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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献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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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夜很静。静得出奇。

    太城县城里,除了街心那盏灰尘累累的灯还亮着,发出昏暗的光,别处已没有亮灯的地方,整个县城陷在黑暗里,无声无息的,让人感到憋闷。

    在这黑暗和寂静里,好像埋藏着灾祸,又好像孕育着黎明和喧嚣。

    实际,这天晚上,太城县城里有不少人不像夜这样宁静安然。除了贸大亮、金九龙、秦会林、路明、赵玉贤和栗宝山、张言堂而外,还有不少人辗转反侧,有的甚至一夜未眠。

    栗宝山听到张言堂在翻身,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干脆坐起来:“言堂,你还没有睡着吧?”

    “没有。睡不着啊。”张言堂一个鱼打挺,也坐了起来。

    “你听,今天晚上实在是静极了,一声响都没有。”栗宝山。

    张言堂屏气听了一会:“你再仔细听一听,实际是有响声的。”

    “是吗?”栗宝山果然认真地倾听了一会。随后他:

    “我怎么听不到?什么声音也没有呀。”

    张言堂拉着灯,含蓄地笑一笑:“这明你没有用心听。如果你用心听,准能听见花草树木和种子拔节、吐芽、破地皮的声音。”

    栗宝山恍然大悟,一笑:“的是的是,我是只用了耳,没有用心呀。你这话很有含意,能给人以美好生命的启迪。”他受了鼓舞,干脆披上衣服,跳下床来。

    张言堂拿起烟来,递给栗宝山一支,随即打着打火机,先给栗宝山燃了。栗宝山吸了一口烟问。“言堂,你估计明天的常委会上,将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张言堂不假思索地回答:“无非是三种情况,或者一致通过,或者都不同意,或者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栗宝山以为他在开玩笑,假装不满地:“这还用你讲,除了这三种情况,绝不会再有第四种情况出现。”张言堂吸着烟,看着黑暗的窗外,沉思地自言自语地:“我知道,你是在问,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大。”栗宝山见他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也严肃地自语:“是啊,出现哪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呢?”张言堂依然看着窗外,跟着他:“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知道他们将采取怎样的对策。”

    栗宝山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他觉得张言堂提出的这个问题极端重要。可在这之前,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两个人不再交谈,都矗立在办公室里,看着黑暗的天空,寻思着同一个问题,似乎是在等待苍天的回答。

    突然,电话发出吓人的响声。

    栗宝山和张言堂吃惊不,在最初的那一瞬间里,他们简直给弄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因为夜太深了,周围又是这样的静,屋子里突然发出那样大的响声,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那会是电话发出的声音。当响过两声之后,他们明白过来了,却全怔怔地看着电话机,谁也不走上去拿起它。

    “深更半夜的,是谁打来的电话呢?”栗宝山心里想,“会不会是佩霞?”一想到可能是爱人打来的,他走过去把电话拿起了。

    “喂,是谁?”虽然想到可能是爱人,栗宝山依然十分胆怯,问话的声音很。

    “我是你最关心的那个人。”

    栗宝山听了,心里格登一下,但还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爱人,于是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银俊雅。”

    栗宝山听了这个名字,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地,立马扔下电话。

    “是谁?”张有堂见栗宝山行色失常,走过来问。

    “是她。”

    “他……?”

    “那个祸根女人。”

    “银俊雅?”

    “对”张言堂听了以后也惊愣了。

    两个人这时候无不想到那个美人计谋的祸坑。尽管这些天以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处治她,却没有想一想当她向他们施展计谋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办?所以,面对眼下的祸坑,他们不知道深浅,毫无思想准备。

    电话又响了。声音似乎更加尖利。栗宝山和张言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慌恐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嘟嘟的电话铃声,一声紧接一声地叫着。显得是那样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怎么办?”张言堂着急地问。

    “不能接。绝对不能接!”栗宝山坚定地表示。

    “可这,这怎么办呢?”张言堂指指叫声不绝的电话机,搓着手。

    栗宝山想陈述不能接的理由,可电话铃声吵得他心里发乱,话也听不清。他急得在地上转厂几个磨磨,忽然看见床上的被子,灵机一动,抱起被子捂在电话机上,一下使电话的响声变了许多。这回他对张言堂:

    “我觉得这个电话绝对不能接。因为我们不知道她,或者他们设下了什么机关,一旦我们跟她通了话,也许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言堂不同意他的看法。张言堂:“我觉得不能这样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不接她的电话,就不知道她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就无法确定该怎么对付她。我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我们跟她一通话,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呢?”

