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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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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张仲平进门算起,曾真就呕吐了两三次,最后一次,她干脆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了。

    张仲平跟了过去,陪她蹲着,帮她在背上轻轻拍拍,:“怎么啦?”曾真:“惨了惨了,可能上次没有流干净,还得重做一次。”张仲平:“怎么会这样?你去的又不是什么诊所,怎么会出这种事故?”曾真:“那我为什么会吐?”张仲平:“是不是你晚上没有盖东西,着凉了?”曾真:“着凉了哪会这样吐?医生了,有那种可能性的。”

    曾真抱着张仲平呜呜地哭起来,眼泪滂沱,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我的运气怎么这么糟糕?”

    张仲平:“你先别着急,还不一定哩。”

    曾真:“你快去拿怀孕测试条,快去呀。”

    一测,那两条表示怀孕的红线又在那里隐隐直现。曾真前边的眼泪没有干,这下又马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曾真一哭,张仲平心就软,心痛得要命。也有一心烦。他收拾着刚才找测试条时扔得满床都是的安全套和避孕药膜,不满地:“看你下次还用不用。”

    曾真:“就不用就不用。”

    张仲平:“你这么任性,还不是自己吃亏?”曾真看着他,半天没有话。她突然把他拨拉开,冲到床边抓起那些东西,又转身一下子冲到厨房里把它们统统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曾真回来对张仲平:“我这是任性吗?”张仲平:“你看你,不是任性是什么?”曾真:“你任性就是任性,可是我认为不是,我只是爱你,我只是想跟你生个儿子。”张仲平:“哪里有你这么闹的?”曾真:“我怎么闹了?我过什么都不要你管。我一个人生,一个人带。你不要,我二话没,一个人就上了医院。打掉了,我还是要怀,你要,我就留着,你不要,我又去打掉,就这样。”

    张仲平:“你这是何必?”

    曾真:“你不知道吗?你比我大这么多,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

    曾真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泪又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张仲平一办法都没有,只得伸出胳膊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必呢?你这个傻瓜。”

    曾真在他怀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她在他胸前蹭蹭,过一会儿又笑了,:“我喜欢听你叫我傻瓜,我就想当傻瓜,给你当傻瓜,傻瓜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傻瓜不用想事,碰到什么事都让你去想,你就看着办吧。”张仲平:“你这个……?砘铩!痹?妫骸袄瞎??惴判模?矣植皇侵降?模?硖灏舻煤堋!闭胖倨剑骸拔业幕安惶??缴?幕澳阋膊惶?!痹?妫骸八?也惶?愕幕埃课业比惶?愕幕啊D憧矗?易罟粤恕!闭胖倨剑骸澳闶枪缘煤堋!痹?妫骸靶辛耍?瞎??惚鸱陈铩D惴常?液媒粽诺摹N乙唤粽趴赡芑岜饶愀?场!闭胖倨剑骸芭铝四懔恕!

    下午,丛林来电话约吃饭打牌。张仲平问曾真:“你行不行?”曾真:“不打牌干嘛?你是不是要回到那边去?”张仲平:“不一定呀。”曾真:“那就去打牌吧,我没事的。”

    另外两个人又是鲍赢律师事务所的哼哈二将。开始还好好儿的,曹帮丛林挑土,张仲平一直让曾真上。两个女将什么牌都和,杀得两个大律师大男人作垂头丧气状,直喊厉害厉害,杀手呀,这个社会这么阴盛阳衰怎么得了哟。曹和曾真兴致很高,笑他俩自己不争气。

    差不多十二的时候,唐雯来了电话。张仲平这才想起忘了跟唐雯一声。张仲平把丛林拖到阳台上,要丛林帮他接电话,他在卫生间。

    丛林接过张仲平的手机故意:“你是谁呀?噢,教授呀。怎么又在查仲平的岗呀?对,仲平跟我在一块儿,干什么?打麻将。一屋子人,我跟他扯一事呢,他刚才上卫生间去了。我为什么接电话?我为什么不能接电话?好了好了,他出来了,你跟他吧。”

    张仲平接过了手机:“刚才上卫生间了。回不回来?当然回来。还有一会哩,你先休息吧,噢?”

    张仲平接完电话不久,曾真就开始反胃和干呕了。

    丛林:“有喜了吧?”

    张仲平:“乱。是不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份蘑菇汤有问题?”

