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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1节 连珠箭~~十七章2节 故人来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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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时无话,萧远却明白过来,这薛神医高明就高明在并不大包大揽,一切都斟酌来看,即便是方法错了,换一个方法就是了。于是萧远站起来,举杯做了个敬酒的样子,说道“薛神医,听了您老这番话,我就明白了您老会有办法的,一切交托了您老,斟酌着施治就是了”

    薛神医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萧远,赞许地说道“不愧是仙长弟子,胸中自有方寸老朽若没有几分把握,连上面的话也不敢说了”

    大家都高兴起来,那一顿饭就吃得融洽。

    下午,黑珍珠父女要离开了,马三蓖杨独行却要跟了一起走,萧远看了惊奇,急忙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两位哥哥不高兴了那马三保哈哈笑着,说道“欢娱日短、寂寞更长本想在这里与兄弟一起修仙,奈何哥哥还有公事在身,所谓官身不自由。能偷得这几日闲,与二位弟弟欢聚,已经是心下甚慰了”

    萧远心里明白这些,那马三保能在这里盘恒几日,已经是难得了。无奈,萧远只得抓了马三保的手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但愿以后与哥哥相见有日”萧远说完了这话,回头又怪那杨独行“你又没有什么公事,如何也凑热闹一起离开啊”

    那杨独行却拍了萧远一下,说道“我的事情,要说你不知道,那是故意装糊涂了。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在冬月十五日,那徽州贾家要聚齐了人盘账吗你想啊,我杨独行又岂能是白受了那冤枉之人当然要回去看个究竟”

    萧远听了此话,明白这杨独行也是留不下的,只能与他们二人一一作别。眼看着那艘船渐渐离去,萧远不禁充满了惆怅心思。

    回到山上,萧远去殿里上了炷香,磕了几个头。虽然没能坚持住斋戒,这上香打坐的功课还是要做的,道长正陪着薛神医溜达,商量着如何给武十郎的娘亲诊治,萧远便独自在这大殿里打坐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萧远听见外面人声多了起来,仿佛听见了那黑珍珠的声音,正想着,她怎么又回来了莫抱石跑到大殿里来,说道“岛主,那黑珍珠又回来了,带来了林姑娘,说是那朱灵儿家出事了”

    一句话,又吓了萧远一个大跟头

    十四章1节白虎临刑

    话说萧远听到林采儿来了,说是朱灵儿家出了事,心里大为吃惊,也顾不得打坐静修了,急忙起来去见林采儿。那林采儿正在外面坐着,见到萧远二话没说,先赏了萧远一个嘴巴。这林采儿像是兴师问罪来了,难道是他萧远给朱家惹了什么祸事萧远知道这林采儿自幼娇惯,向来是脾气暴躁任性,也就没有过多计较,只是说了一句“林姑娘,灵儿那里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打我一下就没事了吗”

    萧远可以不计较,毕竟他与林采儿结伴行走多日,时不时的两个人就比斗一番,他萧远还多次唐突了佳人。旁边的黑珍珠大为吃惊,怎么她领来的这一位少女,个儿不大,竟然象个小夜叉见面就赏了别人一个大嘴巴子不服气的还有一位,那就是小红,她只听见说林采儿来找道长和萧远报信儿,这怎么见面不说不问地就动了手那小红自认萧远是自己的,怎么可以让这黄毛丫头在这里撒野小红也不顾那林采儿手里还提着剑,上前推攘了她一下,说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到这儿来撒什么泼”

    林采儿哪里会吃小红这一套,她也想不到,萧远这里又是温香软玉拥满怀了。小红推她退了两步,她一步就窜了上来,手中长剑出鞘,直奔小红面门。小红来不及躲闪,本能反应就是抱住了头。那剑到了小红面前两寸的距离,却被莫抱石飞身上前,伸出两个指头夹住了。莫抱石手腕一抖,林采儿手中的长剑就脱手了。

    萧远看林采儿那身手,知道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全好了,中的毒也该去了个十之。如果那日救人的时候,这林姑娘也在的话,她定不会让寒山和路老三就那样轻松离开了。林采儿见了莫抱石也是分外眼红,长剑脱手以后并不停留,挥掌又拍向了莫抱石。这莫抱石功夫老练,换了他萧远如何也夺不下林采儿的剑,只能看着她在小红的脸上,刺一朵花出来。论拳脚功夫林采儿更差了,她如何能比练了几十年的大力金刚掌。只是莫抱石意在了事,不愿出掌伤她便是了。

    “好了,不要闹了”萧远见这林采儿胡搅蛮缠,心中生怒,急忙喊道“快说出了什么事儿吧”

    林采儿却不停手。她呼呼啦啦的酸,却是连莫抱石的衣襟也摸不着,那急如穿花的掌力,都被莫抱石消解与无形了。林采儿恼羞成怒,回身又奔萧远而来,那一掌结结实实的击在了萧远肩头。萧远没有招架,让那一掌打在肩头,接着就用马三保教他的擒拿手,扣住了林采儿。

    林采儿挣扎不开,气急之下,大哭起来。那一种梨花带雨、鼻涕唾沫满天飞

    “丫头,你闹什么呢”道长笑呵呵地跑来了,老远就看这边僵持不下,他说“你看你,打架的时候象个疯丫头,这哭起来,就像个傻丫头了”

    林采儿哼了一声,哭声渐渐弱了,挣开萧远的挟制,跑到道长面前说“道长,他们都欺负我”

    “呀看丫头你说的,我只看见你欺负他们呢,一会耍剑一会舞掌的”道长笑呵呵地,拍着林采儿的肩膀,说道“这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也不弄明白了就酸,那能行吗”

    见那林采儿消停下来,萧远走到道长面前,说道“师傅,林姑娘说,朱夫人家里出事了。”

    “哎贫道早该想到,是她们家要出事的。”道长看着萧远,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哪能全如我等之愿贫道排了一卦妻财入衰宫,白虎临刑主男女受灾,损财锦,小人作祟。贫道还以为是那些扶桑人,不甘心我们占了他们的地盘,夺了他们的珠宝,要来一个腾蛇回头咬一口呢不想,这事儿应在了朱夫人家里。”

    “那我就不能耽搁了,尽快回去那里看看”萧远说。

    道长闭目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就还是你和采儿姑娘回去吧,记住了要相机行事,不要冲动”萧远点了一下头,就向石洞那边跑去,到那里打开机关,进里面挑了两颗珠子,又随手抓了一把金银首饰,揣进了怀里。萧远知道,道长会想到他来这里拿些珠宝的,这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另外,既然那朱灵儿跟了他萧远,就不能让人家太委屈,反正咱现在有这些家当,看那灵儿喜欢什么,尽着她挑就是了。

    萧远跑回去,就听见道长嘱咐林采儿说“好歹你在人家养伤,住了那一段日子,都是要承情的。现在你就好好帮着萧远,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也算是还了一个人情。”林采儿点头答应着,随着萧远又上了黑珍珠的船。

    萧远回头嘱咐了小红一声,要她好好侍奉着道长他们;又向莫抱石和武十郎拱手道“岛上的事情拜托二位了,当真要防止那些扶桑人再回来毕竟咱们这里,还有他们搜刮来的珠宝呢”

    莫抱石没有说话,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武十郎说“放心去吧萧大哥有我的连珠箭在,谁也讨不了便宜”

    船行到了海上,那个黑珍珠问道“萧岛主,你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吗”

    “算是有半个家吧”萧远说“外面在那里借住过,也帮过人家的忙。人家现在出事了,也可能因为我们。”萧远不敢再往深里说了,免得让这黑珍珠以为你在人家借助过,就和人家姑娘好上了什么东西

    那黑珍珠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萧岛主你现在成了这个岛岛主了”林采儿听见黑珍珠喊萧远岛主,很惊讶的问萧远。

    “那你以为怎样啊你今天要是住下了,就算是住在我家里了。”萧远说了这话,让林采儿听了不高兴,就这傻小子一个,凭什么得老天厚爱,占了这么大一个岛林采儿一口唾沫吐到了海里,说了句“德性”

    事情的起因,竟然在那顾捕头,这是萧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那日救回了这岛上的所有姑娘,马三蓖顾捕头在那黑珍珠的小酒馆里见了面,作了交接。顾捕头见这碧浪连天,就没有胆气再去那黑山岛看看,他只顾了自己庆幸,没费一丝力气就完结了案子。见马三保并不挣功,顾捕头就和另一位捕快,带着那些姑娘们回去了。

    往回走就不用着急了,就当是公差游玩,还有这些姑娘们陪伴。半路住店的时候,顾捕头只给那些姑娘们要了两个房间,让她们挤一挤住下。顾捕头说他没有多少银子,只让那些姑娘们简单的吃了些。他独自买了些牛肉,买了一坛烧酒,正要拿回房里,和另一位捕快吃喝一顿,却听见那些姑娘们在房里念叨,说什么不如在岛上拿一点银子出来了,也可以在路上吃好一点。还有一位姑娘在说,就是偷两颗珠子出来,也够吃喝半辈子了

    顾捕头听了此话,哪里还有心情喝酒,急忙把酒肉放到房里,去找那几位念叨的姑娘。

    姑娘们只是说岛上有很多的金银珠宝,并不知道银子是杨独行的,那些珠宝也是那些扶桑人抢的。顾捕头也只认一个理儿,不管是怎么来的,都的贼赃

    好你个马三保,明面里不和我抢功邀赏,却在暗地里回岛上去,瓜分那些金银珠宝了。顾捕头恨得牙痒,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会儿想那红黄蓝绿白花花的金银珠宝;一会儿又想马三保瞒得他好苦。顾捕头把那一坛酒全喝光了,一会儿拿头去撞墙、一会儿又在那客店里咒爹骂娘

    但是顾捕头比别人多一个心眼儿,他怎么敢回去找马三保呢毕竟马三蓖那些江湖人一个心眼儿。说不定他回去了,连那些珠宝什么样都看不到了。他都不是马三保的对手,到时马三保再躲开了,那些江湖人再对他刀剑相向那他顾老哥成了提头来见,傻到家了。

