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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访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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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杨鹤鸣以后,栗宝山感到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他明白杨部长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地委已经把太城县这个烂摊子交到他的手上了,从现在起怎么干,全要看他的决策和运作,今后的前景怎么样,责任也全系在他的身上。尽管在宣布的会上,原来的领导成员都了一些欢迎支持的话,但那不过是履行程序,不管什么人,到了那样的场合,都会这样的。至于下来以后怎么干,就不尽然了。虽下来以前,他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谋划好了一套完整的方案,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感到心里很空虚。

    “栗书记,你是在这里开个房间先休息休息呢,还是……?”金九龙跑过来问他。

    “到办公室去吧。”栗宝山。

    于是,在金九龙的引领下,栗宝山和张言堂一起来到栗宝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县委院子最后一排房子的中间,里外屋共是三间房子。紧挨着栗宝山办公室的,是陈宾海和金九龙的办公室,他们都是两间。剩下西头的三间房子,就是刚才开过会的常委会议室。

    金九龙:“栗书记,县里的房子紧张,办公室窄巴了一些。外屋是办公室,里屋是寝室,只好办公和休息都在这一个地方了。”

    “这不挺好吗,够宽敞的了。”栗宝山。

    金九龙接着:“张秘书也是办公室兼寝室,在前边那一排房子,一会我带张秘书过去。”

    栗宝山:“不要给张秘书另外安排住处了,我们两个人合住在一起就行了。”

    金九龙听了这话惊讶一下:“这怎么行呢?房子再紧,也不能没有张秘书的住处。栗书记这里已经够窄巴了,那面正好还有一间空着,就让张秘书住那间吧。”

    “不用,还是让他跟我在一起住。”粟宝山坚持。

    金九龙本来已经明白了栗宝山的用意,可他还是:

    “如果栗书记觉得他住的远,工作上不方便,不行就让张秘书到我办公室,我到前边去。”

    栗宝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家都不在这里,晚上住在一起,不会感到寂寞,好有个做伴话的人。张你是不是?”

    这是他们下来之前早就商量好了的,所以张言堂马上:“就是,我们住在一起可以相互照顾。金主任,谢谢你的好意,我看就这样吧。”

    金九龙无奈似地叹口气:“好,那就按票书记和张秘书的意见办。不过,张秘书办公总得有个地方吧,总不能也在一起吧?”

    栗宝山和张言堂事先没有想到这一层,经金九龙一,觉得也是,办公如果也在一起,别人来谈事,会觉得不方便。栗宝山只好:“嗯,办公,张秘书倒是应该有个地方。”

    金九龙:“那就这样,张秘书办公还在前边那个屋子办公,晚上到这里来睡觉。只是,里屋再放一个床,就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了。”

    张言堂:“这样,你给我找一个折叠床,晚上我打开在外屋睡,白天再收起来。”

    “也只好这样了。”金九龙。

    但栗宝山忽然想到那个屋子里一定有床,他赶快:

    “不要找折叠床了。安排张秘书办公的那个屋子里有床吧?

    就把那个床搬过来放在里屋就行了。挤没有关系,晚上不就是睡觉吗。”

    张言堂还没有明白书记的那层用意,疑惑地看着他。金九龙已经明白了书记的意思,可他假装不解地:“我倒觉得张秘书的意见比较实际。况且……”

    栗宝山打断金九龙的话:“不用了,就这么办,快去叫公务员把那个床搬过来。”

    金九龙不敢再推辞,马上叫公务员搬床去了。

    “用个屋子里不能搁床,你明白吗?”在金九龙出去以后,栗宝山对张言堂。

    张言堂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还是栗书记想得周到。”

    “到了这里,如同到了战场上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漏洞,埋下隐患,就可能失利,吃败仗,我们不能不多一个心眼,再多一个心眼,尽可能想得周到又周到一些。你是不是呢?”栗宝山声。

    “是的是的。”张言堂连连头称是。接着笑:“我好像还没有进人临战状态似的。”