    曹:“不可能,要不然,我们怎么没事?我看是你太猛了吧,要注意一哩,要怜香惜玉哩。”

    鲍律师:“我呢,难怪我们打不赢,原来是两个打一个。”

    曾真吐得厉害,不能参加斗嘴。丛林见她那样,就算了吧。张仲平也赶紧:“算了算了,也不早了。”鲍律师和李律师也都附合,牌局就这样散了。

    丛林把张仲平拉到一边,:“今天晚上得回家啦。你这个伙计也是,刚才要我接电话干嘛?喂,教授问我,我怎么?得了得了,你一走我就关机吧。”

    张仲平把车一溜烟地开到了鸟语林,心翼翼地掺扶着曾真上了楼,曾真:“怎么搞的,这么难受?”

    张仲平:“赶紧躺下来吧。搞得太晚了,可能跟没有休息好有关系。我先烧水吧,你吃过药了吗?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

    曾真躺在床上,要张仲平坐在床头,曾真拉着张仲平的手:“仲平你不要动,我看着你就好了。”

    张仲平笑一笑,:“已经很晚了,宝贝儿。”

    曾真把张仲平的手丢开,转过身把背对着他。张仲平趁这功夫,飞快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自己摇摇头,偷偷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曾真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来,:“你发什么呆?你躺下来,抱我一下下,好不好?”

    张仲平乖乖地靠着曾真躺下,在曾真的肚子上摸了两三个来回。张仲平:“你好了吗?这会儿是不是舒服一儿了?”曾真:“你好粗鲁。人家细皮嫩肉的,你倒好,当成搓衣板了。曹得没错,你真的是一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张仲平一边对不起,一边亲了亲曾真。曾真:“仲平你知道吗?看着你我心里就踏实了。我就想这样看着你,一直到慢慢睡着。”张仲平:“好好好,你把眼睛闭起来,快快睡吧。”曾真:“我还不是想快睡?可我睡不着。”张仲平:“傻瓜呀,你要是好受一了,我得走了哩。要不然,会来电话催。”曾真推了他一把,:“你走吧。”张仲平:“你让我走了?”曾真:“是你自己巴不得早走。”张仲平:“没有几个时了,早晨我早过来就是了。”曾真:“你走吧。”张仲平刚起身,曾真哇地一下又呕了。张仲平只得回来,坐在床上把手伸到曾真背上,拍几拍。

    曾真:“我好难受,仲平我真的好难受。”

    张仲平:“忍一忍吧,怎么办呢?”

    张仲平用刚烧开的水给曾真冲了一杯牛奶,用厨房里的水瓢接了自来水,再把牛奶放进去凉了凉,试一试不烫了,端过来喂曾真喝。曾真:“谁我要喝牛奶了?我不喝。”张仲平:“喝几口嘛,热的。喝了肚子可能舒服一些,也容易睡着觉。”曾真:“我睡不着。”张仲平:“试一下嘛。”曾真:“喝了可能又要呕。”

    这时手机欢快的和弦音响了,显得十分突兀。张仲平和曾真好像不约而同地被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张仲平掏出手机,果然是唐雯。

    张仲平回到客厅,很快地把电视打开,就着电视里面的声音背景接电话。唐雯:“怎么还没有散场?都一多了,又不是周末。”张仲平:“快了快了,你先睡吧。”

    张仲平回到卧室的时候,曾真:“你走吧。”张仲平:“你没事了?”曾真没有回答,她望都没有望他,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墙壁上的那些照片。张仲平:“我走了?”曾真:“你走吧。”曾真仍然没有回过眼神来看他。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墙壁。张仲平开始有儿拿不准了,不知道曾真是在看墙壁上的照片,还是照片后面的虚空。张仲平觉得这会没有时间研究曾真目光中的含义了,:“那好,我走了。”他这句话的时候眼光一直盯着曾真,他是希望曾真能够有一个表示的,但曾真好像已经入定了。

    张仲平隐忍着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他轻轻地从卧室里退出来,将厨房里的灯和卫生间的灯都关了。本来把客厅里的灯也关了的,想一想,又赶紧打开了,他拧开了防盗门的门锁。

    曾真腾地从床上一弹,赤着脚冲出来,两条胳膊非常用力地箍住了张仲平的腰,曾真仰着脸望着他:“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我感到今天晚上我会死掉似的。”

    张仲平只好用身体一靠把门撞上,然后很努力地笑了一下,:“别傻话了。”曾真:“是的是的。”张仲平:“你这样子会着凉的,一着凉,又会吐,快回到床上去。”曾真:“我不。”张仲平:“听话。”曾真:“就不。”张仲平:“听话嘛。”曾真:“那好,你抱我回去。”张仲平蹲下来把她横着抱了起来,把她送回到床上。

    张仲平想直起腰来,没有能够做到。曾真把手指头紧紧地扣在一起,吊着了他的脖子。

    曾真:“不走。”

    张仲平:“那怎么行?”