    顾捕头辗转反侧了一宿,把客店里的那张床也给拆了,临了天亮,终于叫他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十四章2节府衙

    回到府里以后,顾捕头先是将众位姑娘安顿下来,自己悄悄去见了府台大人。那时府台大人正在后花园里,逗弄自己的小儿子,这小儿乃是小妾所生,却是聪明伶俐的可爱。府台大人的正室无所出,许是多年来跟随府台大人颠沛流离、劳心劳力所致。前些年他官运不顺,不是兵员过境需要钱粮供给、便是为了救治各种灾荒四处奔波;没有那些事情了,却又因为得罪了上司,却又落一个离任候补的结局。那些年大太太就跟着他,四下里跑、餐风露宿,因此子落了病根儿,再无能力生养。二太太是他到了这府台任上,大太太张罗着给他娶的,为的是赶紧弥补这无后为大的缺憾。府台大人也是全力以赴,让二太太三年多一点的时间,连着结了三个瓜。府台大人彻底失望了,怀疑是不是祖上失德,报应在了他这里,二太太生的这三个孩子鲜活水灵,顶着花儿,一色的丫头

    府台大人失望之余,不免章台花柳、醉于声色。不料在那青楼红尘之中,府台大人见到了他倾情之人,那女子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黛眉粉面身姿婀娜府台大人让师爷恐吓老鸨,他只花了少许的钱,就将那女子接出了青楼,安置在一处轻静的院落里。府台大人在那女子处,接连努力了三个月,果不其然,那女子怀了身孕。府台大人狂喜之余想到如若这一个还是女孩儿,就说明他命里无男,再也不做无用之功了。他先是让刑名师爷收那女子做了干女儿,自己再下聘礼娶了过来,如此就无人再笑话他府台大人身陷青楼的污浊了。

    一派苦心、天可怜见小妾终于给他生了一个男孩,这岂能不让府台大人宽慰一生吗。

    顾捕头见了府台大人,禀报说案子结了,带回了所有女子,美中不足的是赃银没有带回来。顾捕头说那马三蓖一帮江湖人士一起,编造了一个理由,扣住了赃银,他只怕事情再起风波,就没有翻脸。无奈,只能带着那些女孩先回来了,心想结案以后再作他图。

    图你个什么图一帮废物府台大人心里生气,当时不能起回赃银,事后哪里还有办法他知道这顾捕头不是个君子,历来做事就是见风使舵,从不肯让自己吃亏,这次可能也是一样,也许他在那些江湖人面前,赃银的事情提都不敢提吧府台大人思量了一下,说道“你也辛苦了,回去让师爷给那些女孩子录了供书,叫别人送走吧。”

    顾捕头不敢多话,施了一礼就退下了。他看府台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知道府台生气了,心想自己也许弄巧成拙了,这府台大人若是觉得自己无能倒还罢了,可是要怀疑自己参与了分赃,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混了顾捕头冷汗直流,原本以为府台大人惦记着那些金银珠宝,会写一道公文,要他再多带一些人,会同了当地的衙门,去要贼赃的。想不到府台大人心机深沉,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就让顾捕头揣测不安了。

    顾捕头老是感觉府台大人的那双绿豆小眼在背后看着他,一脸的横肉就表示胸中块垒很多,杀机暗伏他匆匆找到刑名师爷,告知了这一切。末了痛苦地说“师爷,我现在害怕的,是大人再怀疑我贪了赃银,以后就麻烦了。”

    师爷倒是沉着老练,看着顾捕头微微一笑,说道“真如你所说,你没有到那个岛上去,那么也就不会怀疑你贪了赃银,至多也就是办事不利罢了。还是要那些女子的供状,才好证明你的清白。我看你还是不要回家休息了,先帮着老夫问个明白了,再作打算吧”

    顾捕头突然就明白了,这师爷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如果自己真就是贪了赃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自己回去以后就会收拾细软,带了家人逃跑。也不用跑远,直接向西,从长乐帮的老巢那里再往西,就到了另一府的辖区了。那时顾捕头再来个隐姓埋名,任府台大人何等本事,也是拿不住他顾老哥了。想不到这师爷更是难缠,真他妈鬼见愁一般顾捕头无奈,只得向师爷拱手说道“一切全凭师爷做主,那咱就先问明白了再说吧”

    好在事情并不难办,那些女子一到了大堂之上,两旁衙役威武声一喝,各色刑具一摆,就都瘫下了。本都是一些寂寞深闺,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师爷问什么,她们就答什么,一直将事情分解明白了为止。师爷看着堂下战战兢兢的女子,说道“你们要清楚,事后若是证明了,你们今天谁做了假供,本大人还是会差人抓了你们回来,叫你们生不如死现在谁还有话要说”

    那些女子的供状本是相同,师爷也不过是借机恐吓罢了,此时那些女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低着头没有话说。师爷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叫衙役们带走了那些女子。顾捕头在一旁看着,更是胆战心惊,以前看着师爷判案,事不临身不知道害怕,现在才晓得这老孙子握笔如刀,谈笑之间即可断人生死如若顾捕头真的贪了赃银,和这些女子串了假供,就凭师爷最后这一句,那些女子也会赶紧低头认罪,再把实情说出来

    师爷看了供状半天,才让顾捕头回家休息,他自己拿着供状到了后堂,来见府台大人。此时的府台大人正在着急,坐立不安,本身粗短的身材就象个马猴,现在更是全无人摸样了。师爷见了急忙问他“大人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模样”

    府台大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我官运不济、命运多桀早年间颠沛流离,现在刚刚安稳了,却又惹了一个祸事只怕我连回家种地的命都没有了”

    师爷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捋着胡须说道“那大人就不妨说出来,到底是什么祸事,让老朽帮你参详一下。”

    原来府台大人从后花园回来,见师爷正问着案子,他就没有去打搅,直接去了签押房,想看看近几天往来的文报。他斜躺在矮炕上,点了一袋水烟,看着文报就迷糊了一下,没想到一眨眼,一份文报就烧着了,直到烧了他的手才醒来。若是不紧要的文报也就罢了,而那一封是刚刚从驿站转来的,他看完了还要送回驿站,接着往下面传的。他大惊之下出了一身冷汗,文报的内容也忘干净了,文报也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如若这是一份紧要命令,毁在了他手里,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因此下,这府台大人才急得如同马猴一般。

    师爷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大人,那个文报的信封可是还在”府台大人点了点头,无奈地看着师爷,心想也许师爷可以伪造这么一封文报,可惜他又忘了文报的内容。师爷又说“只要封皮还在,也许就不至于有塌天大祸了,大人你随我去签押房,咱们参详一下,看如何弥补。”

    府台大人垂头丧气地跟着师爷到了签押房,看到了那一团纸灰和那个信封,师爷拿起了那个信封看了看,笑着对府台说“大人不要丧气了,看老朽如何给你只手回天”

    那时的朝廷文报,凡是走驿站的,都不糊口,只不过是一根绳子拴了,如同后来的公文袋一般。所有糊口的信件,一般都是机密,那是要专人递送的。或者私人信件封住了口,让驿站快马传递时,就成了夹带。师爷随便找了一张平常的白纸,度量着裁撤了大小,装进了那个信封里,然后拴好了小绳,递给了府台,说道“行了,送回驿站,让他们接着往下传就是了。”

    府台惊得目瞪口呆,指着信封说道“就一张白纸这就可以了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就要看是谁发现了。”师爷捋着胡须,阴森地笑着,看着府台大人说道“朝廷的规定,驿站的快马信差是不能看文报的,他们发现了也不敢说,因为他们若是说了出来,首先就是他们违了朝廷规制,他们也要受处罚。如果是下面的官员看见了,聪明的就不作声,管他是什么,接着往下传就是了。如果哪一个官员较真儿,问了上来,也不用怕,我就说大人身体有恙,是我看了,见是一张白纸,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往下传了。”

    “可是,如果这是一封紧要东西,还是有人会追查的啊”府台大人还是不放心。

    “追查也不要紧。如果是从下往上查,都说是白纸,我们也说是白纸,那我们的上级也只能说是白纸了。如果他说是有内容,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查责任也就从他那里开始了。也许是他们疏忽毁了信件、也许是信差疏忽毁了信件,反正查不到我们头上,因为也是看到的白纸啊如果从上往下查,我们也不要怕,上面说什么意思,我们跟着说就是了,那么就从下面开始找责任了。”

    府台大人急忙举起了拇指,说道“师爷,看不出,您老太厉害了”

    师爷又说“其实,这种事情一般会追到京里面去。那里的都老爷也不敢张扬,他们那里事情繁多,人员杂乱,说不准就弄错了事情。因此他们会再发一份文报,再来一次就是了。若是认真追查,头绪繁多不说,黄瓜菜都凉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发一份”

    府台大人一揖到底,感激的无以复加,口中喊道“师爷啊,你如同我再生父母一般啊”

    师爷拦了府台一下,说道“大人,还是快让人送回文报吧”

    府台大人转了一个身回来,就拉师爷进了内堂,这次师爷的指点非同一般,他一定要好好致谢他一边差着丫头到外面的菜馆端几个好菜,一边让太太再做几个拿手的好菜。回头又叫太太前来相陪,一同向师爷道谢。师爷赚足了面子,才拿出了那一份供状,向大人说着那黑山岛的金银财宝。

    府台一挥手,太太知趣地告了一个便,就回到里面去了。府台大人让丫环也离开,他低头问师爷“你看,这件事情如何是好我们还有没有办法,弄一些东西过来”

    萧远回到朱夫人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七品看见萧远,急步跑过来,投进萧远怀里,喊了声大哥哥,就啼不成声了。七品说道“大哥哥,灵儿姐姐被抓进大牢了。”

    萧远忍住了眼泪,说道“好弟弟,你是个男子汉了,要学会忍耐我这就去大牢,救了你灵儿姐回来”

