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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节 捕头~~第十章6节 黑山岛[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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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新暖才文学网 h小说 未删节 全文阅读 尽在 xw2第六章1节捕头

    萧远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也睡意朦胧,正要找个房间去睡一觉。猛的被林采儿吓了一跳,见林采儿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你去把道长的衣服洗了”林采儿说他。

    萧远看着林采儿的嚣张样子。说“不是你答应了,给道长洗衣服吗干嘛又喊我。”

    林采儿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就要你洗”

    萧远见林采儿的剑一直在他的面前比划,就来了气。他也拍桌子站起来说“臭丫头你欺人太甚”那个甚刚出口,林采儿的剑就扫到了他的胸前。萧远吓得急忙后跳,从包袱里抽出自己的剑来。

    林采儿见了就说“臭小子。还敢和我动剑”

    萧远趁着林采儿不注意,一下磕开了她的剑。说“臭丫头,你爹妈不在这里,我教训你。”萧远接着又攻过去。林采儿架开,剑如灵蛇般的刁钻,取萧远头颅而来。

    萧远感觉喝了酒胆子壮了,身法也灵巧了许多,他一连架开林采儿十几招攻势,非但没有落败,还能寻着空隙回攻几招。这屋子里桌椅板凳太多,林采儿施展不开。又不能不顾一切,损坏了店家的东西还是要赔的。萧远看出了这一点,他也不顾道长教的那几招剑法了,只把手中的黑铁降龙剑舞的呼呼生风,逼得林采儿一步步后退。

    那店家站在林采儿后面,双手作揖说“二位别打了,小老儿就这点家当啊。”

    萧远哈哈笑着说“丫头你服气了吧,别以为小爷我吃素。”气的林采儿跳到一边说“臭小子,咱们到外面去打。”林采儿走到外面,怒气冲冲地看着萧远。萧远刚走到外面,林采儿的剑就到了面门,萧远急忙招架。不想林采儿不等招式用老,剑招又起变化,萧远再想招架已来不及,他掉头又开跑了。

    林采儿这次多了心眼儿,她一纵身斜着就超过了萧远,挥剑拦来。萧远躲闪不及,用剑抵挡,一击之下剑就脱手了。林采儿见萧远没了剑,就不在出手。她看着萧远得意地说“臭小子你服了吧乖乖的去洗衣服吧。”

    萧远狂性大发。“没剑就不能打吗”挥拳奔了林采儿面门。林采儿未经提防,大惊失色。剑也来不及举起,只好低头躲过一拳。她再抬头时,萧远已到了面前,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林采儿一晃肩,用肘捣了萧远一下,再要举剑时,萧远一下就搂住了她。

    萧远顾不了什么章法,先不让林采儿举起剑再说。

    这种乡野村夫的打法,倒是难为了林采儿。她被萧远拦腰抱住,什么武功都没了。

    林采儿又急又臊。说“臭小子放开我不然我宰了你。”

    萧远说“就是怕你宰我,才不放开你。”怕林采儿挣扎,萧远把她搂得紧紧地,双手在她的胸前叠起,不经意间摸到了林采儿少女的,萧远才想到唐突,急忙松开了手。

    林采儿气急败坏,一掌打在了萧远的脸上。萧远没有躲避,打就打吧,摸了人家姑娘的,挨两巴掌也是应该的。那一巴掌打得萧远大白天就见了星星,萧远用手挥开了星星才睁开眼睛,见林采儿又举起了剑。

    萧远害怕了。你想这姑娘恼羞之下,做事情不计后果。万一在萧远身上戳一个窟窿、或者直接就给他做了绝育,那可真就是一剑定终身了。

    萧远还没来得及躲闪,就听见道长在门口咳了一声,那林采儿的剑刚到萧远胸前,就定格在了那儿。林采儿看了道长一眼,放下了剑。

    萧远捡起自己的剑,晃晃悠悠的进屋去,坐在了那儿。道长也没有说萧远什么,只是他自己又倒了酒来喝。那林采儿也不在闹腾,乖乖的洗了道长的衣服,凉在了院子里。

    第二天一上路,萧远就注意到,有一个人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萧远要道长去看,道长说“不要管他,走自己的路,让他跟着吧。”

    林采儿说“道长,前后无人之际,做了他不好吗”

    道长看了林采儿一眼,没有说话。林采儿也不再说什么,几个人就这样走着,上了官道,一直到了一处通州大邑。在城门口停下,道长去了一个茶摊那儿喝茶,萧远和林采儿也走过去坐下。看后面的那个人过来,到了面前站了一下,也做到茶摊这儿,要了一碗茶。

    后面的人是个壮汉,背着一个包袱,挎着一口腰刀。他戴了个大斗笠,遮住了半个脸,只看见有一脸的络腮胡子。萧远喝着茶水,不时的拿眼瞄他,只见他一抬头时,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喝了两碗茶水,道长他们起来进城了。那壮汉也在后面跟着,一直随他们住进了一家客店。三个人要了两间房,进了屋道长就对萧远说“小子,去丫头那里把那小包袱要来,咱们再比了样做个假的。”

    喊了林采儿来,打开了那个小包袱,见里面,就只有一个账本儿。那上面记得,是托镖的府台大人几年来的账目,事关朝廷大员贪污赈灾银两、买卖官位、打击迫害背向官员的事情。怪不得有人怕这件东西泄露,这事关许多人的性命。那府台大人为了让这东西上达天听,连自己的性命都舍了。

    来不及细想,萧远拿出来笔墨,躲在屋内匆匆抄写了一份。道长就把刚写的这份用包袱抱了,交给了林采儿。那原物也交给林采儿,要她贴身放好。道长说道“咱们不必拼了性命保这东西,有人要,给他就是了。”

    林采儿也说“是啊道长。我们只想着用镖车做幌子,怎么没想到把这也做了两份儿,也免了那时死命拼杀的。”

    道长说“行了,别的不用细说了,下楼去吃饭吧。顺便看一看,那个人还在吗”

    到了下面,见那壮汉挨着门口坐着,盯着里面的一切。道长他们坐下,叫了几个菜。那个壮汉就走过来,和道长他们做到了一起。他一拱手说“见过道长,马三保有礼了。”

    萧远就说“你是何人,为何坐到我们这里”

    林采儿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马三保我知道你了。你是洛阳的捕头”

    那马三辟嘿笑着。说“我跟了你们一道儿,就是想找个机会儿,请教一下道长的。”

    第六章2节千里独行

    那个马三保口中说着请教,也嘿嘿笑着,但是道长着实不敢小看于他。一个州府铺头,又善于追踪,必定有着过人之处。道长说“马大人跟了我们一路,不知为何。”

    “前一日,在南边地界上发生了一起劫案,在下奉命查办,因此才找到了三位。”马三保起身,给道长添了酒。当然,也给他自己倒了酒。

    林采儿的眼睛一直盯着马三保,见他如此说,就问他“劫案天天发生。你们这些人也不是无事可做,难道就认定了我们跟劫案有关吗”

    马三辟嘿笑着说“当然。苦主说了作案者系一老道、一个少女,还有一个傻大个儿。你想啊,普天之下,老道、少女,还有傻大个走一块的,岂不是很容易查询吗”

    萧远在一旁听着,渐渐来了脾气。那马三保刚才倒酒,给道长倒了酒却拉下了他,现在又说他是傻大个儿。那林采儿在一旁听着笑,正笑话他萧远在别人眼里成了傻大个儿。今日若不找回个面子,以后在林采儿这丫头面前还有得混吗萧远一拍桌子,说道“官府的人怎么了竟如此狂妄说我们作的案,仅凭你一面之词吗人证何在、物证哪里”

    那马三保依旧嘿嘿地笑。说“这位兄弟不要恼怒。人证正在府衙等着;物证吗,不是在你们身上吗”马三保敬了道长一杯酒,又说“我马三保轻易不得罪江湖朋友。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府台大人畏罪杀身,还有一家镖局牵连其中,被封了门。”

    林采儿横眉立目。问他“马大人所说的镖局,可是洛阳的威远镖局”

    马三保看了林采儿一眼,说道“姑娘也知道威远镖局”

    林采儿一拍桌子站起来。“当然。威远镖局,正是家父所开。只是我们时运不济,遭奸人陷害。就连那府台大人,也是被奸人陷害的。还说什么畏罪杀身”

    林采儿一发脾气,却是乐坏了那马三保,他拍着巴掌说“是了、是了,威远镖局是你家开的,姑娘还说与此事无关吗”萧远在一旁听着生气。林采儿这丫头也是有嘴无心,说着说着就露了底。这下还怎么说与劫案无关了

    “官府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明明是那三个人劫我们的镖在先,我们只不过是夺了回来,现在你反倒找我们晦气。真是岂有此理”林采儿怒气冲冲,也顾不得隐瞒什么了。大概她觉得反正有了两件东西,大不了交一件出去。

    马三保不理睬林采儿,他径自盯着道长看。“道长,您看此事如何”

    道长迷了一下眼睛。说“不知道马大人想如何了结此事。”

    马三避爽快。他说“在下闯荡江湖许多年,当然得有江湖朋友给面子,才不至于翻船。我不拿人,你们也不要翻脸,东西给我了,就此别过。道长你看可好”

    萧远不知道道长会不会答应,他想如此便答应了,会显得太容易了,那马三保再得寸进尺又如何呢萧远就嘿嘿笑着,摆出来一副蛮横无礼的架势,说道“即便马大人官府中人,也知道给江湖中人面子,那也不能想怎样便怎样。都依了你,江湖中人还有面子吗”

    林采儿在一旁也说“有面子也不给,打过了再说”林采儿恨透了官府中人。如果没有保镖这件事,她才懒得管你什么官府呢。草民不谈政,历来如此。只是现在镖局被封了,父母亲又不知身处何方。想来这些林采儿芳心已乱,管你什么官府,只要你本事不济,先打你一个乌眼青再说

    萧远初入江湖,哪里知道有多少凶险,他才不怕你乱子大呢,打起来才热闹。想来这些官府中人,没事的时候喝酒逗乐,有事了,一句话仰仗江湖朋友就完了吗他们的本事,不见得就像那三个黑衣人那么扎实。萧远说“逼死了府台大人,封了镖局,马大人你是助纣为虐啊,我们哪里能给你面子。打了再说吧。”

    萧远知道自己本事弱,但是有林采儿这野丫头在,还有道长看着,他想他吃不了什么亏。我这么个傻大个儿,还能被你的几句话吓住

    道长坐那儿,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马三保也坐着不动,根本不理睬萧远和林采儿的挑战,谁也想不到他是不敢打呢,还是不愿意打

    这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已经有食客吃过了饭陆续的离开,伙计们开始打扫店堂,估计是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住店或者吃饭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闯进了一伙人,进来以后呼啦啦就堵住了门口。萧远抬头一看,为首的大汉,竟然是他以前见过的,又打了他闷棍的路老三。这伙人进来,没有象上次那样包子馒头的乱喊,一个个眼睛圆睁,瞪着墙角的一个人。路老三走过去,冲着那桌子旁的一个食客威武地拍了下桌子。说道“小子,就依仗你轻功好吗害的大爷们见天不停得追你”

    那位食客很年轻,俏公子模样。他抬头看了看路老三,笑了。“各位既然知道我是千里扬独行了,还要白费力气的来追我,那还不就是你们只讨苦吃”

    路老三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说道“咱们爷们认定了你,即便是追你到黄沙碧府,也要把你拿下。今天我们累死了八匹马,明天再买十匹马来,就看你这两条腿能跑几天”

    那位叫杨独行的年轻公子站起来,呵呵笑着说道“既然各位如此有恒心要拿下我,不妨在下今晚就开始跑啊。”

    杨独行拿起了桌上的剑,作势要走。那路老三见了手一挥,说了声“上”,那站在门口的许多人呼啦啦就围了上来,都拔出了刀。那架势,就像要逮一只会飞的鸟儿。

    那路老三说“弟兄们看紧了。再也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那边那些人正要动手,萧远这边使了坏着。他想这乐子大了,这边这马大人不正闲着闹的慌吗,让他去那边干活得了。萧远就站起来喊道“休要动手,官府的人在这里”

    那伙人吓得一愣,回头来看。路老三认出来萧远,就说道“是你小子,装什么大瓣蒜”路老三见他手下的人,听见了有官府的人在这里,都有要跑的意思,他就说“弟兄们不要听他的,那小子不是什么官府的人,早先还挨了我一棍子呢。”

    萧远就笑了说“我没说我是官府的人。可我们这里真就有官府的人。各位请看这位就是官府的马大人。”萧远指着马三保,冲那些人说道。马三保可惊呆了,他想不到萧远这臭小子来了这么一手。他不知道是该管那些人的闲事儿,还是只顾了自己。

    路老三也愣住了。但他见萧远说的那个马大人坐着不动,没有想起来干涉他们的意思,又放心大胆起来。他说道“哪里来的马大人、牛大人的。老子统统不管。我收拾了这杨独行,再收拾你那小子”

    路老三回过头去,又冲着那杨独行鼓劲儿。林采儿明白了萧远的意思,知道萧远故意要给马三保找麻烦。她就站起来说“你们这些贼人,当真不怕官府吗再不退走,要了你们性命”那路老三又回过头来,见这边马三保坐得安稳,就想着这肯定是个假冒的官儿,他走过来喝道“哪里来的疯丫头,回家吃奶去”

    一句话惹怒了林采儿,她拔剑就冲路老三扎了过去,路老三反应慢了一点,他那对襟短打的前胸就给林采儿划了道口子。路老三恼怒起来。说道“你个野丫头啊,我这件衣服是我婆娘新给我做得啊”

    路老三一挥手说“弟兄们来先擒了这丫头。”

    路老三拔刀而上,林采儿故意躲在了马三保身后,那马三保举起一双筷子,一下就夹住了路老三的钢刀。那伙人冲了过来,萧远他们就往后退去,一个人举刀就砍向了马三保。马三保不能再稳如泰山的坐着了,他急速地挥动筷子,先是敲掉了路老三手中的钢刀,接着又用筷子拨开了另一人的钢刀。那速度,比他夹菜时快多了。

    马三卑了声“不要打了”只可惜那些人并非他所领导,对他的口令并不感冒,只是一个劲儿的用刀霹雳啪啦的砍来。那些人伤不了马三保,只是逼得马三保都没工夫拔出刀来。马三保回头一看,萧远他们都靠墙站着看热闹。还有那个杨独行,还坐着喝酒呢。

    马三保跳开了几步,掏出了腰牌,往前一举。又喊了一声“不要打了”岂料那伙贼人杀得兴起,根本就没看他手中拿得是什么玩意儿。一刀过来,“当啷”一声,就把他那腰牌砍到了地上。马三保又跳开一步,才拔出自己的腰刀来,举刀迎敌。

