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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节 布袋和尚~~第五章7节 迷魂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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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萧远就出来,点了个火把,四下里寻找。我可怜的孩子,你在哪里山坡上,草丛中,河沟内。萧远找了个遍。衣服刮破了,鞋子也跑丢了,萧远手上脸上都是血口子。到中午时分,他再无力气奔跑,就歪道在一棵大树下。两只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到了下午,萧远在山脚下看到了周统制。周统制恶狠狠地说“秀才你真是命大,我请了两个山鬼都杀不了你。我叫你家破人亡,看你和我斗”
萧远发疯似的冲上去,和周统制打起来。
周统制哈哈笑着“拿把破剑就和我玩,看我今天宰了你”
几招下来,萧远不是周统制的对手,他胳膊上挨了一剑。再活着有什么意思萧远想要么死了,要么就杀了周统制。他发疯了。眼见得周统制要祸害了萧远,他突然脸色一变,猛然跳开身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是道长来了。他寻找孩子,寻找萧远也跑了一天,因此也没有多大力气追周统制∶在知道是此人所为,早晚会叫他毙命。
道长拉着萧远回了宅院。他见手中的这根扁铁经过几番打斗,掉了许多铁锈,露出一把剑的样子。就不管别的,竞自磨起了那把剑。直到了天黑,那把剑才露出了毫光,顿时有了丝丝杀气。
萧远点起了长明灯,放在了了小青的两旁。他说“小青你慢走,看我如何取了周统制的性命。”
西园的胡姐妹来了,飘然落到了萧远的面前。她们说“不要为孩子担心了,孩子已被一位好心人救走。他会抚养孩子到成年,那是你就会见到孩子了。”
“道长、仙子们。想我萧远一文弱秀才,半世飘零才有了家室,又结识了布袋大师和道长,还有你们众位仙家。可是为什么我萧远会经受如此多的打击,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妻子被奸人所害;孩子又被别人抱走,自小失去双亲、、、、、”
“其中自有天命。日后你见到了布袋大师,他会给你说明一切。”胡姐妹说完话,没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第三章2节斗法
道长在一旁独自喝酒。萧远也昏昏欲睡。如此折腾了两天,他要扛不住了。
突然间大门声响,闯进来几个人。萧远和道长站到厅门口一看,院子里灯火通明,是周统制又带了人来。就听见周统制向一个法师模样的人说“师傅,就是那个的妖道,帮着这里的小子,抢了在下的内人。”周统制恶人先告状,把事情颠倒过来说了。
道长屈指一数,脸色一变。说“坏了,这个时辰是黑煞临门,不利于你我啊。”可是事到险处,不容不发。道长拔出了他身上的桃木剑,咬破自己的中指,将血抹在了剑上。回头对萧远说“你看我要是胜了,就千万不要出这个房门。看我要是落败,你也要像我这样,将中指血抹在你那把剑上,再出去打斗。”
道长跳到院子里,一拱手说“何方大师到来贫道有礼了。”
那法师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妖道,仗着身有法术,何故欺负我家孩儿”
“法师不见这房内设了灵堂这家的内人正是被你家孩儿害死了”
“废话少说,既然你我都插手此间之事,那就让我们来斗一斗吧”
那法师说完话,坐在了地上,立剑于身前,口中念念有词,作起法来。霎时间阴风四起,墙上露出了一个个的小鬼头、、、、
道长心想可惜了墙外面的两条青龙,被小青生产时的污血蒙了眼睛,起不了作用了。眼下只有靠自己了。他持剑在手,挥舞作势。口中喊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门神兵急急如勒令。”道长用剑在自己身前画了一道,画过的地方就起了火光,火光中一个个银袍小将现身出来,站成了一排。
墙外的小鬼都跳了进来,和道长这边的银袍小将打了起来。银袍小将们砍倒一个小鬼,倒地就化作灰尘。无奈墙外的小鬼太多,不断的跳进来。道长大喝一声,将手中桃木剑舞动起来。眼见那些小将围成一个圈子,转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大。剑锋之处,那些小鬼顿时幻化,弥漫在了空中。
那边的恶法师也喊了一声,身形似筛糠,抖动起来。此刻就听墙外铿锵作响。萧远朝外面望去,眼见夜幕之中站立起来几个身形极大的恶鬼,它们喷一口气,就像是一股霜气进了院子。脚一抬,就有一段院墙轰然倒塌。
那些银袍小将心有灵气,见不得势,都紧围在道长身边。
萧远见事急,道长无论如何也胜不了,他拿着剑就冲了出来。到外面才想起来,道长要他用中指血抹剑的。脚步不停,萧远的手就从剑锋处抹过,一下子抹破了四根手指。
正巧一个大鬼进来,一只脚落在萧远身边,那只脚象门板那么大,小腿就比萧远的身子粗。顾不了那么多,萧远挥剑就砍了过去。“铛”地一声脆响,那个大鬼一条腿就断了,身子堆了下来。萧远一看,自己还没有它的上半身高,它正挥手打过来。萧远一下子跳开。那只手落在地上,震倒了两个银袍小将。萧远身形不停,一剑砍断了它的手臂,又一剑砍开了它的胸膛,这个大鬼身形碎裂,倒地堆成了一堆瓦砾。
萧远如法炮制,奔第二个大鬼冲了过去。不知何时,那个站在恶法师身边的周统制,冲了过来。他挥剑去砍道长,道长用桃木剑一挡,桃木剑断了。原来这桃木剑驱鬼捉妖可以,对付周统制手中的真家伙,就不行了。道长的胳膊挨了一剑。他接着从背后抽出拂尘,又把周统制打的落了下风。
萧远来了豪气。这些恶煞厉鬼竟然怕了自己手中的剑。几个大鬼都被萧远砍倒了,小鬼们闻风便躲,嚎叫着四下里逃窜。萧远见道长缠住了周统制,他就奔那个恶法师去了。心想先砍倒你这个妖头再说。
那法师正在做法,看见萧远过来躲避不及,肩膀上就挨了萧远一剑。那法师惊惧之心大增,一下子跳到了墙上。他说道“小子,仗着你手中的上古神兵厉害,本法师今日怕了你。来日定要和你再斗上一斗。”说完话,那法师跳到墙外,没了踪影。
萧远着急地喊道“道长不要叫他跑了”
等萧远转过身来看时,那周统制早已从大鬼踢开的墙豁口处窜了出去,遁在了茫茫夜色中。
一时间风清云淡。只是院子里还残留着火光。道长说了声“恭送神兵回营。”那些银袍小将就一个个从火光中又飞走了。
萧远给道长包了胳膊。说“只可惜又让那恶贼跑了。”
道长说“小子,你知道吗如若不是你手中这把剑,咱们今夜就吃亏了。老道也想不到,你从水里带上来的,竟然会是一把上古神兵。现在咱们谁也不怕了。
第三章3节杀人
萧远在自己的院子后面,选择了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埋葬了小青。他用那把剑,砍倒了一棵老槐树。挑了一段树身直的,劈开了,做了墓碑,刻上了爱妻小青。四个字。焚香烧纸、下跪叩头。可怜于小青夫妻生活不满一年,就遭此变故。萧远虎目圆睁,紧咬钢牙。小青啊,你放心走吧,萧远我向你发誓定要报仇定要寻回孩子
萧远回家找了道长,跟他说去找周统制报仇。他看道长的伤势也不是很重,重新包扎了一下。两个人出门而来。进了城就碰到了静云师太和可儿,她们正要去善人家里。可儿说她哥哥那里已遭变故。萧远和道长两个就跟着一起去了善人府。
原来是善人疯了。大太太正坐在厅里哭。见萧远他们一同去了好多人,大太太就说了事情原委。原来是善人找周统制去理论,见不到周统制就去了府衙。谁曾想府台大人不但不治周统制的罪,还把善人打了一顿板子。不但三太太的仇难报,还受了这么一顿窝囊想以前给府台大人送礼的时候,府台大人一口一个仁兄地喊着善人,到现在竟是翻脸无情。善人回家来就去三太太房里哭,哭着哭着就神智不清了。
道长看了善人的病情,留下了几粒镇静清脑的药丸。萧远看善人的样子,也就不再有与他为恶的念头了。看这善人的样子,是对三太太用情很深,只可惜那三太太不知珍重,勾引周统制惹出这一番滔天大祸来,还丢了自家性命。萧远去看可儿的表情,她也是知道三太太和周统制有私情的,她竟然无话可说。
萧远还想着去府衙,到府台大人那里告周统制一状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必要了。
萧远和道长出了程府,到了周统制的宅院外面。萧远知道道长怕女人的秽气,就没有往里面闯,两个人找了个酒馆喝酒,等着周统制出来。坐在那里喝酒无聊,萧远就拿出那把剑来,仔细观看着。他见那把剑一面有隐隐的花纹,雕龙画凤。另一面则是两个古字,萧远也不认得,辨认了许久,仿佛是“降龙”两个字。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一把剑什么人用过的
快等到了天黑,那周统制家的大门才打开,周统制和那个法师一起出来,两个人往城里走去。萧远想此番正好,到有一个合适的地方,把他们两个一起解决了。他就和道长出了酒馆,悄悄跟在后面。谁知二人竟然穿城而过,到了城东的一个乱葬岗。待天色黑下来,那法师铺了块布,手摇铜铃,竟然是做法来了。
道长说“这里是凶地,阴气甚重,恶煞厉鬼定然不少,咱们早一点出手,不要让他招出鬼来。”
萧远说“好,咱们就装作他招来的鬼,慢慢靠过去。你还是对付周统制,我去砍那个法师。”
等了一会儿,那地上就四处冒起了黑烟,阴风阵阵。萧远感到自己头皮发紧,浑身发冷不自在。道长拍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看着道长。萧远见道长又咬破中指,将血抹在了脸上。萧远不懂此为何意,但也跟着做了。眼看就要出鬼了,两个人就发出呜呜的声音,跳跃着,慢慢靠上前去。
那周统制在一旁站着,看着法师做法。听见身后发出有鬼的声音,回头一看,道长已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脸上就被道长的拂尘打中。周统制“啊”地一声,双手捂住脸,蹲在了地上。那法师回头来看,见萧远手中的剑已到了他的面门。那法师身形未动,整个人直直向后退去,萧远上前又是一剑,还是没有砍到他。法师手中除了铜铃没有别的东西,就把铜铃朝萧远扔过来,被萧远一剑砍断了。那法师转身就要跑,萧远感觉追不上他,情急之下就把手中的剑扔了过去。那把剑歪歪斜斜地过去,只砍到了法师的胳膊,就落在了地上。萧远害怕,那法师要是回头拿起剑来,他就成了手无寸铁了。