    十四章3节不情之请

    大牢里的夜,比外面来的早了一些,因此下黑了许久,朱灵儿才见有人送了饭过来。一位年轻的女犯提了一个木桶,后面跟了那凶神恶煞般的女牢头。身旁的两个女犯已经抢先过去,接过了窝头,盛来了菜汤。朱灵儿才慢吞吞起来,拿起了墙角的豁碗,用衣襟擦了擦,伸出去接了一碗菜汤,和一个窝头。这菜汤淡如清水,只不过是漂了几片菜叶而已,朱灵儿接过了就喝了一口,啃了一口黑面窝头。能有这窝头果腹,已经不错了。

    刚进来的那一天,朱灵儿两顿的窝头,都被那两个女犯抢了去,她又见那菜汤寡淡,因此下就饿了一天。到第二天,朱灵儿接过窝头就啃了起来,拼着后背挨了那两个女人的拳脚,她只是护住自己的肚子,就可以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保护住自己身体里的生命更重要

    肚子里面有个生命。可惜刚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就要到牢狱里面来生活了。朱灵儿知道这一切很快会过去,那采儿姑娘不会无动于衷的,即便她没有能力到牢房里面来救人,也会赶紧去找道长和萧远他们,那顾捕头不是说了吗,萧远他们就在一个叫黑山岛的地方。顾捕头说只要他们能回来,把赃银的事情说清楚,不就没自己什么事吗

    是在五天以前,那顾捕头去了府上,见了朱灵儿就说,黑山岛的事情解决了,救回了那些女孩子。朱灵儿问顾捕头,为什么萧远他们没有回来,顾捕头却拿链子套住了朱灵儿。林采儿刚要动手,那顾捕头却说,为了这一家人,她还是不要动手的好,那些江湖人不顾劝阻,私自分了赃银,现在只要有人回来投案,交出赃银就完了。采儿姑娘权衡再三没敢动手,就让那顾捕头把灵儿带回了牢里。

    七品年幼,老娘体弱,只有采儿姑娘有办法了,朱灵儿知道采儿会昼夜兼程去黑山岛。但是现在,朱灵儿又后怕起来,万一萧远回来,再落入了官府的圈套,那可如何是好朱灵儿是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萧远再落到这人间地狱里来。自己刚刚感觉到身子有了反应,正为能怀了他的孩子暗自欣喜呢,却不料就陷入了大牢。

    刚进来的时候,那两个犯人还欺负朱灵儿,让她给她们捶背、揉腿来听朱灵儿说她男人是江湖人物,先是帮官府破了案子,后来怀疑有贼赃没有交,因此下才拿了她。那两个女犯一听萧远是江湖人,还帮官府破过案子,并且手里还有金银珠宝呢,接着就对朱灵儿笑脸相待。不知是金银珠宝的诱惑大,还是惧怕萧远这样的江湖人物不过她们却说,现在这些官府中人,只不过欺压老百姓的本事大些,面对着那些江湖豪客,那些官府中人还是有一怕的,谁从娘肚子里出来,不也只顶了一个脑袋

    朱灵儿快速地咽下了那个窝头,喝了那半碗菜汤,又将那个豁碗放到了墙角,捂着肚子坐下了。这饭吃的不甚舒服,肚子里难受。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哪怕再破落一些,朱灵儿也是娇生惯养长起来的,肩不担重手不提物的,吃一碗饭都要等得凉热合适了才下咽。可是现在,却处身在这潮湿阴暗的牢房里,味儿弥漫,头不梳脸不洗,身上拘谨的难受,像是生了虱子。朱灵儿想着这些悄悄落了泪,想着萧远那冤家,何时才能见了面

    整个牢房里渐渐静了,离让人轮流出去方便的时间,还差那么一点。突然,朱灵儿听见牢门口传来了那女牢头的声音“站住站住干什么的不要往里闯”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灵儿灵儿你在哪里啊”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朱灵儿这五天里魂牵梦绕的声音,是萧远来了。朱灵儿来不及多想,急忙回答了一声“我在这里、、、、”余下的话没法再说了,朱灵儿已经哽咽着,泪流满面。

    萧远还是哈哈笑着,箭步奔了朱灵儿这边,不管后面紧追不舍的女牢头,还有外面跟进来的狱卒。这牢门在萧远面前晃若无物,只见他箭步不停就到了牢里面,将朱灵儿一把就抱进了怀里。萧远说道“灵儿你受苦了,灵儿”

    朱灵儿没有说话,除了哽咽以外,就是依偎在那人怀里,坦然享受那人的气息。追来的人到了面前,伸手要推牢门时,才发现,这牢门还是锁着的。大惊之下诧异起来,怎么这人会妖法不成这牢门好端端的挂着铁链和锁头,那人却已经站在里面了几个人大惊之下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看着里面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半响,萧远才说“好了,咱们回家吧,到家里好好洗洗,过两天就好了”萧远要朱灵儿闭好了眼睛,口中念叨了一些咒语,朱灵儿只感觉萧远猛的一拉她,就跌跌撞撞地跟着萧远跑了几步,再睁开眼睛时,朱灵儿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外面的大街上了。

    那女牢头和两个狱卒还在那里发呆,只看见闯进来的那个人手里撒了一下东西,接着就起了一阵烟雾,几个人咳嗽着躲避,等到烟雾过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同时还少了一个女犯人。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事情,几个人心里害怕,急忙跑到了外面。这种事情,除非你亲眼看到,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那女牢头总算是想明白了,哭喊着就奔府衙那边跑去。如果是报告慢了,别在以为是有人成心放走了犯人。

    在路上没有耽搁,萧远很快就带朱灵儿回了家,那老夫人看到灵儿的模样,抱进怀里就大哭起来。七品很快就烧好了热水,让朱灵儿去泡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刚刚让朱灵儿喝了一碗热汤,躺了下来,萧远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萧远心道应该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哪怕自己离开了,这些人再也不敢来找麻烦,那样才好。

    大门打开以后,顾捕头想不到第一个看见的人,会是萧远。同样,萧远也想不到会是顾捕头,毕竟,从对付长乐帮开始,他就和顾捕头有过交往,后来又一起去了黑山岛。要说起去黑山岛,还是顾捕头上门来请的萧远和道长。那时候怎么没看出来,顾捕头会是这样一个阴险小人已经结了的事情他又起了反复,还是对付了灵儿这样一个弱女子。难道这金钱的力量,就是这么巨大,可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不顾朋友

    萧远压住火气,客客气气拱手一拜,说道“顾大哥,别来无恙啊”

    “萧兄弟你好本事可以穿墙破壁,轻轻松松就把这朱灵儿救了回来”顾捕头身后跟了五六个人,他想萧远不会对他怎么样,因此下口气很硬。

    “你们这帮畜生看把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不怕死吗”林采儿窝了许久的气,再也忍不住了∶在有萧远帮忙,大不了打一架就是了。林采儿拔剑上前,和萧远成了犄角之势,堵住了门口。

    “采儿姑娘休要动手。”萧远拦住了林采儿。他想得远了一些,也就忍下了一些冲动,如果要是打了,这几个人还不够他和林采儿打发的,如果那样,朱灵儿一家也就要离开这里了。但是那仙人岛上也不能说就十分安全,毕竟那些扶桑人临走时,留下了许多珠宝没有带走,谁知他们还会不会回来萧远对那顾捕头说“顾大哥说到这里了,我就想请问这朱灵儿犯了哪条王法,要把她关进牢里”

    顾捕头看了萧远一眼,说道“那日马三保只是将那些姑娘交给了在下,并没有提起那黑山岛上还有贼赃,现在我知道了,府台大人也知道了,所有要带了朱姑娘去,好要你们回来做一个交代”

    “顾大哥,现在兄弟回来了,不过有一个不情之请,你看能不能通融”萧远盯着顾捕头说。

    那顾捕头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好歹我们也曾一路,相互援手过只要不是太为难了我,也没有什么不能答应你的”

    “兄弟我现在就跟你们去府衙大堂,把事情都交代明白,绝不会让顾大哥难为。”萧远向顾捕头拱手一拜,又说“但是,这朱灵儿一家,还有这位林姑娘,你们就不要难为她们了吧”

    顾捕头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却是无动于衷,毕竟听到这人会穿墙破壁,谁也不愿意多事。其实顾捕头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如果惹恼了这些江湖人,首先倒霉的人就会是他。于是他说“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现在还吃着这晚饭呢那府台大人从那些姑娘们口中知道了还有贼赃,就吩咐必须做这件事了。我现在答应你,事情没了结之前,只要你不离开府衙,我们就不会来难为她们”

    “好”萧远说道“既然哥哥不来难为她们,那么你我之间,就不会撕破面皮”萧远说完这话,看了林采儿一眼,又说“采儿姑娘,就请你看好这个家直到我回来。”

    萧远抬腿往外面走去,听见林采儿说着让他保重的话,萧远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冲身后的林采儿摇了摇。

    十四章4节分身有术

    到了大街上以后,顾捕头就紧紧跟在了萧远身后,另外几个捕快,也在两边将萧远挡住,只给萧远留了一直向前的路。虽然都没有拔刀,也没有将萧远锁上,眼中的紧张劲儿却是显而易见。这萧远已经露面,再让他跑了,就不是再把朱灵儿抓进牢里那么简单了。虽然那些人说他能穿墙越壁,顾捕头倒也不怎么相信,说不定是他用了什么障眼法,瞒过了那些狱卒,只不过那些狱卒怕受罚,所以把他夸大了说。

    萧远的脚步从从容容,却正好比顾捕头快了那么一点,顾捕头想让萧远慢一点儿,但又怕萧远会走得很慢,故意给他作对。想了一下就说“萧兄弟,何必走那么快慢慢来,哥哥我正好问你一个问题。”

    “顾大哥何必那么客气我现在是你的犯人,又什么话你尽管问就是了,萧远我知无不答”萧远说着话,脚步就慢了下来。其实是萧远心里明白了,这顾捕头为了那些金银珠宝,费了心思弄他来,怎么会不提前问问他。

