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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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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二月底的时候,牛虻去了一趟里窝那。琼玛把他引见给了在那里担任船运经理的一位英国青年。她和她的丈夫是在英国认识他的。他曾数次给玛志尼党的佛罗伦萨支部帮过忙,还曾借钱应付意外的紧急情况,也曾允许使用他的商业地址收寄党的信件,等等。但是这一切都是通过琼玛去做工作,看在他和她的私人交情份上。因此根据党内惯例,她有权利用这层关系去做在她看来是有益的事情。至于这样做有没有用,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请求一位友好的同情者出借他的地址,收寄发自西西里的信件,或者在他的帐房保险箱的一角存放几份文件,这是一回事。请他私运武器旨在发动起义则是另外一回事。至于他能否同意,她不抱什么希望。
“你只能碰碰运气,”她对牛虻,“但是我并不认为会有什么结果。如果你带着介绍信去找他,请他借五百斯库多,我敢他会立即借给你——他这个人特别慷慨——也许会在危急关头把他的护照借给你,而且也会把一个逃犯藏在他的地窖里。但是如果你提到诸如枪支这类的事情,他会瞪眼望着你,并且认为我们都在发神经。”
“他也许会给我几个暗示,或者把我引见给一两位友好的水手。”牛虻回答,“反正值得碰碰运气。”
月底的一天,他走进她的书房,穿得不像平常那样讲究。
从他的脸上,她立即就看出他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啊,你终于来了!我开始以为你一定出了什么事!”
“我还是认为不写信要更安全,而且我也不能早回来。”
“你刚到吗?”
“对,我下了公共马车就直接赶了回来。我过来就想告诉你一声,那事全都办妥了。”
“你是贝利真的已经答应帮助吗?”
“岂止是帮助。他把全部工作都承担下来了——装货、运输——一切事情。枪支将被藏在货包里,直接从英国运来。他的合伙人威廉姆斯是他的好友,此人同意负责南汉普顿那边的启运,贝利会设法把货混过里窝那的海关。所以我在那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威廉姆斯刚刚动身去南汉普顿,我一直把他送到热那亚。”
“途中讨论了细节吗?”
“对,在我晕船不那么厉害时,我们就个没完。”
“你还晕船吗?”她赶紧问道。她想起了曾有一天,她的父亲带着他们去海上游览时,亚瑟因为晕船吃了不少苦头。
“晕得厉害,尽管以前经常出海。但是他们在热那亚装船时,我们还是深谈了一次。我想你认识威廉姆斯吧?他真是一个好人,可靠而又明智。贝利也是这样的人。而且他俩都知道怎样才能做到不走漏风声。”
“我倒觉得贝利这样做是有冒险。”
“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他只是面带怒色道:‘这与你有何相干?’这正是我所希望他出的话。如果我在廷巴克图见到贝利,我就会走到他跟前:‘早晨好,英国人。’”
“但我想不出你怎样才使他们同意的,我没有想到威廉姆斯也会同意。”
“是啊,他先是表示强烈反对,并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这事‘这么不像回事’。但是花了一时间,我还是把他争取过来了。现在我们就来谈谈具体事项吧。”
当牛虻回到他的寓所时,太阳已经落山了。盛开的日本——花垂挂在花园的墙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那么暗淡。他摘了几枝,把它们带进了屋里。当他打开书房的门时,绮达从角落的一张椅子里一跳而起,朝他跑过来。
“噢,费利斯,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回来了!”
一时冲动之下,牛虻想要厉声问她在他的书房里干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已有三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于是他伸出了手,有生硬地问道:“晚安,绮达。你好吗?”
她扬起头让他亲吻,但是他走了过去,好像没有看见这个举动。他拿过一只花瓶,把——花插了进去。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那只柯利狗闯进屋里,激动地围着他乱转,兴奋地叫个没完没了。他放下了花,弯腰拍拍那只狗。
“呃,谢坦。老伙计,你好吗?对,真是我。握握手吧,应该像个好狗!”
绮达的脸上露出生硬而又愠怒的表情。
“我们出去吃饭吧?”她冷冷地问道。“我在我那儿给你订了饭,因为你写信你今天傍晚回来。”
他迅速转过身来。
“非、非、非常抱歉,你就不、不该等我!我要收拾一下,马上就过来。也、也许你不介意我把这些放进水里吧。”
当他走进绮达的餐厅时,她正站在一扇镜子前,把一枝——花系在她的裙子上。她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显出心情愉快的样子。她走到他跟前,手里拿着一束扎在一起的鲜红色的花蕾。
“这是给你的插花,让我把它别在你的外衣上。”
他在吃饭的时候尽量显得和颜悦色,一直跟她闲聊着天儿,她则报以灿烂的微笑。见到他回来,她显然感到非常高兴,这使他有些尴尬。他已经习惯于认为她已离他而去,生活在与她意气相投的朋友和伙伴中间。他从没想过她会思念自己。现在她这么激动,那么在此之前她一定觉得百无聊赖。
“我们上阳台去喝咖啡吧,”她,“今晚十分暖和。”
“很好。要我带上你的吉他吗?也许你会唱歌。”
她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对音乐非常挑剔,并不经常请她唱歌。
沿着阳台的墙壁有一圈宽木凳子。牛虻选择了能够一览山间秀色的角落,绮达坐在矮墙上,脚搭在木凳上,背靠在屋的柱子上。她并不留意景色,她喜欢望着牛虻。
“给我一支香烟,”她,“在你走后,我相信我没抽过一支烟。”
“好主意!我正想抽根烟,尽兴享受这融融之乐。”
她倾身向前,情真意切地望着他。
“你真的高兴吗?”
牛虻那双好动的眉毛扬了起来。
“对,为什么不呢?我吃了一顿饭,正在欣赏欧洲的美景,现在又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欣赏匈牙利的民歌。我的良心和我的消化系统都没出什么毛病,一个人还想希望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还希望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
“这个!”她往他手里扔去一个纸盒子。
“炒杏仁!你为什么不在我抽烟之前告诉我呢?”他带着责备的口吻道。
“嗨,你这个宝贝!你可以抽完烟再吃。咖啡来了。”
牛虻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炒杏仁,就像一只舔着奶油的猫那样神情专注,享受着这一切。
“在里窝那吃过那种东西以后,回来品尝正宗的咖啡真是好极了!”他拖长声音道。
“既然你在这儿,回家歇歇就有了一个好理由。”
“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啊,明天我又得动身。”
那个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
“明天!干什么?你要到哪儿去?”
“噢!要去两三个地方,公事。”
他和琼玛已经作了决定,他要去亚平宁山区一趟,找到边境那边的私贩子,安排武器私运的事宜。穿过教皇领地对他来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想要做成这事只得如此。
“总是公事!”绮达声叹息了一声,然后大声问道:“你要出去很长时间吗?”
“不,也就两三个星期,很、很、很可能是这样。”
“我想是去做那事吧?”她突然问道。
“什么事?”
“你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事情——没完没了的政治。”
“这与政、政、政治是有关系。”
绮达扔掉她的香烟。
“你是在骗我,”她,“你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危险。”
“我要直接去闯地、地狱,”他懒洋洋地回答,“你、你碰巧那儿有朋友,想要让我捎去常青藤吗?其实你不、不必把它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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