岂料那法师已经挨了萧远的两剑,吓破了胆,哪里顾得上回头,已经跑到了林子的后面。那法师跑远了以后,高声喊道“小子,你那孩子还在我这里,有本事江湖上找我吧。”有听见了他的几声怪笑,然后就没了声音。萧远捡起了那把剑,回头见那周统制还没有站起来,还用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嚎叫。看来道长一击只下,就把他的脸打得血肉凝了。
道长说“小子,你来吧。”意思是要萧远报仇。
萧远走过去,用双手举起了剑。他说“周统制,在早先你我并不相识,只不过是因为你娶不到程可儿,见我又娶了小青,因此就怀恨在心。你万不该几次三番陷害于我,更加害了三太太的性命。你这种人若留在世上,又不知会谗害多少人。”
周统制不知道萧远举起了剑,他依旧不告饶、不出声。
道长说“萧远你快些吧,我们好离开这里。”
萧远还想再露几句酸气,见道长着急,就不在说话了,手上用力一挥,那把剑直直下来,就把周统制的脑袋,劈成了两半。
报仇了,萧远感觉不到一点高兴。他呜呜地哭起来。
一旁道长来了脾气,拉起萧远就离开了那里。
第三章4节启程
萧远和道长回到了家。在门外看到情况有异像,道长一把拉住了萧远,后退了几步。
道长说“这个法师还没有走远,他比咱们早来,在门口布了个阵,堵住了门口,咱们进不了家了。”
萧远说“怕什么闯就是了。”说罢了话,萧远就要往里闯。又被道长一把拉住。
“不能闯的。”道长说。“你看这你看这里哪来的几棵大树还有,这门口排的大石头,就是一个阵法。怕就怕我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听道长此话萧远也担心起来,他知道这法师的厉害。伤了他两剑他都不跑,还要回来接着比斗。谁知道里面埋伏了什么妖魔鬼怪萧远问道长“那咱们怎么办”
“今晚就不回家了,咱们在外面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道长说。一句话萧远就明白了管你排了什么鬼阵法,只要能抓住你,看你能如何
道长领着萧远,在院子外面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那法师的影子。两个人又往远处走,在山林里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什么动静。
萧远说“回去吧道长,也不见得就是那法师排了个什么阵兴许是你花眼了。”
“你还留恋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不回去了能怎么样”道长诘问萧远。萧远答不上来。就是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啊
两个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道长说“在这里睡一夜,明天看看是什么。”说完话,道长抱着拂尘就要迷糊。萧远说道长你帮我个忙。道长就说我这不是天天在帮你忙吗。
“现在。我想见见那两个胡姐妹。”
“它们是异类,见它们干什么”
“它们说有人捡了我的孩子,我想问问清楚。今天那个法师说我的孩子在他那里。是谁在骗我呢”
“谁也没有骗你。你的孩子是被法师抱走了。但是他没有伤害这个孩子,而是交给了一对善男信女抚养着。那一家人家祖上积德,注定了这辈子要出贵人的。正好将就了你的孩子。”
“事情哪有如此凑巧”萧远不相信。但他知道了道长也是奇异之人,定能未卜先知一些东西。就问“道长,难道这一切变故,都是早已注定的”
道长说“天机岂可泄露。只是你注定不会平凡,要行走江湖为人解厄的。”
萧远不再说要见胡姐妹了,道长似乎也要睡着。停了一会儿,道长又问他“小子,你家也没了,跟我行走江湖吧”萧远说行。说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啊道长却又不作声,一会见他睡着了。
天亮了以后,两个人到了家门口,见那里却是多了几棵树,每棵树上都挂了木制的小刀。再看那些石头,里面扔了几块枯骨,每块骨头上都有一个用血点上的红点儿。萧远问这有什么道长告诉他,如若是晚上进来了,那些枯骨就借了血的灵气变成厉鬼,和他们拼命。如果要往外躲,每棵树上都有一把刀,是躲无可躲。
道长捡起了那些枯骨,要萧远都烧了。然后把那些石头都扔到了远处。萧远问那几棵树是不是砍了道长说不用,阵势破了,这些树自己就还原了。
道长走到了一旁。突然说“看来,那两个小妖昨天也来了。”
萧远问哪两个小妖
道长说“就是你那西园的胡姐妹。她们可能是来看看,我们要是进去了,她们就冒险帮忙。”
萧远问道长“那她们为什么不去见我们”
“小子,贫道是捉妖的你知道吗她们没有成仙那就是妖。即便知道老道我不捉她们,忌惮之心还是有的。总是和你有一面之缘,再者修行不易,要不她们哪敢见我
萧远收拾了一个包袱,背在了身上。又拿起那把降龙剑。他点火,想要把房子烧了,道长拦住了他。道长说即成之物,毁了可惜,留在这里吧。
萧远问道长往哪里走。道长说“我一直有一个念想儿,就是去漠北看一看师兄。”
“你的师兄在漠北”
“是啊,他把自己困在了那里。”
第四章1节青楼
过了长江,到了北岸的一个水旱码头。萧远和道长找了个酒馆吃饭。他们刚吩咐了小二上菜,就从门外面冲进来几个大汉,个个手里都带了兵刃。那几个大汉进得门来,就分开坐了门口两边的座位,拍着桌子叫小二。
那几个人叫饭也很奇怪,第一个人喊来一坛酒。第二个人接着喊一盘牛肉第三个人一屉包子面就乱了起来,几个人一起喊鸡、一条大鱼、包子、、、、。那小二直接就冲进了后厨,叫几个人一起出来,端盆子拿碗。一下子就给那两个桌摆满了菜。
好家伙,一点都不含糊,分明这小二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后来那小二才端了一盘牛肉和一只鸡过来,压低了声音对萧远说“客官不要怪罪,这些人是饿死鬼托生的,怠慢不得,每次都要先依他们。”
萧远问“那他们是什么人”小二还没有回答,道长就踢了萧远一下,给萧远使了个眼神。萧远一看,那一桌上正有一个人朝这边看着。是那个第一个喊话的人,长了满脸的胡子,看样子是个头。他盯着萧远看是因为萧远背了一把剑。在这间酒馆里,除了他们有兵刃以外,就是萧远还背了把剑。
萧远低下头来,假装害怕他们,和道长两个人喝酒。
呆了一会儿,就听“叭”地一声,那边的大喊咋呼起来“小二快过来。这他妈是人肉包子吗这么难吃。”萧远抬头望去,见那一屉大包子就剩了两个了,才想起来说不好吃。分明是这几个人要找事儿,萧远看着那小二能怎么应付。
那小二走了过去,说“大爷不要喊了,我给你换一屉就是了。”
那个大汉问“换一屉什么肉的”
那小二问道“大爷您说,我给您换一屉猪肉的可以吗”
“大爷我不吃猪肉的。”
“那就来一屉牛肉的。”那小二笑呵呵的,一点都不上火。
谁也想不到,那大汉竟然把手中的包子往地上一扔。说“什么肉的也不他妈吃了。”然后手一挥说“走人。”那几个人跟着他呼呼啦啦就走了。那些人都走了,也不见小二生气,只见他又从后面喊来两个人,收拾了那两桌东西,端到后面去了。
等那小二过来,萧远说他“小哥你好脾气啊,这样子都不见你着急。又摔盘子,又不付钱的。”
那小二说“嗨着什么急,有人给他们付钱。我说他摔了十个盘子,也有人付钱。”
“原来是这样啊,那怪不得脾气大。”萧远说。
那小二就哈哈地笑了。说“别看他们在这儿是大爷,回去以后就成了孙子。”
吃完了饭,萧远和道长走着街上。拐一个街口的时候,萧远刚听到脑后有风声,就有东西一下子打在了头上,萧远都没看到是谁,就晕了过去。
等萧远醒来,知道被人绑了手脚,扔在了一个床上,身上还蒙了很厚的被子。他不舒服,动了一下,就感觉自己的头,顶在了一个女人的怀里,一股女人的体香也扑鼻而来。他一动,女人哼了一声。吓的萧远把头撤回来,再稍微挺一子,想缓解一上被绑的麻木,却不想和那个女人面对了脸。虽然在被子里看不清模样,
可两个人呼出的气息,却是你来我往。
吓得萧远再不敢动。也不知道道长怎么样了。
第四章2节红姐
呆了一会儿,萧远感到屋子里好像没有动静,似乎就是被子里的他们两个。
萧远壮了胆子问另一个人“敢问、、、在下这是在哪儿”
女人叹了口气,听声音应该很美。她说道“你在我的被子里啊。”萧远听到这话苦笑不得。
“那、、、敢问姑娘知不知道,是何人绑了在下”萧远又问。
那个女人说“是我绑了你。”一句话,让萧远蒙了。她都在被子里不能动,怎么说是她绑了自己这个女人是不是脑残是不是让人吓蒙了,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刚把你绑起来,他们就又绑了我、、、、、哎,我命苦。”那女人幽幽地说着。
萧远心中气急,你命苦还绑我
“公子你怎么惹了他们”女人问道。
萧远没有回答女人的问话,只是又问她“那你知道是什么人绑了你吗”
女人说“是我弟弟绑了我。”萧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还是这个女人有毛病
萧远不打算再问她话,就这样子,问到天黑也问不出什么。
那个女人动了子,和萧远的鼻子撞在了一起,疼得萧远流了眼泪。他急忙忍痛往后挪身子。
女人说“公子你不要轻薄奴家。”
萧远那个气。心想这会儿我要是死了,可能都比这样子好受
呆了一会儿,女人见萧远没了动静,就问他“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远心想,我给你说不明白。他接着想到了道长,道长这会儿在哪儿呢他就问“姑娘,和我一起的人呢你是不是把他也绑了”
“没有啊,我弟弟就把你一个人扛到我这里来了。”女人说。
“那你弟弟是不是脸很黑,很壮,脸上有很多胡子”萧远问她。
“没有啊。我弟弟很英俊,个子很高,脸也很白、、、”女人说。
萧远纳闷了。难道打自己闷棍的人,不是在酒馆里吃饭的那几个壮汉道长又在哪里萧远的脑袋生疼,他觉得,挨了棍子的那个地方,应该起了个大包。
这时就听见木楼梯作响,有人上楼来了,到了门外没有了声音。过了会儿那个人推门进来,喊了声“红姐。”也是个女孩的声音。被子里的这位就扭动起身体来,还张口“哎”了一声。即便这被子的隔音再好,来人也能看到床上盖着的两个人,萧远就不费力气再动。
那个女孩掀开了被子,显然是吓了一跳。她说“呀,红姐,怎么又把你绑起来了”听着意思,好像这红姐老会被人绑起来似地。
“快给我解开吧。哎,他又绑了我。”红姐说着话,还嘻嘻地笑了。萧远看她都没有恼怒的意思,仿佛还很好玩。萧远见这红姐真的漂亮,双十年龄,脸若嫩霜,手似柔胰。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能说话、、、。
“小环,快扶我下地,活动活动。哎哟,我的脚都麻了、、、、”
那个叫小环的女孩子,扶着红姐从萧远的身上爬过来,坐到了床边。萧远见红姐不给自己解绳,也不说让那小环给自己解绳子。就说“你也帮在下解开呀。”