    “哎也是怪那些女孩子,无事生非的,非要在大堂上说什么有银子珠宝,惹得府台大人眼红了,差一点办哥哥一个分赃之罪无奈何,只有将那朱灵儿抓进了牢里,又把弟弟你请来了。你倒是对哥哥说说,那黑山岛上,到底有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珠宝什么的”

    看着顾捕头眼巴巴的样子,萧远心里来了主意,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倒不妨好好玩玩就是顾捕头这个势利小人,萧远也不打算让他好过萧远也故意叹了口气,说道“顾大哥,兄弟与你相识日久,你想我何时瞒过你那岛上有一点东西是不假,但是没有象你们想的那么多。这不我一听说灵儿出事了,就划拉划拉,将那些看得上眼的东西,都带了来,希望赶紧把这些东西交了,好让府台大人还我们一个安宁。”

    “东西带来了在哪儿”那顾捕头果然露出了贪婪本性。

    “就在身上呢”萧远拍了拍胸脯,说道“我看这些东西也不要交给府台大人了,还不如给了哥哥和这几位弟兄,也好蒙弟兄们多多照顾”萧远说着话,默念了几句咒语,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顾捕头。

    顾捕头接过了布包,刚一打开,一片毫光就照亮了周围,那是一颗牛眼一般的夜明珠,夺人眼目。另外,还有几锭黄金,和一些碎银子。萧远说道“这颗夜明珠就送给顾大哥了,另外那几锭黄金,正好给了这几位小哥,那几两散碎银子,原本是在下的路费,现在也一并给了你们,好让你们交流差以后,去酒楼上喝上一壶”

    其实不用萧远吩咐,那顾捕头抢先就把那夜明珠揣进了怀里,再想拿黄金的时候,发现正好没有他的那份了,也只好作罢。那顾捕头站起来,拍着胸脯对萧远说“放心吧兄弟,哥哥一定不亏待了你。”

    到了牢里,这边的男牢还没听见有犯人穿墙越壁走了,因此下只是开了一间囚室,推萧远进去了事,正要关门时,那顾捕头突然喊了一声“慢着”走过来就对萧远说“兄弟,不要怪哥哥心狠,如果你要走了,哥哥还是担待不起,你要是体谅哥哥,就让哥哥拿一条铁链锁了,好吗”

    萧远听到这里是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这顾捕头刚得了夜明珠就翻脸,那话还说得堂而皇之;好笑的还是他们识短,用铁链锁了我就不能走吗还不是爷想怎样就怎样,你这孙子又能奈何萧远依旧呵呵笑着,说道“任凭哥哥锁了就是,萧远绝不埋怨”

    萧远走到里面以后,那顾捕头亲自拿了一条铁链,在萧远的腰间缠了一遭,挂了一把锁,然后又将铁链的两端,穿到了墙上的铁环里。看着萧远默不作声,那顾捕头倒也有了几分难过,又对萧远说“兄弟,等到了明日过了堂,只要你对府台大人说得好些,那以后就不管哥哥的事了,想来府台大人也不会难为你了。”

    萧远心道哪里有那么容易还不是你想得过且过见了府台你就不用担责任了。嘴上却说“谢谢哥哥了”

    那链子只不过在腰间缠了一遭,等到顾捕头他们离去以后,萧远就坐了下来。本来,他也没打算在今晚离去,所以就不作挣扎,这时刻,岂不是正好用来打坐,顺便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情。萧远又摸了摸怀里的珠宝和首饰,那些东西还安安稳稳地在怀里揣着呢,不经意间却碰到了法师留下的那串佛珠,萧远就把那串佛珠拿出来,在手里把玩着。除了要去京城拿回那些佛牙舍利,帮法师了却心愿以外,还要随了师傅去漠北见师伯。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萧远在那里打坐,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亮得似乎很晚,似乎是外面已经亮了许久,只不过是这牢里黑暗,萧远太不熟悉这里了。萧远想他该走了,如果等到顾捕头来提人,哪还有什么意思萧远轻轻一扭身子,就从那缠绕的铁链中脱身出来,将法师给的佛祖揣进了怀里,掸了一上的尘土,口中默念分身咒,身体就被送到了墙外面来

    看看天色,也就是辰时初刻的意思,正好这四周的行人也不多,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大街上,凭空多了萧远这么一个人,凭着记忆,萧远就去了府衙后堂堂里,萧远没有看到府台大人,但是听到了后面花园里传来了笑声,萧远又奔后花园走去。府台大人正在花厅里坐着,看样子刚起来没多久,也就是刚漱过了口,正在喝早晨的第一壶香茶,那小公子被一个丫环领着,正在府台大人身边咯咯地笑。

    萧远见过府台大人,就是在破长乐帮的时候,也不知府台大人因为破长乐帮有功,得了多少赏赐。府台大人没有看到萧远,却突然感到微风一动,一个人影站到了面前,那人躬身下拜,口中喊道“草民萧远,见过府台大人。”

    府台大人正要发作,怎么可以让一个人轻轻松松闯到后院里来突然就想到,这个萧远就是昨晚上入牢劫人的那一个,就一下子怔住了。突然又想到,昨夜二更时分,那顾捕头不是来说,这萧远已经被关进了牢里,还挂了铁链吗怎么现在到了这里府台大人想着不会是顾捕头放了他,那顾捕头抓人可以,放人的权利就没有了。再说顾捕头要是从牢里提出了萧远,也就不会让他闯进了后面了。府台大人心念一转,就问萧远“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这里”

    “回府台大人的话。”萧远还是朝府台大人拜了一拜,说道“草民昨夜在大牢里面,好好地睡了一觉,后来看看天色已经亮了,想着要给府台大人请安,就没有麻烦那些牢头大哥们开门,自己来了这里。”

    府台大人心里一惊,茶杯里的茶就倾出来半盏,浇在了手上。但他依旧装作镇静,说道“如此说来,那些狱卒牢头们,都没有拦截你,任你这样走了出来”

    萧远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他们都没有看到我,如何谈得上拦截”萧远看出来府台大人故作镇静,心道就是要如此吓吓你们。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一面烧香拜佛做善男信女;一面又残害百姓欺压良善。唯一还有几分忌惮的,就是这神佛之道了,有道是,任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到了阎王面前,都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萧远没有等到府台大人让座,也许府台大人不会给他看座,自己一就坐到了府台大人面前的石墩上。

    已是初冬,那府台大人已经穿上了御寒的轻裘夹衫,却是脑门上隐隐放光,洇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萧远看出府台大人已经胆怯,象自己这样的人,穿墙越壁如入无人之境,取他性命又有何难萧远又说“草民此来,是向府台大人细禀此事,想那黑山岛一个荒岛,又不是海盗船只埋金之所在,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仅有的那些银两,是那徽州贾家的失窃银两,已被那剑客杨独行带走了。那杨独行一剑光寒黑白两道,月黑风高杀人害命如探囊取物一般,草民也不敢与他计较,只有任他将那些银两取走了。”

    这府台大人已经蒙了,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平常人物,更有那剑客杨独行,怎能象对付平常百姓那样子杀打并用正在府台大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顾捕头和师爷一起跑了进来。

    “萧兄弟,你怎么来了这里要是府台大人怪罪了怎么办”顾捕头说了这样一句话,却没有故意在府台大人面前装横,萧远也就没有理会他。

    那个师爷却说“大胆刁民,私闯官府后衙,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师爷,您上面没有高堂了,下面还有一双儿女和孙子孙女,如果有一天他们也去了,那您到老了,可就无人奉养了。到那时您会不会想到,是您作恶多端、为虎作伥的报应呢”萧远的恐吓真的及时,那师爷的脸上,红黑变化多端,气势顿时弱了许多。

    其实最是胆战心惊的,当属顾捕头,先不说他有分赃之嫌,如果萧远晚上进了府衙,将那府台大人的人头拿走了,那他们一家人,却是看不见后天的太阳了。因此下他的心念最快,他对萧远说“兄弟,不要恼怒了,府台大人和师爷从没有难为你的意思,事情说明了就完了。我看,你还是到前堂去吧。”

    正巧萧远感觉火候到了,留下时间让他们自己后怕吧,于是萧远站起来,向府台大人一拱手,说道“大人,草民先到大堂那边去了,等候大人升堂问案”没等府台大人反应过来,萧远就向外面走去。

    十四章5节分筋挫骨

    等到府台大人升堂的时候,他的恐惧心理还没有解除,看到萧远在堂下站着,也没想起来叫萧远跪下,他正在那里迟疑着,师爷提前说了话“堂下之人,报上名来”萧远回了一句“草民萧远。”府台大人此时才稳了心神,“啪”地一拍惊堂木,说道“知道为何传了你来吗”

    如果萧远说知道,或者说不知道,事情就这样进行下去了,但是萧远不想这个样子,他想变着法儿叫府台难堪,因此就回答说“敢问府台大人,你们什么时候传草民来着”

    “如果没传你,你怎么能来这里”还是师爷心思敏捷,接着追问了回来,但是这样正落入萧远的圈套。萧远回答说“不是你们抓了那朱灵儿,逼着叫在下来的吗”这句话师爷回答不来,府台大人也是回答不来,谁能堂而皇之地在大堂上说,萧远是他们用了诡计逼来的看着他们都在难受,萧远心中暗笑,看他们如何唱好这出戏

    还是那师爷胸有变化,他咳了一声,说道“大胆草民休要狡辩为何不把那黑山岛的贼赃交出来须知这是在朝廷的大堂,须知王法无情”

    王法二字萧远是不太顾虑的,但是觉得顺着师爷的话往下说也不错,因此下就装作害怕,俯身一拜,说道“那黑山岛的银子已经被失主取走了,剩了些珠宝草民已经带了来,昨晚上交给了顾捕头,有一个大个的龙眼夜明珠,还有五锭黄金,不知顾捕头交给了大人没有。”

    萧远此话一出口,吓坏了一旁的顾捕头,原以为萧远拿出的东西是为了孝敬他们,不想萧远此时反说交了贼赃。想隐瞒是不可能了,好在东西都在身上,昨晚上他们在青楼喝了一夜的花酒,也只花了萧远给他们的碎银。顾捕头心中那个恨啊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宰了这小子。顾捕头狠狠瞪了萧远一眼,又给同伴们使了一个眼色,慢慢的往外掏东西。

