,只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鬼脸面孔的矮人,吓了一大跳,刚想叫喊,一把冷冰冰的利剑已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婉儿低声喝道:“你最好别乱叫乱动,不然我就一剑割断了你的喉咙。”
“是是是!人不敢乱叫乱动。”
“我问你,昨夜里,这里发生什么事?”
这个士兵听婉儿这么一问,在惊恐中又愕然,显然这个鬼面人不是昨夜杀人放火的杜鹃,要不,就不会这么问了!他战战兢兢地:“我!我!你不要杀我。”
“你快呀!”婉儿收了剑问。
这个士兵将自己所知所见一一了出来。婉儿和在暗处的神女才大概知道,原来昨夜杜鹃神不知鬼不觉的,首先将在瓦面上的游哨,东厂的两个高手干掉,然后飞入书房,将乔应甲杀了!连头也割了下来,但惊动了书房外的护卫武士,杜鹃便大开杀戒,将姓乔的身边的武士几乎全干掉了!眼见大批官兵涌到,杜鹃不想多伤人命,闪身入大堂,放了一把火,借着火光烟幕,提着姓乔的脑袋,闪身而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婉儿问:“杜鹃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是一位穿着黑袍,只露一双眼睛而不见面目的人。有人他是一位老人。”
“老人?有人看见他的面目了?”
“没看见,是从他的声音听出来的。”
“你们昨夜和今天抓的人,关到哪里去了?”
“全送去西安府的知府衙门去了。”
婉儿感到没什么话再问,出手又了他的昏睡穴,:“你好好的在这里睡一个时辰吧!”便与神女闪身离开了巡抚衙门。
神女感到,这个士兵所的,与一阵风和怪物所的杜鹃,是不谋而合,难道杜鹃真是一位半百老头,而不是十分可疑的书呆子墨滴?从昨夜的情况看来,杜鹃的伤势已完全好了,而且一反常态,在杜鹃花还没有开放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干掉了这个该干掉的阉党,在陕西制造了又一桩震惊朝野的大血案,令自己看走了眼!
想着杜鹃,神女不禁又想起了书呆子墨滴,婉儿这时在她身边轻轻问:“三姐姐,我们去找知府老爷,怎么威胁他放人?要不要将他的官印、田地契和金银财宝先取到手,像在衡山县一样?”
神女一笑:“这个知府不同杨主簿,他不是陕西当地人,上任不到一年,没有什么田地房契,恐怕金银也不多。丫头,你不能一本通书读到老。”
“那我只偷取他的官印好了。”
“我看连官印也不用偷。”
“那我们怎样叫他放人?”
“丫头,你身上不是有一块风叔叔给的金牌吗?我们用这块金牌,扮成东厂的特使,命他放人好了。”
“他会放人吗?”
“他不敢不放,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东厂的人,他不敢得罪。”
“好!三姐姐,我们就这么办,而且这样做省事多了。”
神女和婉儿悄然来到了知府衙门。知府大堂灯火辉煌,似乎知府大人连夜升堂审问被抓来的人,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东厂的人,看来是东厂二档头之类的人物,知府大人如同傀儡,完全看这个二档头的面色行事。这又出乎神女的意料,婉儿轻问:“三姐姐,我们怎办?要不要杀了这个东厂的鹰犬?”
“丫头,别乱来!除非你不想救人了,你一切看我行事。”
神女和婉儿不再戴鬼面具了,而是换了一张薄薄的面具,蓦然之间,出现在大堂上。大堂上所有的人,全愣住了,知府大人愕然,东厂的二档头更愕然,这是两个面无表情,一身夜行衣的人,竟然这般的大胆,目中无人敢闯大堂?
二档头惊问:“你们是什么人?”
神女冷冷地:“我们是什么人,你先别问,给我将这一干所谓犯人先押了下去。”
“大胆!你敢这样对我话,来人!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婉儿的一把利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剑尖一下贴在这二档头的眉心上,:“你最好别乱叫乱动,不然,我就先将你干掉。”
二档头一下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你,你,你们是杜鹃?”