红姐说“你先等会儿,一会儿就给你解开。”
红姐又对那小环说“外面人多吗我想去茅厕小解。”
“呀,你不能露面啊红姐。现在刚天黑,外面客人正多呢,你一露面就抓住你不让你走了。”小环说。
“哎呀那怎么办啊快憋死我了都。”红姐着急起来。
萧远听明白两个问题。第一,这里是青楼,外面客人很多。第二,红姐要方便,但是不敢出去。
萧远感觉那两个女孩在说悄悄话,声音压得很低,不想让萧远听见。接着小环过来,又拉被子给萧远盖上了。这被子的隔音也不怎么好,萧远在被子里听见有人从床下拿出了盆子,一会就是流水的声音。萧远明白了敢情红姐不敢出去,就在屋子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没了流水的声音,就听见有人开门出去。萧远知道是小环出去倒了,因为红姐这时是不敢出去的,她房间里有个男人了,又不能接客。萧远就晃动身体,在被子里面叫。你都解放了,干嘛还不拯救我
那红姐过来,掀开了萧远身上的被子。说“对不住了公子,我刚想到一个问题。我把你解开了,你会不会跑了呀你要是跑了,那我弟弟还不又要绑了我”
萧远听到此处心想完了。他这命运是没有好了。
第四章3节蓝夫人
萧远勉强滚动身体,使面部朝外,看见红姐正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萧远说“红姐,你不把我放开,到不了天亮,我就会死了。”
那红姐惊讶了一声“呀,不放开你,怎么就会死了”
萧远说“红姐你想啊。你把我绑那么紧,勒也把我勒死了。再说了,你不让我小解,我还不得撒到你的床上啊,到时候,你还不打死我”
红姐很难为的样子,她说“我倒不敢打死你,可你也不能撒我床上啊。你们男人的都味儿很重的。”
“那你就把我解开,我保证不跑就是了。外面有那么多人,我跑了,你要是喊我没给你小费,他们还不打死我啊§姐你想想,不能撒的滋味,多难受”英雄末路。萧远在那里哀求着红姐。
那红姐上前来。说“那我就给你解开吧。我相信你不会跑,君子一言,几马一鞭的,是吧”萧远说是,看着红姐给他解开了绳子,萧远一下子坐起来。吓得红姐又“呀”了一声,她见萧远只是坐着,没有动。就说“你看你,吓了我一跳。”见萧远没有动静,她又说“公子你喝水吗,叫小环给你去倒水。”
提到了喝水,萧远感觉忍不住了。说“红姐,我还真得出去。”
“你不刚说你不出去吗这么快就反悔了。你们男人不是都说君子一言、几马一鞭的吗”听到萧远说要出去,红姐急了。站到了萧远的面前,怕萧远趁她一不留神就跑了。看红姐这么天真可爱,萧远想她怎么在青楼呆得住。萧远说“红姐,我也要撒的。”
“你、、、、、”难住了红姐。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停了会儿她说“那你也不能出去。”看来,即便是憋死了萧远,也不能让他跑了。这时,小环倒了回来,见到萧远坐着,就说“红姐,你怎么把他放开了”
红姐扭捏了半天,说“他也要小解。”
小环说“叫他去就是了。”
“那不行、那不行。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红姐着了急。说“再说了,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小环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萧远坏坏地一笑说“红姐,反正你不让我出去,要不你们也去到床上躺着,盖上被子,我就在这房里了吧”
小环一瞪眼睛。说“美的你”
红姐却高兴了起来。说“那行、那行。只要你不跑就行,在这房里吧。”说着,拉了小环,两个人躺到了床上,拉了被子盖上。
萧远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刚要拉门,就听见外面人声沸扬。他又不敢跑了。万一有人拦了他,岂不更坏了。萧远说“二位姐姐不要看啊,我开始撒了。”被子里动了动,意思是说你撒吧,正等着呢。萧远见小环放下的那个铜盆,就过去刺刺啦啦了起来。
感觉舒服多了,萧远坐在椅子上,并不着急叫她们起来。也许是听不见动静了,那个被头就一点点掀起来。先是露了一个缝,看一下,然后就掀开了§姐坐起来说“公子你好坏,方便完了也不叫我们。”
红姐还是要小环去倒,小环委屈地看了萧远一眼,见萧远冲她拱手,就不情愿的端起了铜盆,皱着鼻子出去了。相互间没有了敌意,萧远就问红姐“红姐,你那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绑了我又绑了你”
“我弟弟三郎是个好人,读了好多年的书。他不想着如何去应考,见天就跟着路老三一起跑船,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三郎常来看我,每次我一说他,他就急了,绑了我才走。”
萧远说“既然是读了好多年书的读书人,又如何结交匪类,做了强人”
“三郎的娘亲害了多年的病,都是三郎借钱给他的娘亲治病。前年三郎的娘亲去了,三郎又借钱埋葬了他娘亲来就不再读书,跟了一帮人去挣钱还债。”
萧远明白了。这三郎并不是红姐的亲弟弟,只是红姐很青睐他。倒是有些风尘女子落难郎的意味。
萧远又问“红姐,那他如何把我弄来的,你知道吗”
红姐摇了摇头。说“白天这里没人,他就扛着个麻袋来了。到我房里解开绳子,就看见了公子您。我见他胡作非为就骂他,他就连我也绑了,和你一起扔到了床上。”
房门一响,小环回来了。萧远就不再问红姐话了。
小环进来就紧张地说“坏了红姐,妈妈过来了。”
红姐一下就站了起来,愣了一下神,又坐下。说小环“摆上桌子,给公子倒茶,就说是我的客人。”萧远看出来§姐的天真可爱是天性使然,事到临头倒是很有决断。
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了一下,像是在听房内的动静§姐就装模作样的喊着萧远“公子,一会儿叫丫环下去,端两个小菜,再倒一壶酒来,咱们两个喝一盅吧”
萧远说“不必了,难为红姐。”
萧远接着就看到红姐给他摆手,使眼色。意思是他说错了。也是,到了青楼来的,哪有不喝酒过夜的更何况他已经坐在了姑娘的房里。还说不喝酒
错了就错了,来不及更改,那妈妈已经推开了房门,站到了萧远面前§姐连忙站起来说妈妈过来了。
我见你没有到大堂去,就知道你这里有客人了。说着话,那妈妈坐到了萧远面前。“怎么了公子,是我们的姑娘招待不周吗这漫漫长夜里,怎么不喝杯水酒”
没办法,萧远站了起来,冲那妈妈施了一礼。说“妈妈您误会了。在下想等一会儿,亲自到楼下去,点几个可口的小菜再上来。”
那妈妈哈哈笑着。说“你不比这里的姑娘们,你不要叫我妈妈。老客们都叫我蓝夫人,你也跟着他们,叫我蓝夫人吧。”那蓝夫人又对红姐说“这位公子是新来的吧在下面交银子了吗”
那蓝夫人的眼睛一瞪,就像是一道寒光,吓得红姐一激灵。她赶忙说“公子把银子放在了我这里,我还没有拿下去呢。”红姐说着话,到床头那里摸出来了一锭银子。蓝夫人伸手就拿了过去。又说小环“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儿了,哪能让公子自己去点菜呢,你问问公子喜欢什么,下去端几个上来”
吓得那小环一个劲儿的说是。
蓝夫人站起来。说“公子,春宵苦短。老身就不打搅了。等公子下次再来了,老身在楼下摆酒请公子。”
萧远又站起来施了一礼,蓝夫人掉头就出了房。萧远也感觉很害怕,这才放下心来。
他说“可惜了红姐的一锭银子。”
那红姐说“公子要是有情有意,就记得以后还我。”
一句话,萧远就欠了一锭银子的债。
第四章4节黄氏三郎
小环端了酒菜来,放下就走了。萧远坐那里喝酒,还问红姐要不要一起吃,红姐摇头说不吃,说这一天吓得她可以§姐问萧远怎么办,说萧远怎么还能吃得下萧远说当然要吃,这是一锭银子买来的§姐说公子不要委屈,那一锭银子也可以不还。萧远就笑了说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在乎一锭银子。你不是说要陪我喝点酒吗再说你也折腾了半天,快一起吃了吧。
红姐无奈的走到桌前坐下,她没有喝酒,只喝了一碗汤。
萧远问“红姐,你那个三郎弟弟要是不来,你还要留我过夜吗”看红姐难为的表情,不知道如何是好。萧远又说“你那个三郎弟弟绑了我来。你想,我会不会找他算账”红姐又着急起来。说“那就不可以了,我不该放开你的。”看来,红姐是既怕萧远跑了,又怕萧远会等三郎来了打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了。
红姐说“公子你能答应我,不和三郎计较吗”
萧远点头说“也可以。只要他还了我东西,再告诉我,我的同伴去了哪里。”
眼看着红姐放松了许多。萧远又问“红姐,你那个弟弟今晚还来吗”红姐摇摇头,说三郎晚上要到船上去,明天了才能来这里。她看着萧远,言下之意是萧远要住这里一晚了§姐说“公子,等你喝点酒,吃好了饭,歇息过来,我再把你绑上吧。”
萧远说“红姐,既然我答应还你一锭银子,我就是你的客人啊,为何还要绑了我你不怕我去蓝夫人那里告你一状,说你不善待客人啊”
那红姐果然害怕。站起来给萧远施了一礼。说“公子休要如此,奴家不绑你了便是。只是怕你晚上再跑了了,又或者晚上对奴家、、、、、”红姐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小了下去,她竟然怕萧远晚上非礼了她。真是天下奇闻,萧远听来想笑。这本就是青楼,难道说青楼女子害怕男人
“红姐休要担心,晚上我就在这地上睡一宿。”萧远说。
“那你半夜里起来,开了门就跑,倒是方便。”红姐笑了说。
“那就我睡床上,红姐你睡地上。可好”萧远问她。
“那也不行,奴家从来都没在地上睡过。”看红姐难为的样子,萧远实在想笑。萧远说“有办法了红姐,你把我全身绑了太难受∥不只绑我一只手,然后再绑在你的手腕中。这样,我要是想跑,你就知道了。”
红姐听了果然高兴,她拍着手说可以。吃完饭啦没事情,就开始找绳子,只可惜这闺房之中,何来的绳子萧远见红姐转了半天,手里拿了条裹脚的带子,看萧远。想一想真是老天捉弄,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被一个小女子,用裹脚带子绑了。
红姐说“公子,早先绑你我的绳子太短,你看这个可以吗”萧远点头说可以。就这样吧,要说不可以,还不知道红姐又找了什么出来§姐走过来,拿起萧远的手腕绑一绑试试。只可惜那裹脚带子也不是太长,这头绑了萧远的手腕,那头再绑她的,中间也就剩了一尺多的距离。萧远说“可以了红姐,晚上你就在床上睡,我就在床头那儿坐着。”
