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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高知楼义愤伤人 赛马场附损害命[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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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五州的手停在怀里不动,蔑视地:“害怕了?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以为我会掏出一把枪是不是?”
他掏出一个精致的花圈。
“我没有枪,我是给陈虎检察官献花来了。我本来以为,能赶上你的追悼会,所以准备了花圈。没想到你命大,花圈我留着也没有用,就给你送来了。
病员气得脸色苍白,他指着赵五州:“你太猖狂啦!是你在刹车上做的手脚?”
赵五州毫不胆怯,面带微笑。
陈虎接过花圈放在床头柜上,神色平静,他甚至喜欢这个恶意的玩笑。
“谢谢。能睁着眼睛看人送花圈,是人生难得的机会。这次没用上,留着下次用。请坐吧,赵五州先生。”
陈虎拉过一把椅子。赵五州坦然地坐好,用挑衅的口吻:“陈检察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病员拿起另一床头柜上的电话。
赵五州瞥了一眼:“要报警?请便。”
陈虎拦住病员的手。
“听听赵五州先生有什么话。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父亲被你送上断头台的一周年,所以我要找你聊聊,别人庆祝生日,我庆祝生日。”
陈虎摆弄着花圈。
“你父亲犯了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他供认不讳,你应当还记得,他放弃了上诉的权利。”
“对!我父亲是过失杀人,至于你为什么坚持他是故意杀人,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你父亲执行死刑前,我专门去监狱和他谈了两个时。我对他印象不错。”
“但你还是把他枪毙了。”
陈虎最不愿回忆的就是赵太极这件命案,他眼前浮现出将赴刑场的赵太极老人苍凉的神态。
赵太极静静地抽着陈虎给他燃的烟,慢悠悠地:“陈检察官,谢谢你能来送我上路,你是我活着谈话的最后一个人。这许多日子,我们合作得还算愉快吧?”
“是的,你的态度比较老实,我在起诉书里特别提到这一,这个你也听到了。今天的结果,是你早应该想到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陶渊明,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已嘱咐我儿子,等我的著作出版时,一定要送你一本,请不吝赐教。我给政府添了许多麻烦,真不好意思。”
陈虎的眼圈红了,地抑制着要流出的泪水。
法警把犯人带走。
陈虎在空无一人的牢房里沉思良久。
陈虎的耳畔滞留着犯人脚镣的优卿声。今天竟面对着他的儿子。
赵五州叹气:“我父亲多老实的一个人呀。一辈子没跟人家吵过架,甚至没大声过话……”
陈虎突然想到了什么,“赵五州,你来的正好,提醒了我一件事,当初调查你父亲时,他曾经找过何启章何副市长告状,你知道这件事吗?”
“哼,我听何启章自杀了,这个人,早就应该死。知识分子楼就是他批的项目,其实是打着关心知识分子的招牌,营私舞弊。我父亲是去找过他。”
赵家一家六口挤在一间十平方米的平房里。
外面下着大雨,父亲佝偻着身子伏在一张桌子上写文章。
儿媳妇和孙子拿着脸盆接屋的漏水。
水前答滴答地滴入脸盆,父亲依然专注在稿纸上。
对往事的回忆使赵五州哽咽了。
“他老实得窝囊。除了写,除了读书,他什么也不懂。他们单位打着中央关怀知识分子的旗号,盖了六千平方米的高级知识分子楼,二十四时供应热水。分房名单公布后,一个知识分子没住进去,全让局级、处级给包啦!我父亲找领导讲理,没用。上告,没用。后来,他终于查出领导篡改了国务院文件,拼贴出一份假文件,把优待知识分子的两条规定删除掉!他去找了何副市长。”
何启章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半天没有抬起头。
赵太极手拿一份文件站在何启章面前。
“你就是赵太极?”
“我是。”
“请坐,你的名字是太极拳那两个太极吗?”
“就是那两个字。”
“名字很有意思,太极拳讲究的就是个馒,缓慢,不急不躁,四平八稳。你为房子的事,找了许多部门告状,是不是急躁些?”
