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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要沙发高级监狱 送发夹普通病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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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了,你才是重中之重。让工作靠边,不能让工作再毁了我们。”

    焦玉摇摇头。

    “你能吗?我叔叔已被捕,东方的案子还在侦查。发条已经上紧,停不下来。你是发条的一部分,由不得你。更由不得我。我们俩还得继续让工作给毁下去。陈虎,你没有自留地。我呢,更是一无所有。你让我去爱一个继续办我们家案子的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陈虎松开了手。焦玉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样子很可怜。

    沉默了半天后,陈虎冒出一句:“我等着你,等到阴影散开的时候。十年,二十年,我都等着你。”

    “要是我结婚了呢?我是我和别人结了婚?”

    “别人?谁?”

    “谁知道,听天由命吧。我越来越信命了。九一年,有个人给我叔叔算过命,还是个作家呢。他我叔叔不出四年有牢狱之灾,惹得我们一阵大笑。这回真应验了。”

    “你和别人给了婚,我照样等着你。”

    “那你还等什么?”

    “等你和他离婚,等你嫁给我。”

    眼泪涮地流出来。焦玉扑在枕头上哽咽。

    陈虎鼻子一阵酸,也掉下了眼泪。他控制住自己,拉开门,准备离开。

    “你等等。”焦玉翻身起来。她看见陈虎挂在睫毛上的泪水。这时,在她内心深处,也已对陈虎以身相许。

    “你坐下,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陈虎回到椅子上坐好。

    “这件事,你先不要和任何人。”

    “嗯”

    “我想调工作。离开反贪局,离开检察院。继续参与这个案子调查,对我是个折磨。其实,我也是刚下决心的。是你了我跟别人结了婚,你还等我,等我离婚,等我嫁给你,我才下决心调离。我离开反贪局,对我好,对你也好,咱们的关系也许能有个比较宽松的环境。你呢?”

    “你想调到什么单位?”

    “你来之前,我跟纪副部长流露了调工作的想法。他,我要真下了决心,他一定帮忙。我想调到公安系统。纪副部长分管打击走私,是打击走私犯罪领导组的副组长。我想调到他那儿。只要他头接收,调动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你这个想法太突然了,让我好好想想。”

    焦玉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我?是太突然了嘛,简直是突然袭击。”

    “我不是笑你,是觉得这事好笑。我不调走,和你结婚,反贪局侦查处不成了夫妻店?亲属回避制度也不许可呀。我是笑这个。”

    陈虎挽着刀疤,也乐了。

    “恐怕也不能调就调,局里要批准,方浩同志让不让你走,也不一定。”

    “那你同意了?你是第一关。”

    “出于公心,我不同意。出于私心,我同意。俩口子不能在同一部门工作。我也来一把以权谋私。等伤治好病再。反走私比反贪还累,东跑西颠的,你现在调过去,还不把你累死。你先安心治疗,周局那儿我去。你刚才得对,工作还真是停不下来。你还记得何启章保险柜失窃的美元,有一笔是连着号码的吧?”

    “记得,是何可待告诉我,他记下了美元的号码。”

    “经中国银行鉴定,这是一笔假钞。周局让我查这个案子。你好好回忆一下,何可待讲过记下美元号码的细节没有?是何可待记下的还是何启章记下的?”

    “当时,没有问这么细。你从中发现了什么?”

    “这件事不正常。当初,线索太多,没重视这件事。现在想想,问题很多。正常情况下,没有人去特意记下美元的号码。而何家父子记下来了,一定有特殊的动机。为什么别的美元号码,他们不记,只记下了这一笔钱的号码?我怀疑,当时何启章就知道这笔美元是假钞,才特意记下了号码。”

    “如果你的推理成立,那何启章把假钞锁在保险柜里,也应当有特别的动机才对。”

    “你到了问题的关键。这涉及到假钞的来源和去向。我怀疑何启章可能在他的黑皮本里记下了与假钞有关的事。这个黑皮本你也翻过,你能记起什么线索吗?”

