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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下7章天下太平一万四千字[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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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死?
承命司和判命司听到这个词,都是愣住了,但两人怀以不同的心思。
承命司很清楚叶会争夺南柯一梦,定然会跟自己有一番都,但是……死?他到底出于什么才能轻而易举地说出一个“死”字,他知道让一个圣人“死去”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吗?自圣人纪以来,几万年过去了,天底下一共诞生过二十八位圣人,而今,依旧尚存二十七位,除了武神兰亦秋以外,没有一人死去,即便曾死去过,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复生了。
兰亦秋死也是死于自断退路,并没有人能够杀死她。
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成为了圣人,但是毫无疑问的,都紧紧地与这座天下绑在了一起。像是观堂圣李命,以修正文字、礼乐,开辟文修方式而成为圣人,那么,天底下的所有文字、礼乐以及文修都跟他深深联系着,要让他彻底死去,除非湮灭天下新文字、礼乐以及文修方式。同样的道理,三祖陈放,其道承传遍天下,为万般道修明确了修行方向,要想杀死他,也需要斩断其留在天下的所有传承。圣人能轻而易举地在任何其存在过的时间、地点重生。
圣人,几乎是无法死去的,除非自己求死,或者被道杀死。
所以,承命司很难理解为何叶会说一句“请二位为天下太平赴死”。什么意思?让我们自杀吗?
他牢牢地看着叶的双眼,希望能从其眼中看到一点说出这般话的目的痕迹。但,叶的眼睛就跟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一样,一点也不深邃,但却让人无法看到、看明白分毫。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是故意扰乱自己心绪,还是不懂什么叫圣人,亦或者真的有办法?第三种可能是承命司想都不敢想的,他无法去理解杀死一个圣人的方式是怎样的,他觉得最有合理的是第一种可能,扰乱自己的心绪,这样无论如何也想的通了。
而刚来到这里的判命司则是有些懵,以及震惊。自己刚来这里,然后就听到有人要让自己死?这无法不让人震惊。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了一身黑袍,皆为虚影的判命司衣袍鼓动,其神念泛动,只是一瞬间,就从承命司那里了解到了前因后果。然后,他陷入了跟承命司一样的疑惑中——让圣人赴死?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承命司和判命司站在一起,悬立于空,遥遥看着叶。
叶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漠地看着两人。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会。
承命司皱起眉,发问,“让我们赴死?为了天下太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即便你能做到,但是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他不认为叶能让他们去死。他很清楚,圣人几乎无法被杀死,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来越难以成为圣人的原因,便是因为天下只能承载那么多圣人,前面的不死,后面的很难再成就。
“你们不是想要天下太平吗?”叶说,“天下需要变局,变局之后,便能太平。”
“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判命司声音幽幽。
“为天下太平,你们牺牲一下自己,做不到吗?”叶笑了起来。他看向承命司,“承命司人,你也说过,为天下牺牲,是荣誉,是义。那么,为什么不为天下牺牲一下呢?”
承命司皱起眉,知道叶这明显是拿自己的话来嘲讽自己。他自然不会因此而被激怒什么,相较之,出来的全是‘假圣人’。你们没有想过去规避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是任由之。”
承命司微微张嘴,“但……”但是什么?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去反驳了。因为,叶所说的是事实,是用几万年时间印证了的事实。他向来是尊重事实的,无法为此而反驳什么。
但判命司不一样。承命司怀着“天下稳定”的信念,而判命司怀着“玄网稳定”的信念。叶这番话,毫无疑问地,贬斥了玄网的存在价值,他自是要反驳,“你不能一口气咬定我们没有为此做些什么!改变每日都在发生,用一个方向的话去决定全部,似乎有失偏颇。”
叶摇摇头,“所以啊,人们就是把你们这些圣人和圣人想得太好了。似乎认为,能成为圣人和圣人,怎么可能没有本事,怎么可能是愚昧之人呢?就像你说的那番话,说改变每日都在发生,但却不说发生了如何的改变。一万八千年前,玄网用了弃车保帅的办法,而今,又要用同样的办法,所以,改变呢?”
“玄网行事,自有后人评判。”判命司声音幽沉。
“这是逃避着最的开脱。后人评判?现在能评判的事,为什么要甩给后人?”叶说,“想用时间去证明吗?一万八千年或许太短了是吗?”
承命司沉默了,他至始至终都是站在天下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叶的话,让他意识到,现在的天下似乎真的需要很的改变,在世难来临前就需要改变,不然的话,“势所趋”会造成的结果或许很严重。
但是,判命司至始至终站在玄网的角度考虑事情,违背了玄网的利益,在他看来,就是错误的。叶的话,自然是到了玄网的对立面,
判命司衣袍鼓动愈发剧烈,“所以,你是要阻止我们取南柯一梦。”
叶知道,当判命司从自己一堆话中解读出这个意思后,就意味着判命司是彻底的利益维护者。他跟承命司不同,承命司虽然坚持自己的信念,但确确实实是为天下而坚持的。他则是为玄网维护。
叶摇摇头,“不。你们根本就取不走南柯一梦,我用不着阻止。我只是想杀死你们。”
此话一出,判命司和承命司顿时明白,之前的请赴死,绝对不是让自己二人自杀,是他要杀死自己二人啊!
