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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的电话在响，他迷迷糊糊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接电话：“喂？”
“你丫他妈的终于起来了？给你打电话打了八百六十次没人接！搞什么隐居啊？”是邵胖子。
“吧，什么事儿？”庄嗓子都是哑的。
“别兄弟不够意思啊，你的工钱帮你要了！过来领吧，你直接找会计就得！”
“还有工钱？”
“废话，有哥哥给你撑腰呢！赶紧去领，别等制片人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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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疲惫地开着车，车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一片繁华。他开过一个娱乐城，到了剧组在的宾馆门口，拐弯进去。
娱乐城门口在装修。几个民工和衣盖着被子睡在工地上。老炮睡在其中。
宾馆走廊。庄拿着信封从会计房间出来，邵胖子在旁边念叨：“你我怎么你啊？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各色？你就是大师，你也得先进这个圈子吧？一步一步往上熬吧？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你别着急，慢慢来啊……”
庄没话。
“哎，这几天你在干吗呢？怎么也没电话也没人影儿的？”
“我想把那个写完。”
“还写？我你能不能务正业啊？这都什么年月了？谁还看啊？再你谁啊？谁给你出啊？写才能赚几个钱？这不是胡扯吧？得了得了，赶紧烧了得了，我再给你找个剧组干正经事儿……”
庄没话，对面出现回来的剧组人员，录音妹站在人群中，看着庄呆住了。
人流跟邵胖子贫嘴打招呼过去，邵胖子左右看看：“那什么，你们俩聊吧，我有事先去了。”
他走了。录音妹看着庄。庄干笑一下：“我走了。”
录音妹叫住他：“庄，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
录音妹打开自己的房门：“进来吧。”
庄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录音妹关上门。
庄局促地问：“找我有事吗？”
录音妹盯着他：“没事我不能找你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转身要走。录音妹一把从后抱住他：“庄！”
庄呆住了。
录音妹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贱！找不着人了吗，还是没人喜欢我？没人追我？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别人了，我不在乎！”
庄不话，也不回头。
“我在乎。”
“你在乎什么？”
庄嘶哑地：“好多年了，我就这么胡里胡涂的混来混去的。我努力让自己把她忘了，我拼命让自己把她忘了……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忘了她，也忘了那些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我以为我把什么都忘了，可是我没有！我明白过来，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她是谁？”录音妹抬起一双泪眼。
“我的梦。”
“你爱她？”
庄没话，长出一口气。
录音妹流着眼泪：“你不能接受我吗？”
“我过了，我在乎。”庄慢慢掰开她的手，“我走了。”
录音妹的手慢慢被掰开了，她哭着：“你不能抱抱我吗？抱抱我就好！”
“对不起。”庄转身出去。
走廊上，邵胖子跟个女演员在贫嘴，女演员被逗得乐不可支。庄出门，对邵胖子：“我走了。”
“哎？不跟人再聊会儿了？”
庄笑笑：“我还有事。”
邵胖子一脸纳闷：“这还是你吗？你会放过送上门的？”
庄不语，落落地下楼。
宾馆对面的娱乐城。未到营业时间，大门关着，门内站立着两帮彪悍的打手。
烟雾缭绕中，两个老板面对面坐着。娱乐城的赵老板贪婪地吸着茶几上的海洛因。完了过瘾地打了俩喷嚏，靠在沙发上陶醉。
对面的马云飞年纪不大，却少白头了，好像经过太多的沧桑。他的眼睛带着忧郁，文质斌斌的脸上城府很深，看不出任何表情。
赵老板满面红光：“成色不错，上好的四号！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批货我都要了，我跟马家也算重新接上关系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马家振兴有望！”
马云飞笑笑：“赵叔，我这次回来，除了跟您这些老人接上生意的关系，还有一件事情。”
“年轻人，你到底想什么？”
“家父曾经过，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混的就是朋友。朋友有难，肯定是要伸手相助的。”
赵老板眯缝起来眼睛。眼神中带着凶光。
马云飞不卑不亢：“当年赵叔落难金三角，家父……”
“行了，不要再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是就想要那笔钱吗？我告诉你马，我跟老马的帐，还轮不到你来要！”
马云飞压根没着急，只是笑：“赵叔，这批四号的成色，在市面上根本见不到。这个你是清楚的。”
“对啊，我清楚。那又怎么了？马，你刚入行，不是我这个叔你，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货？大不了我不要这个成色的，难道我还怕没人买我的货？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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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上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