    萧远趁大伙都不注意,悄悄过去捡起了那块腰牌。那块腰牌是纯银打造,说明马三保的级别很高,大概可以顶得住现在的公安局长了。只是现在的领导小弟很多,不用亲自去玩命了。

    那马三保拔出刀来威风立现,由于他当时不想杀人,只用刀背就把路老三的手下都拍趴下了。路老三见事不妙,喊了声“弟兄们风紧啊。”身子就到了门外。

    剩下的小鬼们,拐的瘸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那马三保腰刀归鞘,坐下来张着大嘴喘气儿。杨独行走过来给他见礼,他也只顾着点头,只顾着张着嘴喘气了。杨独行又走到萧远他们面前,施礼说道“千里扬独行,见过各位。”

    第六章3节家事

    萧远很奇怪地看着那位公子,问他“你的名字叫杨独行呢还是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叫千里杨独行呢千里杨独行。是不是就是说,你永远是一个人在江湖奔波”

    杨独行就笑了。说“江湖上有我这个人,我就是杨独行。但并不是永远一个人走江湖,只不过我要做的事情,永远是我一个人来做。”

    萧远说“兄台如此有意思,我倒要敬你一杯。”

    那杨独行一时也充满豪气。说道“好啊。那就与兄台喝上几杯。”杨独行拉了萧远,坐到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那儿,抬头喊小二再添几个菜来。林采儿也走过去,手里拿了几个包子来吃。

    这边没人理会马三保了,他看了一下就问道长“道长,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道长看了一眼马三保,又看了正在喝酒的萧远和杨独行,说“贫道醉了,要回房歇息去了,你们的事,你们了吧。”道长说完话,转身上楼去了。那马三保看了半天,也走过来坐到了萧远和杨独行的身边,他独自拿起一碗酒,一饮而下。说道“二位兄弟都不简单啊,我马三保陪二位喝几杯。”

    萧远手中拿着那块腰牌,玩耍了半天。说道“马大人,可惜我不贪财,这个玩意儿还是还给你吧。我可不想冒充官府的人,免得前面走着,背后有人下黑手。”

    马三保听出了萧远的意思,说他们官府的人作恶多端。马三保不分辨,接过来腰牌放进怀内,然后端起一碗酒来,说道“二位兄弟,咱们同喝一碗如何”

    杨独行不明就里,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恩怨。只知道萧远他们是江湖中人,而马三保则是一官府的捕头而已。他跟着端起了酒杯,看着萧远。萧远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马大人好肚量,萧远佩服。刚才劳累了大人半天,也不见大人动怒啊。”

    萧远说的是他和林采儿搞的那一幕,让马三蓖路老三一伙打的那一架。那一架看是替杨独行解了围,其实是萧远故意试探马三保的身手。

    杨独行说“马大人身手了得。能用筷子夹住了钢刀,这要几十年的修为。再说马大人刀法奇快,招招制敌机先,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马三保说道“其实我的名号,就是快刀马三保。只不过人在官府,身不由己罢了。”

    一旁,林采儿接了话。说道“就是,官府里能有几个好人干脆马大人脱了这身皮,跟着我们行走江湖吧。倒也能快意恩仇,多做几件为老百姓好的事儿。”

    马三保哈哈笑起来。说道“你们几个,真正都是性情中人,马三保佩服。只不过在为捕头,贪赃枉法的事儿轮不到我,我也只不过是捉拿盗匪,压制强梁罢了。比如这次,那三位宫里的人,吃了道长的大亏,要我们一定要捉拿你们的。我们怎么办难道直接从官府调兵过来吗那以后哪里还有脸见江湖朋友”

    萧远一听这话,明白马三保是说给他听的。想来也是,马三保不跟他们废话,直接从衙门里带来人来,还怕拿不到东西吗对抗官府,那是要有一定本钱的。

    杨独行举起酒杯,对马三保说“我感觉马大人是条汉子,我杨独行交你这个官府的朋友。来,咱们干一杯。”这也仅是针对马三保个人而言,真正官府交待下来的事情,他能不去办吗大不了就是打个折扣。就比如这次。

    萧远说“我也认马大人是朋友。如果马大人另外和我们相遇,不是成心追我们来,我倒真要和马大人喝他三天。”

    萧远和杨独行,一人一个敬马三保酒。马三保一会看看杨独行,一会又看看萧远。觉得他们只给他灌迷魂汤,就是不说实际事儿。萧远觉得自己酒量不错。但是看着杨独行也是一位喝酒大家,像个千杯不醉的架势。算起来要数马三比得酒多,他终于放下了大碗,不再端起来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子。说道“二位兄弟继续喝,哥哥告退了。”

    马三保说完话,也不到楼上要房间,直接就在楼梯口那儿,双手抱着腰刀,和衣躺在地上,睡了。杨独行看了萧远一眼,抿嘴一笑,又端起酒杯来。萧远也笑了,又和杨独行喝起来。那林采儿见萧远没有上楼的意思,那杨独行也是见酒如命,她自己精神支持不住,也不说话,转身就上楼去睡了。

    萧远问杨独行“兄台千里独行,所为何事”

    杨独行喝了一口酒说“此话太长,要从我的家事说起。兄台要听,可就耽误了你梦周公的时间了。”

    萧远说“长夜漫漫,但说何妨”

    “好。”杨独行叫了一声好。说道“历来喝酒的时候多,少人问我的来历。今日兄台问起,那咱们就把酒畅谈。”

    那时候的徽州,崛起了几家大的商号。作贾行商、走南闯北。有货物贩运、有镖局,也有银号。杨独行所在的这一家,主人姓贾,人称贾太公。几辈人积累下来偌大的家产,有商铺,也有银号。从江南苏杭二州到北地、到京城,只要店铺门外挂了一个“响”字的,都是他们贾家的产业。

    萧远说“那贾家如此大的产业,贾太公当真是精明强干之人了。”

    杨独行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贾太公只顾着为善乡里,乐享天年了。贾家真正的掌门人,是一个还没有成家的青年男子。贾家历来的规矩,成了家的男人,就不能管事了。贾家房份大,族人多,那些小孩子要在十岁前,就开始挑选,哪一个聪明能干的。挑出来的孩子,读书到了十二岁,就开始随着上一辈掌门人学习经营之道了。等着上一辈掌门人一入洞房,担子自然就落在小孩子身上了。

    萧远问道“为何不让成了家的人管事儿这是何种道理”

    杨独行说成了家的人,外亲有娘家的人,内亲有七姑八姨的。掌门人要是有私心,那偌大的产业不就散了吗不但如此,贾家成了家的男人,也不能到外面的商号管事儿。外面商号的管事掌柜,都是一辈一辈从伙计升上来的。另外,还要推举一个最优秀的掌柜,到徽州贾家家里面,做贾家产业的总掌柜。如此一来,贾家任何一辈掌门人,都只当一半的家。

    萧远说“如此说来,杨兄在贾家,是做何种事物的呢”

    徽州本地的田亩、牛羊,和庄户院子,都有他们自家的成年人来管。贾家住得几个外姓人,主要管着另外几件事情。杨独行看着萧远,想了一想。说我这样告诉你吧十年前,大房的奶奶,要查全国商号的总账,贾太公同意了,于是就开始安排。那时候在二月间里,就约定到八月十五为准,全国的商号统一掐帐,报到家里来。到下面去四处报信儿,或者回帐,或者押运银两回徽州。这些在路上跑的活儿,就是我们要干的活儿。

    萧远哈哈笑起来。说道“怪不得兄台叫杨独行呢。大掌柜一吩咐,你就要千里独行了。”杨独行也笑起来。说道“没有着急的事情,我们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很好。要是着急了,不但要昼夜兼程,都要在路上打几架的。”

    还是说那次,临近八月了,从甘凉道回来。那次我怀揣几百万两的银票,到了黑风口就遇到了山贼。那个头领叫叶三娘。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把飞刀,只是她打到我身上的飞刀,就有十八把。我拼命砍倒了他们十几个人,勉强跑回了徽州。在老药师的救治下,我躺了两个月才起来。

    到了八月十四日,各地分号或者来伙计,或者来帐、来银。都齐齐聚在了贾家大厅。一天也没有耽搁。

    萧远拱手说道“兄台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之至。”

    喝光了坛里的酒,杨独行问萧远,还喝吗萧远说“当然要喝啊。能见得杨兄这样的人物,三生有幸啊咱们不醉无归吧。”

    杨独行哈哈笑在说“萧兄也是豪气∶,我去找酒”

    不知道是几更天了,外面黑沉沉地。杨独行到后面找酒还没有回来,萧远就听着从墙外“扑腾、扑腾”的跳进来几个人。

    第六章4节临敌

    进来的几个人都是夜行人的打扮。他们见厅里还亮着灯,就齐齐聚到了厅里。其中一个人见只有萧远在那里坐着,就走到萧远面前,拉下了面罩。钢刀指了萧远问“小子,那一个在这里的小子哪里去了”

    萧远一看他就乐了,竟然是路老三又回来了。天黑时他喊了声“风紧”就跑了,看来现在风不紧了,他又回来了。萧远知道路老三还是冲着杨独行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带来了什么厉害人物。萧远见那些人物都拉下了面罩,有一位老者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眼睛里毫光四射。

    萧远说道“路老三你刚跑了没多久,怎么有胆子回来不怕那官府的马大人了”

    路老三眼睛一瞪。说道“我们只冲了那杨独行来,你们要是再架梁子管闲事,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路老三的眼睛,只顾盯着萧远看,还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马三保。

    这个时候,杨独行抱了一坛酒,从后面走进来。把那坛酒放到桌子上,杨独行说道“各位,咱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告诉在下一句真话儿,你们为何苦苦地追我”

    那个坐着的老者说话了,他问杨独行“小子,你就是千里杨独行”

    “不错,在下就是杨独行,不知前辈如何称呼”那杨独行说。

    那个老者看了杨独行一会儿,慢悠悠的说道“长乐帮你可听说过老朽不才,现任长乐帮二当家。”一句话,就吓了那杨独行一跳。这长乐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人世间做恶的事儿,没有他们不做的。这二当家的叫莫抱石,是个凶残毒辣的家伙。据说前些年有几位正道人物,愤于莫抱石的劣行,找上门去要除了他。不想这莫抱石支持了上百招不败,那几个正道的侠客围攻起来,才把这莫抱石逼进了山林里,和猴子作伴了。事情过去了几年,渐渐没了这莫抱石的消息,不想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当真是恶煞临门

    萧远在一旁看着,见杨独行有些怔住了。他初入江湖,当然不正道这莫抱石的威名,只听到是长乐帮,就以为是个好玩的地方。萧远就问道“长乐帮是个什么所在啊有什么好玩的吗看样子老先生你很逗的,跟了他们来找乐吗”

    杀戮在即,这哪里是找乐儿。萧远的话激怒了莫抱石。莫抱石觉得这小子竟然不在乎他,不拿他这几十年凶神恶煞的威名当回事儿。莫抱石顿时怒气上冲,说道“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利,一会儿老朽就给你个乐子瞧一瞧”

    萧远再要说话,杨独行拦住了他。回头冲莫抱石拱手作礼,说道“莫前辈威名远播,即便是妇孺小儿都正道的。只不过今日前来找我无名小辈,又所为何事呢”

    “威名不威名的不要说了,我们长乐帮受人之托,要夺你身上的一封书信。你若是识相,就乖乖地交出来,老朽也不愿意残害了你的性命”事情明白了,他们是要杨独行身上的一封书信。萧远心想这杨独行身上的书信,看来也是事关重大。

    杨独行说“此事本与江湖朋友无关,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莫老前辈想要拿去了,该不是要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了。”杨独行的话里透着刚硬,看来他是不会交出身上的东西。想一想也是,既然是为人办事,当有忠人之心。

    那边莫抱石恼火起来,大手一挥就把一张桌子拍散了架。钢牙一咬说道“小子既然不识抬举,今日就要你好看”莫抱石话音未落,另外几个黑衣人就亮出了钢刀,要开始干了。此时听得一声咳嗽,那在楼梯口睡觉的马三保走了过来。说道“打扰我马三爷睡觉,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路老三看了马三保一眼,就对莫抱石说“二大爷,就是他打伤了我们的弟兄,还冒充是官府的人。”这几个黑衣人,显然不是天黑时跟着路老三的那几个人,除了路老三,他们谁也不认识马三保。

    莫抱石听了路老三的话,就不再回答马三保的话了。莫抱石立起身形,说了句“那就一起拿了吧”听那话,就像是遇见几个土豆,多捡一个少捡一个的意思。

    莫抱石要扑向杨独行,不想马三保腰刀出鞘,一下就拦在了他身前,腰刀一翻就削向了莫抱石的下巴。莫抱石身形一退,说了句“好快的刀法”接着以手变爪,向刀身抓去。马三保身形下挫,腰刀画了一个弧,斩向了莫抱石的腰间。莫抱石急忙变招,以爪化掌,一掌拍开了快到身边的钢刀。

    马三保借势倒地,似躺非躺,那腰刀如灵蛇乱舞,直奔着莫抱石的下三路攻来。莫抱石是空手对敌,见马三保的刀式招招不离他的双腿,无法抵挡之下就连着退了好几步。莫抱石说道“地?刀法。你是河北沧州人氏吗”

    马三保见莫抱石后退,便借机站了起来。说道“在下不是什么沧州人氏。这地?刀法也是一位江湖前辈教的。”

    那一边,路老三领着几个人围攻杨独行。杨独行则是身如穿花,游走不定,让路老三几个白费了不少力气。萧远看着他们打斗地热闹,不禁手痒起来,他抽出降龙剑就加入了战斗。萧远看准了机会,一剑劈向离他最近的路老三。路老三正面对着杨独行,不防萧远在背后出招,那一剑砍伤了路老三的肩胛骨。路老三钢刀落地,惨叫着前仆倒地。

    两个黑衣人掉转身子,又把萧远当做了劲敌。萧远铁剑挥舞,一连挡了他们十几招。萧远感觉自己越来越习惯于打斗了,他除了对敌就是和林采儿打闹,招法越来越娴熟,胆量也越来越大了。萧远的招法,在杨独行眼里,却还是稚嫩的多。杨独行见萧远加入战斗,就一直频于应付,他那里就加快了进度。只见杨独行剑法突变,一时间快如闪电,接连刺倒了两个人。

    “好了。都停手”莫抱石见他的手下连着伤了三个人,一声短呵阻止了打斗。莫抱石前面,马三保持刀而立,一时之间他也没有胜算。记得路老三说过对方还有一个老道和一个女孩子,到此时却未见踪影。莫抱石就对马三保说“阁下今日是定要插手了”

    马三辟嘿一笑。说道“我不是江湖中人,不管你们的江湖恩怨。但是今晚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得手。免得日后传出去,让别人知道我这捕头只顾着吃干饭”

    莫抱石气的钢牙紧咬,他所顾忌的,便是眼前这马三保了。“好既然你今日横加干涉,那咱们日后相见时再做理论。”莫抱石挥了挥手,手下三个受了伤的人,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莫抱石又重新看了大家一眼,最后才退到门外,翻墙而去了。