    “只草草翻了翻,像是一些暗号,什么也没记住。郝相寿已经缉拿归案,黑皮本应该有下落了。拿过来,好好破译一下。”

    “唉!难就难在我们根本看不到黑皮本。周局黑皮本不是我们侦查的范围。我感到以后我们也就是做些边边角角的收尾工作。其它的,轮不到我们插手。割韭菜改成锄杂草了。”

    焦玉托着腮想想:

    “我去找何可待谈谈?”

    “不用。你现在除了养病,什么也不要想。我找何可待谈过一次,他不太配合。这子,把他爸的墓碑修得快赶上人民英雄纪念碑了,还建了个碑亭。压得我喘不出气来,他这是向我们示威。冲他这么狂,我得给他下手段。”

    “陈虎,你别滥用权利呀,”焦玉摇摇头,“你以为何启章那么高大的一个碑摆在那儿,市委市政府不知道?肯定知道。他们都放任不管,你的权限更管不了。别看报纸上何启章死有余辜,背地里给他烧香的人多着呢。你要真有能耐,把千钟拉下马。市委、市政府哪件坏事少得了他?他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好干部。天天还在电视里露面呢。连咱们检察院千钟好话的人也不少,要不是千钟大笔一挥,检察院宿舍楼就泡汤了。为这个,我跟周局吵了一架。”

    陈虎办不到的事,千钟办到了,而且办得干脆利落,合理合法。

    何可待接到了公墓管理处邮来的通知,让他立刻去协商何启章墓地迁葬事宜。他到了公墓管理处,被告知市里征用公墓高处的一部分土地,建造农村电视插转台铁塔,何启章的墓地在征用范围之内,一周内必须自行拆除。逾期将强行拆除。何可待据理力争,已缴纳了十年的土地使用费,不同意拆除。公墓负责人告诉他,国家有权征用任何止地,包括已经缴纳了土地使用费的土地和地面上有建筑物的土地,并让何可待看了建造电视插转台铁塔的文件和土地红线图。如果墓主自行拆除,可以退还部分已缴纳的土地使用费;逾期不拆,后果自负。

    何可待气炸了肺,他指着公墓管理处负责人的鼻子大骂:“这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主意?我操他妈!我就是不拆!谁敢拆,我和谁拼命户

    第八天午夜零刚过,早已预备好的起重机和推土机在一声哨音过后,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推倒了碑亭和石碑。石碑碎裂成七八块。

    上午十,何可待赶到的时候,墓碑的原址已经成了铁塔工地。

    何可待抱着块碎裂的石碑,边哭边骂,阿四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捅进一名工人的肚子。他立刻被三名工人按倒一阵暴打。何可待见他的马仔被欺,便抄起一根三角铁横扫过去。民工们蜂拥而至,把阿四与何可待绑起来,扭送到公安局。主仆二人被依法拘留。

    何启章墓碑被强行拆除的消息,是周森林告诉陈虎的。周森林用牙签剔着牙缝:

    “这回你知道千钟的厉害了吧?官场诡异,让人齿冷啊!何启章的石碑没保住,千钟的职务保住了。连方书记也反复,千钟同志揭发有功,在大是大非面前千钟同志的头脑是清楚的。我命令你,停止对千钟所有的侦查,凡涉及到他的,卷宗要抽出来,不能列入。”

    “这是上级的决定?”

    “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条件执行就是了。我再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好在平生无大过,我对得起良心。陈虎,我担心你呀。你照此莽撞下去,迟早要落入别人的陷阱。那时,我退休了,想救也救不了你。”

    陈虎给周森林倒满酒。是周森林下班非要上陈虎家喝酒。

    “周局,你实话,你当反贪局长以来,有没有该抓的你没抓?该立案的你没立案?”

    周森林有些醉意,他又喝了一口。

    “你让我实话?”