“杜鹃”二字一出口,大堂上所有的人更震惊了,一时之间,全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一个个像木头人似的呆在原地,暗想:昨夜杜鹃大闹巡抚衙门,今夜里又大闹知府大堂了?那个知府大人,更吓得软瘫在座位上。
神女仍然冷冷地:“我们要是杜鹃,你还有命话么?”
“你们是什么人?”
神女亮出那一面金牌,给二档头看了一下:“这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
二档头一下又傻了眼:“你们是——”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面金牌的主人是谁,但二档头比任何人都清楚,持着这面金牌的人,不是东厂提督府九千岁身边的红人,就是九千岁最为信任的心腹,只有东厂七大星君之类的人物才具有,他们不是坐镇一方的要员,就是九千岁派往各处的特使,见金牌如见九千岁一样。
神女对婉儿:“将剑收了,别吓坏了他。”
“是!”婉儿“嗖”的一声,将剑收了回来。
二档头见冷冰冰的剑尖不再贴在自己眉心上,魂魄才收了回来,他要起身下拜,神女轻挥一掌,一股无形的暗力,令这东厂的鹰犬不能拜下去,:“你不必这样,我们的行踪,不想令太多的人知道,你叫大堂上一干人,全部都退下去。”
“是!属下遵命。”二档头挥手叫大堂上所有的人全退下去了,只留知府大人和他的师爷以及自己的两个手下。
二档头恭恭敬敬请神女、婉儿两位坐下,问:“大人有何指示?”他已感到来人一身内力深厚,的确是七大星君之类的高手,不然,怎能阻挡自己下拜?就是他身边的人,出剑也十分的迅速,又是东厂九大杀手之类的人,论武功,自己远远也追不上,有这两大高手赶来,不难抓到可怕的杜鹃了!
神女坐下:“你们是这样去捉拿杜鹃吗?简直是胡闹,给我将所有抓来的人,全部放了!”
二档头愕然:“放人!?”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抓到杜鹃么?要是杜鹃这样容易抓到,他就不是什么神秘的杜鹃,也不用我们赶来。其实你们心中也有数,抓来的人,全是一些无辜者,与杜鹃扯不上边。你们这样胡闹,是不是只想做给九千岁看,你们尽了责。难道就不怕引起民变?给当地官府和九千岁添麻烦?现在陕北一带民乱,已够麻烦的了,你们还嫌九千岁不够头痛?”
神女这一番话,得二档头和知府大人出声不得,他们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些给抓来的人,全是些无辜者。二档头嗫嚅地问:“大人的意思是……”
“放了!全部都给我放了!别再打主意向这些人敲诈钱财,激起民变,否则,别怪我提着你们的脑袋回去向九千岁复命。”
“是!那属下今后……”
“你们也别再出头露面,心杜鹃不知什么时候,会摘下你们的脑袋,我不想我们东厂的弟兄死太多的人,一切交给知府手下的捕快们去揖拿,你们只在暗中活动,表面上不能四处张扬,要外松内紧,知道吗?”
神女这几句话,又得二档头等人心存感激,好像完全为爱护他们着想,便:“大人放心,属下一切遵办,请知府立刻放了所有的人。”
“还有,我们来的事,也别让太多的人知道了。更不可让杜鹃知道,妨碍我们追踪杜鹃的行动。”
“是!大人。”
“好!我们走了。一切你们要加倍心。”
神女完,便和婉儿闪身而去,刹那间便在他们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就像她们来时一样,突然而现。这样的轻功,更令二档头和他的两个手下傻了眼,知府和师爷更呆若木鸡,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
二档头对知府:“你们快将昨夜和今天抓来的人,全部给我放了,不然,老子掉了脑袋,也要叫你们全家人的脑袋全掉了下来。”
“是是!本府马上叫人去办。”
知府果然叫人将所有抓来的人连夜放了。神女和婉儿并没有走,而是伏在瓦面上观察,看见知府真的将人放了,便和婉儿放心而去,飞越城墙,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婉儿:“三姐姐,想不到风叔叔给我的这面金牌,真管用,以后我们不妨多用。”
“哎!丫头,这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了,最好今后别用。”
“哦!?为什么?”
