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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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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桥驿站的服务姐也很特别,一律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样子,穿着茶坊自行设计的旗袍,朴素淡雅,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纯味道。
张仲平泊好车从原木楼梯口上来的时候,迎宾姐笑脸盈盈:“请问是张总吗?”张仲平头,迎宾姐:“你是跟葛云姐一起来的吧?”张仲平又头。姐:“张总请随我来,葛云姐在桂枝香。”张仲平就想,姐不葛云姐而葛云姐,看来葛云是这里的常客,不定跟这里的老板熟。一进门,果然有另外一个女人在场。葛云将她跟张仲平作了介绍,正是廊桥驿站的老板。姓祁,单名一个雨字。年龄跟葛云差不多,风姿绰约的样子。老板很知趣,给张仲平派了张名片就笑笑走了。
张仲平与葛云的事情很简单,他曾经跟健哥提过,收了一件青瓷,想请葛云看看,帮着估估价。
健哥肯定已经跟葛云作了交待,所以她和张仲平之间的事情办得很顺利。伴着大厅里古筝的袅袅绕绕的曲调,葛云用铅笔在廊桥驿站菜单上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递给张仲平。张仲平接过来看了一下,行。就把它捏成一团,扔在了圆桌的烟灰缸里。那个烟灰缸是廊桥驿站订做的陶制品,造型朴拙,很可爱。葛云笑一笑,尖着手指把那团纸从烟灰缸里拎了出来,又慢慢地展开,拿起桌上的火柴,一划,?甑囊幌戮妥帕恕@惹沛湔镜幕鸩褚彩嵌┳龅模?鸩窆:艹ぃ?卸?⑷?纾?亢惺???腿丝梢源?摺L?苁屎侠咸??莘鹗鄙舷恪O衷谀迷诟鹪剖掷铮?阉?氖种赣车煤旌斓摹K?硗庖恢皇值氖种咐蓟ㄗ牛?米拍钦挪说ィ?战?鹈纾?盟?忌铡U胖倨娇吹侥钦诺闹狡??谄鹨煌呕穑???鼐砥鹄矗?沙然频降?斓交业胶凇8鹪瓢咽O碌哪且徊糠秩踊氐窖袒腋桌铮?醋潘?绦?忌铡H纪炅耍?歉?こさ幕鸩窆I系幕鹈缁姑挥邢ā8鹪瓢阉?僭谘矍埃?郎妥牛?钡交鹈绮畈欢嗫拷??氖种讣猓?獠徘崆岬匾豢谄?阉?得穑?卜呕氐侥侵谎袒腋桌铩:孟窕共环判模?侄似鸩杓干系牟璞??驯?锏牟杷?挂辉谘袒腋桌铮?獠磐?耪胖倨剑?崆岬匦α恕R恢毙郎妥鸥鹪频亩?鞯恼胖倨礁辖艋亓怂?桓鲂ΑK?⒉蝗衔?鹪普馐翘獯笞觯?行┦虑榛故晴敲芤晃?谩
菜上来之前,葛云的估价工作就已经做完了。两个人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所以很默契。等会儿吃完了饭,他们还要一起上张仲平的公司看东西。张仲平时候学过画,自己能画两笔,也能看一,后来搞艺术品拍卖,看过不少书,也有一实践经验,但对瓷器的鉴别鉴赏就差远了,上拍卖会的东西要公开展览,品相太差了是不行的。行还是不行,葛云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葛云觉得拿不出手,或者够不上她刚才在纸上写的那个价,张仲平还得另外想办法找东西。
张仲平的公司是两套四室二厅的商住两用房改的,加在一块儿有将近四百平方米。张仲平的办公室旁边,原来有一间保姆房,改做了储藏室,只有张仲平一个人有钥匙。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张仲平在各地的文物市场上淘来的。它们先得以另外一个人为委托方,上其它公司的拍卖会,再由张仲平在拍卖会上把它买回来。这样兜了一个圈之后,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摆放在张仲平的博古架里了。这其实就是张仲平不会跟徐艺联合主办艺术品拍卖会的真正原因。因为如果d公司也是拍卖人,就会变成在自己举行的拍卖会上买东西,而这是《拍卖法》明文禁止的。在别的拍卖公司买东西就不同了,只要你肯出价,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当然,这些东西上别的公司的拍卖会,是要支付佣金的,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公司业务做得越大,进进出出的钱就越多。反过来,进进出出的钱越多,公司的业务又会越做越大。拍卖公司就是这样滚动发展的。这样一想,佣金成本就不算什么了。相反,如果不拐这么一个弯,公司财务根本没有办法把账做平。从另外一方面来讲更是这样,生意不是一个人做的,生意要大家一起做,拍卖业务哪家拍卖公司不能做?人家凭什么要给你?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获得,获得与付出总是成正比的。可是,有些东西又是不能见光的。你拿着支票或者拎着现金去送人只会把别人吓着。这不是一个送还是不送、拿还是不拿的问题,这是一个怎么送和怎么拿以及由谁送由谁拿的问题。当然,也不排除直接拿现金的,对于这样的人,张仲平先就怕了几分。认为这种搞法太初级阶段了。这种人不出事情才怪,所以总是敬而远之。你跟人交往不仅不能出事,跟你交往的人,也得选择好,在别的地方也不能出事,否则就会把d公司牵进去。张仲平对健哥就过,对别人的保护太重要了,因为你在保护别人的同时,也在保护自己。反过来也是一样,你保护了自己,同时也就保护了朋友。张仲平这话只对健哥过一次。那还是好几年前,张仲平找健哥争取扶桑海岸的业务那会儿。那也是他俩第一次在碧海蓝天洗桑拿,当时,两个人脸上都盖着一块洁白的湿湿的冰毛巾,从始至终,健哥什么话也没有。
