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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山巅与山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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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和井不停各自落座。

    这里是井不停的棋盘世界，所以随手化出一盘棋来很简单。

    井不停执黑子，叶执白子。这场莫名其妙的棋局便开始了。但其实正如同叶所说的那般，下棋就是图个乐，好使说话的时候气氛尴尬了，手头有点事做，不至于手足无措。

    “叶先生。”棋盘上黑白二子各落下十数颗的时候，井不停开口了，“你是学府那边的先生吗？”

    叶摇头，“我说了，我来自三味书屋。”

    井不停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什么三味书屋，而且叶这个说话的方式也让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学府的人。不过想来，能够随意进入这棋盘世界，应当也是触及到了道意的存在，至少也得是个半圣吧。而明显的，叶不是戈昂然和石祝，所以这让井不停猜想会不会这青梅学府里出现了第三个半圣，如果是的话，那青梅学府将一跃成为这东土的第一学府了。一位半圣带来的文运，是相当可观的。

    “那先生有什么事想同小辈说？”

    “你不必拘礼，也不须用什么谦称，像平常一样说话就好。”

    “那还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叶摇摇头，“昨天晚上，你在平望楼见到了那守塔人，感想如何？”

    井不停手一顿，抬目看了看叶，但叶目光在棋盘上。他不奇怪叶知道自己昨晚去过平望楼，但奇怪的是为何刻意提起了守塔人，而又问起了感想。说起感想，那自然是一言难尽。

    “其实，我并没有见到那守塔人，终其到底也只是听了个声音。”井不停分寸未乱，自然淡定地说：“毕竟他一直站在黑暗当中，没有光进去。”

    叶摇摇头，“这跟光无关。是他不想让你看到他。”

    “照这么个说法，那先生你见过他？”

    “见过。”叶点头。

    一句轻巧的“见过”让井不停确定了叶非凡的本事。

    “如果我告诉你，守塔人准确来说应该叫守灯人，你作何感想？”叶放下一子，抬起头来看着井不停。

    “守灯人……”井不停想起平望楼上那三盏灯，眉目转动，片刻后反应过来。因为演算能力强，所以他能考虑到很多种情况，“守的是平望楼上那三盏灯吗？”

    叶点头。“守灯人和你说过一句话，‘身负罪业之人才应该来到这里’。”

    井不停忽然有些怀疑，他怀疑这叶是不是就是那守灯人，他顿了顿，然后点头说：“他还说了，需要赎罪的人才该去那里。”

    “那你觉得需要赎罪是去那平望楼里，还是去取下挂在楼上的灯？”叶问。

    井不停想了想，然后说：“是那灯吧。毕竟先生你也说了，他是守灯人。”

    “你觉得你需要赎罪吗？”叶又问。

    井不停忽地停了下来，凝眉看着叶，“先生这般言语是什么意思？”他总觉叶的话有点针对自己，但有感受不到任何敌意，这很奇怪。

    叶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井不停沉默了一会后说：“赎罪也要讲一个所以然的，为谁而赎罪，为何事而赎罪，为什么要赎罪。在这三个里面，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支持我去赎罪，即便我有过罪孽，但如果不是那些和尚，又有谁甘愿讲求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亦或者了了然然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所以，我觉得我不需要赎罪。”

    “你很明白。”

    “多谢先生夸赞。”

    “但现在的你明白太多反而不好。”

    井不停眉头一皱，“此话何意？”

    叶看着井不停双眼，从其中看到了一片无尽的星空，“你曾思考过天地无量，思考过人力如何胜天，思考过天地是怎么看待人的，思考过星空是否无垠，却从不曾思考过自己现在到底需要什么。”

    井不停眉头微颤，张嘴欲言，但叶伸手阻止了他。叶继续说：“天地伟力，时代浩瀚，纪元世难，命星运数这些都是你在考虑的东西，但在考虑这些时，你从不曾想过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分神期一层修士。自古以来有人站在山巅望远，有人站在山巅望高，而你却是站在山脚下望远望高，你目力好，比其他人都看得远，看得高，但怎么不去想一想，站在山巅时，比那些山巅之人看得还高，看得还远是如何的感觉？”

    这两句话蕴含的信息很多很杂，杂乱到让井不停这个当事人都几乎愣了许久。细细地将叶的话听到脑海里去了，然后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两段话便将自己从小到的一生给说完了。

    井不停坐在位置上发呆，棋盘里的棋子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他们没在比赛，不讲究个手棋时间，如叶所说，这些事情才是正事。

    “你很聪明，计算能力很强，强到几乎是绝无仅有，但是你很好奇，而且太过于好奇了，以至于你快忘记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不是生而知之，又何必在这个好的年龄懂得一切。”叶声音渐渐缓了下来，“何况，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其实是前进路上最的负担。站在山脚的人总希望能和山巅的人一样看到一些道理，却不想站在山巅在山脚的人即便可以像在山巅一样做到抬头望高，望远，但是永远做不到望下，只有那些身居山巅的，才能对山脚一目了然。

    “先生，莫非你要同我说的正事，便是曲红绡吗？”井不停还是想到了这一点，当然这也是叶所希望的。

    叶点头，不同他做什么弯弯绕绕，在他这个层次，也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我问你，你是喜欢曲红绡吗？”叶笑着。

    井不停缓缓摇头，“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只是对她好奇而已，好奇她没有命星这个情况，对于她本人……实在是不知如何说下去。”

    “或许，好奇一个人便是喜欢的开端。”叶笑着说，“当然，也可能是厌恶的开端。”

    “曲红绡那样的人，说不上所有人喜欢，但概是所有人都厌恶不起来的吧。她太纯粹了，一心求道。”

    “所以，她走在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前面。”叶接了一句。

    井不停犯愁了，他其实很少做出这样的表情了，在外人面前从来都市温良据礼的样子，“但是那样真的好吗？一个人走得太远太远，或许到了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回头一看空无一人，或许碰到了一些天的事，都只能一个人抗住。”

第248章山巅与山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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