    萧远见今日之事,倒是多亏了马三保,如若不是他挡住了莫抱石,萧远和杨独行就要吃亏了。萧远说“马大人援手之情,萧远在这里谢过了。”

    马三保一摆手,叫萧远不用客气。接着便问他们可还有兴致。杨独行和萧远不明白,就一齐看着马三保。“咱们接着喝酒如何”马三保说。

    萧远回答说“好啊打架打不过你u酒喝得过你”

    第六章5节拙剑

    天刚亮,道长便起来了,他到楼下看到只有马三保醒着,还在迷迷糊糊地喝酒。萧远和杨独行都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马三保举杯做了个邀请的样子,道长一摆手,径自出门而去了。马三保看看睡着的萧远,就没有起身随着道长出去。只要有这小子在,还怕那道长跑了马三保也不再喝酒,他把腰刀紧握手中,也趴在桌上睡了。

    日上三竿,林采儿下楼来,用剑拍了一下萧远,说道“起来,我们赶路了。”

    萧远抬头,揉了下眼睛。说道“惊扰好梦,非君子所为。”

    杨独行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林采儿,又看了萧远说道“兄台,此非君子,乃淑女也”

    萧远哈哈一笑。说“启程吧兄台。”杨独行回了一句好就只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递与柜台那儿的掌柜,说了句结账。那掌柜的算盘噼啪乱响。“杨兄乃豪客,顺便把在下的帐也结了吧”几个人回头一看,不知那马三蔽时醒了来,咧着短胡如戟的大嘴正笑着。马三保说道“几位要走了,在下独留有何意思,还是咱们一起上路吧。”

    林采儿瞪了马三保一眼,头也不回,出客店而去。萧远笑了一声说道“马大人真是好精神,晚上做了我们一夜的看护,现在这么早就醒来了。”

    马三保哈哈地解嘲一笑说“在下真是有幸,结识萧兄与杨兄二位,岂能不多尽一份心思我们三个饮酒作乐,真正世间一大快事”说着话,几个人出了客店,一路向北而行。那杨独行看着马三保,又看了看萧远和林采儿,不甚明白此间事理。

    片刻间,到了城外,在一处林子边上,马三保就站住了。冲萧远说道“萧兄,在下实在不能陪几位上路了,不如在此,咱们把事情结了吧。”萧远一听就明白,马三保开始讨要那包袱了。萧远就笑了一笑说道“马大人刚说过咱们三人在一起是世间一大快事,现在就要翻脸了麽”

    马三保没来得及说话,那边林采儿剑已出鞘,短喝一声着剑就到了马三保面前。马三保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急的跳开,抽腰刀在手。说道“丫头,在一旁偷袭别人,非好汉所为。”看着马三保失措的样子,萧远大笑。“她不是江湖好汉,她就是一个丫头”萧远的话惹怒了林采儿,她向马三保又攻出一剑,回手就向萧远刺了一剑。岂料此时,马三保也有意把萧远圈进来,他躲开了林采儿的那一剑,没有向林采儿出招,也挥刀砍向了萧远。

    萧远笑声未停,接着就吓住了。一剑一刀到了面前,他来不及拔剑,也来不及后退,身形往后一倒,扑通就躺在地上。杨独行就站在萧远身边,情急之下他拔出剑来,在萧远躺下的同时,出招挡了那一剑一刀一下。只是杨独行不明白林采儿那丫头和萧远一波的,怎么攻了马三保又攻萧远还有那马三保,不向林采儿出手,也向萧远砍来。

    三件兵刃一碰之下又分开,林采儿回手攻向了马三保。马三保格挡之下,快刀和林采儿斗在一起,竟是没人理睬杨独行了。萧远跳起来了,铁剑握在手中,冲那林采儿说道“丫头,欺负小爷是吗”萧远说着狠话,眼看是奔了林采儿过去,到了面前,却挥剑刺向了马三保。马三保未曾防备萧远,剑已及身马三保才躲开。气得他大喊一声“小子,你怎么也来这一套啊”萧远哈哈说着,说道“马大人,我也不是江湖好汉”

    杨独行在一旁笑起来,他觉得这几个人实在太有趣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帮哪一方。杨独行冲萧远喊道“萧兄,要帮忙吗”

    萧远和林采儿一起,和马三保比斗,也是渐落下风的。林采儿剑法飘忽,只是少些力道;萧远却是半路出家,缺少临敌经验。相比之下,马三保快刀之名,当真不是虚传。听了杨独行的话,萧远喊道“杨兄快来,咱们给马大人出出汗”

    马三保听到此话却是心惊,他早已看出来杨独行的剑法,远在萧远和林采儿两人之上,如若是面对他们三个,今日之战又难了了。马三保急忙喊道“杨兄,此事与你无关,休要与在下为难。”岂料杨独行根本不理会马三保的话,他喊了声“马大人,我来了。”挥剑就攻了上来。杨独行剑如穿梭,逼得马三保步步后退。马三保心想完了,今儿这汗出大了。

    萧远见杨独行逼退了马三保,他就冲到林采儿前面,和杨独行站齐,一并出剑攻击马三保。林采儿也到了跟前儿,抽空给马三保来一下冷的。马三蓖杨独行棋逢对手,斗得相当,只是萧远他们两个,时不时的偷来那么一招,弄得马三保又气又急,无力可为。

    又攻了几招,萧远就停了下来。既不是性命相搏、又无深仇大恨,倒不如在一旁学一下他们的招式。萧远退到一旁,双手柱剑,喘息着,看着杨独行的剑招。看来这杨独行的剑法精奇,此前与路老三的两番打斗,他都是玩闹着打的。现在和马三保的快刀较起劲来,方显出他的厉害功夫来。

    林采儿又斗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萧远站到了一旁,成了看客,她也就跳到一边,看着杨独行和马三保两个人对打。

    没有了扰,马三保快刀招式尽展,只见他大开大合,迅猛地攻击着杨独行。

    杨独行说了句“马大人,好刀法。”

    马三保回答“杨兄,你也不赖啊”

    萧远在一旁看着,见那两个人渐渐没有了相搏的意思,倒像是在比试招式。萧远就说道“杨兄、马大人,二位累了的话,就请歇一下。”

    听了萧远的话,马三保觉得斗得没意思了,正主儿都一旁凉快去了,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儿马三保跳开身子,一下把刀扔在地上,不打了。

    杨独行冲萧远说“萧兄,怎么我上来,你就不打了”

    萧远冲马三保努了下嘴,说道“杨兄你看,马大人的汗出了那么多。”

    杨独行看了马三保一眼,又和萧远对视一下,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马三保不管他们如何嘲笑,一坐地上,喘息着说道“萧兄,你倒是会用兵。只是咱们的事情得了结啊,你总不能让在下,无法回去交差吧”

    萧远想一想也是玩闹了这一段时间,火候也算到了,应该给马三保一件东西了。萧远就冲林采儿说“林姑娘,不要难为马大人了,把包袱交给他好了。”

    林采儿没有回答萧远的话,她对马三保说“马大人,论功夫小女子不如你,但小女子有一个问题,不知马大人能不能回答上来。”

    马三保看着林采儿那刁钻的样子,心里很为难,他不知道林采儿这丫头又有什么损招儿整他。他说道“林、林姑娘,在下怕是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林采儿抿着嘴儿笑起来。说道“马大人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能给你东西。”

    萧远哈哈笑了起来,他渐渐佩服了林采儿的刁钻。他对马三保说“马大人,让林姑娘说出问题来,你试一试又何妨”

    马三保的头摇得象拨浪鼓儿。说“圣人有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敢回答林姑娘的问题。”马三保明白,那林采儿随便说一个什么,都够他琢磨半天的。

    正在僵持着,就听见从出城的方向传来了声音。有一伙人正往这边赶来,还有一个声音也在喊“二大爷,他们就在前面”

    第六章6节快刀

    听见了这个声音,几个人一愣。杨独行说道“各位兄台,在下实在不愿再与他们纠缠,还是先告辞了,办完手头的事情,回头再与各位见面吧。”杨独行冲萧远和马三保抱拳作别,他没有走大路,直接就进了旁边的树林。萧远想这杨独行也甚是厉害,这一入树林,谁也不知他本了何方而去。

    那一伙人到了面前,不看眼色的几个人呼啦啦围住了萧远和马三保。那路老三还没有动手,就有两个人挥刀上前。也没等萧远出剑,马三保的腰刀一挥,旁人不见招式,刀锋就逼近了一个人的面门。那人楞生生刹住,身子顿时矮了半截。

    马三保口中短喝一声着那腰刀就到了另一个人的头上,马三保没有砍他,用刀背在那人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当啷”一声,那人扔下兵刃,坐到了地上。

    马三保出手太快,一下就镇住了那几个人,谁也不再往上冲了。路老三喊了一声“先不要动手。”他拿了一柄长柄朴刀,站到了萧远和林采儿的背后,做成了合围之势。

    萧远呵呵笑着,说道“马大人,刚才让你出了汗,想不到还要出汗的。”

    马三保冷哼一声。说道“要是再打,就怕不能善了了。可惜那杨独行象兔子一样跑了,他的剑法倒是在你我之上。”

    林采儿张口说道“马大人,何必胆寒。这长乐帮的手段早就见识了,何必怕他你马大人身不在江湖,要不凭了你的快刀,也是江湖顶顶有名的一位高手。”

    马三保哈哈大笑“我只是不愿和江湖朋友为难,从来又怕过谁”

    说话间,那路老三的二大爷,也就是长乐帮的二当家,那个叫莫抱石的到了面前。他用眼打量了萧远他们一下,说道“各位朋友,咱们又见面了,怎么少了一位朋友”

    萧远不等马三蓖林采儿说话,强先作答“莫老当家的,您可是来晚了。我们已经把那位朋友送走了,正要回城里去呢。”

    莫抱石没有说话,他见少了一个杨独行,又多出来一个林采儿。就问萧远“我听说还有一位道家的朋友,怎么没见”

    萧远说道“那是我师傅,在城里会朋友呢,莫当家要是回城,也许能见着。”萧远只是如此说,他没有见到道长离开客店,以为道长还在客店里。

    这一大早林采儿就拉着萧远他们出了城,两个人也没能单独说话,萧远一直以为道长交待了林采儿什么话。不管如何,三个人这会儿是不会分开的。

    莫抱石银牙暗咬,他冲着路老三说道“混账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快去骑了快马,四下里打探。”路老三吓得神情一紧,赶紧答应了一声是。又冲别人说了声快去骑马。几个人就跑开了。

    剩了莫抱石一个人,萧远就知道不会再打架了,看来他们只顾了杨独行身上的东西,对萧远他们却是没有兴趣。莫抱石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几位朋友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长乐帮去坐一坐”

    林采儿接过了话“不了,我们还要回去见师傅呢。”

    “那就如此别过了,日后再请教各位的功夫吧”莫抱石说完话,都没有抱拳施礼,直接就转身离去了。

    萧远说道“这老小子,明明打不过咱们,架子还不小。”

    马三保说“你哪里知道,这莫抱石厉害着呢。他不过是有别的事情,没工夫理睬咱们罢了。要真动手了,咱们三个人一起,也没有胜算的。”

    话虽然如此,但是他走了。

    林采儿说道“该走的都走了,回去吧。”说完话,林采儿独自在前面,往回走去。萧远不知这是哪一出,跟着往回走。马三保看了一眼林采儿,又看了一眼萧远,不明就里,也跟着往回走。

    林采儿看了一眼马三保,说道“马大人,难为了您一天,干脆把这东西给你吧。”话音刚落,林采儿手中飞出来一个包袱,冲了马三保面前。马三保接过来,打开了看了一眼。说道“林姑娘,如此甚好,多谢给了在下面子。”

    林采儿说“打架又打不过你,早点给了你东西,省心了。”

    刚进了城,迎面来了两位公差,见了马三保就说“马大人,可找到你了。”

    马三保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哎呀,您老不在,那里知道那三个宫里的人,天天弄得府台大人吃睡不香啊府台大人着急,差了我们来找您了。”

    “那好,事情结了。咱们一起回去吧。”马三保说。

    “您老就不用回去了,还有一件事情要您老跑呢。”说着话,一个公差递给马三保一件文书和一包银两。又说“这是海捕公文,您老自己看吧。”

    马三保把林采儿给他的包袱,交给了那两个公差,吩咐了他们几声,那两个人就和马三保拱手作别,转身离去了。萧远笑着说“马大人,看你们交接公务,倒也很利索。”

    林采儿也说“马大人倒能做事情,比那些只会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的官好多了。”

    马三保苦笑一声,说道“林姑娘啊,他们是官,在下只是一个捕头,不一样的。当官的天天坐南衙、有事无事一壶茶;我可是要天天在外面跑的,风里雨里,还要打打杀杀。”

    又回了那家客店,马三保要了一间上房,对萧远他们说了声少陪。就直接进屋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七章1节风声

    等到了下午,不见道长回来,萧远就去问林采儿道长如何交代她的。林采儿白眼一翻,说道“道长一早就匆匆走了,根本没有什么交代;只不过是她在昨晚做了一个梦,见道长告诉她一早起来就喊了萧远一起出城去的。”

    萧远问“那后来呢”

    林采儿在桌前坐着,摆弄着她手中的剑。说道“没有后来。”

    敢情林采儿迷迷糊糊的一个梦,就一大早带着他萧远出了城,到底是不是道长在梦中点化,林采儿她也说不清楚。萧远不明白道长为什么不知会他一声,反倒是林采儿这个傻丫头,迷迷糊糊的,弄了个不明就里。

    此刻马三保已经醒来,打开了房门,喊小二给他上一碟牛肉,一壶酒,一屉包子。见萧远在楼下的厅里站着,就喊道“萧兄弟,有没有兴趣,陪老哥喝一杯”

    萧远回头看了林采儿一眼,见她在那里不急不燥。心想反正是你丫头要急着上京才对,我萧远又没有着急的事儿,就答应了马三保一声“马大人不怕打搅,那我就来了。”

    喝下了一杯酒,萧远问马三保“马大人,你又接了什么公文”

    马三保拿出了那件密封的海捕文书,面对着萧远才打开来看,他看了个大概,就放在了桌上,独自端起一杯酒喝了。萧远拿过那文书来看,见是府衙的密令文书,要下辖各县会同查访一件民愤极大的案子。

    文书上说近日以来,在鲁境西南方出了一件大案,先是丢失了许多儿童,都是三四岁大小的孩童。有的是大白天的在街上玩耍,没有大人在面前的时候,一眨眼就不见了。这个恐慌事情传播开了以后,人们对孩童看护的严了,却又成了晚间丢孩子了。那些小门小户、家防不严的,突然在晚上就有黑衣人造访,抢走了孩子。各府、县、道纷纷增派衙役、营兵值夜、查访,案子还没有破,只是不再丢孩子了。