赵太极反唇相讥:“太极拳柔中有刚,其力发自于心,不可阻挡。何副市长,我不是占你宝贵时间讨论我的名字,你是高知楼的审批者。我希望把对知识分子的关心落到实处,请你在百忙之中过问这件事。我们单位领导篡改了中央文件,以房谋私
何启章粗暴地打断,“好了,情况我都清楚,你给中央写的告状信,已经转回了市政府。你回去等消息吧,你是个老知识分子,跟党走了一辈子,希望你顾全大局,有意见按程序反映,不要搞串联、上访、文化革命那一套。就这样吧。”
赵五州终于流出了眼泪,“我父亲找了何启章之后,他们单位的房管科长请我父亲喝酒,我父亲喝多了,平时他不喝酒。科长先骂我父亲不识抬举,越吵越厉害,我父亲抄起酒瓶子给了科长一下。谁知那子不禁打,一瓶子就要了他的命。他没有逃,是他去公安局自首的。你答应过我,争取从宽处理,但你还是把他那条老命送上了断头台。可惜呀,他带了一肚子学问,有两部书还没有写完。”
陈虎怅然若失地:“你的情况,基本属实。”
听了赵五州含着眼泪的倾诉,病员神情黯然地问:“后来呢?”
“人死了,还有什么后来。你们只管破案,抓人,审判,完成任务,后来的事你们不想管,也管不了。我父亲没有白死。他们单位出了人命,怕事情继续恶化,才拿出一个楼门,分给了知识分子。但该分到房的知识分子,大部分还是没有住进去。你们知道吗,枪毙我父亲那天,好多知识分子都哭了。今天,去墓地看望我父亲的人,足足装满了一辆大客车,就是我没去,我怕他们见到我难受。’”
壮汉子的眼泪刷刷地掉下。
病员掏出自己兜里的纸巾送到赵五州手里:“别伤心啦,后来你们家分到房没有?”
赵五州擦干泪水。
“更不可能了。我去找他们单位领导,他们,你父亲已被枪毙,枪毙前已被开除公职,还想分房,笑话!”
陈虎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位壮汉,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陈检察官,我不是找你打架来的。你是反贪局的干部,虽然只打苍蝇,不打老虎,但有这样一个机关,那些贪官污吏也不能不收敛,要不他们怎么会对你下毒手呢!我今天来,是了给父亲的心愿。死前,他吩咐我,出了书,一定要送给你一本。我带来了,请你收下吧。”
赵五州站起来,双手递过一本书。陈虎双手接过。
陈虎觉得手里握着的是一个死刑犯的灵魂。
“(百家姓的起源),肯定特有意思。谢谢你,五州同志。谢谢赵老先生。”
赵五州打开封面,拿出夹着的一张纸。
“这是父亲临刑前写的字,签的名,他,可惜不能亲笔写在扉页上。”
陈虎接过纸细看。
民惟邦本,本图邦宁,腐败不除,国无宁日。
陈虎检察官指正
赵太极于。多列前
赵五州扣上风衣扣子,“检察官,我走了。这个花圈,我带走吧。”
“不,花圈我收下了。这是你对我的鼓励,不定哪天用得着。”
赵五州转身,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开。
病房内气氛沉重。
陈虎翻着书页:“这叫官逼民反呀。民推邦本,本固邦宁,腐败不除,国无宁日。得真好。”
病员:“赵五州我们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羞得我脸没地方放。”
陈虎把书恭敬地摆在枕头旁,“不过,我这张脸反正是破了。你还别,自从破了相我还从来没脸红过。一张破脸,还怕人家三道四吗。”
“你还真能给自己找宽心丸吃。”
“不然又能怎样?我们是人微言轻哟!”
黎尚民提着一只塑料袋出现在门口。
陈虎快步迎上,“黎副市长?真没想到你来!”
黎尚民双手捏着陈虎肩膀。
病员拉过一把椅子,‘蔡副市长,您请坐。”
“谢谢。陈虎,我给你带枣,补补血。”
“谢谢,您真像个老大哥。黎副市长,外环公路进展得挺顺利吧?”
“还行,也不尽如人意。由于资金不到位,马上就会陷入停工的局面,现在已经放慢了速度。”
“资金紧张?”