夜,渐渐沉了下来,听着外面厅里的人也少了u花酒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在各房过夜的恩客。萧远又听见关大门的桄榔声,还有人在楼上楼下走着,喊熄灯歇息了,小心烛火
萧远见红姐打了个哈欠,看她也倦了。就说“红姐你也睡吧。”萧远就把椅子搬到了床头那儿§姐上了床,坐下来脱衣服,见萧远看着她,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说“公子,你先把灯熄了吧。”
听着红姐在暗中脱了衣服,悄悄躺下,又伸手过来摸萧远手上的布条,拉过去,系在了她的手上。萧远坐在那里,刚开始还可以,慢慢地就感觉坐不住了。身上也疼,又困得难受,就慢慢靠到了床边。清楚的听着红姐的呼吸,萧远管不了那么多,刚要沉沉睡去。却听见红姐喊他“公子,你睡了吗”萧远又睁开眼睛。说“红姐,你怎么了”在暗中,红姐说“刚才觉得困,躺下了却睡不着。还从没有哪个男人,坐在我的床边,守着我睡觉。”萧远一想也是,这种即遇,一生难求。
萧远没有回答红姐的话,他想慢慢地,红姐就会睡了。他感觉自己进了梦中,见到小青正抱着孩子,站到了家门口等他。猛然间,手上的的布条一挣,萧远又醒了过来。是红姐翻身,胳膊挪到了里面,抻了这布条往里走§姐也醒来,也觉得不自在。就说“公子,要不你到床上来水吧,只要你不使坏、、、”
萧远想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思和你使坏。就说“谢谢红姐体谅,在下保证不使坏。”
萧远就上了床,也没有脱衣服,贴着红姐躺下§姐睡着了,她的手一摆,又拉了萧远的手,搭在了她的身上。萧远不敢动,怕红姐醒来说他心存不良,又要赶他下床的。睡梦中,感觉红姐拉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怀中§姐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肚兜,萧远的手就放在了那里,体会着那里的温暖。
天亮了以后,萧远先醒来,悄悄解开了手上的布条,下了床。既然过了夜,倒也不用着急走了。萧远找了点水来喝,坐在那里等着红姐醒来。渐渐地,就听见外面那些留宿的人一个个起来,一个个的走了。那蓝夫人在下面,高亮着嗓门,对每一个留宿的客人,都说着谢谢。
到了日上三竿,红姐才醒了来。一摸萧远不再床上,激灵一下就做起来,看见萧远正坐着看着她,她才害羞起来,拉被子挡在了胸前。等红姐洗漱完毕,小环端来了早饭,那蓝夫人也跟了上来,见了萧远就问他歇息的可好。萧远诺诺的点着头,不敢多话。见萧远要在这里吃早饭,那蓝夫人就说,按规矩,他们是不管早饭的§姐又起身,从床角再摸出一锭银子,给了蓝夫人。蓝夫人拿手戳了红姐一下说“看你小心眼儿,公子给的银子你也要留一半。你好好侍候公子,让公子多赏你两锭,不就有了吗”蓝夫人回头又对萧远说“公子慢用,老身先下楼去了。”萧远说了声“不送妈妈。”就看着蓝夫人出去了。
萧远说“对不住了红姐,又害你失去一锭银子。”
红姐说“只要公子日后肯还,十锭又何妨”
萧远说“你倒是不害怕啊。看来红姐你积攒了不少私房钱。”
红姐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多情的恩客赏的。本是要留着给三郎,要他秋后去府学参考用的。”
听到这里萧远明白了。这又是一出小姐赠金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的蓝本。可惜了红姐一个青楼女子,心里竟是如此记挂别人。
“放心吧红姐,不几日我就归还你的银子。”萧远说。
到了中午时分,那个叫三郎的年轻人才来,倒像是忘了萧远还在这里。进了门见了萧远一愣,萧远就抓住了他的衣领,按住了他。萧远另一只手举起来要打他,吓得红姐赶忙上来,抱住了萧远的胳膊。说着“公子慢来,公子慢来。”
三郎说“你是谁,干嘛要打人”说着,还晃了晃他手中拿的破剑。
萧远说“不是你把我扛来的吗”
那三郎就笑了,还给萧远施了一礼。说“对不住了公子,我们路大哥在酒馆见了你们,以为会有油水,就在半路里候着你们。没想到打晕了你,道长却跑了。路大哥见你除了一把破剑,也身无长物,就丢给了我不管了。我也不能看你晕了在街上躺着,就把你扛到这里来了。”
萧远一听,此人心术不坏。若是别的剪径贼人,不杀了萧远,就算他祖上积德了。萧远说“如此看来,三郎你胸怀宽广,红姐倒是没有看错你。”一句话说的三郎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悄悄看来红姐一眼。
见萧远不再追究,高兴坏了红姐,她急忙拉了萧远坐下,又要三郎来赔礼。那三郎上前来,学着武人的模样一抱拳。说“在下黄氏,人称三郎,这厢有礼了。还请公子恕罪。”
萧远说“三郎,听红姐说,你也是十年寒窗过来的,怎么就放弃恩科考举了”
三郎倒也不避讳。他说“在下家境窘迫,实在难以为继,不得已而已。”
萧远说“在下也是十年寒窗,到京城科考不中,才做了别的。象你也应该到京城一考,既见识了京城那繁华景象,又不枉了自己的十年寒窗苦读。”
三郎迟疑着说“我心下也想如此。奈何欠了别人许多的债务。”
萧远说“你若中举,还债不是问题。若不中,回来以后苦心经营,倒也死了那份心的。”
那三郎说“即如此,那就上京一试。”
萧远就笑了。说“如此,就不要拿把破剑,满街的晃了。倒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温习一下课业的。”
第五章1节天地玄黄
三郎拿回了萧远的包袱和剑,萧远就要告辞离开红姐她们,那欠下的两锭银子,当然要等以后有了再还。出来青楼萧远回头看了那上面挂的牌子,是春香院三个大字。萧远说出了这变故,想不到要去哪里找道长§姐说这很容易,常出门在外的人有个常识,从哪里分开了,再到那里去相聚。萧远一听高兴起来,当然是再去那个酒馆。就拜别了红姐她们,想着那个酒馆的方向,自己走了去。
到了那个酒馆,已是快中午时分,萧远身上已是分文全无。看了看道长没有在酒馆里坐着,当然道长也不会去二楼的雅间。萧远就在酒馆的外面坐了,想着要是见不到道长,那他就要挨饿了。一个男人当然没有脸面从红姐那里借些散碎银子来吃饭,只可惜包袱里的那点银子早已喂了那个路老三。
小二送客人的时候,看到了萧远,说“客官,怎么在这里坐了到里面来吧。”
萧远说“不了,就在门口坐一下就可以。”
小二说“在门口坐着不雅。反正屋里也有空位置,就到喝碗水吧。”
萧远就到屋里,坐在了一个位置上,那小二果然给他倒了碗水。然后问他“到饭点了客官,你不饿吗”
萧远没办法,就说“在下等一个朋友,等他来了一起吃。”那个小二盯着萧远看,突然问“客官是昨天和道长来的哪位公子吧你看,来往的人太多,我刚认出了公子您。”见萧远点头,那小二又说“昨天下黑那道长回来找你了。说我们见到你,就要留你在这里的,这么巧你来了。公子你点东西吃吧,说不准道长一会就到。”萧远只要了一碗炒面,即便是点菜喝酒,也要等道长来了再说。
道长还是惦记他的,即便是昨天他没有施以援手。道长没有来,萧远一直等到天黑。
萧远正在发愁,想不到晚上要去哪里歇息,道长就来了。见了萧远就说“哎呀小子,我找了你半天。”接着就拉了萧远走。到外面买了一包吃食和两支红烛,道长拉着萧远来到了一间破庙里。
萧远问“道长,我们不住客店吗”
道长一面铺好地上的干草,一面说“浪迹江湖之人,哪里能天天住客店。你要学会吃苦,还要耐得住寂寞。这里清静,好让你学些东西。”
道长打开了那一包吃食,是一只鸡和几个烧饼。又打开随身的葫芦,和萧远两个人喝酒。道长说“小子,自从见到你,又救了你,贫道就知道和你有缘。你本身也是个学道的材料。贫道只会道法,对功夫之道所涉不深,但也可以教你几招剑法。只是见招拆招,江湖人都会的几招剑法。你暂且练好了,日后也能防身。另外,既然和我行走江湖,就算是我的弟子了。我就把祖师爷传下来的道法交给你,日后要降妖除魔,造福苍生”
这时,萧远才有空问道长,昨天他去了哪里
道长嘿嘿一笑说“贫道对妖魔有办法,对人没有办法。贫道见他们把你扛进了青楼,贫道就不愿意去了。再说了,贫道早就知你是有惊无险。”道长喝了口酒,接着说“贫道本想在青楼外面等你,可一转眼又见到了那个法师,贫道就跟了他去。看看他是另外有事,还是一路跟了咱们过来。”
萧远说“要是我见了他,定要和他再打一场。问他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儿。”
道长说,他跟了法师进了树林,见法师在树林里设了法坛,要捉拿一只白狐狸。他这里一摇铃,那白狐狸就来了。那狐狸摇身一变成了个姑娘家,冲法师施了一礼,问法师为何要拿她。法师说她独自吸收日月精华,暗自修炼,已经违了天道。那狐狸就说佛法广大,她只是修炼并没有为祸乡里,何苦要拿她。法师一意孤行,眼见就要治住了狐狸,剔去她修炼来的仙骨了,道长就出了手。
道长说他拘一道符就烧了法坛,法师就要和他动手。那白狐狸见有人出手救她,就招呼出许多小狐狸来,一同攻击那个法师。有道长干涉,法师不能施法,就敌不过那些狐狸,眼见不行,就落荒而走了。
萧远就问“道长,你不是降妖除魔吗怎么反而救那狐狸”
道长说“那狐狸身有善性,日后可成正道。”
“如此说来,倒是那法师多事了。”萧远说。
“山野之中,多隐有树妖花妖,还有狐狸什么的,它们吸收日月精华,也可以得道。只要他们静心修炼,不为祸民间,同样也有一条证果之路,让它们来走。只可惜修仙正途,要历经许多岁月,就有许多的走了歪道。”
正说着话,道长突然停住不说了,眼睛看着外面。一会儿就说“既然来了,缘何不到里面来”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女子颤微微走了进来,给道长施了一礼。说“卉儿再次感谢道长相救。”萧远接着就明白了,原来这女子就是那只白狐狸。
道长微闭着眼睛。说“不用客气了。以后潜心修炼就是。”那女子又向萧远施礼。说了声“见过公子。”萧远抬头看她,见她真正是花容月貌,世间少有。一时间竟忘了还礼。这种姿色,在世间又何止万里挑一。那女子见萧远怔住了,就微微一笑说“小女子贱体,让公子见笑了。”萧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姑娘免礼、姑娘免礼。”
道长说“既然苦心修炼,成了人形,就要克制自己,少在人前卖弄。岂知你本无心,世间又有几人能拒诱惑”道长在说这只叫卉儿的狐狸。萧远听出道长也在敲打他,真正是的,世间又有几人能拒诱惑
那狐狸又施礼说“卉儿谨记在心,这就告辞。”说罢,就转身而去。
道长又眯了半天眼睛,从包袱里拿出一卷黄绸,给了萧远。说“贫道今天累了,就不教你练剑了,你且看看这些道法吧。”萧远接过来黄卷,见那黄卷年岁日久,上面有了许多小孔,刚一打开,最首的四个字,就是天、地、玄、黄。
第五章2节玉如意