    “所以……”栗宝山要什么,见金九龙领着公务员搬床来了,马上把话打住。

    原来里屋放的是一张双人大床,现在把搬来的这张单人床再放进去,不仅地方几乎占完了,而且开门都困难。两个公务员很不解地看看栗宝山,又看看张言堂。

    “你们走吧。”金九龙见活已经干完了,两个公务员还呆呆地站在那里,训斥似地把他们捧走了。

    “栗书记,你下午怎么安排?需要我干什么,请只管吩咐。”金九龙马上变了另外一种面孔,凑近栗宝山。

    “怎么安排?我先想一想吧。”栗宝山。

    “好。关于县里的有关资料、文件和材料,我选了一部分放在卷柜里边,供栗书记翻阅。如果栗书记还需要哪一方面的资料,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就在那边办公室里,栗书记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金九龙完这几句话,很知趣地退出去了。

    栗宝山朝卷柜里看了看,只见各种各样的资料、文件和材料放了满满一卷柜。光是这些东西,就够他看一个月的。

    “这个金主任想得很周到呢。”张言堂在一旁。

    “是啊,要不怎么会叫他当主任呢。县委办公室主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得是一个很全面的角色。”栗宝山带沉思意味地。

    “你觉得金九龙这个人怎么样?”

    栗宝山听出来张言堂问的是另外一层意思,想了想:

    “见面总共才三四个时,怎么好给人家下结论呢?”

    “你们不是早就认识吗?”

    “是早就认识。但那时候,他在县里,我在地区,我到这里下乡,最多住个三天二天,两个人接触全是工作上的事,或者仅在一起吃顿饭,根本不去琢磨他这个人,也用不着这样做。现在当然情况不同了。尤其在这个地方,必须把每一个人都琢磨透了,所以不能轻易地给人家下结论。”

    “这我是完全赞成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有个想法,或者我有个建议,不知是不是值得注意?”

    “什么想法?你吧。”

    “我觉得我们一方面要提高警惕,防止坏人乘机捣乱。

    另一方面,也不能怀疑一切,草木皆兵。”

    “得好。虽然从我的心里并没有怀疑一切的思想。但你从这个方面提出问题,让我警觉,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言堂的意见受到书记的重视和采纳,心里很高兴,索性把自己的另一个想法也了出来。他:“粟书记,我还想给你进一言。”

    “进十言八言也行呀,进言越多越好嘛。在地区下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过了吗?下来以后,对外我们是领导被领导的关系,对内我们是好朋友,是兄弟,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蚌,弄好了我们都好,弄坏了我们都完。往后,你正应当多动脑筋,多提建议,当好我的参谋。吧,你这一言是什么?”栗宝山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这是他到了这个办公室以后,头一次显出高兴。

    张言堂:“我认为,我们既要心谨慎,又要大刀阔斧,二者缺一不可。不然,很难在这个地方有所作为。”

    “的太对了,跟我的想法完全一致。我想放的第一把火就是如此。”栗宝山有些激动地。

    “应当抓紧时间,现在该干什么呢?”张言堂提醒。

    “我想还是先调查研究,把情况摸准,找一些人个别谈话。”

    “好,都找谁,你吧。”

    “先找黄县长来。”

    “好,我去叫。”

    “你等等。你去告诉金主任,让他通知黄县长。”

    “嗯!”张言堂佩服地头,到金九龙的办公室去了。

    不一会,黄福瑞来了。

    栗宝山马上起身,迎到跟前,跟他握手,给他让座。

    张言堂给黄福瑞沏好茶后,退了出去。

    栗宝山想,个别谈不同于开会许多人在一起谈,个别谈的目的无非是让人家吐实情,真话。要达到这个目的,就不能像开会那样,装腔作势,言不由衷,搞官场上的那一套,应当以心换心,用真实的感情取得对方的信任和理解。

    所以,他一边给黄福瑞递烟,一边:

    “我想我需要理解和支持的头号人物,应该就是你黄县长,黄老兄了。”

    “你何以出这样的话呢?”黄福瑞正要烟,听了他这话,停下烟,惊疑地看着他。

    “请先上烟,再听我解释好吗?”栗宝山又一次打着打火机,送到他跟前。

    黄福瑞上烟,吸了一口。然后便看着栗宝山,等候他话。

    粟宝山坐到他跟前的沙发上,用随便拉话式的声调缓缓地:“我这话一都没有夸张。当着黄县长的面,我不愿意半句颂扬的话。但是黄县长的情况,谁也知道。我以为,人与人之间,没有绝对的谁行谁不行的区别。各人的岗位都是组织定的,不合理是绝对的,合理是相对的。比如我,难道就我粟宝山最适合当太城县委书记吗?绝对不是的。正因为先有了那个绝对不是,才有了现在我这个相对的是。如果不是咱们两个个别谈,我绝不会把下面这句话出来,我要,我这个县委书记是以你的心理负重为代价的。”