“要是用得多了!就会引起东厂人的疑心,难保魏忠贤这个阉贼不派人下来调查,到时,这面金牌不但不管用,反而成为我们给人拿下的证物。”
“真的?那我将它丢了!”
“丫头,这也不必,留下它,这多少也是风叔叔送给你的一件礼物,只是今后别再用它罢了!尤其到了京师,更不可用。”
“三姐姐,杜鹃在陕西出现了,我们还去京师干吗?不追踪杜鹃了?”
“丫头!去不去很难,睡吧!一切等兄弟回来了再。”
第二天上午,四乡百姓纷纷相传,西安城门打开了,可任人出入了,一些被放出的人,也纷纷回到了家中,一些外地的商人、旅客,江湖上的人,都纷纷一早离开西安城,再也不敢在这是非之地、杜鹃出现的地方逗留,他们都有莫名其妙,官府怎么一下把他们全放了出来。
神女所住的汉代长安遗址的六村堡,也有人连夜从城里走了回来,村民们更是围着他问,西安城里前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更是无辜,他是进城探访朋友,朋友们一时高兴,拉了他去赌场玩牌九,打算玩一夜,不料听城里的巡抚衙门失火,随后又有一队官兵涌了进来,不问情由地将他抓起来,投到大牢中,他仍然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这个赌场,可是巡抚乔大人一位舅子开的,根本没人敢来闯赌场,更不用到赌场拉人!怎么一下有官兵和捕快前来捉人了?到了牢中,他才听人巡抚乔大人给人刺杀了。至于自己又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下午,怪物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婉儿急问:“找到了没有?”
怪物:“找是找了,但我没有追下去。”
“你干吗不追下去的?”
“你知不知道我追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已过了河南的洛阳府,快追到开封府的郑州县了!”
婉儿愕然:“那么远?”
神女问:“兄弟,到了郑州,你是不是又嗅不到他的气味了?”
“初初的确是这样,不知他往何处,后来我跨过黄河,又嗅到了他的气味,他往北而去了,我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那是南来北往去京师的大道。”
婉儿问:“那你追下去了没有?”
“我想了一下,不追了。”
“你干吗不追?”
“再追,我能在今天赶回来见你们吗?你们不急死?”
神女听了后,不禁暗暗头,这个神秘的杜鹃,何止是神秘,还行踪莫测,机警狡黠过人,他有意在西安出现,杀了这个万民痛恨的阉党,可以是一箭双雕,既斩去了魏忠贤一条左臂,为民除害;又转移了武林和东厂人的注意,认为他今年在陕西一地大闹了,不会去别的地方,这是以往杜鹃的规律,一年只在一个省出现。要不是兄弟有这一门奇特的本事,就是自己也不知道杜鹃这一行踪,会留在陕西追踪杜鹃了!的确,从中午开始,不少武林中各派的高手,相继在西安一带出现,何况西安城中,还有丐帮和华山,崆峒派的一些俗家弟子,没人会知道杜鹃在陕西虚晃一枪,悄然地转去了京师。
神女:“四妹,兄弟既然知道了他去的方向,转回来见我们是对的。现在我们的心事已了,也该离开这里了!”
“三姐姐,我们马上走吗?”