萧远和道长出了城,在城北的一个村子里,见到了法师。那法师在那里设了法坛,正在为一个妇人驱鬼。萧远和道长悄悄隐在人群里观看,见法师念了半天咒语,手拿铜铃一摇,将一块红布封住了坛子,上面又盖了法帖。
萧远低声问道长“道长他这些手段都是真的吗”道长点了下头说“贫道也看出来了,此地起过刀兵,有几个冤死的魂灵投不了胎,在这里作祟。”道长拉了萧远到外村子外面,到一处树林坐下。道长说“那法师一会要到这里来,埋那个镇住灵魂的坛子,咱们在这里拦下他。”萧远问道长“这个法师太可恶,做事情好像不分青红皂白,好事坏事都做,这是为什么道长”
道长说“现在道家派别林立。有专门炼丹的,也有常年青灯黄卷侍奉三清道祖的,我这种就是行走江湖降妖除魔的一种。想来,佛教也有分别吧。比如佛祖、菩萨、罗汉、尊者什么。只是这个法师,做事手段刚硬,任性而为,做事不念及人情,偏离了正道而已。”
萧远说“是啊,就凭他帮周统制残害小青、抱走孩子这一点,我定不会饶他。”
说着话,见那法师来了,到一处大树下挖了个坑,将那坛子用红布包了,埋了起来。等他站起身来,看见萧远和道长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说“二位真是阴魂不散,誓于法师我为敌吗”道长接道“你残害了人家妻儿,还怕人家找你吗”
那法师跳开两步。说“本法师做事,向来恩怨分明。这小子仗着有你们帮忙,祸害那周统制,我能不管吗现在周统制被你们害死,本法师不会饶过你们,你们送上门来,岂不更好”萧远在一旁按捺不住,口中说道“我与周统制有过,何苦害了我的妻儿”说完,拔剑在手,挥剑朝法师砍去。那法师来不及捡起地上的包袱,挥起袖袍扫开了萧远的剑,一作势,从袖口中飞出一物,打向萧远的面门。萧远一剑扫开了那物件,一看是法师的钵,那法师已欺身前来,一掌拍在了萧远胸口。
道长本在一旁看着,眼见萧远挨了一掌,退了几步,他就上前,挥拂尘照向法师面前。法师眼看不能拿起地上的包袱,他与道长打斗之间,萧远又挥剑上前,就一下子跳开,转身飞奔而去。口中喊道“不要太张狂了,本法师还会来找你们的”
萧远此时才想起问自己的孩子的事,就喊“不要跑,告诉我孩子在哪里。”
远处,只听见传来的狂笑声。
萧远看法师留下来的包袱,拿出了几件法器,给了道长。又见有几锭银子,萧远高兴起来,他说“这法师比我们还富有,挣下了几锭银子。道长你留下一锭,我拿两锭去还债。”道长问他在哪里欠了债。萧远说“道长不去青楼救我,害我被那老鸨子坑去了两锭银子,是一个叫红姐的姑娘替我掏了银子。我们一路向北,越走越远,不知哪年才回来。现在还了,心里安慰些。道长,你还去你庙里等我吧。”
道长说“小子,你身不在三清,清规戒律管不了你,红尘中任你闯荡。你众多劫难当中原就有情劫,总是要经历的,你去吧。”道长说他去那法师施治的妇人那里看看。他见那妇人元神不稳,去留下一个调理身子的药方。
萧远跑回城里,找到了那春香院,到里面去找红姐,管事的说红姐不在,被人拉去游湖了。萧远就出来,坐在一个石墩子上等着,天近中午,他也饿了,只可惜身上只有那两锭银子,另外一个铜钱也没有。再跑回去是不可能,又不能将那银子拆兑花了,萧远就在那里硬挺着挨饿。一直等到了天黑。
天将黑时,有一顶小轿缓缓而来,到了春香院落下,红姐从里面走出来。她没有看到萧远,迈步进门时,萧远喊住了她§姐看到萧远很高兴,说了声“公子你怎么来了”就拉萧远进了里面。到了大厅里见到了蓝夫人,她说红姐“你不是陪李员外游湖去了吗怎么和这位公子一起回来了”红姐说她是去游湖了,回来在门口才见到萧远。
蓝夫人又看了萧远一眼。说“公子前来,这次忘不了先交银子了吧”
萧远从怀里摸出了银子,诺诺地说“此次前来,在下本想、、、”
萧远没有说完话,手中的银子就被蓝夫人抢去了一个。她说“不要说此次前来,哪次来都一样的。也不要想,叫红姐领你上楼吧。我一会叫人端了酒菜上去。”萧远见蓝夫人抢去了银子,转身要走。他就要上前拉蓝夫人,却被红姐拉住了§姐给萧远使了个眼色,拉萧远上了楼。关了门,萧远说“红姐,我本是要来还你银子的,不想又被妈妈抢去一个。”说着,拿出剩下的一个,给了红姐。
红姐说“难得公子多情重义,还银子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我们这些姐妹,平时积攒一些细软倒是可以,要让妈妈知道手头有银子,她是要想办法要了去的。”红姐说着话,把那锭银子还了萧远。说“公子要把这一锭银子也花给妈妈了才好。你要是拿了这锭银子走了,妈妈会说我们招待不周,惹恼了你们,要惩罚我们的。”
听了这番话,萧远傻了眼。不想还不了红姐银子,还差点给她惹来麻烦。萧远说“红姐,那我以后再还你银子。这锭银子我就给了妈妈,咱们日后再相见吧。”说完话,萧远要走§姐看着他说“怎么公子,你这么讨厌奴家,不愿陪奴家坐一会吗”
“红姐,在下、、、、、在下。”萧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青楼女子的风情非常人可比,萧远是怕他受不了诱惑。迟疑间红姐拉了他的手说“公子暂且坐下,等下喝杯水酒再说。你要是现在走了,即便是留下了银子,妈妈也会怪我们的。”
萧远无奈的坐下,手心里出了汗。
红姐看出了萧远的紧张,就笑了说“公子担心什么奴家又不会再绑你了。”萧远想想也是,大不了住下来,和红姐这美妙女子缠绵一晚,又怎样§姐从墙上摘下了琵琶。说“公子,可愿听小女子弹奏一曲”说完话,也不等萧远答应,就独自弹奏起来。是丽人行中的一段,是说一个女子,见到郎君时的心切。
上来了酒菜,红姐倒了一杯端给萧远。说“公子,难道你看不出,奴家是心有钟情吗”
萧远心想你当我是傻子吗怎么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如若不顾及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现在就撑不住了。萧远喝了那杯酒,红姐接过了酒杯,又倒满了,却不是给萧远,自己一昂头,喝了下去。再倒一杯,递给了萧远。
红姐坐到了萧远身边,抚摸着萧远的手。说“公子上次走了,我就想,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公子。现在坐在这里我还在想,公子此番走了,又不知何时能相见、、、、”
喝干了壶中酒,红姐打门,朝下面喊“小环,抱一坛酒上来。”
红姐说“奴家量浅,陪不了公子,请公子自饮,奴家为公子添酒添菜。”
萧远感觉这伪君子真他妈难当,倒不如做个真小人。他解开了红姐的外衣,露了肚兜儿,又敞开肚兜儿,看到了红姐凝脂般的细嫩。萧远看到红姐戴了一块玉,是个如意的样子,他拿过那块玉抚摸着§姐说“此玉是娘亲留下的。公子若是见爱,就赠与公子,陪公子此去天涯。”萧远没有说话,他解下那块玉,放在桌上,就抚摸起她来,搂她在怀里,搂她在这红罗十丈之中。
第五章3节劫未了
萧远早晨醒来时,天色已大亮,红姐也早已起来,已梳洗完毕,又端了水来,等着萧远起来。见萧远坐起来,红姐说“公子,天色还早,再休息一会儿也可以。”萧远说不再睡了,红姐走上前来,把萧远的衣服抱到面前。昨晚狼狈,衣服扔了一地,萧远现在一看,红姐把他的衣服都拢到了一起。
萧远说“昨晚唐突了红姐。”红姐的脸就红了。说“公子好厉害的。”见红姐不离开,萧远只得慢吞吞的穿衣服,并且还用被子挡着§姐明白了就笑。说“奴家不害羞,公子倒是害羞了。”说完,就走到外面去。等萧远穿好了衣服,她又进来,收拾好床铺,就等着小环送饭上楼。
萧远要走,红姐说空腹行路不好,一定要萧远吃了早饭再走。萧远再要坚持走时,就见下面的丫头,开始往各个房里送饭了。
萧远勉强吃了点东西,拜别了红姐,就匆匆地穿城而过,到了和道长夜宿的破庙那儿。离得还远,就听见了道长的呵斥声,还有另一种声音,象是什么东西敲打地面发出的扑通扑通的声音。萧远急忙赶过去,就看见有四头牛围了道长转。道长体力不支,已被牛追的跌跌撞撞。那四头牛个很大,像是疯了,拼命的朝道长顶去。牛头一甩,道长被挂了腿。萧远眼看着道长被挑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道长看到了萧远,就喊“快来小子。”萧远跑到面前,见那几头牛确实疯了。
一个个瞪着大牛眼,通红通红,嘴里发出扑哧扑哧的喘息声,四头畔围起来,轮番地朝道长冲击。道长挂了彩,地上斑斑点点是他的血迹,他的一条裤腿也染成了红色。道长喊他“快来帮忙,杀了这几头牛。”
萧远拔出了剑,在一头牛的后面,一下刺入了牛的肚腹。拔出剑来,那牛的肚腹就往外水。那牛竟像是没有知觉,竟像是萧远只给它挠了一下痒。那牛回头看了一眼萧远,就像是身子装有机簧,硬生生调转头来,冲向了萧远。萧远在一时间里,感觉腿肚子象灌了铅,双手握着剑,不知如何是好。就在牛要撞向他的一瞬间,萧远才想到挥剑,一挥之下就砍掉了牛的一条前腿。那牛象撞山一样,在萧远的面前倒下。前冲的惯性,将萧远撞出了很远,重重摔在地上,剑也脱手而去。
道长还在地上趴着,见萧远的剑脱了手,喊道“小子,快把剑捡起来。”萧远抬头看去,见另外的三头牛都掉转过身来,眼睛瞪着萧远,做好了前扑状。萧远已是三魂摔掉了七魄,呲牙咧嘴疼得不得了。自从娘肚子里出来,哪里受过这个有一头牛已带头扑过来,萧远来不及歇息了,片刻也耽误不得,他不顾自身的疼痛,大叫着朝那把剑那里扑去。刚把剑抓在手中,领头的牛就到了面前,萧远都来不及站起来了,双手握剑朝前伸着低下头,剑就刺入了牛的喉管。
这些牛还真就没有感觉。萧远面前的牛往后退了几步,脱开了剑锋,将头低下来,牛角对准了萧远。牛又冲过来了,萧远还是没有站起来,他往一旁滚开,剑一挥,砍掉了半个牛头。第二头牛又倒了,鲜血四溅。萧远的脸上溅满了牛血,一股子血膻味冲嗜了他的鼻腔。萧远摸了下脸,这才有机会站起来,对视着另外的两头牛。
如果牛有表情,现在应该是惊骇的样子,应该被一个人砍倒两个牛的壮举豪情吓坏了;如果牛有思想,现在也是在考虑前进还是后退,是个严肃的问题。
牛不是思想家,牛没有考虑,牛着了魔,又不畏死的冲上来。牛象斗士,象角斗士,至死方休。萧远跳了一步,闪开了一头牛,准备对单独的一只下手。那两头牛停顿了一下,快的等慢的,齐头并进。萧远又挪了子,两头牛也转了下方向,始终是挨得很近,一起对付萧远的样子。奇了怪了,这牛都有思想了,也许以后这个地球,将不再单独属于人类的统治。
萧远想哭,想不起办法来。如果牛有了思想,他怎么能敌得过两头健壮的疯狂的牛。牛离他越来越近,萧远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握剑的手颤抖起来,手心也出了汗。怎么办、怎么办萧远回头看见了一棵大树,心中有了办法,他前迈一步,拿剑虚晃一下,掉头就跑开了。两头牛也奋起直追,疾如闪电。萧远跑到了大树跟前儿,牛也到了。萧远闪开冲向大树的那头牛,朝另一头牛挥剑砍去。
