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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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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艺比张仲平先到了d公司,他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不是于伶,是新面孔。可能是徐艺了个什么新段子,大家一起笑了,办公室叶笑得最响。
看到张仲平进来,大家停止了笑,各自归位。
张仲平朝徐艺头,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徐艺对张仲平的办公室很熟悉,在d公司工作时,经常进来汇报的。张仲平在大班台的对面,也准备了两张真皮圆椅,来了客人可以面对面交谈,徐艺让他的秘书留在外面,自己进来了,选择靠里面的那张坐下来,好像又回到了当部门经理的那会儿,两只手很规矩地放在大腿上。
张仲平平时一般是不喝茶的。只要沾一茶,中午和晚上就睡不着觉。但他办公室里准备了上好的铁观音,有时候工作太辛苦了,也喝一提提神。他那个花了差不多一千块钱的紫砂壶很少用。张仲平将徐艺凉在那儿,自己到卫生间冲洗紫砂壶,自己顾自己地泡茶喝,也不看徐艺一眼,也不问他是不是也换换茶叶。想到可能正是从自己公司出来的徐艺在跟他抢食,张仲平不可能一情绪都没有,他就是想让徐艺看看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太嚣张了。
一切从从容容地做完了,张仲平这才在他的大班椅上落坐。他将两只手并拢在一块儿,除了大拇指和食指以外,其它的手指相扣着屈成半个拳头。他当然还不至于拿像手枪枪筒一样的食指去指着徐艺,那样也太过份了,显得比较做作,而且没有风范。但他把它放在自己鼻子的一侧,两个大拇指一动一动的,好像是在活动手枪的保险盖,随时准备朝人开枪。
张仲平不开口,徐艺也不话。他起身将屁股下面的圆椅朝后边挪了挪,坐下来时已经不再是刚才正襟危坐的姿势了,有了一侧身,好像是为了避开张仲平的锋芒。他没有翘二郎腿,但两只脚不再并放,而是一只叠放在另一只上面。他的手转动着一次性的塑料杯,眼睛也望着它,好像对它起了研究的兴趣。
两个人都不话,就已经有了一箭拔弩张的意思。但张仲平是主人,不好将这种沉默保持得太久。他开口之前先笑了笑,:“徐总你吧。”徐艺:“张总你先请。”张仲平:“还是你先吧。”
徐艺:“我曾经过,张总教我的东西让我终身受益。”张仲平:“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事吧。”徐艺:“不不不,这不是拍你的马屁,是真心话。是你教给了我们一个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式——像商人一样思考。”张仲平:“我有这样过吗?听起来好像我是一个很势利的人似的。”徐艺:“我这样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们用商人的眼光去看人和事,往往会很透彻,处理问题也就会有很大的灵活性。”张仲平:“这倒是真的,我们身处的就是一个经济时代,商品社会嘛。”徐艺:“是呀,只有先使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相关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张仲平:“是不是呀?有多复杂呀?”
徐艺:“道理就不去它了。我们的很多看法都是一致的。比如,你还跟我们过,做事不能意气用事,得有理由,就是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够给出一个你自己认为站得住脚的理由,就能做。当然,对于同一件事,每个人给出的理由可能会有所不同,甚至难免会互相矛盾互相对立,怎么办?不要去争论对与错,因为人的立场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对同一件事完全可能给出不同的是非判断,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但是,你自己要让你的理由站得住脚,也就是,你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不管这种责任是法律法规方面的,还是道德良心方面的。”
张仲平望着徐艺,又笑了笑。他不打算插话,他知道,这个前大学学生会的主席很有口才,那就让他个够吧。
徐艺:“当然,光自己有做事的理由还不够,因为别人做事也有他的理由,怎么办?张总你是知道怎么办的。”张仲平:“是不是呀?”徐艺:“是的,因为你给我们过二十字箴言。”张仲平:“噢?”徐艺:“你忘了?你做生意很简单,也就四句话,就是先算自己的账,给别人留余地,求同存异,实现双赢。张总我记得没错吧?”