    事情消停了一段时间,风声又起,几个县的大户人家,凡是家有未出阁之美貌小姐的,不论是如何的深宅大院,都会有人潜入,抢了那小姐而去。各县衙役黑白不停地查访,只是苦无头绪。搜查的范围扩大,马三保就接到了文书。各地的衙役都在本地排查、夜晚巡逻守夜;而那些捕头们则要到市井或者山林,独自寻访了。

    “想不到,还有这等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人,抢了孩子又抢小姐呢”萧远说。

    “也许不是一伙人所为,毕竟那些孩童的去处,和那些大家闺秀们的去处,不可等同论之。但事情没有绝对的,多少年没出现这样的案子了,而这些事情接连而来,又岂能断定没有关联呢做下这等伤天害理、违背王法之事,当真不是平常的小贼小盗所为。”马三保想着这些事情,感觉无处插手。

    “可是,这些丢了的孩子和小姐们,他们会有什么用途呢如果已经亡命,尸身在哪里;如果他们都还活着,是分散开了、还是都聚在了一起”萧远像是自言自语,喝着酒,筷子敲击着桌面。

    “有了。”马三保拍了一下桌子,他顿时就来了精神。说道“萧兄弟提醒了我聚在一起会藏在哪里如果没命了尸体会在哪里我这就去趟衙门,请他们派出衙役,搜查那些偏僻的院落,以及人迹少至的山林沟壑。”

    “好啊,恭喜马大人有了头绪。道长回来以后,要是不着急,在下也到四下里看看,有什么端倪”萧远说道。

    马三保连着喝了几杯酒,夹了几筷子菜,拿起两个包子来。冲萧远说道“萧兄弟慢饮,在下去去变回。”

    马三保匆匆下了楼,朝外面走去,萧远听见林采儿喊了马三保两声马大人,马大人。没有听到马三保的回答。接着就听见林采儿上楼的声音,一直到了萧远面前,问萧远“那马大人为何,急匆匆地就走了象兔子一样快”

    萧远没有回答林采儿,只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书,林采儿拿起了看了半天,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说道“世上竟有如此万恶之徒”

    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马三保没有回来,道长也没有回来。呆得无聊,萧远在房间里练了几招剑法,那林采儿坐在桌前托腮看着,突然就说“你看你,那里是在舞剑分明就是一个乡野村夫的样子。”

    也是,萧远拿着那把降龙剑,想的却是杨独行的剑招,以及马三保的刀法,东一下学的是杨独行的快剑,西一下又成了马三保的快刀。但他心里却是不服林采儿的,毕竟自己学习的榜样,都比林采儿高明许多。于是萧远说道“丫头,用你管”

    林采儿也是无聊,见状站起身来,对萧远说“那咱比试比试”也不等萧远回答,林采儿拔剑在手,冲萧远迎了上去。林采儿的剑法不含力道,纯粹是和萧远玩儿。但她自幼习武,一整套剑法烂熟于胸,攻守兼备,一上手萧远就乱了套了。

    萧远连退了两步,立定身形,见林采儿站在那里看着他,很得意地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你是乡野村夫,不假吧”

    萧远突然又想使坏,就问了声林采儿“林姑娘,你见过乡野村夫打孩子吗”林采儿一怔,萧远又说了句“看我这一招”不等林采儿有反应,萧远身形前冲,手中以剑作刀,用上了马三保的快刀招法。这几天里,萧远几次见马三保出刀,只可惜马三保出刀太快,萧远看了几次才学了两、三招。此刻萧远用出了刀法,逼得林采儿也是后退了好几步。

    三招已过,萧远无以为续,暂停了。但他怕林采儿攻来,林采儿剑法绵绵不绝,他和林采儿打斗了几次,也不过抵挡她十几招二十招的。此刻刀法没了怎么办萧远急中生智,接着又来了一遍。一眨眼三招又过了,林采儿就笑了起来,说道“再来。还是这三招吗”

    “还是这三招”萧远回答了林采儿的话,手中的活却没停下,剑又攻了出去。林采儿抵挡了两次,以为萧远这次又要重来,不想招架起来萧远剑法突变,他又耍起了杨独行的剑招。一招凤点头,林采儿躲闪不及,头上的发簪就被萧远打掉了。林采儿头发散乱,一下就急了,说道“看姑奶奶教训你”

    萧远本意玩闹,无意之失,一见削散了林采儿的头发,也是心下大惊。只怪林采儿剑法虽熟,却是惩那些镖师们喂招,真正临敌的机会很少,才至于有此之失。林采儿快剑攻来,萧远一面招架一面说道“林姑娘,在下唐突了、在下唐突了”林采儿不管那么多,唐突也好有意也罢,倒是要出来气才能罢手。萧远心神慌乱,没有了玩闹的心劲儿,十招刚过就坐到了地上,林采儿一剑挥来,挑破了萧远肩膀处的衣服。

    好险的一招。就差那么一点儿,不是砍了萧远的脑袋、就是卸了他的膀子。萧远来不及起身,挥剑当了一下,一只手就拉住了林采儿的裤腿儿。林采儿站立不稳,收势不住,剑脱手而去,整个儿身子扑向了萧远。

    这真是成了乡野村夫的打法。萧远被压来的林采儿撞得躺在了地上,脑袋被撞得嗡嗡作响。林采儿摔倒在萧远身上,只一会儿功夫就急忙爬起,顺手给了萧远一个嘴巴子。口中说道“你个无赖、你个无赖”

    这一下,当然也是萧远着急的打法,不存在什么存心不良的想法。只是气的林采儿哭起来,说着萧远无赖,在那里委屈着。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家,趴在自己的怀里,她当然要羞愧、当然要气愤难当

    萧远怕林采儿回过劲儿来,会对他不依不饶,就在一旁陪说好话“对不起林姑娘,在下唐突了。”

    正僵持着,有人就上了楼来,推门而入,一见是马三保回来了。马三保没有说话,也没有注意两个人的神情,直接摸过来水壶,倒了一碗水,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喘息了几口,才看到两人僵在了那里。他问道“怎么了你们,有事吗”

    林采儿不说话,萧远接口问道“马大人,你去查的怎么样”

    “我见到道长了,快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第七章2节凶案

    原来,道长在夜半回到房间以后,摆弄了下罗盘,就发现此地不远处有五鬼闹门之象。他推开后窗在夜空中看了许久,最后确定要朝着哪个方向去找,就到外面扣了林采儿的窗棂,因此下林采儿才有种像是做梦的感觉。天亮以后,道长不管萧远他们如何闹了一宿,自己出门而去,到街市上寻找那一处有乱象的宅院。

    道长走了许久,在街市上转来转去,渐渐出了人群热闹之所,到了一个偏僻之处,就看见一处破落了的大宅院。那门庭很大,朱红的双扇大门风吹雨打地渐渐没了颜色,上面牌匾上书写的尚书第三个大字,已经斑驳地快看不清了。看来这家人,不知是哪一朝哪一代,出过一位尚书,只不过,现在已经败落了。

    道长轻轻推了一下门,那大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道长念了个法咒,用法眼看了看,见守门的两个门神,都在门外两边的石鼓上坐着,无精打采倦顿欲睡的样子,兵刃也扔在了地上。看样子,这门神不司其职,已经是很久的样子,像是被什么卸了法力。就连道长走过来,那门神也是不管,依旧是眯着眼睛,各自睡各自的。难怪这家会败落,道长想。

    进来门,院子里除了几棵树,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虽然是打扫的干净,但也是人气不旺的样子。两旁的树枝上挂着白绫,这家死人了。

    听到了哭声,也看到了大厅里跪着的几个人,道长走上前去,念了声道号。有一老夫人,头发已渐白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突然见门口站了一位道人,激灵了一下。接着就说“老天有眼啊老朱家祖宗显灵,来人管事了”

    跪着的人有三个,都回过头来看道长。上首是一位妙龄少女,脸煞白,困顿无力的样子;下首跪着的,像是一对夫妇,农人打扮,都披了白;棺前的灵位上书写着义仆张重四个字。道长又上前两步,朝灵位施了一礼,念了一声道号。

    “道长你好,老身这厢有礼了。灵儿,快去给道长端一杯茶来。”那夫人站了起来,冲道长施礼,见那少女也起身,到后面去端茶。道长走到夫人面前,还了一礼,让那夫人坐下,他也坐到了夫人旁边的椅子上。

    “贫道冒昧前来,打搅了你们,夫人休要见怪。”道长说。

    “哪里能见怪呢老身家境败落,出了这等凶事,也想不到找谁前来帮忙。”那夫人看着道长,哀哀地说着“没办法,只有老身和膝下小女守灵。那两个,是我这去了的老仆人的儿子儿媳。”

    那少女端了茶来,递给了道长,重又跪在那里。道长看那意思,知道那棺中之人必是横死,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敢问夫人你这仆人是如何故去的”

    “哎”那朱夫人叹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我这老仆人,跟了我们一辈子,到老了,又为了救我这小女,惨遭杀身了。”

    “即是凶案,不知夫人报官了没有”道长问道。

    “昨晚出的事,忙到了现在,还没有想到要去报官。”

    道长说“要报官了才好,官家还有一番查验的。”

    那朱夫人点了下头,喊了一声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张兴,你去衙门吧,把你爹爹的凶信,告诉他们,要他们来人查验。”

    那个叫张兴的男人,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出门而去了。那朱夫人,就给道长讲了一些他们家的往事。

    老朱家自从不在朝廷做官,也以历世几代了。早先传下来的百十亩地,由几家农人种着,顾着一家的花费来家境不好,卖了几十亩地,只留了这张重一家人。张重在城里照看着他们孤儿寡母,他的儿子儿媳在乡下种地。日子已经是一日难熬似一日了,却又出了这等事情。

    时候不大,官府里来了几个人,有一个捕头、仵作,想不到后面跟来了马三保。马三保见到道长,惊讶了一声“道长,你怎么在这里”

    第七章3节暗夜

    仵作来了,当然要再开棺,验尸。

    两个捕头在大院里走了几遭,眼看了几处。道长跟着他们在院子里转悠,马三保就说“我正接了行文,要查这一方面的凶案呢,想不到这就有了事。”

    昨晚夜黑,夜黑当然就是杀人夜

    仵作出来,说道“伤有九处,刀刀见血致命处有二一在喉、一在胸。看来,此人当属舍命护主,拼死相搏。”

    又去问那叫朱灵儿的小姐,小姐说“夜暗,沉沉欲睡之时,有黑衣人二,破窗入。一方手帕捂住了她的嘴,未及喊叫,就被迷晕了。余下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到了醒来,已见仆人身死。”

    那个张兴说“他们夫妻,是来府上送钱粮的,还帮忙干了些杂活,见天色晚了,就没有回乡下。岂知夜半时分,就听见他老父亲的喊声,起来了就看见他们的父亲拼命拦着两个黑衣人。幸好他们二人都是务农出身,有些力气,随手拿了两个圆凳上前帮忙衣人见有帮手,扔下口袋中的小姐,翻墙而去了。”

    捕头验看一番,要走了。道长拉住了马三保,说道“要提防那些人再来,应该有人在这里守夜。”马三保看了一眼另外的捕头,见那捕头努嘴摇头,就知道难得有人手来守夜。马三保突然想到一事,就说“道长,我们为何要住客店呢请教一下老夫人,我们来这里借住多好呢。”

    道长点头称是,就去看那朱夫人,说游方之人多有不便,请夫人慈悲,收留他们到府上暂住几日。朱夫人连忙道谢,明白是为他们家好,说仙长们能来,当是老天有眼了。

    于是,马三保回客店,叫来了萧远和林采儿。

    不知那马三保因何事耽搁,本是未时分手,却是到了戌时末,才带了林采儿和萧远来。道长在那大院里前前后后转了几圈,见那后院已是久日无人打理,荒草丛生。在那荒草丛中,还有两个小小的坟头,也不知是何人,竞埋在了院子里。

    见到了道长,先是林采儿着急,她问道长“道长,原来你在这儿啊,又出了什么事我们何日开始上京”问完了这话,林采儿也没有感觉到唐突,那马三保就在一旁站着,要让他知道了林采儿身上还有一份黑账,那会怎么样。

    萧远也是一惊,心想这傻丫头又开始口无遮拦了。他看了一眼马三保,见他只顾了和道长研究什么,并没有注意林采儿说了什么,才放下心来。萧远上前一步,拍了一下马三保肩头,问他“马大人,我们在这里,能查到什么吗”

    马三保看了萧远一眼,没有说话,点了一下头。那个叫张兴的,端了酒菜上来,请道长他们用膳。道长招了一下手,让都围着桌子坐下,然后说了一句“都少喝一点酒,等会儿要捉鬼的。”

    道长要林采儿住进了朱灵儿的房间,要萧远在前厅里藏着,他和马三保埋伏在两厢,就等着来人现身了。

    他们都躲开了,剩了萧远在前厅坐着,灭了灯火,四下里黑咕隆咚的,萧远渐渐来了睡意。本来,这几日马不停蹄,身体就乏了,坐下来就想睡。一想到这厅里还有一口棺材,里面还躺着一个呢,就有些毛骨悚然。

    第七章4节埋伏

    萧远想到那些夜行人今晚也许不会再来,刚刚在这里杀了人,那里有如此大的胆子再来犯案;或者,有什么人当真看上了这家的朱灵儿小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反正,萧远的脑袋昏昏沉沉,他就靠在厅外廊下的墙边,眯上了眼睛。

    也不知那三个人,怎么样了这夜,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天空连一丝风也没有,远处偶尔传来一声惊恐的鸟叫声。

    萧远迷糊当中,慢慢醒来了,接着听到远处传来的邦子声,但是他没听清是敲了几更。萧远揉了揉眼睛,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仔细再听,又没有动静了。萧远一下子精神起来,那到底是一种什么声音,他想不出来。

    当眼睛适应了这夜色,萧远就隐约看到几个黑影,慢慢摸索着朝这厅门口走来。真的来了萧远说不上兴奋还是惊恐,只是他趁那几个黑影还没到跟前儿,就悄悄地挪动身体,到了大厅门里的后面。先让这些人进来,然后捉住几个,这就是道长的意思。

    这几个人猫着腰,到了厅门口,站住了。一个黑影试探着朝里面扔了一块小石头,那小石头落在了一把椅子上,发出了一个声响,然后,又没有动静了。萧远这边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明显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道长他们醒了没有要是这几个人进来了,又要跑,那怎么办自己这三脚猫,偷着下手,或许能办他们一两个。余下的,那就没办法了。

    第一个黑影已经进了门,后面的跟着鱼贯而入,他们走到了大厅的中间,又站住了。萧远害怕起来,用一只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猛一紧张,再发出了什么声音。