    萧远并不理睬顾捕头,他知道好戏开始了,如果没有办法整治这个小人,那他以后还不知道会坑馅多少人

    那顾捕头掏出了东西,突然脸色一变,他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也都是惊慌之色,只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喊道“大人饶命啊”他掏出的东西不是夜明珠,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快那几个人也跪了下来,手中拿的也都是石块

    府台大人不明白事情原由,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贼赃呢”

    那顾捕头战战兢兢地说“大人,夜明珠变成石头了”旁边的几个人也在哀号,他们揣了一夜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石头,枉自做了一夜的美梦想着盖房娶妻那些事儿顾捕头恼羞成怒,对着萧远大喊“大胆贼人,敢戏弄我们,快把真的珠宝拿出来”

    萧远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拿出来那两颗珠子,在手中把玩着,说道“府台大人,你的这些衙役们想要这两颗珠子,如果不是我搪塞了他们,他们就会拿着这无价之宝远走天涯了。到时候大人您不但见不到珠子,还让这几个小人跑了,现在草民就把这珠子给了大人,但不知大人怎样惩治他们”

    那府台大人见到这两颗珠子,眼睛都直了,绿豆小眼儿简直到了眶外他喊了一声“来啊将这几个人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

    萧远眼看着顾捕头他们被拉下去挨板子了,但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过场,那些衙役们哪里会卖力气打自己人萧远也不是真让他们吃苦头,如果那样还不如自己杀了他们,萧远只是想让他们明白,自己有的是手段整治他们。听到了外面的板子声,萧远满意的点点头,轻轻地将手一挥,那两颗珠子象用线牵着一般,慢慢落到了府台大人面前。

    那府台大人接过了夜明珠,目不转睛的看着。

    萧远说道“那岛上银子已经没了,剩下的东西不入法眼,大人得了这两颗珠子,应该可以传留后世了,不知大人如何看待此案,是不是可以就此结了”

    萧远的话,府台大人充耳不闻,他只顾了欣赏那两颗珠子了。师爷接过了萧远的话,说道“既然交了贼赃,说明你有意悔改,暂且关回牢里,等候发落吧”

    萧远没有反驳,他已经看透了以后的几步棋,如何也要走那几个回合。押他出大堂的时候,他还看见顾捕头他们,还在凳子上趴着。

    到了下午,萧远正在牢里闭目打坐,就听见有人过来,打开了牢门。萧远睁眼去看,还没有看清是哪一个,就见有一根木棒朝自己头上挥来,刚想用小鬼抬轿之法避开,还没来得及施法,那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只感觉一阵剧痛,天旋地转,余下的事情,萧远就不记得了。

    等到萧远再有感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那马车颠簸地厉害,仿佛在土路上行走。萧远睁开眼睛,却看不到外面的景物,又感觉被绑了手脚,就明白自己被装进了麻袋。脑袋疼痛欲裂,那一下用了十分的力气,换了旁人肯定就一命归西了。萧远急忙运功,默念着那的法门,施法自疗。

    外面的人是谁萧远不问自明,把自己埋了还是扔到外面喂狼这些萧远倒是不知道。

    等到萧远疗伤了一段时间,感觉如同常人一般的时候,那马车也就停了下来。听见了那几个人的说话声,声音很大,就好像感觉他萧远已经听不见了。接着就有人拖装着萧远的麻袋,一直拖到了车下面,两个人抬起了萧远,走了那么几步,放下来,又搬来一块石头,放在了萧远的肚子上,和麻袋绑在了一起。有一只脚踹在了萧远身上,那地势也许是斜的,萧远就感觉自己顺着那斜坡滚了下去。坏了他们要把自己扔到山下去萧远心道。赶紧默念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门神兵下界救急

    那往下滚得势头一缓,萧远感觉身子腾了空,却又一下掉进了水里,成了灭顶之灾

    那两个捕快在岸边呆了一会儿,看着水里泛起的水泡,心里也乐开了花。他们不但打了萧远一闷棍,还绑住了萧远的手脚、装进了麻袋,并且在沉水的时候还加了一块石头,心想这萧远怎么也不会活了吧在这么深的一个水潭里,除了喂鱼别无他图。

    时间不久,那两个捕快正要走的时候,有一个回头一看,却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太不可思议了,萧远在他的注视之下,从水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块石头。“见鬼了见鬼了”那个捕头一嚷,另一个也回头来看,却是一下瘫在了马车上。此时萧远已经走到岸边,扔掉了手中的石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二位要回去了吗怎么不想着带上我”

    那两个捕快还在愣着,萧远就走到了面前,有一个想跑,但被萧远抢先一步,在他肩头拍了一掌。那一个反应慢的,也逃脱不了厄运,同样被萧远在肩头拍了一掌。两个人躺在地上,身形和面孔都扭曲着,看样子是极端的难受,嘴里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声。萧远用的是分筋错骨手法,是那马三保在朱灵儿家教他的,现在对付这两个捕快正好用可以让他们难受几个时辰了。

    萧远不能杀他们,毕竟朱灵儿母女在这地界上住,那府台大人收了两颗珠子,应该不会太难为他,让顾捕头这些捕快衙役们再吃些苦头,萧远想这事情也就算可以了。他没有管那两个在地上嗷嗷嚎叫的捕快,独自驾车回了城。

    顾捕头在府衙外的大街上,看到了萧远,惊得他心神大震,急忙喝问萧远“你真厉害这样子都死不了我的那两个兄弟呢”

    萧远呵呵一笑,说道“你那两个兄弟不愿跟我回来,现在都在河边躺着呢”

    十五章1节赠君明珠

    萧远下了马车,不管顾捕头的惊愕表情,也不再管那马车的去向,将马鞭一扔,独自就走了。他想那顾捕头不敢独自追他,单单说功夫,那顾捕头就差他许多了,更何况他萧远身怀法术,谁知道他还会用什么法子整人想那顾捕头应该后悔了吧,早知道萧远如此厉害,当初又何必为难朱灵儿,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萧远快要拐弯的时候,用眼角悄悄看了那顾捕头一眼,见那顾捕头已经掉转马车,赶车去找那两个叫萧远制住的捕快了。萧远嘴角冷哼一下,匆匆向朱灵儿家走去,整整一天没见,那朱灵儿会为他担心的不得了吧。也是,换了常人谁能想到,那一帮官家老爷和奴才们,会被他萧远整的焦头烂额呢顾捕头这里差不多了,只需要再敲打一下,他终生也不会再想着对付萧远了。让一个人想到就畏之如虎,原不是萧远本意,奈何

    萧远拍打那扇大门的时候,过来许久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那大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儿,七品那小眼儿在门缝那儿一闪,立刻便将大门打开,口中喊着“萧大哥你回来了”七品上来拉住萧远的手,牵着他疾步向院内走去,口中嚷嚷着“采儿姐灵儿姐我萧大哥回来了”

    几乎在同时,林采儿和朱灵儿都到了院子里。还是林采儿身怀功夫,脚步就快了些,抢先一步到了萧远面前,盯着萧远问道“萧大哥,他们没怎么样你吧受伤了吗你”萧远摇了摇头说“你萧大哥我功夫了得,道长又传了我法术,他们能耐我何再教训他们一两次,管叫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来找麻烦了”

    朱灵儿到了面前,呆呆地望着萧远,尽管心里千言万语,嘴角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只在顾盼之间,眼泪不停地涌出来。萧远见朱灵儿,虽然将养了几日,已经恢复了往日神采,但日夜为他牵挂,面上尽是憔悴苍白之色看到朱灵儿这样,萧远心里也是难受,但为了让朱灵儿宽心,萧远故作轻松,揽过来朱灵儿,说了句“外面天寒,咱们到里面说话吧忙了一天,我也该喝口水歇歇了。”

    见过了朱夫人以后,萧远将他一天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他们是即惊奇又神往那林采儿不禁说道“早知道如此,我也该早早的向道长学他几招,也免得事到临头没有办法”

    萧远此时来了兴致,也为了让她们轻松,就对林采儿说“道长说了,以后也不教你法术,免得到时候你找婆家,没有人敢娶你”

    “哼”林采儿果然上当,杏眉一挑喝道“姑奶奶非要嫁人吗你看这世间男人有几个好的不是三妻四妾就是到处偷腥,倒不如一个人来的清静”

    萧远心下一惊,这林采儿直爽,别是把小红的事情提前就告诉了灵儿吧萧远突然又后悔拿她开玩笑了。萧远不会对朱灵儿隐瞒小红的事情,只是这件事要由他来说,还要在一个合适的时候。萧远怕朱灵儿伤了心,如果那样子,就得不偿失了。但是萧远看那朱灵儿,依旧是笑意嫣然,拉过林采儿的胳膊,说道“只怕采儿姐将来见到可人心的男子,就再也不说不嫁的话了恨不得自己就跑了去”

    林采儿面色一红,无法再说什么,谁让自己这段时间在朱家养伤,承了人家太多的情如果只是羞辱萧远采花浪子到处留情,只怕朱灵儿也会不高兴。林采儿心中一叹,狠狠瞪了萧远一眼,站起来到房里去了。

    萧远掏出了身上的珠宝,放在桌子上,只是可惜了那两颗夜明珠,便宜了府台那个狗官说道“这是我带来的一点玩意儿,回头你们看着喜爱的,分了吧”

    七品看着那些珠宝稀罕,抢过去拿在手里把玩。萧远见那七品长高了许多,身体也比以前粗壮了,想是在这里日子过得舒心。萧远看着七品心下一叹,这个孩子以后倒是错不了,可以陪了灵儿许多年,只是关于找他事情,只怕会正为他一生的遗憾了。

    朱灵儿好像不稀罕那些东西,只是轻轻用眼一撇,就回过头来,对萧远说“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一洗身子吧,顺便再把衣服换了。”朱灵儿刚要起身,就被萧远按住了,说道“灵儿你不要动,听我说会儿话吧”