    “没外人,当然实话。”

    “那我告诉你,该抓没抓的人,比我抓的人多。该立案没立案的,比我立了案的多。要不然我能平安退休?等你将来接了我的班,你也照样。”

    陈虎也喝了一口,放下酒杯:

    “我已经步你后尘了,对千钟停止侦查。”

    “这你就对了。对着干,跟上级牛,把你往那个山沟沟里一调,是正常的干部交流,弄得你一脾气都没有,乖乖地去。给你安个罪名,关起门来打狗,你就更惨,永远也无出头之日。老包死了,混了个烈士,算是善始善终。当初,因为王彩凤那件案子,陶素玲也参与了那件案子的调查,老包和焦书记的指示对着干,要不是我死活保着他,早给安个酗酒闹事,搅乱社会治安,下大狱了。陈虎,你和我不一样。你不假话,我这辈子了不少假话,但我一辈子没害过人。”

    “周局,你是好人,大家心里都明白。”

    “何启章是有罪,何可待给他老于立那么大的碑,是不对。但像千钟那样巧立名目,挖坟掘墓的事,我绝做不出来。何启章活着时,千钟和他称兄道弟,合穿一条裤子还嫌肥。哎,不他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让你停止对千钟的调查,是死命令,想得通要执行,想不通也要执行。要是千钟走在大街上,出了车祸,那是老天爷有眼。你不许和他斗,你斗不过他。我怕他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呢!”

    “周局,那焦工调动的事?”

    “我同意。我还一直发愁怎么给玉换个环境,调整一下情绪,就是找不到好办法呢。不过,既然调动,又何必去反什么走私呢?反走私一不比反贪轻松,甚至更难。现在都是法人走私、权力机关走私、军队走私。案子牵涉面更广,阻力更大。再想想吧,能不能找个轻松的工作,检察院的预防犯罪处、宣传处就比较适合玉。内部调动,我了就算数。跨系统调动,要上面下调令。这个事不急,我有目的安排玉住三个月医院,就是为了帮她渡过这一段最困难的时期。”

    “周局,黑皮本有没有下文,有关部门从香港什么银行把它取回来没有?”

    周森林眯着眼睛打量了陈虎好一会儿,用筷子指着:

    “陈虎,别以为我喝了你几口酒,我就犯糊涂了。告诉你,你要再提什么黑皮本,不管你跟谁提,我立刻让你调到信访室,天天看人民来信,不许你办一件案子。”

    “有那么严重?”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该作知道的,你就不要打听。你真以为我嘴馋,上你这里喝酒来了。是方书记让我对你进行考察,看你适合不适合接我的班。”

    陈虎爽朗地笑起来。

    “那你这回有结论了。显然,我不适合接班,适合到信访室。”

    周森林放下筷子,神色黯然地:

    “你要真调到信访室,天天读人民来信,那真是你的福分。我担心的是方书记瞄上你了,非让你接班。对你这种不会假话,只会实话的人,怕是祸不是福呀。”

    “这好办,你在方书记那儿多多美言几句,我不成熟,还需要锻炼,不就帮我躲过了这一场祸。”

    周森林操了揉发困的眼睛。

    “陈虎。你要记住我一句话,即使以后我死了,这句话你也不能忘。”

    “那一定是至理名言。”

    “别要贫嘴。听着,五个字——实话分批。记住没?”

    “记是好记,就是不太懂。话还有分批的?”

    “因为你的是实话,就得分批。一古脑地把实话出来,别人接受不了,你想办的事情也办不成,搞不好乌纱帽还得让人摘走。实话分批,根据当时当地的情况,根据别人的承受能力,把实话分成批量;这一批完了,看看效果;效果好,再一批实话;效果不好,就不第二批,等条件成熟了再第二批。这就叫实话分批,是好官的当官之道。”

    “我的妈呀,周局,那这实话得分多少次才能批发出去呀?”

    “嗯,五年,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把实话批发完。”

    “那也太累了。”

    “想省事。不信你试试,你一次把实话全完,就会有人出来剥夺你话的权利。那你剩下的就只能讲假话,一句实话也不出来了。记住没,陈虎?”

    “记住了。”

    “你给我背三遍。不,三遍不行,记得不牢固,背八遍。”

    “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实话分批。”

    陈虎背了八遍,发现周森林脑袋仰靠在椅背上,他已经睡着了。

    何可待被拘押的第三天早晨,陈虎找到了陶铁良。

    “铁良,你把何可待放了。他对我还有用呢?”