冲向大树的那头牛,毫不留情地将大树撞断了,它自己也像扭了脖筋一样,抬不起头来。萧远这边,已将另一头牛的两只前腿都砍断了,再想站起来除非接着就长出一对儿翅膀来。萧远提着剑,走向那只扭了脖筋的牛,不费力气,一剑就把牛头剁了下来。
萧远以前只想着杀人是件很痛苦的事,现在才明白杀牛更是件很辛苦的事儿。他双手拄着剑挪到了道长面前,问道长伤的厉害吗。道长说不算严重,只是把小腿的肉都挑开了。道长从包袱里拿出来药,撒在了创伤处,要萧远给他包起来。萧远寻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东西,就把自己长衫的下款儿撕下一条,把道长瘦弱的小腿包成了棍儿。又给道长找了一根木棍,扶道长站起来,让道长一瘸一拐地走着。
萧远问“道长,这四头牛怎么冲你撒了欢儿”
道长说“都是那法师干的。他用了驱兽大法,将这四头牛驱来祸害我们。贫道一时不注意,险些着了道儿。”萧远心想幸亏是四头牛,要是来四只老虎,道长现在恐怕连白骨也没了。
道长说“江湖上常说拳怕少壮。咱们道家也是如此,到了八十岁,即便你法术再高,也没有精力了。小子你年轻,又有神兵在手,什么样的魔障也不怕。”
萧远又问“道长,我拿的这把剑,到底有什么来头”
道长说“如若贫道所料不差,这应该是前朝开国时的一位将军用过的剑。这把剑斩首无数,饮血如河。剑本身凝聚了无上的杀气,又是精钢锻造,变成了无人能敌斩妖除魔的利器。此剑埋没方休,出土了,就会有一番饮血的际遇。”
萧远想想也是,这把剑到他手中,也短短不过数日,便已斩妖除魔,还砍了周统制的脑袋。
道长掐指一算。说“那个法师应该就在前面的村子,咱们去找找看。”刚进了村子,就见那法师从一户农家里跑出来,仓皇地向北面跑去。萧远想去追,但被道长喊住了。道长说,日后自然相见。到了那农家里一看,那法师点着的一炉香,还没有烧完。
萧远和道长在一个村子里,歇息了半月,道长的伤才好了。这其间,萧远已看了许多遍那黄卷道法,再就是学会了道长教他的几招剑法,舞起来虎虎生威。两个人又启程,向北面走去。萧远想想也好,道长要去大漠看师兄,那法师也跑向了北面,两件事都不耽搁。
这一天,他们快走到了鲁地,在一片树林里,就听见前面打斗声传来。听声音很惨烈,人也很多,有叫骂声、有惨叫声、还有恐啸的声音。
萧远说“道长,前面又有恶魔了,咱们快点儿。”
道长说“怕不是恶魔,像是江湖中人在打斗。你不要着急出手,咱们看看再说。”
第五章4节路遇镖师
拐过了一个弯,就看见了那一群打斗的人。
衣色杂陈、老少不等、有男有女的一群人,围住了三个黑衣人。有刀、有剑,还有长枪。旁边散落着两车货物,骡马已倒毙在地上。
萧远和道长走近了,就看出那一伙老少不等的人,是一伙镖师,在围攻三个劫镖的黑衣人。武功高下立见,已经有一位壮年镖师倒在地上,不动了。三个黑衣人风车般地转,掌风指东打西。一掌挥过,一位妙龄女子的头发散落开来,险些让她脑袋开花。
一位年老的镖师长枪一横,隔开了黑衣人对少女的攻击。一挑,枪头直奔黑衣人的面门衣人摆头躲过,挥掌拍向枪头,掌风将枪身荡在一边衣人接着欺身而上,又挥掌朝老镖师打去。老镖师枪身一横,隔开掌力,长枪在腰间一转,一招燕子回头,枪头又奔黑衣人而去。
萧远问道长“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道长说“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劫镖、护镖了。”道长嘴巴一撇。说道“可惜了这些镖局的人,今日怕不能善了。”
萧远说“你怎么看出来了,道长我见那老镖师长枪很厉害的。”
“双拳难敌四手。你没见除了他只外,余下的人都不行了吗”道长说。
萧远这才关注全场。见那三个黑衣人,虽然都是徒手搏斗,然而招法凶猛而又各不相同。三个人旋转起来,替换着打,镖师刚要抵挡这个的掌法,那个又过来,踢了一记猛腿。镖师们手忙脚乱,招架不住了。萧远眼见着一个镖师挥刀向一个黑衣人砍去,不想这个黑衣人攻出一掌后,就转身离去,镖师的刀式用老,来不及回撤,另一个黑衣人就过来了,一脚踢飞了镖师手中的刀,也踢断了他的胳膊。
萧远问“道长,我们帮忙吧再不伸手他们就完了。”萧远说完话,不等道长回答,拔剑就往前冲。
道长喊道“我们不是对手的。”喊完了再看,萧远已到了那群人面前。道长也往前跑,边跑边喊“小子,把他们分开。”
萧远正要伸手,听见道长的话就明白了,道长是要他把那三个黑衣人分开。这些镖师都打糊涂了,只顾了围着打,完全没有了章法阵势。把他们分开,要他们各自为战。萧远看准了一个空隙,一下就滚进了那三个黑衣人的中间。他也没有站起来,就在地上坐着,把那剑就胡乱地挥舞起来。
三个黑衣人何许人也,竟像是从娘胎里就是三个人一起打架。萧远手中剑一挥,他们同时感到背后的杀机,一下子跳到了人群之外。他们分开了。老镖师可独自抵挡一人,他的那杆长枪出神入化。那少女和另一个中年女人帮着两个壮年镖师,又围住了一个黑衣人,打得势均力敌。
剩下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看着萧远,想他是个什么人物一上手就破了他们几十年不变的打法。几十年的拼搏厮杀,实践出来的合攻之法,当然是最用之有效的,竟被这少年破了。
萧远还没有站起来。他初临战阵,一紧张小腿就转筋了,疼得他呲牙,站不起来了。
那黑衣人喊了声“小子,我来会你。”挥掌就拍向了萧远。
萧远眼一闭,头一歪,心想你爱咋咋吧。看剑就把剑双手举起,冲着那掌风的来处。那掌力来到了剑刃处,腾然就收了回去“道“小子,你哪来这么好的神兵利器”
萧远睁开眼,看了一眼退开的黑衣人。说“你管这是小爷祖上传的。”萧远知道手中是宝物,怕有别人来认领,撒谎说是自己祖上传的。
黑衣人看出来是好剑。但他不想巧取,他要豪夺。他杀招凌厉,又奔了萧远而来。变掌为爪,避开剑锋,要夺了萧远的降龙宝剑。
萧远心想你个祖爷爷的,欺负我站不起来。就双手抱了剑乱舞。耳中听到“着”地一声叫喊,他看到道长发来一件暗器,到了近前被黑衣人的掌风拍落,原来是个小石头衣人不顾道长,继续朝萧远下手。道长又喊了声“着”,又发来一件暗器。萧远心想你倒是过来帮忙啊,这小石头扔一筐有什么用啊
黑衣人也不在乎,只顾着夺剑,任那小石头打来。萧远心想完了,这回宝剑要换主了。岂料道长的暗器打到黑衣人的脸上,就散开了,是一包黄黄的粉末衣人接着就惨叫了一声,顾及不了夺剑,一下子跳开多远,双手不停得在脸上抹着。他问“妖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道长走到了萧远身边n呵笑着。说“贫道降妖的磷黄粉,暂且便宜了朋友你吧。”
萧远高兴道“道长,给我也来几包。”
道长没有给萧远磷黄粉,他说萧远用好了剑就可以。那个黑衣人凶性大发,嗷嗷叫着前来,见道长又要发暗器,他又胆怯了。站在那里不动,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了被磷黄粉烧的血红的半边脸。
萧远这时才拄着剑站起来,试了试,小腿的筋又转回去了。
看那边,那老镖师仍然力敌一个黑衣人,不见败象。再看那边,几个人就不行了,四个人敌不住一个黑衣人。两个女人团团转着,家伙伸不出去,倒是遮挡了两个壮年镖师的攻势。一个不留神,那中年女人就挨了一掌,惨叫着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那少女就过去,忙扶起妇女喊道“娘啊,娘啊。”
那边老镖师一下子跳开,高喊一声“都停下,不要再打了。”
两边人都罢手,分开了站立。老镖师跑过去,看了看受伤的妇女,抬起头来说“列为朋友,我林承宗闯荡江湖几十年,未有如今日之败。顾及我手下妻儿老小的性命,我今日认栽了。那两车的货物,你们取走了便是。”那老镖师说着话,将手中大枪头冲下了地里。罢战了。
其中一个高大些的黑衣人走过来,嘿嘿地笑着说“洛阳的威远镖局名声不响,林镖头的一杆大枪倒是出神入化,世上堪有敌手了。败给我们也不要伤心,因为我们也是这世上顶尖的人物。”
萧远听他说话心想还真能吹道长一包磷黄粉就干服了一个。
那个黑衣人又说“林镖头也不要哄瞒我们。你要是真心认栽,只给我们你背后的小包袱就可以了。”
萧远此时才注意到,那老镖师的背后,背着一个不显眼的小包袱。萧远也明白了,这两车的货物,其实都是幌子,真正要保的镖是他背后的小包袱。这三个人真厉害,什么都探查清楚了,有备而来。
老镖师的脸上露出了死灰的颜色,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解下了包袱。突然又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报一个号来,叫在下输的明白。”
那黑衣人接过包袱,打开了看看,又包上,背在了自己身上。说“不要讲江湖规矩了,我们不会等你找了帮手,再来抢镖的。一句话告诉你我们是宫里的。”一句话,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三个黑衣人慢慢退后,两丈远以后,就飞身而起,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第五章5节林彩儿
老镖师见那些黑衣人退去,开始检查他们一行人的状况。除他在外的四位男镖师,一个断了胳膊、一个内伤,还有一个西归了。那两位女人是母女,也就是老镖师的内人及小女,内人也受了内伤,十分严重。老镖师老泪纵横,他抱了那妇人一直在喊“紫霞、紫霞”。
萧远站那里看着,帮不上忙。他见道长先是给一镖师固定了胳膊,又去查看另一人的内伤。道长拿出了一粒丹丸,喂那受内伤的镖师吃下。接着又拿出一粒,去给那妇人,却叫那少女拦住了。那少女说“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药”少女一脸的敌意,她拦开道长递药的手,又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萧远。
道长顿了一下说“我们是走方郎中,贫道乃道家之人。”不知为什么,道长没说他是降妖除魔的道士。
“走方郎中的药我们不用。我们自己有药。”少女说着话,自己从身上拿出了几粒小药丸,喂给了她的娘亲。老镖师喝了那少女一声“采儿,不要无礼。没看见他们刚才也在帮我们吗”说完了话,也没阻止女儿喂药,然后就让妇人平躺了那儿歇息一会儿。
萧远知道了那少女叫采儿。
林承宗站起来,看了一眼他的弟兄,向道长拱手道“在下林承宗,洛阳威远镖局总镖头,见过道长。感谢道长援手之恩。”道长还了一礼说“贫道桑木,路过此地而已,镖头不用多礼。”
林承宗叹了一口气。说“威远镖局支撑了上百年,想不到现在撑不下去了。”
道长就问他“到底保了什么货能惊动宫内的高手前来拦截。”道长言之下意就是禁宫里哪有弱者,哪一个都曾在江湖呼风唤雨,都是名动一时的高人。一个小小的镖局算什么,即便是江湖帮派,也不敢惹禁宫大内的侍卫。