    萧远想着他要回去,先折服了顾捕头,再和府台大人计较一番,打铁要趁热,好歹叫他们服软了为止萧远说服了朱灵儿,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拉了七品出来关门,到门口的时候,萧远又吩咐七品说“好兄弟,你已经是男子汉了,看好你灵儿姐姐,轻易不要出门,等大哥回来好吗”

    那七品在暗夜里眨着眼睛,果然象一个男子汉一样,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萧大哥你放心,有七品在,我灵儿姐姐一定没事的”

    萧远拍了拍七品的头,转身就进了暗夜。

    那顾捕头的家倒也不难找,萧远只问了两个人,就到了那里。轻轻一推大门,门就开了,看来顾捕头还没有回来,灯光下,只有一个妇人的影子。萧远进了院子,轻轻咳了一声,见那妇人就抬起头来,朝外面看,有一个小男孩子跑出来,口中喊着“爹爹”

    看到萧远,那个孩子站在了门口处,那妇人也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陌生人,问道“外面是哪一位可是来找我们官人”

    “大嫂,是顾大哥叫我来的,他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萧远回答。

    “是这样啊,那就先请客人到屋里来坐吧。”那妇人说着话,闪开了身子,让萧远进了屋。萧远见这个院子不太大,屋里的摆设也很简陋,看来这顾捕头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油水。萧远见那孩子瞪着眼睛看着他,就摸了那孩子的脑袋一下,问道“告诉叔叔,你几岁了叫什么啊”

    那孩子乖巧地搬来一个凳子,递给了萧远,回答说“叔叔,我是小宝,六岁了。”萧远接过了凳子,坐下来,说道“小宝你真乖等会儿叔叔送你一个礼物”这是简单的一句话,那妇人也没有当真,只当是萧远逗着孩子玩,她递给了萧远一杯水,就对萧远说“饭我都做好了,要是没有差事,我家官人一会儿就能回来,烦劳客人再等一会儿吧”

    萧远回答了那妇人一句,就坐着看那小宝玩。那小宝正在地上玩一个旋转的木马,在地上拉来拉去,玩得不亦乐乎。想了一想萧远就忍不住,伸手向怀里摸去,明知道怀里不会有什么东西了,萧远还是忍不住想送小宝一件东西∶在在朱府的时候掏得并不干净,终于让萧远摸出了一粒珠子,萧远在灯下看了一眼,见只是一颗珍珠,倒也没有什么舍不得。萧远就说“小宝,叔叔送你一粒珠子。”

    小宝接过了珍珠,只在灯下看了一眼,又放在地上滚了玩。那妇人看了一眼就说“客人不要给小孩子东西,好东西他也不知道珍惜的。”

    萧远看了那妇人一眼,知道她也不明白这珍珠的价值,就对她说“小宝不知道不要紧,大嫂你要知道的,这颗珠子虽不是无价之宝,但也能值个几百金了,日后你好好保管起来,要记住我是专门送给孩子的。”

    听了萧远这话,那妇人瞪大了眼睛,想这萧远一出手就是价值几百金的珠子,就认为是找顾捕头办事儿的。但是以往来的人,二十两银子给了他们,就够他们高兴个一年半载了,哪里会见过这样的珠子,萧远这样的人

    “客人,这珠子太贵重了,我们受用不起啊即便是你有什么事,让我家官人给办就是了。”

    听到这里,萧远就知道自己唐突了。如果不是去了黑山岛,自己何曾见过这些珠宝,也难怪这妇人如此的惊讶。萧远想他不能再等顾捕头了,就对那妇人说“大嫂,我看顾大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干脆我还是到衙门去找他吧,即便是顾大哥回来了,见了这珠子,也该知道是我来了”

    十五章2节狱中播种

    事情果然向萧远想的那样,顾捕头在衙门里没有回家,萧远只知道对那两个捕快用了分筋错骨手法,却是第一次用,轻重掌握的不熟练,因此下顾捕头虽然找到了他们,好歹把他们拖到了马车上,拉回到了衙门里,却是无法解除他们的痛楚。眼看着两个人躺在地上,身体扭曲面目狰狞,痛苦的无以言表,那一干人等却是毫无办法。

    府台大人的脸成了猪肝色,来回渡着步子,不时地用凌厉冰冷的眼光看顾捕头,顾捕头哪里还敢说回家

    “你也真是的办了多年的差事,这件事情就办不好了非要把他沉河吗一刀杀了岂不更好再不把他大卸了八块,看他如何再与我们作对”

    面对着府台大人的责问,顾捕头也是无话可说。在牢里,众目睽睽之下,哪里能够杀人顾捕头吩咐两个手下,悄悄弄到外面处理了就是了,哪怕你是棒杀刀刮活埋可这两个废物却偏偏选择了沉河。哪怕你沉河之前先给他来几刀,他也不至于从水里出来,再收拾了你们啊也想不到萧远这小子并非常人那样,这么经折腾,各种本事竟是闻所未闻

    “大人。”师爷在一边观察了许久,看懂了事情的蹊跷,对府台大人说道“我看他们似乎比刚才轻松一些了,也许再过一两个时辰,他们自己就能好了。现在所要想的,是如何对付那个小子。我想他不会就此跑了的,要跑他从牢里出来以后就跑了,现在只怕他还会没完没了,再来找麻烦”

    府台大人听了师爷的话,绿豆小眼里精光四射,却是朝着顾捕头发火“一切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如果你处理不了,那就由你担着了”

    “大人饶命”顾捕头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府台大人面前,说道“小人也不知他会了这么多的妖法,实在不行,小人对他说上几句好话,把事情就这样了了,送他走就得了”顾捕头在府台大人面前心惊胆战,但是他的话却让府台大人气急败坏,那府台上来就踹了顾捕头一脚,将顾捕头踹到在地上,说道“胡说八道我堂堂一任府台,向他一个草民服软吗”

    府台还要发怒,却被师爷拦住了,师爷说“大人息怒,不如我想个法子,咱两下里都不丢脸面,把事情结了,两下里再不相扰,那样不是很好吗”

    府台知道师爷的本事,他处理那份文牒的手段就是见证,因此下问师爷“师爷,那你看该如何”

    师爷咳了一下说道“现在追究顾捕头的责任于事无补,还是想想那小子,现在会在哪里吧。”

    几个人正商量着,外面传来了萧远的笑声“府台大人,外面月色良好,何不治一桌酒菜,咱们花厅里品酒赏月如何”几个人惊异着,萧远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见到萧远,府台刚才的嚣张顿时消于无形了,他哈哈一笑道“好既然萧先生有如此雅兴,那咱们就花厅里摆酒,一同赏月”

    顾捕头见到了萧远,见他没有什么戾色,就对他拱手一拜说道“兄弟,你看我这两个手下,该如何是好”

    萧远没有说话,径自走到那两个捕快面前,在他们的肩头一拍,那两个人竟然慢慢伸直了身子,坐了起来,只是象得了一场大病,面上竟是极端的萎靡。府台看了萧远一眼,又看那两个捕快,感觉他们竟是极丢自己的脸面,就挥了挥手说道“不要在这里现眼了都回去歇息吧”

    花厅里摆酒赏月,其实是一场虚景,各自在猜着对方心思,萧远知道,这一伙人如若不是惧怕自己法术厉害,那自己坐在这里简直就要刀剑加身了。末了,还是师爷敬了萧远一杯酒后先开了口,说道“萧先生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那黑山岛去啊”

    “不要说那黑山岛了,就这朱夫人家,我都没来得及去住上他几晚上,和那些故人攀谈一番。这府台大人不说话,我不还是要回来,乖乖地任府台大人审理吗”萧远说道。

    那府台大人没有答话,他只看了师爷一眼,仿佛就明白了什么,举起酒杯来说道“来我与萧先生喝一杯。”府台大人说完话,与萧远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其实府台大人也想将事情早些了了,好让先生你做自己的事情,只是思量再三,感觉你还是要交出一些贼赃来的到时候案子做实了,也没有人再找萧先生麻烦。”师爷的意思,找麻烦的就是顾捕头,他把府台大人摘了出来。其实也难怪,如果不是顾捕头多事,哪里来的这一番风波

    那师爷说完话,又敬了萧远一杯酒,还让顾捕头也来敬酒。萧远连着喝了几杯酒以后,心中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想到自己千杯不醉的本事,心下有些难为。怎么办为了将来,还是早些装醉的好萧远打了个哈哈,说道“可惜那黑山岛上并无多少金银,即便府台大人再难为在下,在下也是拿不出什么了∶在我人还在这里,任凭府台大人处置就是了。”

    那师爷大笑了一声,说道“处置什么呀今天咱们不是喝酒赏月吗,不再谈那些事了。”

    萧远站起身来,拱手一拜说道“酒就不再喝了,在下量浅,早已经感觉醉了,我还是回牢房里等着,等几位商量了如何处置我吧”萧远说完话掉头就走,那顾捕头匆匆就跟了出来,随着萧远去了牢房。

    “顾大哥,我去过你家了,你那孩子小宝当真的可爱,回头任我做干爹吧”萧远进了牢门以后,回头对顾捕头说了这么一句。尽管萧远满脸的笑容,还是吓了顾捕头一跳,这萧远如果与他为难,杀了他的妻儿都有可能。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顾捕头问道。

    “我对她们什么也没做,还和嫂子说了半天话,还送了小宝一件礼物。你不相信也不要紧,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萧远说。

    顾捕头来不及和萧远废话了,让牢头关好了牢门,他就匆匆赶回家了,到了近处一看,见家里还亮着灯火,还能听到孩子的笑声,心里就如同一块石头噗通落了底。顾捕头推门进屋,那妇人就站了起来,说道“官人你如何才回来啊,刚才有人来找你呢。”

    “那人对你和小宝说了什么有没有无礼的举动”顾捕头问道。

    “哪有啊我看那人是有事情求你,一直在这里说着好话,还夸奖小宝听话,送了小宝一个珠子,那人说很值钱的,也不知道真假。”那妇人说着话,拿过来萧远留下的珠子,给顾捕头看。