    有一个人点着了火折子,晃了一下又熄灭了。萧远在火光的一瞬,看到他们朝大厅的后门走去,后门就是那朱夫人和小姐他们的卧房了。尽管林采儿在朱灵儿的卧房,但那林采儿也是个姑娘家,如何不会惊恐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进了卧房啊萧远想怎么办,动手吧他突然又有了主意,站起身来,一步买到了厅门外,反手拉住了两扇大门,咣当一下就关上了。

    这声音够大,道长他们和林采儿都该醒了吧萧远站在厅门口,双手握剑,准备好了,只要有人出来,就先砍倒他们一个。没有人到厅门口来,萧远听到道长发出了一声怪叫,接着马三保守护的那一面,就有人撞破了窗子,有俩个人跳到了外面。道长在装神弄鬼,把黑衣人赶到了马三保那边,马三保伸家伙,动手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大,接着就有人惨叫,看来马三保快刀了得,已经处理了一个。

    紧跟着,道长那边也有了动静,刚听见窗子的碎裂声,就听见咕咚一声,有个人还没跳到窗外,就被道长打落到了厅里。接着又有人跳出去,和道长动了手。

    怎么搞的有人从前面进去,怎么没人从前面出来萧远在厅门口干等,着急了,就一脚把厅门揣开,看看有没有人到这边来,和他萧远玩一阵。

    没有人过来。只听得两边打得热闹。萧远从厅门口探了一下头,见厅后面亮起了灯火,厅里面也能看清东西了,就拿着剑跑进了厅里。马三保那边自是不用担心,这些人都去会他,也只够他出一阵汗而已。道长那边也暂且不管,也让他老人家活动一下筋骨。还是先到后面看看,有没有人闯到了后面。萧远到了厅里,就看见那个掉下来的黑衣人,正颤抖着站起来,萧远不由分说,过去就给他腿上来了一剑站起来干嘛趴着吧你

    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萧远也不再管他,就奔后面而去,刚绕过那棺材,就看见一个躲在后面的黑影,挥掌向他打来。

    掌风凌厉,不及躲闪,萧远剑尖一摆,就刺向了那人的掌心。同样是一惊之下,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快,那人撤掌后退,虚晃一式,却飞起一脚,踢向萧远下路。萧远剑尖下摆,砍向了那人的腿。不想,此招正应了杨独行的快剑招法,萧远心中大喜,接着就挥剑,按着杨独行的剑招,攻了上去。也不知这杨独行从那里学来的剑招,果然是有过人之处,就萧远这三脚猫,用了几招,也削下了那人的一块衣襟。

    正该那人惊骇之时,萧远这里又没招了。萧远一停顿,那人又立定了身形,同时用手抚摸了一下萧远剑尖划过的地方。他受伤了萧远大喜,不料那人一见受伤却是发怒了,招式一变,手掌变成了鸟爪子,直奔萧远面门而来。

    萧远挥剑接招,不甚灵光,被那人逼着后退了几步。这是林采儿露面了,她一手掌灯,一手提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打斗。此时萧远已是险象环生,肩头的衣服也被那鸟爪子抓破了,肩头的肉也是生疼。这丫头,怎么还不把灯放下,过来帮忙难道要看着我萧远受难,被这鸟爪子取了命去

    就是不去求她萧远想自从见了这丫头,她就看我没好看过,今儿就是趴下了,也不能求她萧远打得艰难。那人一招横扫,萧远挥剑接招,那人的鸟爪碰到了剑上,愣是震得萧远手臂一麻,剑身也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那边,林采儿放下了灯,看着萧远,说道“小子,怎么不用刀法了”

    明明是在取笑萧远,但听起来又像是在提醒他。萧远回了一句“这就用刀法”

    萧远也是赌气的回答,又像是明白了林采儿的意思,他抢先攻出了一剑。

    那也是没招的一招。萧远平平攻出了那一剑,那黑衣人竟然没接,而是后退了一步,意思是看萧远又用出了什么招法。不想此时却又给了萧远机会。再试一试马三保的快刀,能不能象杨独行的剑法那样有威力。萧远招式一变,又绵绵不绝的施展开来,那人接不下招式,后退了几步,才明白上了萧远的当。对阵之时,焉能给对手先发制人的机会

    那人后退了好几步,让萧远杂耍一般用完了那几招,见萧远又停下了,就笑了起来。说道“小子,看来你就这两手活啊。”说话间,那人要动手了,不料马三保跳了进来,亮了一下手中的刀,说道“论刀法,我的活多,你来吧”

    想不到如此巧妙,道长接着也进了大厅,他说道“要不,试试贫道的道法如何”

    空气似乎凝滞了那么一瞬间,那人出手了,却是攻向了林采儿。道长和马三保同时起身,要扑向前时,那人却把灯火打灭了。瞬间黑了下来,又没了动静。没有了方向感,谁也不动了,突然窗棂呼啦作响,那人已到了院子里。

    来不及点灯,到外面一看,黑黑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了。

    厅里面掌好了灯火,四下里查看,才找到了三个黑衣人,还死了一个。萧远一看被他刺伤的那一个,不知何时,也跑了,地上拉出了一个血道。

    萧远说“要知道他还能跑,我就把他的那一条腿也弄伤了。”

    “萧兄弟,回头我教你分筋错骨手法,保管你逮住的人,一个也跑不了。”马三保说。

    “只要我们抓住了一个,这件事就有眉目了。”道长说着“现在就问问,那些女人和孩子都在那儿天亮了再把他们交官府。”

    马三保拉过来一个黑衣人,那人被马三保的手法制住了,疼得他是嘴歪眼斜、呲牙裂嘴,趴在地上如一只软绵绵的狗,恨此生有了如此。马三保在那人的肩头拍了一下,又在别处点了两下,解了他的禁制。那人接着就趴在地上磕起头来,哀求道“不要再收拾小人了,大爷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就连我不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第七章5节夜战

    道长看了萧远肩头的伤,见只不过是划破了皮肉,就稍微包扎了一下。他责备林采儿道“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如果伤的比这还重,你就高兴吗”

    “我以为他行呢。给我打架本事很大,对敌了就不中用”林采儿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她是在记恨萧远在客店里对她的轻薄,尽管她知道那并不是萧远的本意。如果马三蓖道长再晚进来一会儿,萧远支持不住了,她也是会出手的。

    道长不理睬林采儿了,过去看马三保问抓住的那几个人。萧远也跟了过去,独独留林采儿站在原地∶在朱夫人已经起来,还有朱灵儿,以及张兴夫妇,他们就围在林采儿身边,问东文西的。

    任谁也想不到,犯这些案子的人,竟然是长乐帮的人。那个挨了马三保分筋错骨手法的黑衣人,果然是老实的可爱,不用马三保多问,他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当然,那些不知道的,他是没法说的。马三保提及,他就垂下头去摇一摇,生怕马三保再给他来一下。

    黑衣人说,那些抢走的孩子,都交给了大当家,说是为了练功用。但是大当家的样子,是下面的弟兄谁也没见过的,只有二当家莫抱石和大总管寒山见过。大当家居住的地方,是帮中的禁地,说是为了保护大当家闭关练功。禁地的门口总有十几个人守护着,只有二当家莫抱石和大总管寒山能够进去。那个黑衣人说,即便他入帮已经三年了,也不知道大当家是什么样。

    抢去的那些少女,却都交给了大总管。前期一共抓了十个女孩子,用两辆大车拉走了,但是不知去了哪里,因为赶车护送的人,都是大总管的心腹。现在帮里还关着几个女孩子,说是再抓几个,凑个数拉走,近一段时间就不干了。

    马三保问他“你们如何得知,哪一家的姑娘漂亮啊”

    那个黑衣人看了马三保一眼,停顿了一下,接着回答说,有眼线的。他们白天见这朱灵儿到外面买东西,就悄悄跟了回来,看好了路,晚上才来做买卖衣人说,昨晚上他也来了,只可惜这家的老仆人玩命的护着,他们才没有得手。回去以后,回复了大总管,大总管不甘心,于是就随着他们又来了。

    “如此说来,你们的大总管寒山,今晚也到了这里”马三保问他。

    那个黑衣人点头说是,说大总管来了,想着必定要把人带走。不想这里有了埋伏,人一乱,看来大总管趁乱跑了

    “哈”萧远拍了一下,说道“看来给我动手的那一个,是个厉害角色,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大总管寒山了。”

    马三保说“也许吧。如果我碰到他就好了,定不会让他如此便宜地全身而退”

    “既然知道了他们,早晚是要碰面的,到那时定要好好教训他们”道长说着话,用手摸着自己那几根胡子,站起身来,围着那黑衣人走了一圈,又问他“你们的大当家不露面,不是还有二当家莫抱石吗怎么他没露面,反倒是管家领人出来了”

    那个黑衣人回答二当家带着另外几个人,干别的事去了。帮里的弟兄分为三伙,有人专门守护大当家,和负责帮内的守卫;另外的人,是分开的,专门跟着二当家或者是大总管。

    “道长,这事儿我知道。今儿白天我们见到莫抱石了,他带着几个人,追那杨独行去了。”萧远把白天在城外让马三保出汗的事儿说了出来,他说“那杨兄弟见莫抱石盯着他不放,怕给咱们找麻烦。再者,莫抱石不是要他身上的物件吗,他早送走了省心,于是就一个人跑了。”

    道长答应一声,说道“但愿那杨兄弟吉人天相,不要被莫抱石抓住了。”

    “道长,在下因为办案,常年在外行走,倒是知道这杨独行的一些事情。他在徽州贾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了。即便是在江湖上,千里独行的名号,就是说他轻功超群的。他不但剑法好,只要他想跑路,倒是没人能轻易追上他。”马三保说完这话,就不再打算问那个黑衣人话了。只是他没再用分筋错骨手法,那个黑衣人老老实实的抱住了一根桌子腿儿,让马三保绑了起来。看他的意思,只要不再受折磨,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外面,传来了鸡叫声,天快亮了。

    道长见朱夫人他们几个,还都在一旁坐着,已经是困乏的打盹的样子。就喊了林采儿一声,叫她和那些人一起,都到后面睡了。“咱们也休息一会儿吧,明天再忙明天的事情。”道长说完了这句话,到一旁打坐去了。萧远知道道长打坐是习惯,即是练功也是休息。回头看马三保,还是老样子,又抱着腰刀,滚到墙角去睡了。

    萧远想看看道长制住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就一个人到了厅外,去了道长打斗的那个地方。不知何时,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可以容易的看清很多东西。萧远见道长制住的那个人还躺着,一条腿一下一下地颤抖着,嘴歪眼斜吐着白沫儿,脑门上还贴有一道符,在微风下轻轻摆动。道长这是什么手法看来这符不光捉鬼有用,活人也能让他制住喽

    萧远见月色皎洁,就在外面坐下,靠着墙迷糊住了。

    不知过了多大一会儿,萧远隐约又听见“啪”的一声响,他睁开眼睛,好家伙,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看来道长和马三保都睡沉了,马三保绑住的那个黑衣人跑了出来,他们都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没有解开绳子,直接抱着桌子就出来了,已经到了围墙下面。

    萧远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剑,但他没有着急上前去阻拦。他要看看这家伙,是如何抱着一张大的八仙桌子,翻过墙去。萧远身子贴墙,慢慢地往前靠,然后又借着树的影子,到了面前,蹲在了树下。

    这个家伙真不简单,早先是小看他了。只见他用绑住的双手,把桌子高高举起,然后身子往上一纵,桌子对角冲上的那一根桌腿儿,就挂住了墙头。

    那个黑衣人在空中摇摆几下,接力一摇身子,两条腿又搭上了墙头∶家伙还真有一套。萧远不敢怠慢了,要真是让他跑了,可就现眼到家了。萧远一个箭步就到了墙下,手中剑一举,在那人的腿上扎了一下。

    那人杀猪一般,嚎叫了一声,身子不动了,口中求饶“大爷、大爷,你饶了我吧”

    萧远举着剑,说道“看不出你挺有招啊给我回来。要是不听话,我就在你肚子上来一下”那个人口中喊着大爷,但是没有动。萧远见他还是有跑的意思,他身子再一晃,可就连桌子一起到了墙外。

    那可怎么好贼人抓不到,还让贼人拐走了一张桌子。萧远来不及细想,又在那人的腿上来了一剑。叫声更大了,但是也老实了。那人乖乖地将腿退了回来,又吊在了那儿。

    道长和马三保到了跟前儿,很有趣地看着眼前的奇景儿。

    “这也是个高手,差一点让他偷走一张桌子”萧远说。

    “还真是”马三保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这也算是个人物了。”

    三个人饶有兴趣地站着,看着那黑衣人在那里吊着,还疼的哼哼唧唧地叫唤。

    “你还不下来要不我找块石头,坠在你脚上,看你如何熬到天亮”萧远吓唬着那人,看他如何下来。

    那人还真有办法。他用那一只没受伤的腿,在墙上踹了一下,身子和桌子一起,就脱离了墙面,跌落在了地上。

    马三保没等那人动,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紧腰绳,把那人的双脚也捆在了桌子腿上,成了一个“大”字。马三保说道“行了,这下如果你能跑了,我马三保就拜你为师”

    萧远也笑起来,说道“也算我一个你要是再能跑了,我就备三牲大礼拜师傅。”

    天亮了以后,马三保要张兴找了个牛车,拉那两个黑衣人去了衙门。萧远问马三保为什么不去,马三保说他懒得和这里的同行打交道。

    吃了早饭,萧远找了一块布擦自己的剑,马三保走过来,说道“萧兄弟,我看你挺机灵的,咱们才认识几天,你就学会了我的几招刀法,想不想学全了啊我教给你,也算是结识了一位朋友。”

    第八章1节缠刀

    萧远说了声“好”,站起身来,用布擦干了剑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冲马三保施了一礼。说道“师傅在上,弟子萧远有礼了。”

    马三保笑起来,说“兄弟,哪能到处认师傅啊,叫我一声马三哥就可以了。我是看你不错,成心要教给你刀法的。再说了,这套刀法,在江湖上本就很少人会。”

    “三哥。”萧远改了口,叫了马三保一声三哥。“我记得那天在酒楼,那个长乐帮的二当家,不是问你这刀法,是不是河北沧州地?刀吗”

    马三保哈哈大笑“即便莫抱石行走江湖多年,他也不见得知道我这刀法。因为现在,也只有我马三保在用这套刀法。”

    “那你这套刀法是哪里来的”萧远问道。

    “家父早年是朝廷的武官,在东南沿海平乱时,认识了从西域来跑船行商的一位胡人,是那胡人教了家父这套刀法。家父一生惯用长枪,这刀法只是自己练练,从未示人,只是到后来教给了我。倒是巧了,我马三保身为捕快,一直是腰刀不离身,正好用了这套刀法。”

    马三保抽出刀来,在手中比划了几下,又接着说“家父用惯了长枪,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勇猛端正。家父说这刀法机巧刁钻,阴狠毒辣,不适合他的。”

    听到这里,萧远说道“三哥你这么说,我真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枪法刀法的,还分端正和机巧”