    “不,不能这样。我这个人确实是有很多毛病的。”黄福瑞很感激地。

    栗宝山接着:“关于这个,我不想再多什么。让我来太城县任县委书记,这对我来,是提拔重用,是好事。

    在党政机关里工作,谋求职务升迁,是人之常情,谁不想有个提拔的机会呢?所以我高兴。但我同时也知道,这高兴里含有别人的痛苦和牺牲。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城县的情况,你最熟悉,你最了解。你又是第一副书记、县长,主持着政府的全面工作。如果没有你的理解和支持,我是很难担起这副担子的。所以我你是我理解、支持的头号人物,这是一也不过分的。”

    黄福瑞动了一番感情之后,这会好像又变得冷漠了。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下栗宝山,低着头:“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实际上,我哪里有那么重要呢。和你比,只不过比你多吃了十年饭,现在可以比你熟悉了解县里的情况多一些。这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和你比,我的思想观念恐怕要比你落后得多,脑子里的条条框框也比你多得多。我这不是故作谦虚,确实是事实。我没有推托责任的意思。上午在会上我已经讲了,我一是拥护,二是欢迎,三是尽心尽力的支持,做好我副手应该做的工作。对我你不要有什么担心。你吧,你需要我干什么?”

    栗宝山的心里一阵发凉。他原以为他的推心置腹,能够换得他的感情融合。开始,当看到他动了感情的时候,他充满信心,十分高兴。然而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又突然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完全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使他受了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想,莫非是他的哪一句话不合适,使他产生了逆反心理?可他回想一下自己刚刚过的话,觉得又不至于。因为后面的那几句话,不过是前面那句话的延伸。前面那句话了以后,他本是动了好感的呀。现在,黄福瑞问他要他干什么,他在这样的情势下该怎么呢?显然不能继续推心置腹,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那样会被动的。只好等一等再看,欲速则不达。于是,他喝了一口茶:

    “黄县长你太客气了。问我要你干什么,好像我叫你来,是要给你分配任务似的。一开始我就了,是想跟你随便地聊一聊,因为我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黄福瑞听了以后:“那好,我把县里的情况汇报一下吧u”“何言汇报呢,黄县长为什么总那样客气呢?”栗宝山立刻插话。

    黄福瑞反而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客气,我黄福瑞水平再低,这组织观念还是有的,知道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

    “啊呀黄县长你真是……”栗宝山只能强笑着这样,无法再把他们的感情拉近。

    黄福瑞坐在那里,一边抽烟喝水,一边向栗宝山汇报。

    无非是全县的基本情况,工农业情况,各项事业情况,以及财政情况等等。在这些情况里,有许多许多困难和问题。比如,农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经济收人在贫困线以下,不少地方因为去年遭灾,面临断炊的危险;工业企业将近一半停产半停产,亏损严重,职工发不了工资,情绪很不安定;财政十分紧张,许多事该办办不了;拖欠了教师三个月的工资;县直机关干部也按时开不了工资,等等。

    栗宝山在下来之前对这些问题,已有所了解,但不知道这样严重。他听了,自然又增加厂一些压力。不过,这方面的压力对现在的他来,远不如那方面的压力大。工作上有多大的困难和问题,他并不怕。他可以出主意,想办法,带领大伙去克服,去解决,争取早一些扭转局面。但是那一方面的问题如果不首先解决掉,一旦后院起火,他就是想拼着命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也由不得他了。所以,他听完黄福瑞的一番汇报,情不自禁地问道:

    “除了你的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福瑞也算是聪明的人,他不会不明白栗宝山所问的指向,可从他的脸上,一也看不出来。从他的脸上看,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想问题,实际是在考虑怎样搪塞栗宝山。对于那个不清道不明的头疼问题,他是不愿意谈及的。因为那个问题,他已经背上黑锅了。但他不愿意去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现在的态度是:一方面对上既委婉地提意见,又积极支持新书记的工作,好使上面尽可能理解他一,关照他一;一方面不触犯县里的任何人,不至于把那祸水引到自己头上来。目的是能在地直安排一个好工作,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他考虑来考虑去,只好装傻:“别的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难道他把那问题划到的里头了?粟宝山听着黄福瑞的话,心里这样想。因此接着问道:“大的问题没有了,那么的,的都有些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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