    顾捕头接过来一看,就知道真的是一颗珍珠,虽不比那两颗夜明珠值钱,但也算得上是珍宝了。顾捕头同时明白了萧远的意思做朋友只有好处;若是想做敌人,那就看他萧远的手段了。顾捕头心下发凉,事情就此结了还倒好,若是惹怒了萧远,只恐他会先拿自己的妻儿开刀了。

    顾捕头把珍珠递给了妇人,说道“好生留着吧,只怕我当一辈子差,也不如它值钱”那妇人惊讶的神情还没落,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有一个声音喊道“顾大哥,顾大哥开门来,府台大人传你。”

    萧远在牢里发现了一件新鲜事,见离他不远的一个单号里,一个公子哥正在那里吃肉喝酒,突然牢头从外面领了两个健壮的女人进来,直接送到了那公子哥那儿。那公子哥也不拒绝,也不避讳,直接按了一个女人在身下,行起了那种事情来。萧远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去,见那两个女人面目清秀,都是宜男之相,如何就任那公子哥如此的发泄,还是在这样一种地方

    一会儿事情完了,那位公子哥起来,也不说话,直接又去喝酒吃肉了。那位刚承了雨露的女人倒也大方,掩了一下衣服,躺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儿那公子哥又来了精神,拉过等在一旁的那个女人,按在了身下,接着又耕耘了起来。

    萧远感觉奇怪,这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竟会让自己亲眼见到了。他见有一个牢头暗暗躲在一个角落里,饶有兴致的偷窥着,恨不得此种艳遇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萧远见那牢头看得痴迷,就悄悄喊了那个牢头过来。

    那位牢头走了过来,却是对萧远凶凶的样子,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躲到一边去,要是被人看见了,说不定要扭断了你的脖子”

    萧远笑嘻嘻地说“大哥,你怎么只在那里看,不去管他们”

    “你小子知道什么,我给他们望风呢”

    “你既然给他们望风,当然知道他们的事情,不如说来听听。”萧远又说。

    那牢头正看公子哥的美事,而那边正是涨潮的时候,颇有看头牢头听了萧远的话转过头来,想要再训斥萧远几句,却见萧远手里正捏着一块银子,想都不想,伸手就从萧远那里抢了过来。

    银子到了手,自然就好说话,那牢头说这公子哥是沈财主的儿子,沈财主一生积攒了偌大家业,儿子却杀人害命判了斩刑。沈财主求了师爷,交了五千两白银,师爷才答应给他帮忙的。救人是不可能的,那沈财主就花钱找了许多宜男之相的妇人,来让他家孩儿播种,希望在他身后留下一男半女。师爷又将发往刑部的判斩文书,换成了发往吏部的文书,发往吏部的文书换成了发往工部的书函。这样一来,等到文书倒正了,半年就过去了。

    萧远听到这里,不免感叹师爷确是个胸有锦绣的人物,为人留后也是积阴德的事情。只是朝廷的事情如此推诿,这官场的黑暗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萧远心想一定是这公子哥来麻烦了,等到那些人走近了,萧远才看清,原来又是顾捕头,带了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捕快,直冲萧远而来

    十五章三节抽筋剥骨

    几个人之中,面色好一点的,也就是那顾捕头了。等他们走到近前,萧远说道“顾大哥,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顾捕头冲萧远拱手一拜,苦笑了一下,却将身子闪在一旁,另外那几个凶神恶煞般地捕快飞身上前。那牢头倒也机灵,见状提前就打开了萧远的牢门,自己却远远躲开了。开牢门不是为了萧远,萧远可以视牢房如无物,捕快们进了牢房立刻就按住了萧远,接着就用粗壮的麻绳捆起了他。

    “兄弟,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埋怨哥哥,哥哥现在是人在公门身不由己,等你的事情了了,哥哥就辞了这差事,到乡下去种地了。兄弟你放心,此后每年的清明节、寒食节,哥哥都为你焚香烧纸”

    听了顾捕头这话,萧远心中就明白,看来这是最后一次纠缠了。同时他也明白,此番制服了这一干人等,他和灵儿家将永无后患萧远就是要等府台大人他们都没有耐心了,才显自己最后的手段。朝廷命官乃是国之神器、国之根本他萧远也不能枉杀,唯一一图,就是要他们心服口服不给灵儿家留下后患就可以了。

    萧远抬头看了顾捕头一眼,说道“顾大哥,凭你此一言,我就是你一生一世的兄弟了,以后萧远怪罪了何人,也不会归罪于你你且看弟弟会如何”

    萧远一直都没有挣扎,任凭那几个捕快将他带出了大牢,其实这些事情是他早就想到的,他如果用法术脱离了禁锢,那府台大人早就跑个没影了,如何能让他见到萧远的本事萧远明白这些捕快们不会再把他弄走了,府台大人会亲眼看着将他萧远大卸八块。

    萧远又被带回了府衙,绑在了前厅的大柱子上,那些捕快们害怕不稳妥,又在萧远身上缠绕了铁链,等到一切都弄好以后,那府台大人现身了,后面还跟着那位师爷。有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了离萧远不远的地方,让府台大人坐下来欣赏,周围点了许多牛油巨烛

    府台大人瞪着萧远看了半天,慢慢嘴角露出了狰狞,说道“萧秀才,想你十年寒窗,虽然功名未成,更应加紧用功,岂不料你误入歧途,学了这些害人的妖法。本府也是无奈,只有将你明正典刑了你可还有话说”

    萧远哈哈大笑,说道“话当然是有的府台大人,想你一任朝廷命官,不思为国分忧、为民谋福,只知道自己贪赃枉法,与蟊贼又有何异岂不让天下士子耻笑再说了,在下交给你的两颗夜明珠,你也不会当做贼赃,入了官库吧还不是悄悄的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府台大人面色青紫,想不出话来答对,他也想不到这萧远命丧当前了,竟然一丝不知道害怕师爷在后面见府台噎住了,张口就喝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现在就要你回归道山”师爷摆了一下手,两个身穿通红衣服的侩子手就到了跟前儿。那两个侩子手,长得粗粗壮壮,身形如大象一般,都是面目狰狞。手中拿着乌黑的皮鞭,还滴着水。萧远一看心下大惊,这皮鞭要是蘸了水,就如同那阎王殿里抽筋扒皮的器具一样厉害一时间萧远也不敢大意,急忙默念口诀,运起了功法

    萧远知道自己受不了伤害了,但是看到那鞭影挥来,心里还是恐惧。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念这种口诀,而且这功法还是上的东西,道长虽然没有明确的阻止自己,但也没有同意自己习练。毕竟,这本书,最后还是要送回到天师那里去的。也说不定现在,天师的门人就在追查这本书,自己用这上面的功法次数多了,她们就会闻风而来

    萧远还有一层害怕,就是不要象在长乐帮那个样子,关键的时候,自己的法术竟然施展不出来。如果成了那个样子,那么这顿抽筋剥骨的刑罚,真就让自己回归道山了

    啪地一声脆响,抽烂了萧远的衣衫,露出了萧远白白的皮肉,上面也现了一道血印,没有感到疼痛,萧远放心下来,但他依旧哀嚎了一声。如果不装作痛苦,那两位的皮鞭甩起来,也没有多少兴致了。有时候别人的痛苦,会使人兴奋起来。又抽了十来鞭,萧远装作昏了过去,低头不作声了,而他的一只眼睛,远远地镶嵌在柱子高处,看着这些人的动作。

    萧远拿来挨皮鞭的,就是顾捕头驾的那辆马车的车辕,萧远从河边驾车回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阴气在马车的周围来他才明白,那车辕竟是用棺材板做的,而那棺材装的又是怨恨极深的人。那人变鬼之后没有去轮回,一直在地府门外徘徊,后来这棺材木见了天日,又做了车辕,因此那厉鬼也附着车辕,到了人世间作祟来了。萧远要车辕代自己受过,就是要趁机敲打那个厉鬼,要他知难而退,回到地府里面去

    萧远镶在柱子上的眼睛看见,那厉鬼挨了一皮鞭以后,就从车辕里跑了出来,直接到了外面翻墙而走了。萧远大笑起来,对那个远去的厉鬼说道“早早回到地府里去如我知你再次作恶,当拿了你化为无形”

    府台大人几个,看着萧远低下了头,正在得意之时,突然又见萧远抬头,大笑了起来。他们不明就里,以为鞭刑对付不了萧远,那府台大人回头对几个捕快使了一个眼色,就见那捕快抽出了腰刀萧远在明白那捕快意思的一瞬间,急忙喊了一句“天师法令出、五鬼搬运来”然后萧远就把自己的身体从柱子上脱了出来。

    萧远分开身形站到一边,就看见那捕快手握钢刀,奔了柱子上的假萧远而去,只听得当啷一声,那捕快的钢刀竟然应声而断几个人愣在了那儿。萧远明白他们想象不到,自己的皮肉竟然比他们的钢刀还硬,顾不得看他们惊讶了,萧远悄悄去了后堂。自从那日见府台大人抱着小公子,萧远就明白府台大人的所爱,他那晚年得的儿子,就是他最大的顾虑萧远进了后堂,见那太太还没有睡,只是小公子在那里睡得香甜。萧远就化作一阵清风,连同被子,卷了那小公子出来。太太眼铮铮看着,公子的身体突然从床上起来,在半空中漂浮着,像是用线牵着一般,就到了外面。

    那几个捕快,连着对萧远砍了几刀,如同砍在铁石上一般,正在惊异之时,那太太就跑了进来,口中喊着“不好了老爷,孩子上天了”来不及惊讶,都到外面去看,只见萧远抱着孩子,在一棵树的树梢上面坐着。回过头来再看柱子上的萧远时,已经不是人形了,绑在柱子上的,只不过是一块太湖石

    府台大人对萧远喊叫“小子你要干什么快把我的孩子放下来”