    “那是当然。朝廷里的军队,那些做将军的,无论用刀用枪,或者刚猛或者平稳,都讲究守正用奇,开合有度;那些营兵更是如此,刀法身法都是千百万人一起练就的,更讲究攻守兼备。如果见有一人,打起架来没有章法,不讲规矩上窜下跳,只是赢了就好,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一定是个江湖人了。”

    萧远听了略一点头,说道“还有这么多说法,我以后一定注意。”

    马三保看着萧远,说道“那好,你就看三哥演练一遍刀法。记住了,咱这刀法,叫缠刀。”

    马三保演练起了那套缠刀刀法。刚开始还见他身形稳重,十几招之后,渐渐快了起来,刀光之中逐渐没了人影。只见那刀影上下翻飞,成了水泼不进、钉撒不入的一面墙了。萧远看得眼花缭乱,他无奈的摇头,这套刀法,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会的。

    片刻,马三保收势,立定了身形,然后问萧远“兄弟,你看得如何”

    萧远看得惊奇了,这马三保闪转腾挪一阵子,竟然是面不变色心不跳、大气不喘。他说“三哥,见你如此,那可真是功夫到家了。”

    萧远心下里想前两日自己还不知天高地厚,和马三保动手呢,若是那时见识了这套刀法,打死他萧远也不敢和马三保动手了。反过来想,也难怪,那么多衙门里的捕快,有几个是马三保这样的身手呢。

    “兄弟,不要看我施展起来很快,你练得时候可以慢一点,有那么十来天,熟悉了就好了。”马三保说着,招呼萧远站起来,说了声“跟着我来。”然后就一招一式地教起萧远来。

    练了一上午的刀法,到吃中饭的时候,萧远才想起问马三保“三哥,既然问出来贼人的下落,你怎么又不着急了就不怕贼人跑掉了吗”

    道长那边呵呵笑着,说道“马大人老江湖了,当然不用着急,先让这本地衙门里的人探探山再说。”

    “那是。”马三保给道长倒了酒,接过话来“长乐帮就在这城西的凤凰山上,山势倒也不险,就是面积太大,一直到了邻县境内。当然是让这本地衙门的人先探探风声,然后咱们再做打算。”

    林采儿端到桌上来几个菜,接着问道“马大人,那我们如何知道官府的动静呢”

    “晚上吧,我去看看这里的捕头,他们今天都做了什么。”马三保说。

    道长问了朱夫人,决定要把张重拉到祖坟里葬了,同时,也把家里的那两个坟起了,一同到外面埋了。道长告诉朱夫人,说这活人住的家里,是不能住阴人的。那样子两下里都不安生。朱夫人勉强同意了起坟,但就是不说那两个坟里埋了何人。

    朱灵儿经过了那夜,受了惊吓,病倒了。道长给她用了朱砂、牛黄镇惊,又给她开了一点药,叫那张兴抓了来,由朱夫人熬了,侍候她喝下。

    太阳落山以后,道长点起了火把,喊了萧远和那张兴,开始挖那两个坟头。那时候马三保已经出门了,萧远和张兴一人挖一个,倒是不偏不倚。“道长何不明天白天再挖这晚上看不太清楚。”萧远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道长说道“这埋过的尸骨,是不能重见天日的。如果见了天日,他们的后人就会有血光之灾。即便是白天起坟,也要搭了凉棚,用黑布包裹的。”

    萧远不再说话,既然那样麻烦,就不如晚上动手了。

    那两个坟子,埋得倒是不深,一会儿就见了尸骨。萧远去喊道长,见道长正拿了符去大门口,萧远问他,他说是请门神,并且给门口的石兽开光。那样子,这个家里以后就没有祸事了。

    道长用草席做了两个包,捡起来那些尸骨放到里面,弄好了车,连张重的棺材装上正要走,马三保就回来了。道长说“正好,到外面要挖三个坑的,你也跟着来吧。”

    马三保倒是随和,一句话不说,就算是答应了。

    那朱夫人和张兴的媳妇一起,扶着朱灵儿起来,到厅外面给她的救命恩人叩头。道长说“事情仓促,咱们一切从简吧,你们就不要到大门外面去送了。”道长做了个手势,萧远他们就在前面赶着牛车走,道长在后面烧了纸钱,口中念念有词,领着张重他们的灵魂出门。

    到了外面,萧远低声问马三保“三哥,你到衙门里看了,事情怎么样”

    马三保说“他们上山去查探了,明天要调了营兵围剿呢。明天咱们也去”

    第八章2节长乐帮

    天亮以后,萧远先起来,到后院的空地上,练了一遍刀法。然后回来,见大家都起来了,张兴夫妇也已做好早饭,大家就一起吃饭。萧远看了狼吞虎咽的马三保一眼,就问他“三哥,吃过了饭就去长乐帮吗”

    马三保没有回答萧远的话,他问道长“敢问桑木道长,您怎么看”

    道长眯着眼睛,虚起一指,略一掐算,说道“啊今儿白虎得位,煞西方,不利贫道啊。”道长说完这话,就喝了口酒。又说“贫道年岁大了,腿脚有不好,就不跟你们一起上路了∶歹,会有官兵围山,你们也就是见机行事。”

    这马三保还没有说话,林采儿抢先说道“我也和道长一路,我们慢慢走。”

    萧远看了看道长,又看了看林采儿,再看看马三保,都不说话。萧远知道,道长和林采儿都不愿与官府中人来往他马三保打交道,也是情非得已。要不是为了林采儿身上的包袱,他们也不会买马三保的帐。只不过后来见马三保为人仗义,是个血性汉子,也就不计较他的官府出身了。此刻,萧远却是不能再说不了,他要说不跟马三保去,那多让马三保下不了台。萧远就说“三哥,我陪你先走,探了虚实咱们再碰头。”

    还在吃饭,林采儿捅了一下萧远,问他“刀法练得如何了”

    萧远白了林采儿一眼。说道“回头咱们再试试,看我能不能打得过你。”

    饭后,马三保收拾了一点必备的东西,就准备去西山了。他当然久经阵仗,不在乎这些事情。萧远则不同,他本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傻小子一个,这次出门才见了一些事面。临走了他对道长说“道长,我去了。”

    道长那凌厉的眼光看了萧远一眼,就明白了。他就对萧远说“跟紧了马大人,多加小心。”萧远点了点头,傻小子一样钢牙一咬,说道“不为别的,为被他们抓走的女人孩子,萧远定会勇往的”

    出了城,他们奔了一条正西的大道,走下去。开始两边村落不断,庄稼不断,路上行人不绝。渐渐进了山区,再也看不到行人了,两旁也是杂草丛生。路弯曲起来,起伏不断,逐渐上了一个山包。

    马三保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对萧远说“兄弟,咱们还是先不要往前走了,也不知道这路通到哪里。你看,那边有棵大树,咱们攀爬到上面,看一下四周的情况,岂不更好”

    萧远点头称是。到了那棵大树下面,萧远才犯起愁来,毕竟,他从小时候起,就没有爬过树。马三保看了萧远一眼,微微笑道“兄弟,你在下面歇一下吧,哥哥上去看看。”只见马三保抽出腰刀,高高插在树身上,身子一纵,双脚在腰刀上一借力,身子又一纵,就上了那棵大树的树顶。

    萧远见马三保在上面呆了一会儿,就喊道“三哥,你看明白了吗”

    马三保没有回答,接着从树上下来了,身子在腰刀那儿略一停顿,顺手就拔出了腰刀。马三保落到地上,腰刀归鞘。说“幸亏没有顺着道走下去。你看,这道顺着山势逐渐向了西北,而我看见西南方向的山坳里,有浓烟和火光。应该在那里了,也许兵勇们已经开始攻山了。”听了马三保的话,萧远却不以为然地摇头。他说道“三哥,你看这绵延不绝的群山,怎么能围了山哪里是好攻打的。”萧远没有说官兵们欺负老百姓有一套,真正卖命了也不见得行。他不愿打击马三保。

    马三保依旧没有回答萧远的话。他盯着那密布的树枝和杂草,自言自语道“这里也看不到路,怎么过去呢”

    事有凑巧,正犯愁呢,从前面来了一位樵夫,正要挑着两捆柴下山。萧远上前一步,施礼道“敢问大哥,在下有礼了。”

    那个樵夫见他们都带着兵刃,胆颤地话都说不成句了“你、你们,干什么”

    “问大哥一个道儿。我们要奔西南方向去,该怎么走”萧远说。

    那樵夫松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路,说道“你们再往前走两百步,就有拐去西南的一条路了,很好走。”

    萧远说了声“谢谢。”那樵夫也点了一下头,却飞快的走开了。看来,这一般的庄户人家,是不愿意和江湖人物打交道的,谁知道你哪一阵子来了脾气,就把别人刀了

    马三保也不答话,直接就奔前走去,果然走了那么两百步左右,就有一条路拐向了西南。等萧远他们向西南方向走了不远,果然就看见那起火的地方,还隐隐能听到喊杀的声音。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匆匆地朝着那儿走去,走到地势最低处,又见一条大河拦在了面前。

    已经很清楚的听到对面的喊杀声了,还夹杂着兵刃的碰撞声。马三鞭不能飞过河去,急得团团转。萧远说“三哥,你天生劳碌命,这么急着过去干什么我们往两边找找,或许能有过河的地方。”

    马三保听了,也不答话,就奔下游而去,萧远接着就往上走。走了几步,萧远就看到一处河面的窄处,水流很急。萧远突然来了主意,就高声喊着马三保。马三保接着跑了回来,到了萧远的站脚处。这儿虽然窄些,也不是一纵就能过的,马三保看着萧远,不明白萧远喊他的意思。萧远说“三哥,我们把这岸边的大树砍倒几棵,让它搭在水里,不就可以了吗”

    马三保看了看水面,又看了看岸边的几棵树,说道“我倒可以借着树过去,兄弟你呢”

    萧远说“等你过去了,再把那边的树砍倒几棵,搭在水里,我不就能过了吗”马三保佩服的点了点头,说道“兄弟,有你的”

    砍倒了几棵树,马三保一跃而过,接着在对岸砍倒了几棵树,萧远也就过去了。再奔上山的方向走,一会儿就到了长乐帮的山寨大门。

    一些拿了长枪的营兵,门里门外的,押解着那些被抓的或者受了伤的喽??@锩婊褂猩鄙?捅?械纳?簦?粼端?墙?苏?牛?患?屑父鲟??乖诘挚梗?嵌疾蛔阄?橇恕B砣?<?幸桓銮ё埽?脱妹诺牟锻吩谝黄穑?吖?ズ退?羌?瘢?仕?窃趺囱?

    那个千总知道了马三保的身份,就还了一礼。说道“哪里知道,他们房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山洞的。我们攻打进来,他们大都退到山洞里去了,外面的这些,马上就要解决了。”

    “那就往山洞里面打呀”马三保说。

    那个千总就摇头,说“不好打呀他们中间有人会妖法。他们的人进去没事儿,我们的人进去了就满是浓烟,呛得受不了,只能退出来。我现在叫弟兄们满山去找,看看另外有没有洞口。”

    “有会妖法的没关系啊,我的这位兄弟,会道法”马三保说着话,推着萧远往前走。又说“兄弟,该你施展道法了,来吧”

    萧远害怕都来不及了,被马三保推着到了洞口。他回头见纵多的营兵都跟过来,想看看他的道法如何。萧远也想试试他的本事了,毕竟光说不练,那是嘴把式于是萧远就在前面,往里走去。

    洞口很宽大,里面也没有烟。正走着,突然一声怪叫,满眼的虫蛇冲了出来。地上有,墙壁上有,头顶上也有。萧远一惊,赶紧竖起二指,念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接着又念定身法,念完了以后冲前一指,脚一跺,喊了声定

    萧远手指一伸,就感觉一股法力顺着手指出去了,但是看那些虫蛇,只是晃了一晃,又冲了上来。萧远又一伸手指,跺了两下脚,口中连喊着定定定

    那些虫蛇没有定住,萧远来不及想因为什么。接着就是一股烈焰喷了出来,还伴着一声夺人魂魄的怪叫。那些跟进来的营兵接着就往回跑。萧远知道自己道法不行,也来不及从容应对,也想退了出去,但是来不及了。

    进来的时候,萧远在前面,出去的时候,萧远成了最后一个。光听着耳边的怪叫了,没有注意脚下,突然就有东西把萧远绊倒了。来不及爬起来,就有人压住了萧远,堵住他的嘴,给他上了绳。剑都没来得及,萧远就稀里糊涂被捉了。

    那些贼人半抬半拖的把萧远弄到了里面,拐了几个弯,到了一间石室,把萧远扔在了那儿。等萧远清醒过来,那几个贼人已经走了,萧远开始环顾这间石室,突然发现这间石室里还有一个人,被绑在大石柱上。那个人正盯着自己看,见自己醒过来了,就喊了声“萧兄弟。”

    萧远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那人的脸上有许多血迹,看不清样子。

    “我是杨独行啊。”那人说。

    “你是杨、、、、、”萧远心里猛然一惊。

    第八章3节长乐帮

    马三保身为捕头,接触过不少江湖绿林的朋友,对于一些得过且过的事情,他都给予帮衬。当然,对于那些丧尽天良、祸害百姓的宵小,他也从不容情。面对着长乐帮这一帮人,做下这等抢妇女偷孩子的恶事,马三保是定要除之而后快的。但是现在,他发现,对付长乐帮这一帮人,竟然不像以前那样容易。

    马三保跌跌撞撞跑出洞口,回头去看,却发现,萧远没有跑出来。再想进去救萧远时,发现已无可能,那烈焰在洞口弥漫着,烤的人无法靠近。那些毒虫毒蛇,却在火里乱飞乱舞,竟然一点也不怕烧马三保摸一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已被火烤的卷了起来,贴在了脸皮上。

    这可怎么办啊。马三保去看那个千总,那个千总却摊开双手,埋怨他道“马老兄,你不说你那兄弟会道术吗这下可好,把他自己搭上了。幸好咱们弟兄都跑出来了,差一点都变了烤猪”

    马三保心中后悔,怎么能让萧远打了头阵呢只知道他会道术,却没想到临阵发挥不了。回去以后,该如何向道长交待马三保怒气上冲,硬要往火里闯,那个千总赶紧指挥他的手下,说道“快、快,拦住、拦住”

    好几个营兵抱住马三保,硬是拖他离开了洞口。那个千总又走过来,说道“马老兄啊,你我都是吃粮当差的,犯不了拼性命吧再说了,你这样跑进去,也救不了你那弟兄的命啊。他要是不在火中,一时半刻也死不了;他要在火中,即便你进去了,恐怕也看不到什么了。我钱得彪向马老兄你保证,只要能进去,一定先找你的弟兄”

    就在这时,从洞口一旁的山坡上跑下来一个营兵,到了钱得彪面前报告“大人,我们在后面山坡上发现一个口,也许能进去。”