“可笑!”判命司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天下需要明白,圣人也会死。”叶淡然说。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淡,眼神始终空无一片。“需要明白,他们再不改变的话,都要泯灭在时代的碰撞当中。”
判命司衣袍鼓动愈发剧烈,高高地耸起来,“所以,想杀我们直说,何必带上那么崇高的理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杀人还要理由啊?不觉得是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吗?玄网成立至今,三万多年,见过数不清的理想人士,受到过无数的挑战,你也只是其中一员。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叶淡淡地说,“我不是高尚,只是单纯地想杀死你们,因为你们太碍眼了。我也不会去做拯救天下的事,起来吗?”秦三月想了想,问。
男子应声起身。
他身材很是高,但让秦三月感觉奇怪的是,自己站在她面前不觉得有什么压迫感……反而觉得,他似乎对自己有臣服感。
秦三月看向他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感来。
“你应该认错人了。我呢,叫秦三月,不是什么陛下,我只是个十六岁的读书人而已。”秦三月冷静地解释。
男子没有说任何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我根本就不认识!”秦三月加声音。
男子依旧没有醒动。
秦三月不由得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无法交流啊?
她转了转眼睛,然后说:“你退后两步。”
男子立马退后两步。
“再前进两步。”
男子前进两步。
“转个身。”
男子照做。
“你觉得我好看吗?”秦三月转了话锋又问。
男子这次却没有给任何回答。
一番下来,秦三月发现,这人似乎只听指令,无法交流。像是……外巫志上面记录的“僵尸”一样。无法与人交流,但能听其主人的指令。
真的是这样的吗?
秦三月又试了几次,发现自己跟他说话时,如果不发出指令的话,他便不会动弹,而且,每次问起他的感受时,他都不会回答。他就像是一个人形工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秦三月糊涂了,喊道,“老师你在哪啊,快出来给我讲讲啊,这道题我不会!”
她的声音回荡在墓室中,很快消散。
秦三月转身走到主墓室外,看着外面整装待发、排列整齐的七百多万兵马,转身问,“它们会听你的话吗?”
男子说,“会。”
“会听我的吗?”
“会。”
“你自称末将,那你是将军咯。”秦三月说。
男子说,“是。”
“我是陛下?”
“是。”
“但我是女的啊,难不成我某一世是什么女皇帝?”
男子没有反应。
秦三月叹了口气,心道,果然,问起这种问题,他就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她不由得嘀咕,“明明都是恶骨,怎么差别那么……”
她看着男子,男子看着她。
眼瞪小眼的。
秦三月是真拿他没办法,想平心静气讲个道理呢,结果他根本就不醒动。刚开始的安魂人没有自我意识,但好歹还能对话,而这个人只能给他下指令,想从他这问出个什么来根本不可能。
她沉眉想了想,既然他叫我陛下,是听我话的……那可不可以带我出去呢?
想到这,她果断说,“让我离开这里。”她强调,“离开这幅画。”
“遵命!”
男子叩首,正有动作,秦三月连忙又说,“我一个人离开,你们留在这。”
“末将誓死追随陛下!”男子毫无情感地说。
“不不不,你们不能跟着我,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的。”秦三月摆手道。
“末将誓死追随陛下!”
秦三月顿时感觉头痛,她咳了两声,然后十分严肃地说,“这是我的命令!”
此话一出,男子身形僵了一下。
秦三月明显感觉到,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在抗拒什么,但也只是一瞬间。
“末将誓死追随陛下!”
他似乎将这一句记得很牢。
秦三月无奈了。她感觉这个人跟之前的安魂人一般,都被封闭了自我意识,而且比安魂人封闭得起来,一步踏出,消失于此。
……
中州某条小街集市上,穿着朴素道袍的胡至福,正在一家杂货铺子里,就一把桃木剑跟老板讨价还价。
忽地某一刻,他拿起桃木剑就跑到外面去,直望着天,双眼中露出陡的震惊。
老板急忙追出来,破口骂,
“你这臭道士,买不起就别买啊,还想抢了就跑,丢不丢人啊!”
胡至福皱着眉,没工夫搭理他,随手扔给他一支银叶子。
老板见银光闪闪,好看得很,便急忙接住,一改嘴脸,抬起头正打算恭维一下,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
天下第二楼。
九重楼躺在某一层,嘴里吧唧吧唧地吸着叶子烟。
忽地某一刻,他眉目颤动,身形一动,来到最高层,仰望天空。
“死人了……”
他发颤地一口气吸干整个烟杆,然后从最高层一跃而下。
……
浮生宫位于中州的某一个狭界,有桃花源的感觉。
外面其貌不扬,里面别有洞天。
浮生宫占地很,比得上许多国家了,但绝对部分地域都被一片海占据了——浮生海。
浮生海旁,夏雨石对海弹琴,妙音渡海,激起涟漪。
忽地某一刻,琴弦被拨断,发出刺耳的铮然声。
一旁钓鱼的姑娘嘶嘶地吸了口气,见着鱼都被吓跑了,转头问,“师父,怎么了?”
夏雨石笑了笑,“没什么。”
“真的?”
夏雨石抱起断弦的琴,起身朝远走去,“我又要出门一趟了,浮生海还是麻烦你照看一下。”
“师父,我不想照看浮生海了。”
夏雨石回头,“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外面走走。”
“……可以。”
“谢谢师父!”
“你想去哪?”
“东土!我要去东土看雪!”
“为什么不去北原呢?”
“北原的雪太了,我只想感受一下在雪中漫步的已经,不想挨冻。”
“……行吧,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谢谢师父!”
……
竹海云雾里,白衣男子轻着一头白色如通玉的鹿。
鹿很漂亮,也很优雅,垂首舔舐矮竹竹叶上的露水。
某一刻,白衣男子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敏感的白鹿停下动作,抬起头望向男子。
男子笑道,“我们可能要出去一趟。”
白鹿眼瞳里淌出人性化的震惊。
“没事?只是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白衣男子安道。
……
北原,雪川,雪主……
……
东土,陇北雪山,洛神宫,宫主……
……
东土,神秀湖,莫家……
……
中州,龙象门,宗主……
……
深海,龙宫,龙王……
……
圣人们,都知道一件事:变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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