    陶铁良微笑:

    “你也有善心了。”

    “这跟善恶没关系。何可待与一笔假美元有牵连,我要他的口供。”

    “你提审他不就行了。这子打了人,上面给我悄话,要判他两年劳教。不好放呀。”

    “谁给你带活。”

    “蒋局长的指示。听是千钟坚持要送何可待劳教。”

    “来头这么大?打架斗殴,一件案子嘛,教育教育就得了吧。”

    “哼,事?我看一都不。事有大文章。何启章的墓碑成了千钟的势脚石、上马石了。陈虎,这回你知道市委。市政府的水有多深了吧。”

    陈虎绷着脸:

    “我不管水有多深。你把何可待给我放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不放,非要成全千钟的美梦,咱哥俩的交情就掰了。”

    陶铁良掏出烟,给了陈虎一支,用打火机燃,自己也抽上一支。

    “你别着急。这事是够缺德的,要斩尽杀绝呀。何可待放了,他并没有打伤人。但阿四不能放,得留个垫背的交差。”

    “你什么时候放人?”

    “过两天行不行?”

    “不行。今天你就给我放人。我急着要他口供。何启章保险柜里的美元假钞,只有他才能清楚。我还担心有人杀人灭口呢。”

    “好,好,你了算。我立刻给看守所打电话。”

    何可待失神落魄地走出看守所沉重的大铁门。三天没刮胡子,他看上去老了二十岁。

    陈虎的切诺基停在看守所门外的停车场上,他靠着车门抽烟。见何可待出来,他招招手。

    何可待走到陈虎身旁,尴尬一笑:

    “是你捞我出来的?”

    “少废话,上车。我请你摄一顿。”

    上了车,何可待从陈虎的烟盒抽出支烟,狠命吸了两口。

    “他妈的,不让抽烟,太受罪了。”

    “心别哈死。”

    “哎,我何可待是虎落平原被狗欺。”

    “我看你是自找。你给你爸立那么高的碑,你向谁示威?你是对我们不满嘛!”

    “我真不是对你们不满。我是给那些还在台上的贪官污吏看看,我老爸瞪着眼睛盯着他们呢。妈的,他们一块儿贪污,一块儿腐败,为什么我老爸死了,他们还狗戴帽子装得像个人似的。我是咽不下那口气。对你们反贪局,我一意见也没有。得,陈处长,陈大哥,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有重谢。”

    “你害我?以后你夹着尾巴做人吧。”

    “我又不是猴子,没有尾巴,夹什么。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人。国内混不下去,我一跺脚,出国。十年后再杀个回马枪,看看我老爸那帮狐群狗党的下场。”

    陈虎开车把何可待送到了他原来的写字楼,何可待却没有下车。他苦笑着:

    “你还记得我老窝呀。没了,公司快倒闭了,住不起这么高级的写字楼,早搬家了。”

    “搬哪儿去了?”

    “那地方太寒碜,带你去有损我的形象。我要不是瓢了,上次你换美元,还换什么呀,还找什么人,我当时就给你了。”

    “你子也有瓢的时候,这叫老天有眼。”

    “老天有眼也是独眼,要不它怎么只让我们家倒霉,其他的贪官污吏它就看不见呢。”

    “那我给你送哪儿去呀?你子不会居无定所了吧,以后我抓你都找不着你了。”

    “找个公园,晒晒太阳,我怕身上都长蚤子了。陈处长,我知道,你也没那么好心捞我,你还惦记着那笔假美元是不是?人心换人心,陪我洗澡去,我把底儿都交给你。”

    何可待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

    “我带你去个地方,桑拿、搓背、修脚、脚底按摩。我知道,女性按摩你还没那胆子,我也不忍心拖你下水。你放心,一毛病没有。”

    “你不是嫖了吗?我也没带那么多钱。两个人,得五六百块吧!”

    “嫖了没关系,架不住朋友多。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就剩下德高望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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