“……”黎尚民欲言又止。
病员不想干扰他们谈话,站起来:“黎副市长,你们谈吧,我去散散步。”
“你看,给你造成不方便了。”
病员笑着离开。
“还有一亿的资金没有到位,但这一个亿去年就备齐了,不知为什么,这一个亿突然没有了,你怪不怪?我怀疑被挪用,但目前没什么头绪,我为此专门找了财政局长了解情况,他含糊其辞,要问就去问何副市长。何启章自杀了,我上哪儿去找他?”
陈虎下意识地在纸上写下“一亿”两个字。
“有意思。”
“快停工了,你还有意思。”
“有意思,在我们这个行当就是有问题。”
黎尚民摊开双手,“缺钱啊,由于公路更改设计,钱就更加紧张。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要是不保密的话,我倒很想听您得细致。”
“你是反贪局的,而且也对何启章立案侦查了,我看有些情况对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中央早有文件,不再批准豪华别墅的建设,但中央的指示到了我们这里就好像不那么灵了,不但非要建,还要占高速公路的用地。”
那是两年前。
何启章、黎尚民、千钟、焦东方一行人在外环公路工地上交谈。
何启章的兴致很高,“老黎呀,找你商量件事。这一片地要修一座立交桥吧?”
“对,就在我们脚下这块地方。”
何启章胳膊一挥,“我们有了新思路,焦书记现在倡导新思路,想在这地方建一个豪华别墅区,外商看准了这块风水宝地,在龙脉上,投资很大哩。你把立交桥挪到别的地方去,行不行?”
依东方颐指气使他:“别墅借着高速公路的交通便利,高速公路借着别墅的景观,相映成辉,那就成了项链上系着的一颗珍珠。”
千钟帮腔:“我已经看到美景了。”
黎尚民极起面孔,“这么大的改动,不仅要重新勘查,更改设计,还要多占可耕地,资金投入量也要大幅度增加。再中央一再指示不要继续扩大别墅的建设规模,这个想法不妥吧/’
何启章不容置疑地:“盘子已经定下来了,焦书记知道这件事。一盘棋,哪个棋子怎么走,还是要听焦书记的哟。”
蔡尚民拒不退让,“高速公路的一部分资金是世界银行给我国的贷款,而贷款是中央拨下来的,我们地方政府怎么能随意改动,世行对我们更改贷款用途会有什么看法?这个问题太大,应当在市府办公会议上集体认真讨论讨论。恐怕还要请示中央。”
千钟笑着:“这不是专程和你来商量吗。”
“你们是不是连别墅的图纸都设计好了?不,我不能接受这个方案。”
焦东方亲热地抱住黎尚民的肩头,“黎叔,我特别钦佩你的原则性,但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的法则就是一切听从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指挥,就是利益驱动。外商看准了这块地方,愿意投资,拒之门外,怕是不明智吧?”
蔡尚民不悦地推开焦东方的手,“外环公路是市委市政府集体讨论的大项目,重大的更改应该在会上讨论。这里也不是首都地平线饭店。”
千钟很尴尬,用手悄悄拉着恼羞成怒的焦东方的手。
千钟打圆场,“农,黎副市长,东方作为准备投资别墅的外商代理人,谈谈看法也是可以的嘛,再,这不正在集体研究。”
“你们更改设计的科学依据呢?公路被迫改线,前面是一条河,怎么办?”
何启章用作结论的口吻:“这个简单,逢山开路,遇水塔桥,建一座过江桥,又多一处景观。”
“得简单,建一座过江桥,加上弓晰,那是很大的一笔资金啊!”
“钱的事你不用愁,你作个预算,我这个财神爷给你拨款。”
“我建议召开常委会。”
陈虎边听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停下笔问:“后来呢?”
“结果是焦书记一锤定音,公路绕行十六公里,立交桥重新选址,多占了二千五百亩可耕地,两个村子拆迁。别墅是盖起来了,但真正卖出去的很少,大部分闲置;外商的钱只到位了五分之一,为了别墅完工,挪用了高速公路的一部分资金。昨天我去别墅区看了看,有的已经出现了损坏。浪费呀。”
陈虎苦笑:“他们要是对老百姓住房的关心也这样热情,那就好了。”
黎尚民喝了一口水,接着:“前天,我又去了趟别墅区。你有兴趣知道吗?”
“当然有兴趣,很大哩!”
黎尚民的车刚进入别墅区,张先承迎上来。
“黎副市长,我是物业管理公司的张先承,我陪您转转。”
“不麻烦你吗?”