林承宗就说了他接镖的缘由。他说反正镖已被劫,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一天的傍晚,镖局里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府台的师爷,有一趟镖要托给了威远镖局。那师爷说,府台大人受奸人陷害,不几日京里就来人拿他了。他手头藏有一份那奸人祸国的罪证,要提前送到京里,交给御史台的朋友,以便日后能够扳倒奸人,重整朝纲。到了此时,府台大人已不惧奸人陷害了。他派了两拨人大摇大摆的上京,却在暗地里,叫师爷把实物托给了镖局。
林承宗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师爷托镖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物件送进御史台。那师爷说交待完了这件事,他也要远去他乡避祸了。那师爷说府台大人已经遣散了家丁和仆役,把一双儿女也送到了外地,只有他和夫人在家等着大祸降临。
林承宗说他帮不了别的忙,只有尽心将这东西完好送进御史台,了却府台的一片心。因此他停了镖局的买卖,将镖局里武功最好的四个镖师都带上了,还要自己的妻女随行。想不到此一役如此凄惨。林承宗说着,老泪纵横。萧远知道,这老镖头是为他的手下难过。
老镖头说如若换了别的物件儿,眼看着对手高强,我们就会把物件给他们,过后再按规矩上门讨要讲条件,大不了多付些银子。今时不同往日,只想着这东西紧要,失去了就再也要不回来。没想到折损了妻儿及朋友,还是没有保住东西。
萧远见那没受伤的镖师在路旁挖坑儿,就想到要埋了他惨死的弟兄。萧远就过去帮忙,两个人都是用手中剑,一点一点儿的把坑扩大。萧远想这江湖也太残忍了今日看着太阳落山,不见得能见到明日太阳的升起。
埋葬了死者。那边已将大车上伪装的货物卸下来,把伤者抬上了车。那妇人突然又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吓得少女哭起来“着娘啊、娘啊。
林承宗也过去,抱起了那妇人的头,喊着紫霞、紫霞。
道长过去说“相信贫道一言吧,你看你那位朋友,吃了贫道的丹丸,已见了好转。”
林采儿转过头看那镖师,见那镖师平静的躺在车上,看不出身上的伤势有多么痛苦。她说“那就请道长赐药。不要怪罪小女子刚才的冒昧。”
“怪罪什么。初次相见,有戒心是人之常情。”道长掏出了一粒丹药,递给林采儿,看着林采儿给她的娘亲喂到嘴里。
萧远说“道长,你多给他们留下几粒可好让他们也好的快些。”
道长苦笑道“你哪里知道,这一炉丹药的材料,我找了十年,炼了十年。贫道此生才只炼了这一炉丹药呢。再要炼一炉丹药,就看今生是不是有缘了。现在只剩下一粒丹药,你说给还是不给”
一句话难住了萧远,想不到这丹药如此珍贵。既然只剩了一粒,当然是不能给了。
那边听了,赶紧抱拳。说“多谢道长厚爱,将如此珍贵的丹药给了我们,日后相见,定有重谢。既然只剩了一粒,当然是道长自己留着,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萧远也诺诺地还礼。心想自己自己这嘴如同喷粪,不知道深浅就把话说了。看来道长身上无多余之物。想必那硫磺粉也只一包,怪不得他不给。
那边林采儿看着萧远,感觉这个小子倒是好玩,傻得可以。她正要和萧远说几句话,却被老镖师拉开了。老镖师向道长施礼说“道长,大恩不言谢,日后,江湖上见。”
眼看他们走远。道长看着地上的骡马。说“可惜了这些畜生。”说着,拿出来一把精致的小刀,在那马腿上割下两块肉来。
萧远问道长要干什么
道长说“今天中午的饭有着落了。不吃也是浪费了。”道长晃了晃身上的葫芦。又说“酒也够了。今天不用赶脚了,找个小河流咱们就歇了。”
到了一条小河流,萧远架起了火。道长把马肉都分成小块,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道长解上的包袱和葫芦,到河水里洗手。萧远拿过葫芦,拔开盖子,就先喝了一口。
道长看到了就喊“小子,你有没有敬老之心”
萧远笑着说“道长,我尝尝这酒变味了没有。”
道长说“酒没有变味儿,咱们身上变味儿了。干脆等吃完了,就在这小河里洗洗吧。”
萧远看了看天儿。说“行啊道长,也洗了衣服,也洗了澡。”
天快黑了,萧远和道长才出了那片林子。他们经过一个村子,就转着想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在一家人门口,见一老汉轰出来一个女孩。萧远仔细一看呀,那不是上午才分手的林采儿吗
“姑娘。”萧远喊了一声。
林采儿一回头,看见了远处的萧远和道长,就跑了过来。说“道长,我以为你们走远了,要明天才能追上你们呢。”
道长眯着眼看林采儿。说“你追我们干什么”
“求道长帮忙,咱们再把那东西夺回来。”林采儿向道长施了一礼。
道长不禁苦笑“女孩子家,你以为那容易吗”
林采儿说“我见道长伤了他们一个。咱们暗地里下手,也许可以的。”
萧远知道道长那是取了巧,面对面的打,三个不敌人家一个。
“你爹同意你来夺东西吗”道长问林采儿。
林采儿诺诺地说“我瞒了爹,偷偷跑了来的。我一定要夺回东西,为他们报仇”
林采儿口气不小。萧远看着,难坏了道长。就问她“姑娘,你不怕你爹看不到你着急吗”
“我给他们留了字条。”林采儿说。
萧远看了看道长,两个人再也没有话说了。
第五章6节争斗
林采儿被那个老汉赶出来,是因为她背了剑,乡村里的人哪见过这个。
林采儿跟着道长和萧远住到了一个废弃的破房子里,萧远找个树枝扫了一下地,抱来了一些干净稻草铺上。林采儿也算是个江湖儿女了,她跟她的父亲走了多次的镖,但他们都是住店,哪里见过这个。
林采儿捂住鼻子,站的远远的,看着萧远。萧远把这一切收拾好了,道长也回来了。道长带来了买的一些吃食,还有满满一葫芦的酒。吃食粗劣,林采儿难以下咽。她问道长“干嘛不买些包子来”
萧远说“我们两个走江湖,到哪儿算哪儿,有什么吃什么,哪有那么娇气。”
林采儿不服萧远,她说“我就是娇气,用你管啊”
萧远说“娇气你就饿着,我懒得管你。都家破人亡了,还耍小姐脾气”萧远的话惹怒了林采儿,她放下干粮,拿起剑来,也不用,带着剑鞘就朝萧远拍去。萧远歪头躲过。心想你这野丫头,还给我动手看小爷收拾你。萧远也举起了剑,朝林采儿拍去。萧远的剑乌黑,也没有剑鞘,不注意就像个烧火棍子。林采儿举剑招架,然后站了起来。说“臭小子,敢还手,看姑奶奶剁了你”
萧远也跳起来。说“别姑奶奶了,干脆我叫你奶奶得了。要不你把我爷爷也叫来一起打。”萧远说着话,手上没闲着,他挺剑刺向了林采儿胸前。林采儿不用躲,萧远也不会刺到她。毕竟两人只是吵架,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是萧远没有江湖经验,他不知他犯了江湖大忌,不能拿剑指了一个姑娘的。除非是性命之战,那又另当别论了。
林采儿果然气急。一是因为萧远说话难听;又见他拿剑指着自己的,让一个姑娘家难堪。林采儿格挡了一下,就拔出剑来,明亮亮的一把剑,刺向了萧远面门。萧远挥剑挡开,还没来得及出剑,林采儿招式又变了,挥剑斜削他的肩膀。萧远后退,躲闪开来。想不到林采儿更快,剑走轻灵,已逼近他的。
萧远急忙后跳,林采儿接着跟上。萧远再跑,林采儿又追上。萧远来不及举剑了,完全成了林采儿追着他,满院子里跑了。林采儿毕竟是女孩子家,追不上萧远。就喊“你给我站住。”
萧远哪里敢站住,惹急了这姑娘,真在他身上捅一个窟窿怎么办他说“干嘛听你的我就是不站住。”
道长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哈哈笑着。见林采儿追的萧远满院子转,他就喊住了林采儿。说“姑娘,你来。”林采儿到了道长面前,道长悄悄的给她说了几句话。林采儿不再搭理萧远,长剑归鞘,进屋吃东西去了。
萧远站在院子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见林采儿进了屋,就一坐在地上,把剑也扔出了老远。道长并不理睬萧远,他也进屋里去,呆了一会儿才喊萧远“小子,进来喝酒啊。”
萧远进屋,拿过葫芦喝了一口酒。看见林采儿,将那些干粮掰得一块块,大小不等的,她只捡了好的吃。萧远就说她“有你这样吃饭的吗你让我们怎么吃”
林采儿说“走江湖的,有什么吃什么,爱吃不吃啊。不吃就饿着”林采儿又用这话对付萧远了。
萧远没有脾气,谁叫他打不过林采儿。
萧远刚坐下,要拿一块干粮来吃,林采儿突然出手,抓住了萧远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萧远不觉得疼,但就是动不了。萧远心想这是干嘛又徒手格斗起来了萧远用另一只手去抓林采儿。不想林采儿手腕一翻,缠住了萧远的袖口,将他的两只手扣在了一起。情急之下,萧远往后一挣,林采儿却突然松手,让萧远仰面倒在地上。萧远急了,站起来就打林采儿。右手一伸,被林采儿挡开,左手一伸,又被林采儿抓住了手腕。
萧远左右开弓,却被林采儿一只手轻松地格挡开来。三下五除二,萧远手势一缓,就被林采儿一掌打在了腹部,萧远退了好几步都收不住势,一坐在了地上。
萧远坐那儿不动了,眼睛瞪着林采儿,恨得牙痒。心想臭丫头,等我萧远又本事了,一定扒了你的皮不扒了你的衣服
道长在那里喝酒,吃东西,看都不看萧远一眼。萧远心想道长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管他挨打的事道长似乎是吃饱了,身子一歪冲一边睡去,很快就打起了呼噜。道长成了三不管,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他萧远受不受气
林采儿吃饱了,站起身来。说“臭小子,你别装了。我打你那一掌,只用了三分力气。”
萧远没答话。这三分力气就打得他疼了半天,要是用了十分力气,还不得让他满地找牙见林采儿到院子里去了,萧远才过去,捡了他们剩的干粮来吃。萧远又感叹自己的命不好了,怎么半路上碰了这么一位克星。一会儿不见林采儿回来,萧远担心起来,这黑天半夜的在外面,她也不害怕萧远站起来到门口去看,见林采儿在院子里悄悄地练剑。月光下林采儿的身影闪转腾挪,那一条白链绕身飞舞
萧远悄悄退回来,做到了烛光下,拿出那黄卷道法来看。
记得上次他看了呼风唤雨一节,只是不明白,要等有空了问道长。萧远想道长可能也不能呼风唤雨吧,因为他没见过。萧远看了一节紧急出行之法
事有利与不利,若违天道紧急出行,可用四纵五横之法立于门内,以左手拇指,空画四纵五横。
咒曰四纵五横、香令出行
禹王卫道、蚩尤避兵
盗贼不得起、虎狼不得侵、行远归故乡