张仲平喝了一口氤氲着浓郁香气的铁观音,抬起头来望着徐艺:“徐总你的开场白很长,很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你是不是已经做了、或者正准备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呢,在你的潜意识中觉得多少有对不起d公司,可是按照你自己给的理由,又是非做不可的,是不是?”徐艺也回望了张仲平一眼,:“张总你得没错,是有这么一意思。”张仲平:“那好吧,咱们就把它摊到桌面上来谈。我估计你已经像商人一样思考过了,那咱们就像商业对手,或者商业伙伴一样地谈一谈,行吗?”
张仲平早就打定了主意,希望徐艺首先开口。尽管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徐艺找他要谈的就是胜利大厦拍卖的事,但先由徐艺嘴里出来,可以使自己在心理上占有那么一优势。
张仲平见徐艺似乎在沉吟,又是轻轻一笑,:“徐总你还应该知道我跟别人谈事,也从来都是先亮自己的底牌的。与其枉兜圈子,不如一针见血,反正大家谁都不蠢。”
徐艺:“张总痛快。其实我想张总也猜到了,我们之间要谈的,就是关于建国路胜利大厦拍卖委托的事。”张仲平;“没有,我没有想到。”徐艺笑一笑,也不辩解:“鲁冰那里我们公司下了不少功夫。不瞒张总,他已经答应给时代阳光了。我们跟踪这笔业务已经很久了,可以从准备成立公司的那会儿就盯上了。噢,对不起。”张仲平知道徐艺失言了,他摆摆手,:“没关系。”张仲平暗自笑了,心想你准备成立公司那会儿不还是d公司的人吗?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怪要对不起。
徐艺:“我也是早几天才知道,咱们公司——我是d公司也在做工作的,承办法官侯昌平还觉得非d公司莫属。”
张仲平及时打断了徐艺:“不要别人,你关于侯昌平法官的法可能纯粹是猜测。”张仲平心想,多亏了侯昌平,否则,不定你徐艺还不会来找我谈哩。但另外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外面的人胡乱议论,以为侯昌平早已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这一边,这样对侯哥对d公司都不利。人家心里要是问一句凭什么嘛,事情就会复杂化。就像如果张仲平问徐艺,鲁冰凭什么答应你嘛,事情就会复杂化一样。徐艺新当老总,有些地方还需要磨练。这种事件,从来就是可以做不可以到处乱的。
徐艺看张仲平挺严肃的,赶紧对不起。他又停了一下,还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张总咱们这回是在独木桥上遇着了,你怎么办?”张仲平:“是呀,你怎么办?”
徐艺:“理论上,拍卖委托下给谁,存在着上中下三种可能性:d公司单独做或时代阳光单独做;d公司与时代阳光联合起来做;d公司与时代阳光明争暗斗的时候,别的公司乘虚而入,结果d公司与时代阳光都做不成。”
张仲平:“对于那最坏的结果,可能徐总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吧?”徐艺:“那当然。难道张总不是也一样吗?”张仲平:“还是有不一样吧,d公司毕竟做了好几年了,一、两笔业务做不成,不至于伤筋动骨,还是能够承受的。时代阳光就有不一样了,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当然希望尽快把业务做到法院里去。”徐艺:“张总大概不会是,为了跟时代阳光竞争,不惜鱼死网破弄得两家公司都做不成吧?”张仲平:“你有这种想法没有?”徐艺:“当然没有。我对咱们d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张仲平:“你认为我该不该有那种想法呢?”徐艺一笑,:“张总更不会了。因为如果有那种想法,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张总认为这笔业务已经非d公司莫属,别的公司碰都不能碰。我想事情明摆着应该还没到这一步吧,对不对?因此,时代阳光想分一杯羹实属正常。不仅我们公司在想,恐怕还有别的公司也在想,张总如果闹情绪,不是太孩子气,也太霸道了吗?