“四妹,兄弟长途跋涉,奔走了近两天一夜,也让他好好的睡一下,明天我们再动身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神女他们就动身了,沿渭水而下到潼关,这里是陕西、山西、河南三省的交汇处,朝廷有重兵把守,盘查来往行人。对进陕西的人不多盘问,但对出关的人,士兵们就盘查非常严格了,尤其是对带剑的五十岁上下江湖中的人,盘查得更为严格,看来守关的官兵,已接到了东厂的密令,杜鹃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半老头子,要严加盘问。
神女扮的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文质彬彬,风度潇洒,身上也没带任何兵器,只是带了两个书僮,所以很容易出关了。他们从风陵渡过黄河,进入山西,便沿黄河而下,又进入河南,两天之后,他们便出现在河南省最北的一个县,彰德府所在地安阳县了。在安阳城中,怪物又嗅到了神秘杜鹃身上残留下来的气味,明杜鹃曾经在安阳中住过或路过,但人并不在安阳。
神女带着婉儿、怪物来到一客栈投宿,这间客栈,住了不少从各地而来,上京赶考的举子秀才,一个个文质彬彬,举止斯文,满口之乎者也。有的是单身一人的穷秀才;有的是仆从如云的富家贵族公子;有的是中等人家,身边带一个家人或者一个书僮,神女却带有两个书僮,已算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了,要的房间,不是上等,也是一等。
神女略略打量了一下,在这些人中,没有书呆子墨滴和他的书僮棋儿。神女住下后问怪物:“这里有没有杜鹃的气味?”
“有!但气味很淡,明杜鹃也曾在这客栈住过,但已走了。”
“兄弟,你再细心四处嗅下,有没有棋儿留下的气味?”
怪物一怔:“棋儿?不会是书呆子也住过这一间店吧?”
“兄弟,这里是河南、湖广、广东、广西各省举子秀才们上京考试必经之路,要是书呆子上京考试,也一定会在安阳经过或住下来,怎么不会有棋儿的气味了?”
怪物叫起来:“这不要了我的命了?”
婉儿问:“怎会又要你的命了?”
“要是这个书呆子又和杜鹃混在一起,那我追踪哪一个好?这不要命吗?”
神女:“这更好办,要是有棋儿的气味,那一定是书呆子,而不是杜鹃,你就不用追踪下去了!没有!那就是杜鹃,你就追踪下去,不会追错了人。”
“那我不又多分了一份心?”
“为了不追错人,兄弟只好多分一份心了。”
“这个要命的书呆子,怎么老是和杜鹃混在一起的?”
婉儿:“三姐姐要你多分一份心,就这么难办吗?”
“你知道什么!这就叫我多消耗一分真气和内力。”
神女:“兄弟,看来这位机敏过人的杜鹃,已知道你在追踪他了!所以他故意和书呆子走在同一条道上,有意叫你追错人。”
“这个杜鹃这般的捉弄我?”
“所以你要区分他们,只看有没有棋儿的气味,便可以区分。”
“这个杜鹃,我怪物跟他没完!”
神女一笑:“兄弟,你找到了他再吧!”
婉儿问:“三姐姐,要是我们碰上了书呆子,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怪物:“要和他在一起,盯着他,别让他四下乱跑,我就会追到杜鹃了,除非杜鹃不去京师。”
神女突然:“心!有一位高人,朝我们这间客栈而来。”
婉儿一怔:“是什么人?”
怪物:“这一带靠近京师,又近少林,夜间自然有高人来往,只要他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也不必去管他。”
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口飞了进来,怪物和婉儿一怔。怪物:“好样的,真的来打扰我们了!”
可是怪物和婉儿定神一看,那团速度极快黑乎乎的东西,竟然轻而无声地落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板上,伸出一头乱鬓的脑袋。一对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婉儿一下惊喜了:“风叔叔!是你?”
怪物却一下跳了起来:“好呀!你这个老叫化,来这么一手,想吓死我们吗?”
“你这个古灵精怪的怪物,我老叫化能吓死你吗?”
婉儿问道:“风叔叔,你干吗这样抱成一团的,夜闯我们的房间来?”
一阵风:“别问,别问,你们有吃的没有?”
第五十六回 路过西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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