    栗宝山:“因为他们早编好了笼子。不定在她的眼前有好几个人,不定录音等等设备全打开了放在那里,只要我们一话,就会录下音,然后他们可以编许多许多瞎话弄在里头,到时候我们会有嘴不清,如此等等。”

    张言堂:“可我认为,回避并不是好办法。回避是被动、软弱、无能的表现。他们有圈套,我们就不能有打破他们圈套的办法吗?应该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不是我们怕抛们,而应该是他们怕我们。如果今天晚上的电话是个圈套,那我们就更应该探个虚实,不定明天开常委会的时候,这正是个有力的证据。”

    栗宝山听了张言堂这几句话,思想有了转变,低下头来思考。

    “老栗,接吧。”张言堂见栗宝山有了转机,催促。同时,伸手要把被子揭起来。

    “等一等!”栗宝山抱住张言堂的手:“我看还是不接为好。不是我们软弱,惧怕,是时间不对头,都这么晚了,我们完全有理由不予理睬。”

    被捂着的电话,就像一个被捂住快要窒息了的孩子那样,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哭叫着,发出憋闷而微弱的声音,令人听了揪心难忍。

    张言堂在地上打了两个磨磨,转过身来对栗宝山:

    “老栗,我觉得有这样一个问题不能不提出来,我们是不是对恶势力的估计太高了?我们为什么非要肯定这就是圈套呢?为什么不能做另一种设想?就是,这不是圈套,这可能就是银俊雅一个人打来的,不定她有重要的情况告诉我们,这情况对于我们可能很有用。之所以这么晚打来,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栗宝山又一次低头沉思了。他觉得张言堂得有道理,但又不能解除那方面的担心。我们应该充分理解栗宝山非同一般的心理压力。因为那里有三位书记的前车之鉴,他的车子绝对不能再翻了,这不仅关系到组织,也关系到他今后的前程命运。他在这方面,只能成功,不能有些许的闪失。他曾向组织,向老婆,向他自己,多次地发过警。原本打算,明天将她一调离,就可以解除那祸根对他的威胁。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真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了。

    张言堂虽不能完全理解栗宝山,但也深知他此时的为难程度。不过,作为菜宝山特别信任的他,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他认为这个电话必须接,所以还是进谏:“老栗,我理解你的心情和难处,但这个电话我觉得确实应该接。更多的道理我讲不出来,可我整个儿的感觉是这样。不是有支歌儿里吗,凭着感觉走。我看你就听我的话吧。”他好像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有意举出歌儿里的话,同时笑了笑。

    栗宝山对年轻人一向有好感,觉得年轻人少保守,思想解放,对事物的敏感性强。具体到张言堂,自然更是如此了。他看着张言堂既亲切又认真的脸庞,紧缩的眉头展开来。

    张言堂看出他同意了,抱起了捂在电话上的被子。这时,电话的铃声又一下子变得失利刺耳。

    栗宝山看着那尖叫的电话,欲拿,又把手缩回了。

    “老栗,接吧。”张言堂催他。

    “你接吧。”栗宝山。

    张言堂刚要拿起电话,栗宝山又把他的手压住:“你不要什么,就听她怎么。如果不对头,立刻把电话按断了。”

    “我知道。”张言堂郑重地头。粟宝山这才将他的手放开。

    “喂。”张言堂拿起电话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那边的银俊雅就高兴地话了:“您好您好,实在太感谢了!实在太对不起了!我打这个电话好几回了,今天晚上是第一回有人把它二次接起来。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实在太失礼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别的时候你太忙,又怕跟前有人,话不方便,也不安全。我想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可就是打扰了您的休息,实在对不起!”声音是那样清甜,那样柔润,那样富有感染力服力,话得又是那样客气,那样通情达理。张言堂听了她的这几句话,几乎解除了戒备,不由自主用亲切温和的口吻回了句:“没有关系,不必客气。”站在旁边的栗宝山不知道对方了些什么,只见张言堂的脸上出了笑纹,又听了他的这句话,赶紧捅一把张言堂,情不自禁地:“你怎么了!她什么?”张言堂马上警惕过来,啊啊应一声。这时他听见电话里问他:“您一定是张秘书吧?”她怎么会知道他是张秘书呢?从前后不同的声音辨出来的?还是从情况分析出来的?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家伙!张言堂顾了思考,没有及时答话,那边又了:“对不起,请张秘书原谅我心直口快,我分析这回一定是您接电话,所以就这样问了。不管是栗书记接电话,还是张秘书接电话,对我都是一样的,我都信得过。”因为栗宝山又捅了张言堂一把,张言堂这时用严肃地口吻问她:“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快吧。”银俊雅回话:“我想请求栗书记安排个时间,单独接见我一下,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讲。”张言堂听了,只好:“那……你等等。”尽管他捂住了授话器的那一端,粟宝山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把电话键按下去。