而且张总自己也多次过,成熟的生意人是不受个人情绪控制的,更何况,这没有什么可以来情绪的,不是吗?”张仲平再一次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其实咱们都别无选择,是不是?”徐艺:“换一种法也可以,咱们两家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赚不如少赚。既然谁都不能吃独食,不如两个知根知底的公司携起手来。否则,极有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张总咱们还用得着重温一下龟兔赛跑的寓言故事吗?”张仲平哈哈一笑:“算了吧。”
龟兔赛跑的故事是唐雯跟张仲平讲的,唐雯有时看到了什么好书也跟张仲平谈一谈。用她自己的话,她可以不管公司的具体业务,但可以宏观调控,在原则问题、经营策略上给他提个醒儿。龟兔赛跑的故事新解就是从一本经济学的通俗读物上看来的。张仲平觉得有意思,在一次开工作例会的时候,就跟自己的下属扯谈似的讲了。兔子输了赛跑以后很不服气,第二场比赛的时候再也不敢大意,自然很轻松地就赢了。但是没想到第三场比赛兔子又输了。为什么呢?因为比赛的线路变了,中间有一条河,乌龟可以游过去,兔子却只能绕着河边跑,这样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第四场比赛之前,兔子就与乌龟商量,兔子,书上,太阳升起的时候,非洲草原上的动物就开始奔跑了。狮子知道如果它赶不上最慢的羚羊就会饿死。对羚羊来它们也知道,自己跑不过最快的狮子就会被全部吃掉。可是,咱们不是狮子和羚羊,而是兔子和乌龟,咱们俩干嘛要做对头?比赛的线路就像纷繁复杂的市场环境,谁也控制不了,不如联合起来。在陆地上我驮着你,遇到过河的时候,你驮着我,这样只要大家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咱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总是能够得到并列冠军,实现双赢。
张仲平跟侯昌平在廊桥驿站吃饭的时候,想到的其实就是这种结果,现在不过由徐艺主动了出来。张仲平望着徐艺,徐艺也望着他,这样过了十几秒钟,张仲平从大班椅上站起来,:“就这么着吧。”徐艺:“这样就没有悬念了。另外一家公司要把侯法官和鲁局同时摆平,应该是很难的吧?”张仲平:“拜托你别把话得这么露骨好不好?”徐艺:“咱们这不是一家人了吗?一家人不两家话,这话也就到这里打止了。”
前后没有几分钟,调子就这样定下来了。
张仲平:“时间紧迫,咱们可能得先把具体的合作方式定下来。”徐艺:“是呀,免得夜长梦多。”张仲平:“你有什么想法?”徐艺:“很简单,费用共担,全部佣金二一添作五。”张仲平:“没那么简单吧,既然是大家一齐做,就只能做好。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家做,简单,两家做,复杂。比如,到底是联合拍卖,还是分主拍单位、协拍单位?联合拍卖当然是大家一齐负责,可是,一齐负责可能导致大家都不负责。如果分主、协拍单位,怎么分?这里面有一个以谁为主操作的问题。涉及到前期运作费用由谁垫付,运作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由谁负责沟通、解决,拍卖以后款项的收取、转移,产权关系过户手续由谁负责办理等等,恐怕都要事先约定清楚。”徐艺:“张总的是具体的合作条款问题。”张仲平:“这既是具体的合作条款,也是合作方式的性质问题。为什么?我觉得简单的联合拍卖肯定不行,司法拍卖最怕的就是拍卖标的物中的隐性瑕疵,很难保证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到时候怎么办?所以,如果宾主关系不明确,难免两家公司一言有失必生嫌疑,或者互相推诿。这样就不好了,不仅影响两家公司的关系,对委托法院更是没法交待。”徐艺:“张总得有道理。”张仲平:“我看可以由一家先制订合作的条款、规则,而由另外一家先行选择。条款尽可能具体一,免得在合作的过程中再扯皮。我倾向于采取主拍单位和协拍单位的方式。”徐艺:“我同意。”张仲平:“那么谁做主拍单位,谁做协拍单位呢?都不好争,可内心里又都不想让。怎么办?刚才我了,谁负责制订合作协议,另外一家就先行选择,等于在作协议时就进行了换位思考。这也符合公平原则,徐总你看呢?”徐艺:“当然没有问题,就像足球比赛一样,哪个队选边,另外一个队就先开球。张总,咱们d公司经验丰富,就由你先定合作的条款,好不好?”张仲平:“行呀。”