挡吾者死、背吾者亡、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
林采儿练完了剑进来,看见萧远在烛光下用功,在另一边躺下悄悄地睡去。萧远见她躺下,却还是睡不着。即便今天历经了许多事,林采儿肯定也累了,她睡不着也属正常。娘亲受伤,镖物被劫,她一个小女子,却要跟了两个人生初见的人去寻镖。这份勇气和但当,不是平常女子所能想象的。
萧远又看了会儿道法,见林采儿用双手抱了膀子,像是害冷的样子。就脱下自己的长衫,悄悄过去,慢慢盖在了林采儿身上。萧远心下胆颤,怕林采儿不见情,再起来给他一掌,悄悄地盖上,接着就悄悄地退回来。
林采儿没有睡着。虽然她仗着一股豪气离开了父母,现在想想倒是后悔了。一个人闯荡江湖,竟是如此不易。也不知爹爹他们到了那儿也不知娘亲的伤势减轻了没有
感觉萧远过来,林采儿就准备出掌了。假如萧远的手直接碰触她的身体,她就会用十成力道打残了萧远。想不到萧远只是轻轻给她加了一件衣服,如同在家里父兄的呵护。等萧远悄悄退去,林采儿才睁开眼睛,眼里就有泪水涌出。她不能回去。哪怕再挂念直接的父母,哪怕前面有千难万险。迈出了第一步,就要勇往直前,这才是江湖儿女的本色。
萧远感觉有些累了,就吹灭了蜡烛,挨着道长躺下。刚闭上眼睛,萧远突然就想到一个问题那三个劫镖的黑衣人,都是化妆蒙面的,如若他们换了平常人的衣服,还能认出他们吗
萧远在黑暗中听到林采儿说梦话。林采儿喊着“娘啊、娘啊。”
萧远想林采儿这个野丫头,何苦逞这个能
天亮了后道长起来,在那里盘腿打坐。他掐指盘算了半天,喊起了萧远和林采儿,对他们说从时辰上来看,那三个自称是宫里的黑衣人,还没有离开衙门。他们应该在明天上午辰时骑马离开。道长说他排了一卦,应为震、像为龙。震为山、为动;龙为飞腾之象。就应在他们明天上午辰时骑马离开。
萧远说道“道长,既然知道了他们没走,我们就到他们的前面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做个埋伏等着他们就是了。”道长赞许地看着萧远点点头,转而又皱起了眉毛。萧远又问他“道长,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道长叹了口气。说道“世事难预料啊。即便我们设了埋伏夺回了镖物,应该还是于事无补的。”
林采儿接口问道“道长,夺回了镖物,我们就给他送到京里去。怎么还说于事无补呢”
“有一个大的卦象,叫乌云遮日。”道长用手摸着他那稀疏的几根胡须说道“乌云遮日,就是难见青天啊。有些事情,毕竟是人力难为的。”
萧远似懂非懂。看样子林采儿也没听懂,但是她也没有问。在她来看,只要夺回了镖物,就可以了。
第五章7节迷魂阵
走了老远的路,又过了一个几个村庄,到了一处林子茂密的拐弯处。道长先是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对萧远和林采儿说就在这里吧。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萧远在路旁找了一棵大树,系在了离地尺半的位置。然后把绳子拉过路,找了一处草丛隐藏,再把路中间的绳子用覆土盖了,就算是设好了绊马索。
萧远去看道长,见道长在离他十步远的树林里,在地上乱七八糟地插着树枝。走进了道长就拦住他,不要让他碰倒了树枝。萧远说道长,你这是干什么道长不搭理萧远,等到他插了很大一片,似乎是完成了那活,才回头看萧远。
道长说“小子,你站到我这里来瞧。”萧远站到了道长身边,从那里望去,道长排的那些树枝,就成了七拐八弯的一个通道。萧远顺着道长的手望去,见那通道一会一个豁口,错过豁口就成了死胡同。从豁口处拐过来又成了通道,到豁口处往前又是死胡同。那通道绕来绕去成了一个圆。萧远看了半天,只是知道道长指给了他进去的位置,就是看不出应该从哪里出来。萧远说“道长,好奇怪啊,这是个什么阵法”
道长摸着下巴的胡子说“这个就是八卦阵的一种,也就是俗称的迷魂阵。阵分八方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门有五门为生、死、景、休、杀。早年间的前辈人布此阵,将会在生门留一条生路,余下四门都布有杀招。”
萧远听后吃惊道“道长,那三个黑衣人进去了,岂不要死在里面了。”
道长念了一声道号。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岂能让他们死在里面,贫道给他们留了两处生门,只是困住他们一天就可以了。就这样,他们出来以后,也会有九死一生的感觉。”
道长说萧远“小子,你要看仔细了。便是此阵,如若祭上了青龙白虎符,就成了鬼神惧怕的青龙白虎大阵。”
道长掐指一算说“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就来了。小子,到一会儿,你拉绳索绊倒了他们的马,只要他们看到你,你就奔这边来,到了迷魂阵跟前儿,让他们看着你进去。”
萧远说“道长,那我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小子,你记住不要往前看。在地上我给你做了记号,你只要按照我做的记号往前冲,一下就到了阵外。”道长拉了萧远,让他看阵门口的大叶子猪耳菜,告诉他阵里面每隔几步就有一棵猪耳菜。只要他看着猪耳菜的方向走,就可以了。萧远要先进阵中看一下,道长点了下头应允了。道长说“小子,你记住,发现周围有变化,就不要着急往前走。先低下头来,看一看脚下的猪耳菜再走。”
萧远点了下头。他先在外面观察了一下,见阵门口那儿有一棵歪脖子老树,这也应该是道长让他看的记号。那大树下果然有一棵猪耳菜,萧远信心十足地进了阵。刚迈进一步,萧远就见周围景象有变,吓得他赶紧退出来。
道长拍了他一下。问他“小子,你怎么退回来了”
萧远说“我一进去,就觉得阴森森地,阳光也不见了。”
道长说“那是幻觉。我不是告诉你,只顾着看地上的猪耳菜就可以吗。”道长见萧远胆怵,就说“走吧,贫道我领着你走一遭看看。”道长领着萧远进了阵,脚步一迈进去萧远就觉得身上发冷。地上是没几步就有一棵猪耳菜的,顺着往前面的地上看,也是不间断的都有猪耳菜在那里。道长在前面,牵了萧远的手,像是信步闲游。道长告诉萧远,他插得那些树枝,在阵里面看,就成了一棵棵的大树。
萧远只顾着看地上了,被道长猛的拉了一下。萧远一抬头,就发现已经到了外面。道长问萧远自己有把握走出来吗萧远点了一下头。说自己只要看着地上,就能走出来。
这时候林采儿跑过来,见了道长就说“来了、来了,我听见远处的马蹄声了。”
道长就拉了萧远说“走,到路边去。”
道长想了想说“小子,还是咱们一起吧,我实在怕你一个人办不好。”道长要采儿躲起来,听不到他们的喊声就不要出来。
他们到了路边,就听见马蹄声到了近前。萧远握绳索的手开始发抖。这种坑馅人的事情,他萧远以前哪里做过。
蹄声过境,到了千钧一发之时,道长猛的大喊一声拉两个人同时拉紧了绳索。前两匹马过去了,后一匹马应声而倒。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在无知觉下摔得很惨。前两匹马立刻就勒住了,两个人飞身下马,跑过来看倒在地上的这一个人。萧远见地上的这一个包了半边脸,就知道是挨了硫磺粉的那一个。也是这小子流年不利,两次都选了他。
道长哈哈笑着站了起来,萧远看见那三个人都闻声转过了怒目。道长喊了声快跑拉住萧远的手就跑开了。道长一边跑还一边笑着,将萧远拉的是跌跌撞撞面的三个人追了上来,一边追还一边喊着“站住,你个妖道”
道长笑声不停,直接就钻进了那个阵里,拐了两个弯,就出来了。
那三个人进了阵,追了几步见事情不对,就看不见进来的路了。他们前走几步,又退回来,左右看看,再走几步。萧远在外面看着好笑。明明就是几根树枝挡在那里,那三个人就像是三只兔子,摸不着门道了。
萧远想他们是不好受,自己刚到了门口就心惊胆战的。
道长在旁边咦了一声,说怎么看他们身上不像有东西。正纳闷儿,林采儿跑过来了,手里举着那个小包袱。说“道长,找到了,在马身上的夹囊里。”
林采儿看见那三个人在里面转,也是很稀奇的样子,她看着就嘻嘻笑起来。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就不在乱串。停下来为首的那个人说我们着了道儿,打说完,挥掌就冲一棵大树打去。
那哪里是大树,掌风之下那小树枝应声而倒。三个人都看明白了,接着都挥掌冲四下里打去。道长面色一变说“不好,他们来硬的了。快走”
萧远他们三个,刚跑了没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了喊声“妖道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林采儿说“道长,不要跑了。咱们跟他拼了吧”
萧远说“快跑吧咱们停下了,就像喂狼一样。”
道长在后面说“不要担心,你们跑就是了。”
萧远回头去看,见那三个宫里的好手是越来越近了。
萧远以为道长要站住迎敌。却见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拂尘比划着,跑几步又退两步、跑几步又退两步的样子。萧远不明白道长的意思,再抬头看后面的追兵时,见他们也是在拼命地追,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
萧远缓了口气。问道长在干什么。道长说这叫缩地功法。自己跑一步,就顶了后面的人跑一百步。萧远也不在着急,他见后面的人影越来越小,后来就叫树丛挡住,看不见了。
又走了一段路,道长说不用着急了,现在已在百里之外,够他们追半天了。
他们去了一个小镇,住到了一间客店里。道长先要了一只烧鸡啃了,又喝了半葫芦酒,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一会儿把衣服扔出来,喊萧远小子,给我洗洗衣服,再让那丫头给我补补,破了好几个洞
萧远心想道长你不要这么大胆呀,万一那几个人追来了,你着个腚,能施什么道法
林采儿倒不像害怕的样子。她走过去抱了道长的衣服,说道长,我给你洗衣服吧。
林采儿把衣服泡到了盆里,就到外面去了。一会儿回来,拿了一身的新袍子。林采儿把新衣服放到了道长门口,喊了声道长,衣服在门口,您一会换了吧。萧远心想还用换道长光着腚呢道长没有回答,只听见房内的呼噜声。
林采儿到了下面,见萧远还在那儿悠闲地喝着酒,就走过去“啪”地一声,拍的桌子山响。说萧远“你去把衣服洗了”
第一章 1 节 布袋和尚~~第五章7节 迷魂阵[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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