    曾真:“就今天晚上。”

    张仲平:“不行。”

    曾真:“我求求你。我病了,我好难受。一个人,我怕受不了。你打个电话给她行不行?”

    张仲平:“不行,我必须走。”

    曾真:“也许我会死掉的。”

    张仲平:“怎么会?”

    曾真:“我真的会死掉的。”

    张仲平:“别傻话了。”

    曾真:“我会,就是会。”

    张仲平:“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曾真:“怎么不可能?家里有煤气,窗户没有装防盗网,还有刀。”

    张仲平:“什么啦?”

    曾真:“我家里有煤气,窗户没有装防盗网,还有刀。”

    张仲平:“原来你是威胁我。你怎么能威胁我?”

    曾真:“不是威胁。”

    张仲平:“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曾真:“不是威胁,真的不是。”

    这时手机又响了。手机早已被张仲平揣在了裤子口袋里。张仲平很用劲地挣脱了曾真的十指。他打开手机,不容唐雯话,用很大的声音:“我马上就来了。”

    曾真哇地一声尖叫起来。

    曾真把一条胳膊伸到自己嘴里使劲地咬,她的整个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张仲平没有想到曾真会这样。张仲平看着曾真,好像不相信眼前这一幕会是真的,好像曾真这样做根本就不关他什么事。

    曾真使劲地喘息,她还在坚持,还在用力。张仲平却不能坚持,不能忍受了。他费劲地把她的胳膊从她自己的牙关里解救出来。一排深深的牙印,鲜红的血从里面汩汩地渗出来。张仲平慌忙拿面巾纸去擦,流出来的血一下子就把洁白柔软的面巾纸染红了。

    张仲平恨不得使劲地甩曾真一个耳光。他一边使劲地替她擦胳膊上的血,一边凶巴巴地对曾真低吼:“干嘛这样,干嘛这样?”曾真对他也是两眼圆睁怒目而视,:“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呀,管我干什么?”

    张仲平:“你还在威胁我。”

    曾真:“不是。”

    张仲平:“你就是。”

    曾真:“就不是。”

    张仲平:“干嘛要这样?为什么?”

    曾真:“你只知道问我为什么,你就不能问问自己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你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去了?有那么难吗?问题是你想都没有想过。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哪怕是为我,为一个病人找个借口,撒个谎。没有,你没有!”

    张仲平:“我只能这样。”

    曾真:“为什么只能这样?谁规定了只能这样?”

    张仲平:“这没什么可的。”

    曾真:“可是我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病的。我告诉你我难受。我是真的很难受,没有骗你。我还告诉你,只要你一走我可能就会死掉,你还你只能这样。”

    张仲平:“是的是的,就是只能这样。”

    曾真:“为什么?”

    张仲平:“不为什么。”

    曾真:“不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张仲平:“不为什么就是不为什么,就是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因为这是规则。”

    曾真:“这是规则?这是什么狗屁规则?这是你们男人的规则吧,是不是?”

    张仲平:“是。”

    曾真:“好得很呀。你终于出口了。张仲平你原来从来就没有认过真,只是把它当成一场游戏对不对?”

    张仲平想是的,可是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却缺乏最后那么一力气让它们从嘴唇里面蹦出来。中学时候学过文言文,强弩之末不能穿橹缟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有了切身体验。

    曾真:“她已经陪了你将近二十年。我只要你陪我一个晚上。我病了,我难受。我甚至都已经向你表示,为了这个晚上,我愿意搭上我的一条命。这还不全是我的意思,如果你稍微表示一下,你愿意想办法留下来,不定我也会让你走。因为那样的话,你的态度向我证明你心目中还是有我的。可是,你没有。你竟然没有。你——没——有!我想,那是因为你不爱我。是的,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张仲平:“你对了,我不爱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任何人,我只爱我自己。”

    曾真笑了,好像灿烂的阳光冲破了乌云的遮盖,又回到了她的脸上。曾真:“猜到了。好了,现在你把手机关了,把衣服脱了吧。还有不到六个时,算你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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