“不麻烦,每次首长来,都是我陪同。”
黎尚民看着连成片的别墅叹口气:“这里本应该是一座立交桥。”
“现在成别墅了。”
张先承陪着黎尚民游览。
“怎么空着很多幢呀?”
‘读不动,哪儿有那么多大款呀,工薪阶层又买不起。没人住的房子不好管理,好多房里的水管都锈了,有的还跑水。这样下去,房子全毁了。我们连管理都很困难。”
“这得积压多少资金呀。”
“得是呢。”
黎尚民指着一座欧陆风格的别墅:“这一座保护得还不错。”
“这是何副市长的,他来住过几天。后面那座是千钟的,再后面那座是郝相寿的。”
黎尚民觉得胸口压抑,“哼,在这儿开常委会议,打开窗户,招呼一声就都到齐了。”
“是呀,是呀,可能就是为了首长工作方便吧。”
“我能进何副市长的别墅看看吗?”
张先承犹豫了一下,“别人不行,您当然可以,钥匙在我这儿,我给您打开。”
别墅装饰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用的全是进口材料。一道室内楼梯通向二楼。
黎尚民审视这一切,计算着它的价值。
张先承突然:“好像有人进来翻过东西。不对呀,门明明锁着,是何副市长家的人来过?”
这时从二楼下来了焦东方,他站在楼梯上微笑。
“对,我来过,还没走呢。黎副市长,怎么你也有兴趣来看别墅?”
黎尚民暗吃一惊,觉得蹊跷,“是东方呀,把我们吓一跳。”
张先承赔笑道:“我还以为偷溜进来了呢。焦总,你有何副市长别墅的钥匙?”
焦东方下楼,来到大厅。
“对,何副市长给我配了一把,我方便的时候可以到这儿玩玩。何副市长活着时,我跟他来过一次,走的时候把皮包忘在这里了,今天来取,刚好碰见你们。”
焦东方把手中皮包一晃。
“找到了,就是这个。黎副市长,何副市长死了,这所别墅他也用不着了。我知道你的住房紧,你要不嫌弃,我给你,象征性的作个价。搬过来吧。”
“住在这儿?还不天天做噩梦。”
“你胆子这么呀,其实何副市长根本就没在这里住过几天,他又不是死在这儿,怕什么。”
陈虎刷刷地记录。
黎尚民长叹一声:“盖这么多豪华别墅,不适合国情嘛!结果造成了两头浪费。”
“焦东方找到的皮包,是背包还是手袋?”
黎尚民想想:“是手袋。”
“手袋上有尘土吗?”
“没有,很干净。不像是刚找到的,你的意思……”
“嗅,随便问问。我觉得有些奇怪。”
在焦东方的办公室,他倒了两杯洋酒,把一杯推到他的司机杨可面前。
“来,干杯。”
“让我端酒杯,就有事。总裁,有事你就吩咐吧。像传圣旨一样。”
“先干了再。”
杨可干杯,一饮而尽,抹抹嘴。
“洋酒我还是喝不惯,我们家乡的五粮液,那真是好哟!”
“你去办件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办成。”
杨可一字一字地:“我除了给你当保镖,别的什么事也干不了。”
“干一把你的老本行。”
杨可吓了一跳,“去偷?”
“对,去偷一个富豪之家。”
“我洗手好几年,就怕手生了。”
“手艺只要学会了,一辈子忘不了。”
“行,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当年我在客房偷那个美国妞,让你们抓住,我以为非把我送进局子里,判个七年八年,没想到你高抬贵手,不但没抓我,反而留下我当保安,专盯来饭店的扒窃的偷。后来又提拔我当了你的司机兼保镖。您是恩重如山,我是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不过大哥,你不缺钱呀。”
焦东方哈哈大笑:“孟尝君食客三千,不乏鸡鸣狗盗之徒。今天我要借用你的特长。偷的东西,全归你,据我知道,美元、港币、人民币,那儿有得是,你拿他十万八万,他绝不敢报案。”
“失主不敢报案?”