在廊桥驿站慢慢悠悠地吃了饭,张仲平又陪着葛云到了公司。
张仲平把那尊莲花尊搬到办公桌上,让葛云看。葛云先瞟了一眼,:“噢,青瓷。仿的是南北朝时期的器物,那时崇尚佛教,莲花缸和莲花尊最多。”她把它捧到手上顺着倒着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还不错。算得上高仿。单这浮光就褪得很专业。”又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你听这声音。”张仲平将东西接过来,也弹了一下,却没有听出什么名堂。他之所以在河南老头儿那里充行家,是早就认定了那东西不是真的,卖家心虚。他明白,自己连皮毛都不懂。他朝葛云笑笑:“早就想找个机会向葛云姐请教,我觉得古瓷器的鉴定学问真的很深。”葛云:“那当然。鉴定的方法很多,有分类法,比较法,甄别法。就甄别法吧,要看造型、看胎釉、看工艺、还要看纹饰、看彩料、看款式等等,门道还真是不少。”张仲平:“有什么快速入门的诀巧没有?”葛云:“捷径是没有的。不过,刚刚入门的人,可以从望闻问切入手,这跟中医看病有类似之处。”张仲平:“请葛云姐快教教我。”葛云:“这望,是指会识光。先看品相,东西是给别人看的,所以要有美感。正因为人们喜欢它,就会经常抚摸,经常把玩,年深日久,器物表面自然生出一层包浆,发出一种内敛的宝光,令人一见生爱。新做的器物也发光,但这种光是浮在表面上的,行话称之为贼光、浮光,贼亮亮的刺眼,像暴发户穿了新衣服,生怕别人看不到。年代久远的老器物的光彩却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像那种有文化涵养和底气十足的成功人士,给人的感觉决不会张牙舞爪地嚣张,而是十分柔和、温馨和自然。”张仲平一边头一边很及时地拍马屁:“就像健哥那样的。”
葛云轻轻地笑了一下,继续侃侃而谈:“什么是闻?这就跟做假者使用的方法有关了。为了除掉刚才到的那种贼光,常用的方法是用酸浸,或者用茶水加少量碱煮,总之是靠化学物质浸蚀出来的,器物表面看起来斑驳陆离,古色古香,但仔细用鼻子嗅一嗅,就能闻到酸碱之气。这类东西肯定面世不久,当然不能把它当古物来对待。还有就是问,就是询问器物的来龙去脉,从物主的回答中寻找蛛丝马迹,用甄选法来进行分析,从中求得接近真实状况的判断。”张仲平忍不住插话:“要把假的成真的,就离不开语言,要掩饰一个错误可能又会露出另外的破绽,这就是言多必失的道理。”葛云头表示赞同:“所以人们才沉默是金,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把什么都挂到嘴上的人,是不能合作的,是成不了大事的。”张仲平:“葛云姐得太对了,鉴别古瓷器跟做人识人还真有相似之处。”
葛云:“最后是切,就是用手直接把握器物,通过手掌的摩擦,手指的敲击,手掌的按压等一系列手段,正确判断器物。还是拿去浮光来,有的做假者用兽皮打磨,就像漆匠师傅给新打的家俱上油漆之前做的那样,来回摩擦,这样,光也许可以褪去一,但只要用放大镜一看,釉面上总能看出无数平行的细条纹。这大概就叫顾此失彼吧。张总有时间可以找找相关的专业书看看,你们搞拍卖的,接触实物的机会也多,张总这种有心人,经常看一看,琢磨琢磨,要入门是不难的。”张仲平:“入门不难,要想成为葛云姐这样的专家就难了。好在我其实也就是为了做生意,事情反而简单了。在生意人眼里,什么真的假的,其实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就拿这件东西来,我查过资料,仿的确实是南北朝的器物。放在地摊上,叫价三、五千的,作为现代工艺品,那是真的,硬要成是文物,就假了。可是,即便是假的,要真上了拍卖会,叫价二三百万的,谁又敢轻意地它是假的?唬都先把人给唬住了。”葛云:“张总这话有道理。一切以时间、地、条件为转移。不过,真的假的也还是有客观标准的。所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像馆藏文物鉴定、考古发掘,当然要讲真伪、断代。否则,就太不严肃了。但进入市场之后就不同了。市场有市场的特。讲究公平交易,愿打愿挨。真假反而成了第二位的东西。”张仲平头称是。
葛云:“那家拍卖公司怎么样?”张仲平:“应该还可以吧。他们老板在我这里做过部门经理。”葛云:“他认识永健吗?”张仲平:“健哥他是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要不认识健哥,等于还没有入门。不过,在我这里工作时应该没有打过交道,他负责的是区一级的法院。”葛云嘴里“噢”着了头。
张仲平:“东西要不要先拿过去?”葛云:“还是先拿过去吧,免得下次又要到你这里来。放我那儿,等到他们正式开始征集拍品时,我直接往那儿送。”张仲平:“行。”
原来的箱子呀、毯子呀什么的,就不要了。张仲平找了几张报纸把它们裹了一下,又用透明胶布缠住。张仲平是不便把葛云直接送到她家里去的,只能把车开到省高院家属大院。张仲平在省高院的熟人太多了,要是拎了东西与葛云一起走,碰到熟人就不清楚了。对于这些细节,张仲平还是很注意的。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没有开自己的那辆奥迪a6。他的车子经常借给省高院的朋友用,认识那辆车子的人不少。他开的是曾真的那辆粉绿色的l。好在葛云没有带袋子也没有带包,那尊莲花尊不是很重,捧着拎着都不太费劲儿。健哥家他以前去过,在三楼,家里的博古架上也是摆满了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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