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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寂寞篇 第九章 隔代家仇[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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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日头渐渐往海面下沉落，暮色降临，吹拂来的海风变得越发冷冽。丁寂将楚拥在怀里，全身流转翠微真气，释放出团团热意温暖她冰冷的躯体，焦灼等待金睛魔鹰返还。

    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海上响起嘹亮鹰唳。金睛魔鹰双爪抓着一个包裹飞了回来，身后还伴着那羽七色鹦鹉彩。

    丁寂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尽皆是姬雪雁为他准备的解毒疗伤灵丹，还有一套女家换洗的衣衫和日常用物。他心下暗笑道：到底还是我娘细心，连这些东西都替楚姑娘想妥了。

    彩清脆的嗓音说道：小寂，小寂，小姐说啦，实在不行就把她带回长离岛，别让人家说咱们见死不救。

    丁寂道：有娘亲送来的这些药应该没问题，暂时不用回去了。彩，我想托你去办一件事，成不成

    彩一偏小脑袋，问道：什么事，有没有好给彩

    丁寂说道：你悄悄去一趟平沙岛，帮我探听小蛋的消息。至于好嘛──要不回头我找只英俊漂亮的公鹦鹉，跟你配对如何

    彩啐道：呸、呸、呸，彩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一点也没性格。

    丁寂啼笑皆非，问道：那你自己说，想要什么好

    彩小眼珠骨碌碌地转，说道：多少年没出远门了，彩快憋疯啦。

    丁寂会意，答应道：好，下次我再出门，一定和娘亲说把你一起带上。

    彩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虽然我只是只鸟，可你不许耍赖的。

    丁寂好气又好笑，催促道：快去，快去，后天见不到你回来，我就自个走了。

    彩赶忙扑腾双翅飞快离去，嘴里兀自叫道：你等我，咱们不见不散

    丁寂也不理它，喂楚服下丹丸，放她轻躺下来。至于胸口的伤，那是姑娘家的，他再洒脱不羁，也绝不敢去碰上一碰。

    起身将后面的山洞稍作收拾，垫上干草点起火堆，然后把楚抱进去。那头金睛魔鹰亦步亦趋地跟着，替小寂打下手。有它在旁护法，荒岛上的毒虫猛兽都避而远之，不敢靠近。

    半夜里起了风雨，豆的雨点在狂风的卷裹下砸进洞中。篝火忽明忽暗，随时都会被风吹灭的样子。丁寂冲出洞去，一口气运掌伐倒十多株参天古木，作成一堵木墙封住洞口，这才将风雨挡在了外面。

    雨下了足足一宿，丁寂同样也是一夜未眠照料着楚。好几次楚昏沉沉从昏迷中略作醒转，费力地睁开失神双眼，总能看见丁寂那张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庞，和闪动星光的英眸。

    长夜漫漫，风雨如晦；篝火猎猎，古洞无声。光阴，就这样点点滴滴地流逝去。

    第二天中午，风雨渐歇。洞外，传来滴滴哒哒雨珠从枝叶上滚落的轻响，宛若一曲悠扬的歌将楚从沉睡里唤醒，身上暖暖地披着丁寂的外罩，高烧已退。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看到丁寂的身影，不由莫名其妙地一怔。

    旋即，洞口响起丁寂爽朗的笑声道：你醒了，饿不饿说到烤野味，我可是一把好手。

    他移开木墙，灿烂的正午阳光照耀进幽暗的山洞里，刺得她眼睛发花。

    楚用手遮阳，看到洞口丁寂背影挺拔，楚偷偷伸了个懒腰，回答道：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饿坏了。

    丁寂笑着说道：等我一会。

    阔步出洞消失在视线中。

    没过多久，他拎着一只剥洗干净的獐子回转，笑道：运气不错，吃的来了。

    用树枝串上獐子，重新燃着火堆，熟练地烧烤起来。一翻手，他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又掏出几枚野果，抛向楚道：接着，先解解渴。

    楚接住，却没有吃。

    丁寂自己也拿了枚野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说道：放心，这些野果我都尝过不知多少回了，没有毒。

    楚功力幅衰退，饥渴之意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忍着野果飘散出的诱人香味，挪开目光艰难说道：我不饿。

    丁寂瞥了她一眼，不由哑然失笑道：何苦呢跟自己过不去

    楚哼了声，撇过头不说话。烤熟的獐子香气四溢，随着海风钻入她的鼻中，这种诱惑远比手边的野果更加难以令楚抵挡。

    丁寂撕下一块前腿肉，津津有味地自顾嚼起来。

    楚瞑目凝神，努力让自己澄心入定，不去想獐子肉和野果的事。无奈饥肠辘辘，唇干舌燥，怎么也静不下心神。

    又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惊异地发现在面前摆放着一块用洗净的树叶包裹好的獐腿肉，还有几块切开的黄金瓜。