    张言堂挂上电话对栗宝山:“她提出要你安排个时间,单独接见她一下,是有重要的话要对你。”

    “要我单独接见她?!”栗宝山异常敏感地瞪大了眼睛这样。

    “是因为有重要的话……”不等张言堂把这句话完,栗宝山就打断了:“够了!什么重要的话,这还不明白吗?”

    电话又响了。

    栗宝山坚持不能再接,张言堂觉得应当接,两个人又争执,又分析,又用被子捂,结果又服了栗宝山,又是张言堂拿起了电话。

    “对不起,我没有把话清楚,一定又引起栗书记误会了是不是?我的单独,不排除张秘书在跟前。从我讲,我倒是非常欢迎张秘书能在跟前。我分析只有张秘书在,才可能达到预想的目的。”

    银俊雅听到电话通了,立刻又了这么一段话。这段话又使张言堂很感动。他这回拿起电话一声也没有吭,可她竟然知道还是他接电话。即使不是他,是老栗,她这话得也是很好的。感激和敬佩的心理使他又一次解除了戒备,又一次脸开笑花,嘴上:“担当不起,您太过奖了。”

    栗宝山看了张言堂的脸,听了张言堂的话,再也忍不住地一把将电话夺过来,啪地一声挂上,怒吼:“张言堂,你这是怎么搞的?!”

    张言堂愣了一下:“人家,单独的意思不排除我在场,她欢迎我在的情况下跟你单独谈。”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便……”

    电话又响了。

    “老栗;还是你接吧。”张言堂。

    栗宝山迟疑片刻后,拿起电话:“嗯!”

    “太对不起了栗书记。这么晚了给您打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惹您发烦生气,实在过意不去。栗书记能接我的电话,明太城的悲剧不会重演了,明太城有希望了。前三任书记我都打过这个电话,不止一次,他们一听是我,就放下电话再也不接了,不肯听我一句话。只有您不是这样。所以,我非常感动。原谅我罗罗唆唆的。”

    银俊雅的这几句话如同清爽温柔的春雨,通过电话灌入栗宝山的耳内,迅速扩散到他的全身,使他那紧张、生火的神经得以松弛,冷静。他一开始绷着脸,打算以严词回击。

    这时候脸不由从阴转晴,严词也忘到一边去了。不过,他跟张言堂不同,他毕竟是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人,理性多于感性,还没有失去应有的戒备。他了句:“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声音虽然比较高,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严厉。

    银俊雅:“我想请求栗书记安排个时间,能够接见我一下,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您。”

    “有什么重要的话非得对我呢?”栗宝山顺口问。

    “因为您是县委书记,是太城县二十万民众的衣食父母,太城能不能一扫过去的晦气,在您的带领下,团结奋斗,走向富裕,我的这些话必须向您。”银俊雅到这里,停了一下,听不见栗宝山答话。赶紧又:“现在已经很晚了,电话上三言两语又不清。我知道栗书记刚刚来,日程一定安排得很满,一定特别特别的忙。不管怎么满怎么忙,您都应当听一听我要的话。请您相信,我绝不是人们传的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干伤害栗书记的任何事。我之所以提出来跟您单独谈,是因为我要的那些话,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些坏家伙听见了。当然,我已经对张秘书了,张秘书可以在场,这样您也不必有什么担心了。我简直成了一个人人惧怕的老虎。”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接着又往下:“我想栗书记一定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从栗书记能第二次接起我的电话,我就坚信这一。这么吧,如果我银俊雅有什么坏心,或者我对栗书记的话没有道理,任凭栗书记怎样处治我,我保证不叫一声冤屈。士为知己者死。现在我就在想,要是能让太城县二十万民众得到解救,要是能让栗书记的事业得到成功,我就是立马去死了,也心甘情愿!”

    栗宝山听到这里,有些感动,使他那戒备处在了崩溃的边沿。他似乎想什么,但嘴动了一下没有出来,只听见银俊雅又道:“栗书记,您就答应了我吧?栗书记,可以吗?”