张仲平沉吟了一会儿,:“我看这个合作协议就这么定,首先第一条,双方共同争取这笔拍卖业务,以结果论,如果出现两家中任一家单独承揽了这笔拍卖的情况,就属违约。”徐艺:“行。这也就是一个君子约定,大家以两家的名义共同做工作,谁也不撇下谁。”
张仲平:“第二条,原则性地定一下,主拍单位从事拍卖活动全部环节的相关工作,协拍单位予以协助,一旦出了差错和问题,责任由主拍单位完全承担。”徐艺:“是完全承担还是首先承担或承担主要责任?”张仲平:“还是完全承担好。这一条款的主要意思就是为了杜绝出现差错,强调主拍单位的责任心。不出差错,什么完全承担责任、首先承担责任、承担主要责任其实都没有意义,但是,万一出了什么漏洞,再来进行责任量化,就会很棘手。”徐艺:“行。”
张仲平:“第三条是利益分配问题。我的想法是主拍单位占全部佣金的百分之四十五,协拍单位占全部佣金的百分之五十五,费用从总佣金中先行扣除,税收各自承担。”徐艺:“张总你错了吧?应该是主拍单位占百分之五十五,协拍单位占百分之四十五。”张仲平:“我没有错。”徐艺:“那不等于主拍单位最后获得的佣金收入反而比协拍单位还要少?”张仲平:“对。我的想法是这样,世界上没有名利双收的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你想一想,如果主拍单位的佣金比协拍单位的佣金高,或者哪怕是一样,那咱们两家还得去争,是不是?”徐艺:“那倒是。”张仲平:“所以,你可以选择做协拍单位呀,这样我只需要你挂个名,什么事都不需要你干,到时候就能拿走全部佣金的百分之五十五。”徐艺:“问题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贵公司的投入与产出、责任与利益不对等了?”张仲平:“纠正你一个法,不是敝公司,也可能是贵公司,由你先行选择,主动权在你。”徐艺:“张总我还是有不太明白。有什么学问没有?”张仲平一笑,:“没有,刚才不是了吗?谁都不能名利双收,把便宜都占尽了。而且,我觉得这一条款可以彻底摒弃我们合作过程中的扯皮情况。我这里替d公司表个态,不管你徐艺选择做主拍单位还是协拍单位,我都会乐意接受。”徐艺:“是吗?如果由你来先选择呢?”张仲平:“问题是,这是一种假设,你不会真的把选择权让给我。所以,我也就不好回答你了。不过,徐总如果单是这一条定不下来,晚一答复也没有关系。”徐艺:“是呀,张总的想法有深奥,我可能得琢磨一下。”张仲平笑一笑,:“完全可以。”
张仲平对徐艺很了解,他在d公司担任部门经理时,主要是负责外联攻关,对通盘运作并不是很熟,所以,他可能知难而退,选择作协拍单位,这样的话,d公司的损失也就五个百分,算下来也就几万块钱的事。当然,从另外一方面来,正因为徐艺对通盘运作并不熟,可能更加希望尽快熟悉起来,加上公司是新成立的,能够让d公司成为它的协拍单位,可以满足某种程度的虚荣心。这样的话,d公司就可以做甩手掌柜,集中精力做香水河法人股的拍卖,而佣金收入还可以比时代阳光高出十个百分。
此外,张仲平还想到了龚大鹏。丛林多次提醒他,这个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作为主拍单位,徐艺就必须先在前面主动担着。都拍卖好做,好像只要弯腰就有钱捡。其实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捡钱也还要起早床哩。中国外国因为拍卖公司运作失误惹官司,弄得名声狼籍甚至倾家荡产的情况多了。别人不知道,徐艺应该知道,因为网上、媒体上一有这样的报导,张仲平就要拿到工作例会上去,提醒大家守法经营。为什么人们在劝别人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千万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轮到自己就没有了那一份清醒,就有了盲,天真地相信自己是上天的宠儿,运气就是好,天上不仅会掉馅饼,甚至还会掉金元宝呢?
