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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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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自己去啊？反正他也不怎么管你，你去就是了！”

    庄低下头：“钱呢？我得需要钱，光报名费就得一百多，我还得去北京。我哪儿有钱啊？”

    影不吭声了，在想着什么。

    ……

    唰——记忆中的车站被铁栏杆分成内外。

    庄跟影来到栏杆外，庄笑：“你回去吧，我走了！”

    影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我等你的好消息……你一定行的！”

    庄看着她：“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病了吗？”

    影无力地笑笑：“可能是复习累的，你别多想了。赶紧去吧，别误了车！”

    庄笑笑，转身敏捷地爬过栏杆，跳下去跑了。

    影贴在铁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

    庄跑向那边站台，回头看影。影挥挥手，露出无力的笑容。

    庄笑笑，转身跑向站台上等车的人流，没票，他混了进去。

    列车开动。

    影还在看着招手。

    ……

    噼哩啪啦的键盘声戛然而止，庄痛苦地捂住脸庞，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擦擦泪，双手继续在键盘上飞舞：

    “我以名列前茅的成绩通过了专业考试，回来后准备参加文化课考试。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影却因为贫血病倒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影给我的钱并不是如她所，是她妈妈借给我的，而是她卖血得来的。我更没有想到，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影，在高考最紧张的时刻，垮掉了。她没能去参加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艺术专业考试，所以也就永远失去了去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学习的机会。因为，军校只要应届生。”

    “后来，我顺利通过了文化考试，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戏剧学院。影休养了两个月，没有参加高考。她告诉我她要年底去当兵，从部队再考军艺。”

    “我走的那天，影没来送我。我很失落。出乎我意料的是，从我上了大学，影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信。我不知道影是怎么了。我渐渐习惯了戏剧学院的生活，也习惯了大学生的慵懒，但是我却无法忘记影。我给她写信，信总是石沉大海；给她打电话，她妈妈总是她不在……我只能等待，希望等到假期，可以回去找她。我知道她要参军，所以格外关注关于解放军的消息。”

    “那年，是中国军队的重要转折，解放军陆海空三军在东南沿海举行了威慑性质的联合大演习。东南沿海的东南军区也第一次在新闻当中被成为东南战区。各种谣言流传着，似乎战争一触即发……”

    庄顿了顿，他静静地想着那些往事，往事清晰地在他眼前浮现……

    唰——记忆中的公用电话亭。庄在紧张地拨号码。十七岁的庄是个大学新生，一身所谓的艺术青年的打扮。

    “阿姨，我是庄啊！”

    “哦，影不在……”

    “阿姨，我问您——影是不是要参军了？她去哪个部队？”

    “是啊，她已经接到通知了，去东南军区……你在北京还好吧？”

    庄丢下电话掉头就跑。

    电话悬着，听筒里传出影妈的声音：“喂？喂？”

    庄一阵风似地跑过人流，跑过戏剧学院操场，跑向办公楼，

    庄匆匆跑上楼，跑到标着“导演系办公室”牌子的门口，他呼哧喘气，推开房门。

    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庄？怎么了？”

    庄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刘老师，我要退学！”

    刘老师一惊：“退学？你要干吗去？”

    “我要当兵！”

    “你什么？”

    “我要当兵——”

    刘老师苦笑：“这孩子，怎么好生生的突然想当兵了？”

    “我……反正我就是要当兵……”

    刘老师很纳闷：“你先别着急，过来慢慢。”

    庄走到刘老师跟前坐下。刘老师耐心地劝他：“你知道考上导演系多不容易？你怎么就放弃了呢？你跟我，怎么想起来去当兵的？”

    “我、我……”

    “怎么了？”

    庄心一横，：“我女朋友参军了！”

    刘老师笑：“哟！那你怎么想起来跟着去当兵呢？”

    “现在都在，这几年就要打仗了……”

    “那是传而已啊，再要打仗，你女朋友的部队也未必上前线啊？”

    “她去的部队是东南战区的。”

    刘老师愣了一下。

    “也就是，只要东南发生战争，她们部队……”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些道理。你才十七岁，对很多事务的看法都不成熟。战争是很复杂的，不是你幻想的那样爆发就爆发的。”

    “可是如果战争爆发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上前线！”

    刘老师没生气，反而有些许感动。

    “我爱她。”庄一脸严肃地。

    刘老师看着庄，没话。

    庄看着刘老师，也不话。

    刘老师笑笑：“你真的舍得离开戏剧学院？离开导演系？这可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艺术圣殿，你真的舍得吗？”

    “我……舍不得又怎么办？大学我可以再考，爱情我只有一次。”

    刘老师想了想：“确实是个难题啊——不过你真的赶上个好时机，我听国家高教委跟国防部有个联合文件，兵役制度进行新的改革，在校大学生可以保留学籍参军入伍。本来觉得跟我们学校关系不大，没想到你居然跳出来要当兵了！”

    “啊？真的？”

    “具体内容我还没看。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来那个文件看一看，如果符合情况，我来想办法给你办休学手续。”

    “谢谢刘老师！”庄简直有些兴高采烈了。

    “先不要谢我。我倒是确实觉得，你们这些从高中校园直接进入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孩子们应该多一些人生的磨炼，去部队闯荡闯荡，你也就长大了，学会用成熟的眼睛去看身边的世界——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导演，缺乏生活的锤炼是不可能的。”

    “你有参军的想法很好，我相信会成为你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留着长发的庄愣愣地看着刘老师，显然还理解不透这话里的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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