    “可以。”栗宝山脱口出这两个字后,马上惊觉,后侮。但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而且,电话里立刻传来异常感激的声音:“栗书记,您真的答应了!我……我实在太高兴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我在我们家的地上,向,向您跪倒了!”

    “别……”栗宝山又感动又慌乱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电话里又传来银俊雅的声音:

    “栗书记,您不要笑我失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听!栗书记,我想再问一下具体时间,我什么时候找您好呢?”

    栗宝山心里想,原打算明天开常委会研究下放她的事,不如明天上午就叫她来谈,也可以顺便做做她的工作,因此:“就明天一上班吧。”

    “好,好。我明天一上班就过去。栗书记,您快休息吧,银俊雅实在对不起您。祝您晚安。我放电话了,明日见!”

    栗宝山听见那边把电话挂了,似有所失地愣了会儿后,才将手中的电话慢慢放下,并且轻轻吁了一口气。当他发现张言堂在注意看着他时,摇摇头,难启齿的样子。

    “你答应明天一上班叫她来?”张言堂很高兴地问他。

    “……是。我想既然已经接了她的电话,索性就见她一下,看她有什么话要,也可以就便做做她的工作。时间只能在上午了,下午我打算召开常委会议。”栗宝山。

    “很好。老栗,快睡一会儿吧,已经两多钟了。”

    栗宝山在张言堂的催促下,上了床,重新躺下。只是,他一儿困意也没有了。他这时想得很多。想到今天晚上的事,不知道是吉是凶。想到明天上午银俊雅往他这里一来,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夜色逐渐褪去,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黎明降临大地。

    歇息了一夜的太城县县城,有一种天高气爽、容光焕发的神韵。虽房屋都是低矮的,街道狭窄,但是在清晨朝阳的照耀下,错错落落,曲曲幽幽,倒也能给人以古朴雅静的感受。

    临近十字街心的几家卖早的门店首先开了门,在街边上起炉灶,一缕缕烟气从狭窄的街上升起。随着太阳慢慢升高,街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最后,人都在南北这条街上集中了,五六百米长的街道上聚满了人,有的提着鸟笼,有的牵着爱犬,有的在活动身腰,有的在谈天气儿女,也有的随便在哪个摊上坐下来,吃油条吃火烧吃炸糕吃,喝豆浆喝奶茶喝稀粥喝糊糊。被太城人称做早市的这种景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多数人都知道,但谁也不肯将它破。不过,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聚在这条街上的人,都时不时地朝北边的方向瞅,好像都在企盼着一个共同的什么。当时钟快要指向八,机关干部们或骑车或步行匆匆穿街而过的时候,人们翘首企盼的那个太城县里的一大景观,在中断了几日之后,今天又出现了。

    满街上的眼睛一瞬间唰地全朝北看去。只见北街的街记处,西边的那条胡同里,走出一个绝色的女人。她肤色洁白闪亮,如瓷似玉,给人的第一个感观,觉得当她出现在这条街上的时候,好像这条街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她苗条的身材,长长的脖子,细溜溜的腰,大约有一米七几的个头,肩圆,乳突,臀丰,细纤的双臂低垂,直条条的两只仙鹤似的腿。其整个身架之美妙,没有哪一个时装模特能够比得上的。她最美最动人的地方是在头部和脸上。那浓密的头发漆黑漆黑的闪闪放光,似乎是随意地拢在脑后,用一个大发卡在中间那么一卡,显出一种自然而然的诱人之美。眉毛细长弯曲,漆黑闪亮,如同画上去似的。大大的眼睛又湿润,又明亮,又有情,又有神,如秋水,如古泉;服睫毛根根可数,双眼皮随眼的开合时隐时现,其动人的程度只能感悟,难以言表。鼻梁高高的,的鼻孔微微后收。嘴巴长得非常好看,不大也不,粉红的嘴唇间略露出一线湿润的皓齿。脸颊如白玉一般,稍稍透出一些红晕。这么吧,我们通过影视见过许多漂亮的女星,但她们中间的哪一个都不能跟太城县的这一个媲美。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健美运动服,外面罩着红青色的风衣,风衣的钮扣没有扣,就那样敞开着。脚上穿的白色旅游鞋,落地几乎听不到声音,步履是那样轻盈。随着走动,那乌发,那风衣,那纤细的臂膀,飘动着,简直就像天堂里的爱神降临到太城,向着渴望她的人们走来。