徐艺显然一时拿不定主意:“张总我可能得跟我的项目经理商量一下。”张仲平:“可以呀,你需要用座机吗?”徐艺:“不用,借用你的休息室打个电话吧。”张仲平:“你请。”他起身亲自将门打开,将徐艺让了进去,然后又轻轻地替他把门带上了。
徐艺要找的那个人是鲁冰还是江璐?徐艺既然是他的部门经理,大概就是江璐吧。她从这笔业务中能够提成多少呢?徐艺在里面屋里声地话。显然,江璐的电话他一拨就通了,可见她是看到了张仲平给他去的电话的,只是不愿意接听而已。为什么不接呢?她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这笔业务是从d公司手里抢过去的?
张仲平以前的女人,没有一个是跟他公司的业务有瓜葛的。他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要让双方都知道游戏规则,所以,到大家都没有了新鲜感的时候,分开也就分开了,彼此轻松愉快,甚至还能做朋友。因为让他们分开的不是别的,而是新鲜感的丧失。张仲平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不我爱你,只我真的爱死你了。张仲平认为这是有区别的。一个爱字是神圣的、壮严的。一辈子只能用一次,如果在它前后加几个字,便像纯酿中加了水,稀释得没有了杀伤力。张仲平在男女关系上做得很潇洒,既没有感情的投入,也没有扯不清的经济上的麻烦。江璐的情况有不一样。男人女人之间一扯上钱,就不清楚了。他和她还会见面吗?他们还会上床吗?或者从此陌路,甚至因为在一个圈子里混而互相提防?张仲平找不到答案。他喝了一口茶,撮了一颗尚未完全浸化开的茶粒含在嘴里,用上面的牙齿慢慢地把它在舌头上摊开。他发现那味道有甜、有苦,也有一涩。
徐艺出来了,他对张仲平:“对不起张总,可能要到晚上才能给你答复。”张仲平:“没有问题。看来徐总是准备选择做主拍单位了,因为协拍单位比主拍单位的佣金收入还高五个百分哩,用不着这么犹豫,对不对?”徐艺笑笑,没话。张仲平:“合作协议拟好打印出来,将主、协单位空在那儿,等你决定了,再填上去签字盖章,可以吗?”徐艺:“可以。”张仲平:“顺便问一句,你的那位项目经理是不是一个女的,姓江?”徐艺:“你怎么知道的?”张仲平嘿嘿一笑,:“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了。”徐艺:“什么江湖传言?”张仲平:“时代阳光经理部还有一个名字,叫阳光靓女组合。拥有十二大名媛,个个花容月貌长袖善舞,名声大过女子十二乐坊,也是身怀独门暗器,吹拉弹唱无所不精,一出手无不所向披摩。”徐艺哈哈一笑,:“纯属诬陷。公司员工漂亮一不违法吧?”张仲平:“违什么法?美女养眼嘛。钱,吾所欲也,美人,吾所欲也,美人不是鱼,钱不是熊掌,两者若能兼得,不亦快哉?”徐艺:“张总过奖了。”张仲平不再什么,他五多钟还要去碧海蓝天去接侯昌平,便起身与徐艺握手告别,:“咱们大家好自为之吧。”
不管张仲平回得多晚,唐雯很少先上床睡觉,她总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张仲平也知道分寸,不管是在外面应酬还是跟曾真厮混,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十二。张仲平从曾真那里回来之前一般都是冲过澡的,回到家里洗脸洗脚属于重复劳动,却也不能省。张仲平看过一本杂志,上面女人的嗅觉比男人的灵敏得多,对男性身上类似香的气味非常敏感,尤其排卵期。所以,张仲平在曾真那里洗澡从来就不用什么洗发香波和沐浴液。有一次张仲平直接上床被唐雯逮着了,:“是不是在外面洗过了?”亏得张仲平反应快,:“是是是,今天接待任务比较重,洗了三次脚。”唐雯:“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有发青。”