    她环顾洞内，没有看见丁寂。洞口暗红色的斜阳照射进来，篝火的余烬在冒着青烟。远，隆隆的惊涛拍岸声遇归巢的鸟鸣如歌如诗，充满安详的宁静气息。

    她几次试图伸手去拿那块獐腿肉，均在最后一刻狠狠按制住冲动。她不想让丁寂看笑话，更不愿在她拿起獐腿的一瞬，从洞口外瞧见那小子得逞的可恶笑脸。

    天黑了，无端地有一股浓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丁寂还是没有回来，也许已经回返长离岛了吧，却将她独自留在这个孤岛上。

    忽然，那头金睛魔鹰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刚捉到的野兔，丢到楚身边，又呱呱叫了两声。

    楚愣了愣，很快领悟到金睛魔鹰的用意。她微微一笑，拎起野兔走到洞外，找到一水凹地将野兔洗剥干净，又拾了些枯树枝回洞，将野兔烤熟。金睛魔鹰如影随形跟着她，好像生怕楚独吞了自己捉来的猎物。

    烤熟了野兔，楚分了半给它，自己只留了一条后腿。金睛魔鹰心满意足地走了，洞中又只剩下她孤单单一个人。

    将将吃完兔腿，忽听洞口有人笑道：不错，没想到你的手艺如此了得。

    却是丁寂拿着另一条野兔的后腿斜靠在山岩上，咬得正香。

    楚登时明白过来，自己终究中了这小子的诡计。

    还没想清楚是否要发作，丁寂吮着油腻腻的手指头，意犹未尽地说道：劳驾，明天我负责打野兔，你负责烤熟，咱们照例你二我八如何

    看看楚紧绷的俏脸，丁寂立刻道：好吧，我让一步，你三我七行，算你狠，我只要六成，这样总可以了吧

    犹如坐地分赃的贼头，他滔滔不绝地道：或者，五五分成，谁都不吃亏还不行，你不会是想要六成吧太能吃了好，我认了，撑死你

    瞧他故意拧着眉头，好像倒是在割自己肉般的咬牙切齿，楚终于忍不住玉容解冻，唇角笑意一闪而没，冷冷道：你当我是猪么

    丁寂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不可能，猪吃素茹斋就跟和尚一样，更好养活。

    楚柳眉一扬，嗔怒道：你在骂我比猪还不如

    丁寂举起双手作求饶状，笑嘻嘻道：假如你铁心想和猪哥比谁更厉害，我也没辙。

    抢在楚飞出手中的骨头前，他先将一个瓷瓶抛了过来，说道：里面是外敷的伤药，我不方便下手，麻烦你自己来吧。

    一溜烟又不见了影。

    楚辛苦绷紧着脸，忍了半晌终究泄气一笑，彷佛早有预见地对着洞外警告道：离远点，不准偷看。

    外面丁寂诧异道：奇怪，我藏得那么隐蔽，你怎么还能发现

    呼──一团黄橙橙的东西从洞出，丁寂一张嘴咬住，含含糊糊道：黄金瓜好吃的。原来还可以用来砸人

    脆脆咬了一口，眼睛里掠过得意，一拍旁边的金睛魔鹰，道：老兄，咱们去海边抓鱼玩。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空着手回到山洞。

    楚气色好了不少，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鱼呢

    丁寂耸耸肩膀，指指天空道：给鱼鹰叼走了。

    楚强忍着笑，接着问道：那鱼鹰呢

    丁寂摸摸脑袋，道：被金睛魔鹰吞下肚了。我刚才在外头跟它商量，能不能剖开它的肚子让我把鱼鹰掏出来。可鹰兄死活不肯，差点和我翻脸。没法子，谁让它年纪比我了十几倍。我只能尊老幼，让着它一点了。

    楚听他振振有词地胡说八道，低低一哼道：鬼才信你。

    丁寂满脸委屈道：我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要不，我让鹰老哥来作证。

    楚嗤之以鼻道：它是你嫡亲哥，能不帮着你说话

    丁寂目瞪口呆，老半天才回答道：不是的，它妈没替它生过我这个弟弟。

    楚噗哧笑出了声，却陡然心中一凛，警醒道：我怎么可以和仇人的子有说有笑

    她一板脸，说道：夜了，我要打坐疗伤，你请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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