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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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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沼泽边的一个村庄。安祥而宁静。村边河道水汊纵横，芦苇荡一望无际。

    薄雾中，静静流淌的河汊上，一个0多岁的姑娘摇过来一只木划子，舱里好几条刚打上来的鱼，船尾坐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她一边收网，一边对划着桨的姑娘：“阿霞，够了！打完这网，咱们回家吃早饭。”

    “好的，奶奶。”

    “阿霞，你也不了，和栓子的婚事还是早办。栓子是个好孩子，进城当干部了，不忘本！还惦记着跟你的情份，你可得好好对人家！这年头，这样的伙子不多了！”

    “知道了，奶奶。我们准备春节办，你看行吗？”

    “行啊！越快越好！”

    阿霞往岸边划了划：“奶奶，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老奶奶直起腰，手搭凉棚：“阿霞，快划！”

    “哎！”

    木划子飞快往沼泽地划去。

    烂泥里，躺着昏迷过去的庄。

    老奶奶仔细看看：“捞起来。”

    阿霞把庄拖到船上：“带着枪呢！这是不是逃犯啊？”

    庄胸前兜里插着泥泞的黑色贝雷帽，老奶奶抽出来，擦去泥巴，露出八一军徽：“是解放军！阿霞，是解放军！”

    “真是解放军啊？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霞，快！把解放军送回村子。”

    “哎！”

    阿霞划起木划子，划子飞快地向着村子荡去……

    老奶奶的家是几段矮墙，几间农舍。门口挂着“光荣烈属”的牌子。院子里，阿霞在往晾衣绳上晾洗干净的迷彩服。

    一群孩子围在一间屋门口往里看。

    一只花母鸡在打咯。

    阿霞晾完衣服，劈手就抓住老母鸡。

    屋里，庄微微睁开眼，一眼看见门口一群娃娃的脸。娃娃们笑着，一哄而散：“醒了！”“他醒了！”

    庄嘴唇蠕动，想什么。老奶奶心疼地过来：“娃子，你别话！”

    庄看着她苍老的脸：“枪……”

    “你别话，好好养着。”她拍拍庄的身边，“在这儿呢！”

    庄摸着了两支枪，放松了。

    厨房，阿霞在熬汤，给风箱打风。

    村子里，娃娃们跑着喊着：“爹！娘！醒了！”“解放军叔叔醒了！”

    整个村子沸腾了，大人们提着满篮子的鸡蛋或别的什么匆匆跑来。不一会儿，老奶奶家便挤满了人。

    村长大爷坐在炕边，抽着旱烟：“咱村自打四四年八路军来后，再没来过队伍上的人。你这是干啥呢？”

    庄虚弱地：“我们是演习。”

    “啥？演戏？”

    “演习，不是演戏！”

    “那你们是真打假打啊？”

    庄苦笑：“这个……算真打吧！”

    村长紧张起来：“日本又打来了？没听新闻里啊？”

    “不是不是，是我们自己跟自己打。”

    “自己跟自己打？那不是有病吗？”

    庄苦笑：“我觉得也挺有病的……村长，这儿我不能多呆，我还有任务呢！”

    老奶奶急忙按住他：“别动别动，你是累虚脱了！”

    阿霞端着鸡汤进来：“奶奶，鸡汤好了！”

    老奶奶接过碗：“来来来，把鸡汤喝了！”她喂庄。

    村长纳闷地问：“春家的，你哪来的鸡汤？”

    老奶奶：“还不是我那芦花白？”

    “你把芦花白给宰了？那可是给你下蛋的宝贝鸡啊！”

    “咳！那算啥，打日本那会，我娘都把自己的嫁妆被褥给八路军睡！那还是没出阁呢，我杀个鸡算啥？”

    村长感慨：“也是，算你是支前模范了。”

    庄流出眼泪：“奶奶……”

    阿霞笑：“大伙子，都是解放军了，还哭呢！”

    老奶奶笑：“吃吧吃吧，吃好了好打日本！”

    庄头：“嗯！”

    公路上，搜索队的车停着。赵连长打开地图：“他肯定是进了沼泽地。”

    喜娃担心地问：“庄……他能出去吗？”

    老林班长问：“连长，你是有人会帮他？”

    赵连长很意外，抬眼看老林。老林不好意思地笑：“连长，你吧。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赵连长笑笑：“这是湿地自然保护区，方圆一千多亩地，他一个人，没有交通工具，不可能走出去的。不过湿地中间有个自然村，就是这儿——鸡脖子岛。如果他还活着，只能在这儿。村民会帮他的，我们去这儿找他。”

    “我们划橡皮艇过去，我去准备。”

    “橡皮艇太慢了，特种部队还有分队在活动。不能在他身上耗太多时间。电台兵，呼叫司令部，我要直升机！”

    “是！夜老虎呼叫司令部，夜老虎呼叫司令部，我们已经确定目标的位置，需要运输直升机支援……”

    老奶奶家。庄跟村民们还在聊着天。

    村长好奇地问：“那你们这演习——你跑这儿来干啥呢？”

    “敌人追我。”

    “啥敌人？”

    “就是另外一拨。”

    “哦……他们追你干啥？”

    老奶奶瞪他一眼：“你老糊涂了？我都听明白了，亏你以前还是民兵连长！他的意思就是——他是八路军，另外一拨就是装日本！”

    村长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娃子，你就在这里待着。等日本人走了，我们送你出去……”

    隐约的马达声传来。庄立刻警觉起来。外面的孩子们开始欢呼，跟过年一样。

    庄起身到窗口看看，顿时脸色大惊。

    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机在飞来。

    直升机里，赵连长拿起望远镜，他在搜索全村，突然他停住了，一个院子里，晾着庄的迷彩服。

    赵连长放下望远镜：“他就在里面，我们下去！战斗准备！”

    侦察兵们开始检查武器装备。

    “注意！他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我们以班为单位作战！绝对不能放单，不然很容易被他找到漏洞！”

    “是！”兵们目光炯炯，蠢蠢欲动。

    直升机缓慢降落在村前的空地。村民们跟过年一样，围在空场上看，不断伸手挡着直升机掀起的尘土。

    直升机降落，老林第一个跳出来，他持枪半蹲警戒。侦察兵们陆续跳出来，排开警戒线。

    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他们。

    直升机的螺旋桨慢慢停止转动，熄火了。赵连长下来，挥手：“收起武器吧，当心走火。”

    侦察兵们关保险，起身散乱地站着。孩子们跑过来，好奇地围着他们，胆子大的抚摸着他们的枪。

    喜娃笑笑，掏出自己的压缩饼干递给一个孩子。

    孩子接过来，大口吃着。

    战士们都把干粮分给他们。赵连长笑着，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面前的孩子。他看着孩子大口吃着：“告诉叔叔，你见过跟我们一样背着枪的解放军吗？”

    孩子看着他：“见过。”

    “你在哪儿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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