    马三保急着要见到萧远,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听了那个营兵的话,急着就站起来,说道“钱大人,你在这里守着,我带几个弟兄从后面进去。”

    马三保领了五六个人,跟着来报信的营兵,到了山后的一个树丛,见有两个营兵还在那里守着。那茂密的荒草中,隐隐现出一个口,里面黑凄凄一片。马三保犯愁了,这么小的洞口,又这么黑,如何看得见路啊。要是里面有埋伏,那是进去多少人,都要坑馅了的

    一个营兵看出来原委,四下里张望,然后就砍倒了一棵松树,取下了上面一窝一窝的小树枝,拿给马三保看。说道“大人,这叫“松明子”,烧起来很欢。”马三保说了声“好”

    然后吩咐大家多砍些,每人都要拿一枝,以备不时之需。

    用打火镰点着了“松明子”,马三保带头冲了进去。到了里面就宽敞起来,每个人都可以站起来走路,只是那里面岔路很多,也听不到贼人在哪里。马三保不敢把人分开,怕这些营兵经验少,若是一个个遭到伏击,那可就没法向钱得彪交待了。马三保只走那些宽敞的路,不去钻那些,可是拐了几个弯,竟然又回到了来时的洞口。

    马三保气的吐血,吩咐手下人做记号,然后又冲了进去。这次马三保凭着记忆,在洞里辨别着方向,不管岔路,奔正前走去,那些营兵在后面跟着,做着记号。走着走着,正前没有路了,又成了弯道。没办法,只能顺着路走,后面一个营兵就喊“大人、大人,我们又走回来了。”马三保去看,那个营兵指着石壁上的十字说“大人,这是我刚才做的记号。”

    马三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找洞口,咱们出去吧。”按现在的样子,即便把人累死了,也无法走到里面去,更不要说找萧远了。马三保才明白既然这里有人会妖法,那就不会轻易让他们攻进去。这样的情况,也只有道长来了,才能改变。

    往回走,也不那么容易,即使他们顺着做的记号走,也转了好半天才出来。

    马三保这里毫无收获,前面山洞正口那里却出了状况。马三保领着几个人走了以后,钱得彪就在那里守着,看着那熊熊火势,也是毫无办法。过了一会儿,在毫无征兆之下,那火突然灭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钱得彪走过去看,见那石壁之上还有水滴渗下来,那些毒虫也在瞬间消失的无踪无影。

    尽管钱得彪觉得蹊跷,但也是以救人为重,他抽出腰间宝剑,挥舞着,喊了声“弟兄们,咱们冲进去啊”

    正要进洞,后面的营兵喊道“大人,大人。”钱得彪停下脚步,回头看那营兵,见那营兵用手指着山上。钱得彪抬头一看,见有一伙贼人正冲了下来。那是二当家莫抱石,带着路老三他们一伙,从树丛里冲了出来。也不知他们是有意埋伏在山上,还是刚从外面做买卖回来。

    钱得彪不认识莫抱石,不知道他的厉害,见他到了跟前儿,就喝道“尔等贼人,快快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本大人饶你们不死”

    莫抱石冷眼看着钱得彪,哼了一声,说道“小小的千总,在这里张牙舞爪,你知道老夫何人吗”

    路老三在后面接着话拍马屁,说道“这是我们二当家莫抱石。”

    钱得彪身为千总,除了训练兵勇,就是在衙门之间走动,那里知道这绿林中人的名号。他在那里撇着嘴说道“管你是抱石头还是抱大粪。朝廷大兵压境,还不束手就擒”

    一句“抱大粪”,惹恼了莫抱石,他说了句“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挥掌拍了过来。

    钱得彪没有马三保的功夫好。即便是马三保在这里,与莫抱石对阵,也要小心翼翼了。钱得彪挥剑上前,口中喊着“剁你的熊掌”不料,剑尖指处,却遇到罡风阻挡,停滞之下,被莫抱石扣住剑身。

    一招未出,立见高下。钱得彪用力抽剑,哪里抽的回来,莫抱石单手之力道,竟然大过了他全身的力量莫抱石冷哼一声,稍一挫力,那柄长剑“当啷“作响,就断作了三截。钱得彪来不及反应,就被莫抱石一掌拍在了胸口,钱得彪连连后退几步,坐倒在地上。

    没有想象的那样,钱得彪鲜血狂喷。他只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动,胸口火辣喇地疼,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莫抱石不等钱得彪有所反应,疾步上前,出手握住了他的顶心,朝着众人喊了声“不要打了”

    那些营兵,正和路老三他们打斗,由于人多,渐渐占了上风,正要围住路老三他们几个人。

    听到喊声,营兵们回头来看,却发现老大落于敌手了。有几个营兵长枪一挥,想要来救钱得彪,却被莫抱石喝住。莫抱石说道“都给我退开如若不然,我捏破了他的脑袋瓜儿。”说着话,莫抱石手上用力,疼得钱得彪就叫喊起来。

    那些营兵不敢上前,却退到一起,枪头对外,结成了一个战阵。莫抱石不管那些,抓住钱得彪肩头,喊了声“都进来”路老三那些人,就跟着莫抱石,呼呼啦啦退到了洞内。营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招了。长官落于敌手,投鼠忌器,这仗没法打了。

    那些捕快们也没有办法,除了抓住了几个喽??酝猓?鹞匏?瘢?谷萌思易プ×艘晃磺ё堋S腥司吞嵋橥巳ィ?壬樟硕赐獾纳秸??傺鹤耪饧父鲟???厝ゼ??ù笕耍?酶?ù笕撕妥鼙?笕嗽僮骷埔椤U飧鍪焙颍?砣?K?腔乩戳恕

    听了营兵们的讲述,马三保也是没有办法,退开就暂且退开吧,马三保也胆颤心惊,不敢再往这洞里攻了。但他不赞成烧了山寨,因为不但钱得彪在人家手里,还有萧远。惹怒了这长乐帮的人,他们是要吃苦头的。

    马三保吩咐让捕快们押着那几个喽??匮妹牛?厮?墙?罄危挥??且步岫踊爻牵?蜃鼙?笕嘶刭鞔耸隆B砣?2恢?赖莱の?蚊挥谐鱿郑???奔钡幕厝ィ?辖艏?说莱ぴ偎怠

    钱得彪被抓进去,就被扔在了石室内,摔得他是七荤八素。他刚骂了句娘老子的就有一个喽???谒?彀妥由希?戳艘桓鱿炝痢G?帽氩辉偎祷埃?饶切┤俗吡耍??挂?俾睿?吞??腥怂怠安灰?俾盍耍?嚼臀抟嫠?翘??耍?挂??凑勰ツ恪!

    钱得彪顺着声音看去,才看到绑在石柱上的杨独行,又看到了在一角趴着的萧远。萧远问道“千总大人,怎么把你捉进了来了”

    “哎我钱得彪时运不济,应了这样一个差事,受了这趟委屈。”早先兵乱,在外面剿匪,那多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杀伐起来当然过瘾,既有军功,还能捞财。哪里知道这帮绿林中人,竟是如此的难对付。

    那边萧远不再理睬钱得彪了,继续和杨独行说话,他说“杨兄,此时无奈,就讲一讲你是如何被捉的吧”

    杨独行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萧兄弟,我行走江湖被捉,也还是第一次呢。”

    杨独行开始了他的叙述。原来,那一早晨离别了萧远他们,杨独行穿过树林就跑远了。路老三他们穿过树林,看到杨独行时,已经成了一个黑点。杨独行轻功超绝,一直到了另外一个小镇,算计已经拉下了路老三他们,半天的路程。杨独行不着急了,他找了一家客店,吃了一些东西,睡下了。

    到了天黑,杨独行起来喝酒吃饭,做好了赶夜路的准备。在夜里杨独行施展轻功,可以少惊动很多人,有那么两个夜晚,杨独行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京城。他离开客店以后,顺着大街往北走,打算出来镇子,就施展轻功。

    路过一个繁华之处,在一个象妓院的地方,杨独行看到围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他挤过去看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壮汉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位妙龄女子。围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看着那女子被打的鲜血淋漓。

    杨独行说,他如果不管那女子的死活,他就可以很顺利地离开那个镇子了。但是他看不下去,如果一直没人阻拦,难道还要看着那女子被人打死杨独行出手了,那几个壮汉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狼狈逃窜了。

    因为打架,人群都散开了很远。杨独行扶起那个女子,就带着她离开。那女子说她也是路过此地,可惜被人追上了。两个人走出不远,只听见“呼啦”一声,一张大网盖下来,就把他们两个罩在了里面。杨独行接着挨了一闷棍,恍惚间就听见有人哈哈大笑,说道“正犯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敢凑热闹”

    等杨独行醒过来,他已经被人绑得象个粽子似的,装到马车上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怎么样了来杨独行就被拉到了这里,绑在了这个石柱上。

    萧远听到这里,说道“杨兄,不要看你被捉住了,兄弟我倒是佩服你。在那样的情况下,你都能扶危救困,真不愧英雄本色”

    杨独行苦笑两声,说道“我带的信件,已经被他们搜走了。也不知要面临什么样的恶果,最后,又落个什么下场。”

    “杨兄,不要担心了。我们来了很多人,即便今天不能救我们,也拖不了一两天。”

    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来了很多人,萧远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八章4节长乐帮

    桑木道长在家坐到了日上三竿,依然没有动身的意思,林采儿在一旁也是心绪不宁,来回渡着步子。实在忍不住了,林采儿走到了道长面前,问他“道长,我们真的不去西山吗不去长乐帮那里看看吗”

    道长眯着眼睛看了林采儿半天,才说了一句“丫头,你不是要跟着我吗着什么急啊等过了这个时辰再出门”

    林采儿不明白,接着问道长“干嘛要等过了这个时辰要是衙门里的人,还有马三保他们,把山寨破了,我们岂不连热闹也看不上了”

    “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丫头。人有不济、事有利钝、天道难为你以为这长乐帮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家业,岂是别人说拿下就能拿下的吗再说了,我听张兴说过,这西山有许多天然的山洞,到时候那些人往山洞里一钻,都成了山洞里的耗子、、、、、”

    “如此说来,今天他们不会一战收功了”林采儿又问。

    道长叹了一口气,又屈指掐算了一番,说道“一战收功不可能,怕只怕,还要着了人家的道儿。我见萧远那小子,临走时期期艾艾,说不定这流年不利,就应在了他身上。”

    “既然如此,道长你为何不拦下他们。”林采儿和萧远打打闹闹,若是说起他时运不济,当然还是牵挂了许多。

    “将军临战、岂顾生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道长看着林采儿,着急的样子,说道“且不说这长乐帮以往如何,现在他们又抓那些妙龄女子、又抓些小孩子,当然会遭天谴的。我们这些人,即便是知道事有坎坷,也要努力去做的”

    “那他们会有危险吗”林采儿依然关切地问道。

    “各安天命罢了”道长说着话,看了看天儿,站起身来,说道“丫头,不要在这里难为了,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到了外面,林采儿不再着急着要去西山了,她就跟在道长身后,悠悠荡荡地向西面走去。道长走快了,林采儿就跟的快些,道长东张西望的时候,她就乖乖地在后面站着。刚出了城,就看见那些衙役们和营兵,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押着几个贼人回来了。

    两个人闪在路边,让那些人过去,才看到马三保在后面,一个人低着头走来。林采儿张嘴就喊道“马大哥,萧远呢”

    马三保抬头看到了道长,跺着脚,着急的喊了一声“道长,你怎么才到这儿那边打也打完了,您来还有什么意思”

    道长歪了歪头,不高兴地样子,说道“你不知道贫道腿脚不好吗,哪里走得了那么快”

    马三保叹了口气,说道“您走慢了不要紧,我那萧兄弟,可被他们抓去了。”马三保把在山上发生的事情,向道长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长,萧兄弟用了你教的法术,可是不管用啊”

    道长听了,也是急的跺脚。他说“你怎么想的啊你以为谁都能施法吗那样子天下还不乱了吗”

    “那怎么办啊道长,他们会杀了萧远吗”林采儿关切的问道。

    “那倒不至于,也就是一顿皮肉之苦而已。”道长说到这里,又对马三保说“马大人,你们暂且回去吧,大家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贫道和这丫头往前走一走,看一看。”

    马三保拱手作别,说道“道长,你可要小心了,在下告辞”说完话,马三保就随着那些人回了城。这一次没剿了贼人,反倒让人家捉了个千总去,马三保也不知道,如何向府台大人和总兵大人回禀这事儿。

    两个人往前走着,道长暗自琢磨怎么这长乐帮里,还有人会法术不知道是哪一派祖师爷传下的,还是别的邪魔外道。两个人进了山区,正走着,林采儿就在后面喊“道长,你走过了。”道长回头一看,可不,光顾着低头琢磨了,然后回头,跟在了林采儿后面,拐向了西南方向。他们走的路,正是萧远和马三保先前走的路,到了萧远他们砍倒的大树那儿,就看见那山寨里出没的贼人了。

    道长没有急于过河,他隐在一个树丛后面,悄悄地看着对岸。林采儿在道长身边,用手指着对面山寨里的一个老头,低声对道长说“道长,你看,那个老头,就是他们的二当家,我们在客店里见过的。”

    那个人正是莫抱石,正指挥着喽??谴蛏ㄉ秸??蘩碜牌扑鸬恼?拧K?呐员撸?褂幸桓鋈耍??谝涣韭殖瞪希?呤嶙欧⒐凇!暗莱つ憧矗?抢铮?灿幸桓隼系馈!绷植啥?低暾饣埃?鸥芯醵陨D镜莱げ蛔鹬亓耍?旨?莱ふ?醋潘??瓦肿煲恍Γ?拖峦啡ァ

    不用林采儿重复,道长看得清楚,那里是有一个人梳着道冠,一副道家打扮。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残疾,要坐在轮车上。两个人正在悄悄地看着,就在他们对岸的不远处,听见了一声咳嗽,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离道长并不远,只不过河水的声音,掩盖了林采儿说话的声音∶厉害,难道这里还有暗哨

    那个人并不知道,河的对岸有人看着,他站着朝下游方向喊了两声“张三、张三”下游的草丛里又站起来一个人,回答说道“李四,我这里弄完了,你呢”这边这个张三就说“我这里也好了,试一试吧。”就看见两个人的手一比划,响起了一串铃铛的声音。原来,在官兵走了以后,他们又做了防备。两个人见没问题,吹着口哨就走了。

    “道长,看来他们加了布置。”林采儿说道。

    “那是当然,说不定还有陷坑弓箭什么的呢。”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如若不是他们做了祸害百姓的事情,贫道真就不愿意与江湖朋友为敌”

    “他们都无恶不做了,哪里还算是什么江湖好汉”林采儿说。

    道长说“那是。怎么也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好。”道长说着,悄悄地往后退去退了几步,估计对面看不到了,就站直了身子。一回头,突然发现,草丛里露出了一个人头。