张仲平:“是吗?可能太累了。”唐雯:“悠着嘛。”张仲平:“你还我,我看你也挺辛苦的。”唐雯:“没有办法,快要考试了。”张仲平:“是吧,复习得怎么样?”唐雯:“还行吧,谁知道考试的时候会怎么样。”张仲平:“你也要悠着。”唐雯:“跟我们竞争的都是一些刚出校门的青年,有些还是硕士直接考博士,我要是悠着,前面的辛苦等于白费了。”张仲平:“不要太勉强自己,只要尽力就行了。”唐雯:“有时候看书太累了,就希望你早回来。有时候精神好一儿,又想你就是再晚回来十几二十分钟也挺好的,这样我可以多看几页书。”张仲平已经成功地把唐雯对他的盘问转移开了,也就打个呵欠,:“是不是呀?”两个人躺在床上,有时候各自看一会儿书,有时仍然扯谈。主要是唐雯向张仲平她们学校的事。学校是给唐雯分了房子的,房改的时候买了下来,现在出租。唐雯现在的学生可不得了,本来是租给女生的,有次去收房租,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男生。有时还会在垃圾篓里发现用过了的安全套。张仲平:“你还操这份心,现在大学生都允许结婚了,同居算什么?听你们学校就有女生在男生寝室里睡觉的,也有男生在女生寝室睡觉,一到半夜,床铺还吱吱乱响。”唐雯又一个同事得肝癌死了,发病前也看不出来,在医院里住了不到半个月,却不行了。张仲平笑她话有逻辑错误,好像医院把人给治死了似的。唐雯:“多可惜呀,才三十五、六岁。”张仲平:“三十六岁是个坎,不好过,黛安娜死的时候就是三十六岁。”唐雯:“你倒是关心国际风云。”张仲平:“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所以要善待自己。”唐雯:“其实考上博士又怎么样,我们院里的刘博士你都想不到住的是什么地方,防空洞。”张仲平就:“困难是暂时的。”唐雯:“谁知道,听学校征地拆迁遇到了麻烦,拆迁办强行拆屋时误伤了一个老太太,不知道要拖多久。”张仲平:“总是有希望的吧,我们的国家毕竟正在一天天地强大起来。”唐雯:“你话有像党和国家领导人嘛,你自己什么时候强大起来呀。”唐雯一边一边往张仲平的关键部位一探。张仲平本能地一躲,躲开了唐雯伸过来的一只手。想一想,觉得不妥,又赶紧抓住她的手,允许它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张仲平:“希望在明天。明天早晨好不好?”唐雯:“你躲什么躲,又不是第三只手。”张仲平:“真的是第三只手我就不躲了。大不如,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唐雯:“你胡些什么。”张仲平:“没有没有,我只是我不是躲,其实我心里也想,又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唐雯一笑,:“行了行了,只要不到外面乱搞慈善活动就可以了。”张仲平脑子里老是曾真的样子一晃一晃的,一下子没听懂,就:“搞什么慈善活动,我又不想当政协委员。”唐雯:“张仲平你是故意装糊涂吧,你老婆大人是怕你胡乱捐款哩。这里捐银子,那里捐金子的。”唐雯是利用了金子与精子的谐音。对她来,这已经是很大胆的调侃了。所以一完自己先就感到了一不好意思,就把脑袋往张仲平的腋窝边蹭了蹭。唐雯都四十来岁了,还害羞。这让张仲平很受用。他觉得正派的女人才会害羞,而老婆怎么着也还是要正派一好。曾真却是另外一种风格,她会发嗲,会一遍一遍地叫他老公,会一味地要他爱她疼她宠她。作为男人,张仲平觉得曾真带给他的完全是另外一种令他内心痒痒的、酥酥的感觉。
第十四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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