    她就是银俊雅。

    银俊雅并非太城人氏。她生长在丽人辈出的陕西米脂。

    父亲是老家那个县城里的一个干部,满腹经纶,怀才不遇。

    母亲在学里教书,诗琴书画样样都会。在这个家庭里,使她从受到良好的教育,不仅各门功课的成绩好,而且学会了唱歌,作诗,弹琴和画画。那年高考的时候,因一分之差,名落孙山。本来打算第二年再考,却被征兵的人看中了,带她到部队当了文艺兵。在服役期间,认识了她的丈夫周满丰。周是太城人,四年前转业的时候,带她回到了大城。那一天,当她随周满丰走进县城时,把全城的人都惊动了。人们奔走相告,是周满丰真有能耐,带回一个貂蝉般的美人。实际上,貂蝉到底有多么美,谁也没有见过,只是听人们那么,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里看到的那个貂蝉,绝对比不上银俊雅。如果历史上真有貂蝉其人的话,银俊雅当是她的传人无误。

    我们再来看看太城县里的人在银俊雅出现在街上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态。毫不夸张地,满街上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中断了一切原有的思维,都停止了一切举动和动作,屏声静气地看着她走过去。走路的停止了走路,谈话的停止了谈话,活动身腰的僵在一个动作上,吃油条的叼着油条不动嘴,喝豆浆的豆浆顺着下巴往地上流,甚至连笼里的鸟和牵在主人手上的狗都停止了啼叫,停止了乱嗅乱窜,也在那里贪婪地看着,向她行着注目礼。银俊雅走在人们让开的通道上,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沉稳大方,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这样的场面她已经习惯了,过去每天都有六场之多。栗宝山来了以后,她有意拖病在家里躲了几天。今天她感到气氛比往天要浓一些。她之所以能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度过来,每天有这样的场景是个重要的原因。尽管她也知道,在她走过去之后,街上会发生另外的事情,但她知道,那有一半不是真实的,剩下的那一半,总归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当银俊雅消失在南街上那个拐弯处以后,街里立刻掀起一阵骚动。人们好像忽然间醒过来似的,争相贬斥起来:“瞧那个臭婊子,还是那么兴。”“还没有把人害够嘛。”“她把三个书记都害走了,现在又该害这一个了。”“我看这一个不比前三个,人家来的时候带着秘书,跟秘书住在一个屋,看她怎样腐蚀人家。”“她呀,手段多的是,你知道她这几天不上班在家里干什么?准是在想新把戏。”“真他妈的倒霉,太城有她弄不好了。原以为周满丰带回个宝贝,谁料想是一个祸种。自她来太城以后,太城就没有安定过。不知道这娘们为什么有那样大的邪瘾,专找县官儿吃。”“那些县官也是稀泥软蛋嘛,一见她就没魂儿了。”“就怨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好看的皮。”“她真好看吗?我看好看个屁!”“就是,她根本不好看。她是个害人的女妖精,肚子里全是坏水儿。”人们都这样贬斥着,几乎是众口一词。只有一个楞头伙子:

    “我要能跟她睡一觉,明天枪崩了也心甘。”惹得满街里一阵哄笑。

    在这之前,早晨七刚过的时候,金九龙就赶到机关里来了。他每天都来得这样早,为的是在栗宝山一起床,就能到他的屋里请示汇报,同时招呼公务员给书记打水清扫。今天他到了屋里以后,和往日一样,首先下意看一眼粟宝山和张言堂的脸色,当发现两个人的眼睛有肿,面带倦容时,心下暗暗高兴。但立刻装出一副焦虑的面目:“栗书记,你们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是不是屋子有冷?被褥潮了是不是?”于是叮咛公务员晒被褥,买电暖器,备安神镇定的药。对栗宝山、张言堂的解释和推辞,打心里发笑。他存心要这样讨他们的好,出他们的丑。如此这般地折腾他们一番之后,他问栗宝山今天有什么安排?栗宝山,他要看材料,暂没有别的安排。他听了,上边头,下边吃惊。按他们的分析,栗宝山今天肯定要开常委会,怎么会没有安排呢?不过,他一声色也不露。继续跑前跑后,直到把栗宝山和张言堂送到餐厅里去,才跑到办公室给贾大亮打电话。

    根据贾的指示,他在栗宝山和张言堂吃完早坐到办公以后,又跑到栗宝山跟前问道:“栗书记,您下午打算安排什么,我好早做准备。”栗宝山想让他通知下午开常委会,但话到嘴边,不知是哪路神仙显灵,使他突然一犹豫,竟道:“下午再吧。”这一句话之差,几乎决定了他未来的命运。

    银俊雅跨进了县委县政府的大门。

四、献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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