    林采儿反应极快,没等那个人有动静,拔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接着就喊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林采儿没有撤剑,反倒加了几分力气,喝道“说,你是干什么的。”

    道长挪开了林采儿的剑,说“你看,他穿了官兵的衣裳,当然是马三保他们留下来的哨探了,不要难为他。他还不错,我们站了大半天,都没有发现他。”

    道长又问那个官兵“你在这儿呆着,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官兵不敢隐瞒,伸手递给道长一张纸,上面画着两处陷坑、两处机簧弩箭的位置。道长看了一遍,又把那张纸还给了他,对他说“你不要守在这里了,回去告诉你们总兵大人,要他派人寻找进山寨的大道。这么大个长乐帮,一定有大道进山寨的,你们找到了就派人守着。”那个官兵答应了一声,见林采儿已撤了剑,不再难为他,提着枪就串进树林,没了踪影。

    “道长,那我们怎么办”林采儿问道。

    “我们也回去吧。”

    “我们不救萧远了吗他们要是杀了萧远怎么办”此时林采儿倒是牵挂起萧远来,不停地问道长。

    “放心吧你,他们不会杀人的。你没听见马三保说,他们的一个千总也被山贼抓了吗他们不杀千总,官兵们就有顾忌;同样,他们不杀萧远,我们不也是会有顾忌吗”道长在前面走着,看着闷闷不乐的林采儿说道“再说了,救萧远也不能在这时候啊,回去吃饱喝足,好好睡一觉,到了时辰,我就喊着你来救萧远”

    道长唯一没有对林采儿说的话,就是他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既然这里有人会道法,当然也就有布置了,他要准备一些破解的东西。

    回到了朱夫人家,想不到马三保已经在了,问起他和总兵大人谈的怎么样,马三保是一脸的愁容。总兵大人要手下准备炮石硬弩,带兵强攻的,好歹才被他和府台大人劝住。这山洞里除了萧远和那千总以外,还有许多女人和孩子,怎么能做那玉石俱焚的事情。

    道长见马三保异常烦闷,就说“马大人,你现在应该找府台大人,准备人手,不分昼夜的堵住长乐帮出山的大道。至于萧远他们,就由贫道出手救他们吧。”

    马三保一脸的不解,他问道长“道长你身单力薄,怎么做得来这事儿”说完话,马三保还摇了摇头。

    “既然那里面有人会道法,当然要贫道去破了他的道法才行啊。至于怎么救人,那就由贫道看着办了。”道长呵呵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马三保去看林采儿,林采儿也是摇头,表明自己不知道道长的计划。

    马三保站起来,冲道长一抱拳“既然这样,在下也不陪道长了,我先去找府台大人,安排了人手再说。”马三保说完话,匆匆离去。那边,张兴家的已经做好了饭菜。

    第八章5节长乐帮

    首先进来的那个人,是路老三,他把火把在石壁上,接着就看到了萧远。路老三乐开了怀,说道“哎呀,你我可真是有缘啊我在长江边做买卖就见过你。想不到在我们地盘上,我又挨了你一剑怎么样小子现在又落到我们手里了吧”

    萧远知道,这路老三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他出气的,装孙子也没有用,倒不如大方些,看他能如何于是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见到了你。等小爷出去了,再给你来一剑”

    路老三二话不说,上前给了萧远一掌。萧远忍痛不出声,路老三再要打萧远时,被后来进来的人叫住了来进来的人,萧远也认识,就是那位号称掌中无敌的二当家,莫抱石。萧远曾经听马三保说过,这莫抱石的功夫源于少林,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当然,其中也夹杂了一些别的功夫,比如龙爪功什么的。

    莫抱石后面,还有几个人跟进来,都举着火把。莫抱石阻止了路老三的举动,慢慢渡步到萧远面前,说道“小子,你张狂什么你们三个人里面,最没有用处的,就是你了。杀了你,和留着你,没有什么区别。”

    “萧远斜躺在地上,微微一笑说道“我出去以后,会教训你的。你如果害怕了,那就现在杀了我”

    莫抱石听了这话,狞笑了起来“口舌之利,徒多无用”莫抱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路老三又说“老夫我现在闭一下眼睛,他们就扒了你的皮”

    萧远大声狂笑“那就来吧小爷我喊一声痛,下辈子给你做儿子”

    突然,萧远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少让皮肉受苦”萧远听了一怔,环顾了一下,看不出是谁说的。

    那莫抱石听了萧远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岂不早死”

    萧远不再说话,他一直觉察着,那个在他耳边的声音,到底来自哪里。但是萧远的身后就是石壁,耳边也没有了声音。那莫抱石不再理睬萧远,又走到了杨独行面前,站在那里看着杨独行。杨独行一头乱发,遮住了面孔,他抬起头来看着莫抱石,说道“怎么,阁下对我还有兴趣”

    莫抱石狂笑起来“不要以为我拿到了那封书信,就不再难为你了。我已经把书信改了,另差人去了京城。你们的贾老太公,要北京商号多多储存现银,以备后用。我却要他们速速筹集八万两现银,运往南通州装船。你不会想到吧这八万两银子的债,日后就由你来背了”莫抱石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杨独行听到这里,怒气大发,他猛然拉挣绑住自己的铁链,口中发出嚎叫。看来杨独行真正是怒火攻心,他张嘴狂喷出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萧远在一旁看着,急得直喊“杨兄、杨兄你不要伤心。”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路老三又过来,给了萧远一脚。

    莫抱石又走到了钱得彪面前,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想你千总大人,不好好呆在城里享清福,跑到这里来管闲事儿,你以为我们真就怕了你不成”

    “你们祸害百姓、为非作歹,岂容我们不管大军到处、寸草不生早晚会剿灭了你们”

    不知道是因为有同伙还是这钱得彪本性就是如此,面对着莫抱石这个魔头,钱得彪表现的异常威武不屈。

    那可恶的路老三,又过来,踢了钱得彪一脚。

    那个莫抱石心情激愤,在那里高声斥责钱得彪“我们江湖中人,杀人就触犯了律法;而你们在江北剿匪,打着剿匪的幌子,杀害了的,大多还是寻常百姓但是你们却加官进爵,受到朝廷封赏。想我莫抱石,自己的妻儿老小,还不都是被当做匪人,给杀害了吗我算是看透了这世道,那些手无寸铁之人,就活该被杀不管是被官兵杀掉,还是被我们杀掉。怪只怪,老天爷没有给他们,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那钱得彪没有话说了。历朝历代,官兵剿匪,祸害的,当然还是老百姓。

    萧远却不认莫抱石这一套,怎么这些混账话到了他嘴里,都被他说成了天理萧远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天理昭昭、岂容狡辩再怎么说你们劫掠妇孺,也是人神可诛”

    萧远说完这话,耳边又响起了声音“小子,你怎么不听话啊哎呀,又该挨打了。”话音刚落,果然那路老三又跑了过来,按住了萧远,用拳头抡了起来,口中还喊道“叫你可诛、叫你可诛、叫你可诛”

    萧远身上疼痛,心里却感到痛快。那莫抱石没有话说了吧怎能让他颠倒黑白萧远也顾不了耳边那个劝他的声音了,路老三正在他身上用着功。他忽然来了痞劲儿,说道“叫我爷爷、叫我爷爷”

    那路老三浑人一个,哪里反应的过来,一边打着萧远,一边就改过口来“叫你爷爷、叫你爷爷”

    杨独行和钱得彪都忍俊不住了,那莫抱石和另外几个人更是哈哈大笑。路老三刚明白过来,站起身就抽出刀来,口中刚说出了“我宰了你”就被莫抱石阻止了。莫抱石说“杀他何益,留着吧。你也就是个蠢蛋打他吗,还喊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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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独行说“萧兄弟,你挨得这顿打,可不轻啊。”

    萧远已经疼得不能动了,口中还硬着说道“没事儿,他喊我爷爷呢,这是孙子打爷爷。”

    杨独行无奈,和钱得彪两个人大笑起来。萧远耳边那个声音又来了,说道“是你挨了打,小子,你才是孙子呢。”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萧远的一声喊,惊得那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远。萧远说“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你们两个不要出声。”杨独行和钱得彪都不笑了,都看着萧远。萧远又问道“你到底是谁再说一句让在下听听。”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世间事都有定数,不管是走了多少弯路,到最后都是一种归途。人之所以分得出聪明和傻蛋,是在危险的时候,聪明人懂得明哲保身、三缄其口;那些傻蛋才装爷爷,白挨了一顿打,其实是孙子”

    这次的声音大了些,钱得彪和杨独行都听到了,尽管这个声音说的有理,但是他们都不敢笑。只听见声音,但是看不到人,太神了

    萧远无奈,就说“是。我是孙子。那么你到底是哪一位”

    一阵大笑,一个人影现了出来,站在了萧远面前。萧远看着那位面熟,但是想不起他是谁了。那人说道“忘了我吗萧居士,我喝过你的婚宴酒啊。”萧远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猛然说道“知道了,你是后山的梧先生您怎么来了这里”

    “哎呀,我的后辈们请我做客,我就来了这里,碰巧看到了你。只希望他们别杀了你,可你小子还一个劲儿起哄。”那梧先生说道。

    “梧先生,你是位地仙啊,干嘛不救了我们”萧远说。

    “我还是这里半个土地爷呢那又怎么样救你们的事儿,自然有人来做。”梧先生坐到了萧远面前,用手抚摸着萧远的伤痛处,很奇怪的,萧远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一旁,杨独行和钱得彪只是看着,谁也不敢说话。平白无故大活人,竟然见到了土地爷天哪,萧远还和他谈的热乎。

    那位梧先生又说“这里的大当家,叫尹火龙,早先也是位修道之士。只因修炼时之过急,又加上不得法,因此上走火入魔,就瘫痪了。不但如此,这尹火龙瘫痪了以后,性情也大变,直接就炼起了邪门歪道的妖法。现在他抓来的那些孩子,正是为了练功用,用小孩子身上至阴至阳的血精,来修炼自己的骷髅大法。”

    这梧先生说着话,杨独行和钱得彪都听得心惊肉跳,萧远也是大惊。如此说来,这尹火龙也够狠得,简直就成了一个大魔头。

    萧远又问那梧先生“我见这个尹火龙很厉害,他能驱使毒虫,还能喷火,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他”

    “天地之间阴阳互用,有生就有克。至于谁来对付他,你等着瞧就好了。只是小子你们要注意,在你们还没出去之前,不要再惹怒他们,徒遭皮肉之苦。”梧先生说完话,站起来冲着他们拱了拱手,身子一晃,就无影无踪了。

    那杨独行和钱得彪看傻了眼,在梧先生走了以后,依然没有说话,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山中无日月,在这洞中也不知道时辰。萧远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迷糊了一会儿,再醒来,依旧是对着那不明不暗的火把。洞外已经没有了动静,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四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道道长怎么样了,想没想到办法来救我。这萧远无聊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间,就听到有一种声音,象是很轻微的脚步声,在接近自己。萧远抬头去看,却什么也看不

    到,只见那杨独行和钱得彪,也是慢慢四下里张望。

    只有萧远心里不怎么害怕,刚才那梧先生,不也是悄无生息就来到了面前吗现在,也许是梧先生又回来了,也说不定。

    声音渐渐近了,又停了,萧远突然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扭了一下。萧远一惊之下,喊了声“谁”就听到了低沉的笑声,是林采儿的笑声,如银铃一般。萧远问道“林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看不到林采儿的身影,只能听见她的声音“这就对了,你看不到我,说明他们也看不到我呀。道长用了隐身法,我们就偷偷溜进来了。”萧远只是感觉有人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

    接着就听见道长和杨独行说话的声音“杨独行,你怎么在这里”杨独行也是惊恐,问道“阁下哪位”只听见那个声音“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几日不见,杨少侠就忘了贫道我了。”

    道长在他们三个的头上各了一下,突然之间,萧远他们就看到了道长和林采儿。道长说道“行了,现在他们都看不到我们了。”萧远对道长说“道长,他们的大大家叫尹火龙,也是个修炼之人。我们现在去找他吗”道长看了萧远一眼,说道“我们能进来,又找到了你们的兵刃,已经不错了。先回去,安排妥当了再来”然后道长一摆手,几个人悄悄的鱼贯而出。

    到了外面的山洞,才发现这天然的山洞很大,处处插着或明或暗的火把,有几个值夜的喽???祭У猛崞叩拱恕5莱ち熳潘?羌父觯????髯牛?搅硕赐狻5搅四羌茉诤恿魃系拇笫鞲?岸??乔?帽朊挥辛粢猓?鱿炝斯以谀抢锏牧孱酢

    “不得了了,快走。”道长喊了这么一句,在前面就开跑了,几个人依次过河,朝着山外跑去面,山寨里的喽??孟炝送?啵?白拧坝腥伺艿袅耍?烊プ钒 比饶稚?黄?

    萧远他们几个,跑起来倒是道长最慢,等到他们跑出了山林,就后悔了面的追兵临近了,而前面是一片的平地,想起来,倒不如藏在林子里。

    道长说了句“不要走大路了,咱们拐弯吧。”他们就奔着一旁的地里斜插过去面有许多火把,散落开来,慢慢地靠近了。杨独行说“道长,咱们和他们打一架,把他们赶回去,安安稳稳回城多好”

    道长站住了,喘息了几口,说道“不知他们来了几个厉害人物,还是不要打了,相持起来再耽误正事儿。贫道施个法,把他们吓回去算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从林采儿手里,拿回来自己的兵刃,但是道长不让打。那个千总钱得彪,平日里骄横,但今日蒙别人相救,也不敢多说什么。

    道长站定身形,口中念念有词“腾龙、跃虎,谨遵法师号令,现身驱魔来也”说罢,在手中画了一符,作势拍在地上。眼见着地上起了朦胧,朦胧之中有两只斑斓大虎蹲在那里听见半空中呼啦作响,抬头望去,一条猛龙也现身出来。道长长袖一甩,朝着那些追来人的方向,说道“去吧”

    那两只斑斓大虎长啸一声,就扑了出去。天空中,那一条巨龙,吼叫声中也飞奔而去紧接着,就听后面传来了惊叫声,哭爹喊娘乱作了一片。道长说“好了,咱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城了。”

    萧远看着后面,说道“道长,这般的热闹去处,咱们应该看看啊。”

    “看什么,贫道累了,回城吧”说着话,几个人往回走。萧远又问道“道长,为何我施法不灵呢”

    “那是当然。你要斋戒三日,在祖师爷面前求法旨。祖师爷答应了,你才正式算作了道家门人。不然,即便你能运用法术,也免不了流入邪门歪道之途”道长说。

    “既然如此,那道长就设坛,为我求法旨吧。”萧远说。

    “贫道设坛可以,法旨要你自己求。只是这几天没有功夫,闲下来了再为你设坛,到那时,你才真正算了贫道的徒弟。”

第六章1节 捕头~~第十章6节 黑山岛[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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