“那钱是贪污来的,是受贿来的,钱来路不正,失主敢报案吗?公安局一直,不全露了馅?有风险的事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只要你不被当场抓到,我保你不出任何闪失。至于金银珠宝,肯定也是有的,但你也不要大贪心。你走这一趟,几十万是没问题的。”
“这么好的财路,我去。”
焦东方静静神:“我只有二个条件。”
杨可拍着胸脯,“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
“你打开保险柜后,帮我找一张纸,是个批文,上面有我父亲的签字。带字的东西,什么批件之类的,你要特别注意。如果你能给我找回来那个批文,你就立了大功。”
杨可有些为难地:“但我事先没踩过,是谁家呀?”
“何启章,何副市长家。”
杨可吃了一惊。
“上副市长家偷?他是老爷子的死党呀!”
“何启章自杀了,家里只有他的儿子何可待,还有他病病歪歪的老婆和一个保姆。”
“那个大院有警卫,不好进呀。”
焦东方喝干杯子里的酒,“进出都由我负责,此事无机不可泄露,出了事,公安局不要你的脑袋,我要你的脑袋。”
杨可垂手而立,“道儿里的规矩我懂。”
自从扣下三份重要的卷宗没有上交给焦书记,周森林一直惴惴不安,一旦被察觉,就是欺骗组织,轻则撤职,重则查办。但全上交会给侦查的后续行动带来极大的障碍。他深知现行检察制度的弊病积重难返,司法不独立,上级党委随时插手,以权代法,侵犯了司法公正。但自己除了心翼翼地适应,又有什么办法呢。
电话铃响,周森林接电话。
“喂……我是”
郝相寿的声音从电话传出:“周局长,三人组研究事,你立刻到焦书记办公室。”
“好,我这就过去。”
周森林推开焦书记办公室的门,先看焦鹏远的脸色。焦鹏远抽烟不语。
郝相寿:“今天研究的事不算大,也不算,关于陶素玲尸体的处理,市委已经有了决定,抓紧火化。尸体总留着,影响不好,也没有必要嘛。你看呢,老周。”
周森林的长处是总能找到一个回避的巧妙借口:“这件事,还是公安局出面比较好吧?不知道破案、侦查,还需要不需要作尸体解剖?”
焦鹏远却不给国滑的反贪局长余地。
“你是三人组成员,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嘛。”
郝相寿得更直接:“总保留尸体不好,费用也大,别有用心的人会拿尸体做文章。由你出面,与陶素玲的母亲谈谈,我想陶铁良同志不会有什么意见,他会从顾全大局出发的。”
周森林想想:“陶素玲同志的母亲给我打过电话,坚持市委要给她女儿一个家属可以接受的结论,才同意火化。”
郝相寿不满地问:“她要我们拿出什么结论?”
周森林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平和,不带赞成的色彩,但又要把话明白:“追认为烈士。”
郝相寿摇摇头:“笑话,擅自行动,死了,不追究责任就罢了,还想追认为烈士?这不只是个称号问题,明明是事故嘛!对陈虎就要追究责任了。嗅,还有,上次布置给你的工作完成了没有?”
周森林克制着心中的不满,你郝相寿和我平级,是平行的工作关系,你凭什么向我布置工作,又用这种口气我,你这是仗着焦书记给你撑腰,狐假虎威嘛!便故作糊涂地反问:“什么事?”
“就是让陈虎写检查,拿出个处理陈虎的意见啊。”
“这个事,由于陈虎仍住院治疗,现在不方便谈。等他出院再找他谈,比较适当。”
焦鹏远作了最后决定:“先火化,火化了也不影响作结论嘛。”
四
苍老而憔悴的包保柱黯然地凝视着陶素玲家客厅墙上的披着黑纱的陶素玲遗像。陶铁良一口一口地闷头抽烟。
陶母擦干泪水,给包保柱倒茶。
“谢谢。”陶母哽咽着:“老把,难为你还想着玲玲,还专程从医院赶来看我。玲玲活着时,也总你为人正直,是个好人。”
陶铁良拧灭烟头,“妈,来酒,老包可是海量。”
“好,咱爷俩喝喝。”
陶母拿过来一瓶酒,斟满两个杯子,“少喝,别喝那么多。酒也消不了愁。”
包保柱倒了一杯,举杯向陶素玲遗像拱手,然后缓缓泼在地上。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第五章 高知楼义愤伤人 赛马场附损害命[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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