    萧远哈哈笑着,说道“府台大人,你贪了我的夜明珠,还想要把我置于死地,不能就这样完了吧你好好想想该怎样难道要我把小公子带走吗”

    府台大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喊道“萧公子,只要你还了老夫孩子,任你怎样都可以若是老夫失言,任你如何、、、、”

    萧远大笑着,从那树梢顶上一跃而下,将孩子递给了府台。此时见那孩子,还睡得正香

    十六章1节鬼打墙

    萧远搂着灵儿,享了一夜的温存,天光大亮还没有起来,那林采儿练功的吆喝已经传进了耳朵。萧远明白这是催自己起来,想想这采儿也真是的,一个任性而为的野丫头,也不想想这朱灵儿等自己的辛苦,只顾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萧远也是无奈,这人生之路又有几分是完全由他选择的他一介书生原本是十年寒窗求取功名的、却不料命运坎坷做了教书先生;他原本要了小青想安稳一生的、却不料又结识了布袋和尚;等到他没了欲求,要跟着道长云游时,却又倒在了小红的红尘锦帐之中;后来又偏偏忍不下这朱灵儿为情自苦,接纳了她。以后,还不知会有几个女孩子,会为了自己,独守孤灯、守着寂寞无眠的夜

    萧远刚要起来,朱灵儿就醒了来,这也是她许多天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了,尽管只在萧远怀里趴着,尽管只是两个人相互温存,那也是世间最爱为了孩子,朱灵儿就没有要萧远,尽管她明白这边的事情没了,那也就是萧远又要起身的时候。她说过她不拦着萧远做任何事情,要去哪里,只要萧远记着还有她这么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看那采儿,这么大声,是不是要咱们起来啊”

    萧远点了一下头,笑道“这丫头,不懂得体谅别人,我起来就可以了,你再歇一会儿吧”

    “哪里是这样的应该是我先起来,你劳累了这几天,你要多休息一会的”

    萧远又笑,说道“你看,这野丫头会让我睡吗再说我根本就不累。”萧远抢先穿好了衣服,到了院子里一看,见七品正拿着自己的剑,跟着林采儿在那儿舞剑。萧远不能责备林采儿什么了,就蹲在一旁看着她们。

    七品看到了萧远,就喊道“大哥,你也过来一起练剑吧”

    萧远没有回答,林采儿却接了话,说道“他那本事,大了去了还用得着练剑”林采儿说完话,就停了下来,不再练了,剩了七品还在那儿比划。朱灵儿走了出来,说道“林妹妹起的好早,我快些去做饭”

    那林采儿撇了下嘴,说道“那饭恐怕已经凉了,只是你们贪恋在热被窝不起来”一句话,让朱灵儿也难为情起来,好在七品话得快,掩盖了这一切。七品说“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原来是林采儿早就做好了饭菜,喊了在佛堂里颂经的朱夫人,一起用了早饭。

    饭后,萧远又被灵儿拉到了房间里,看她为小孩子做的衣服,好在将来孩子出生了,刚开始穿衣服倒也不用分男女。到此时萧远才明白,昨晚上灵儿为何只是搂住他,却不要他侵犯的,原来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萧远愧疚万分,说道“灵儿,你看我一个浪子,倒是坏了你的终生”

    朱灵儿急急用手堵住了萧远的嘴,不要他再说下去,自己却说道“萧大哥你为何要如此说跟了你是我自愿的。回想那些时候如若没有你们,灵儿我此时倒是不知身在何方了。”朱灵儿是指萧远初到这里的时候,那时恰逢长乐帮到处抢女孩子,为此还伤了她家老仆人张重。若是没有道长他们赶来,朱灵儿便被人家抢走了,就不知道要流落到何方了

    萧远明白朱灵儿的意思,只是他感觉这朱灵儿都为自己怀了孩子,自己却不能留下来陪她过这一段美好的光景。

    朱灵儿整理着那些小孩的衣服,突然之间又娇羞万分了,她说道“当我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在月下徘徊,想着老天爷会赐给我一个什么样的郎君,想着想着就不禁懊恼了。你想我没有亲朋旧故、又不认识什么人,只是天天陪了娘亲,到哪里找一个如意郎君来着也不知道娘亲故去了以后,我一个人会怎么样好在天可怜见,让我遇见了你,萧大哥,你说我多幸福啊”

    听了朱灵儿这番话,萧远竟然无语,自己感觉亏欠了灵儿许多,但她倒是还沉浸在美好憧憬里面。萧远不禁又将灵儿揽进了怀中,爱怜的不着如何是好。这里是一个家了,他想。

    此时虽然在房内,依然听到了大门的响声,也听到了七品回应的喊声。又是什么人来了萧远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来打搅这一对母女的。萧远走到前面的时候,七品正好打开了大门,萧远直接就看到了来人,又是顾捕头,满脸的堆笑,老远就冲萧远喊道“萧兄弟,府台大人订了一桌酒席,要我直接给你送来了”

    看来萧远不用担心府台大人会再来找麻烦了,那府台大人还怕他萧远再到府衙去闹了,这一桌酒席就是最好的证明。萧远拱手一拜,说道“府台大人何许如此多礼倒是兄弟我该去拜访府台大人的还劳累顾大哥你跑了这一趟,让兄弟我好生过意不去”

    后面跟进来的人,都是酒馆里的伙计,放下酒菜就走了,唯独顾捕头不客气,直接进了大厅,大方方坐到了椅子上。说道“兄弟,好在此间事情了了,哥哥我还留了面皮,以后与兄弟见面。”

    萧远笑了一笑,说道“论起来这朱夫人家,与我们也是萍水相逢,只不过事情因我而起,当然不能让别人代我来受过现在这样完结倒是最好,也免得让我亏欠人家太多。”萧远故意把自己和灵儿家的关系说得很轻,总的来说还是自己让这帮衙门里的人吃了暗亏,谁知道日后他们会不会在暗地里来为难灵儿家此时先将关系撇清了。

    顾捕头也随了萧远一句,说道“是啊府台大人也明白,不该让这家的人受过”

    萧远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看样子,这顾捕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要尝了这一桌酒席再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顾捕头又问萧远“兄弟,此间事情结了,你还是要回那黑山岛去吗”

    萧远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他觉得应该试探一下顾捕头,就说“不的,我要先去拜访一下刘静三大哥顺便托他们照顾一下这老朱家母女,免得日后这家再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去不去找刘静三,萧远还没有想好,但是现在这么一说,就表明他萧远为以后做了打算。

    那刘静三是什么人江湖豪客这山东地界的人谁不知道这一句话先让顾捕头吃了一惊,如若刘静三那些人经常出入这个地界,那这个地界就安分不了了。首先,他顾捕头从此就难以安宁了顾捕头接着就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何用找他兄弟,一切都有哥哥我包了,此后这朱家母女有任何问题,你直接找哥哥就是了不为别的,单为那一颗珠子,哥哥我也交定你这个兄弟了。”

    萧远不再说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天以后,萧远和林采儿上了路。尽管舍不得,尽管依依难离,萧远还是走了,他感觉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不由得他不去做。

    刚刚行了一天的路程,到了一座大山的面前,萧远感觉事情太不对劲,似乎以前没有遇到过这座山。他去看林采儿,见林采儿只顾了观花赏景,丝毫没有注意有何特别之处。也是这丫头为了养伤,在朱灵儿家呆得时间太久了,上次来找萧远又是行色匆匆。这一次倒是心情大好,只是萧远不明白,在灵儿家的时候,这林采儿百般的刁难他,出了门倒是温驯了许多。这丫头,也不说去京城找她的爹爹林承宗,只说要找了道长学法术,就与萧远一路走了下来。并且,自从认识了这丫头,与她两人同行,还是第一次。

    萧远怎么看这座山都不对劲儿,只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儿,在这北方的隆冬季节里,竟然有这样郁郁葱葱的一座大山,横在了面前。两座山峰在两边挺拔险峻,中间一条蚰蜒小道,看不到人也听不见鸟的叫声。眼看就入山了,却是脚步不停也迈不到那条路上去,萧远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他没有惊动林采儿,这姑娘没有见过这等阵势,先不要吓傻了她

    这不像是普通的鬼打墙,也没有哪个小鬼敢来惹他萧远,先不说他背后的降龙铁剑,有着斩妖除魔的霸气;就他现在的一身法术,也不是哪个小鬼头能轻易抵挡的萧远默念了几声咒诀,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睛,再向前看去,不禁的一身冷汗,再向前走那么几步,他和林采儿,就会身陷一片汪洋之中

    汪洋倒也不怕,如果萧远愿意,龙宫他也去得但是如何出了这幻境,是萧远胆寒的。不知是何方神圣,要来与自己作对了。萧远哎呀一声,蹲了下来,两只手抱住了自己的脚。

    林采儿接着停下,看了萧远一眼,说道“噫萧远,你怎么了”林采儿从来就不喊他一声哥哥。

    “光顾了看那山的风景了,不小心崴了脚”萧远说道。

    林采儿掐了腰,横眉立目的看着萧远,说道“哎天都要黑了耶这前没有村后没有店的,你说怎么办不至于要本姑娘背你吧”

    萧远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先让我歇一会儿,揉一揉脚,说不定一会儿就不疼了。”萧远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想道任你是何方神圣,我不往前走了,看你怎么办

    十六章2节火麒麟

    萧远坐下来不走了,可是急坏了林采儿,原本想着趁天黑以前,找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哪怕不翻山过去,就在山前找一家人家住下。林采儿已经远远看见,在山脚下,似乎是有那么几户人家,烟筒里已经冒了白烟开始做晚饭了。走了一天,林采儿原本就乏了,好想有一个地方可以坐下来,歇一歇脚。不说现在身体很累,即便是一点也不累,林采儿也不会想到背着萧远走。萧远这个轻薄浪子在她眼里有时就象是一条虫,想甩甩不掉,看着又恶心

    原本已经离开朱家了,跟着道长去京城,顺便学几招法术,是林采儿心里很高兴的事情,因此下她忍着不与萧远作对,也免得萧远这个浪子在路途中难为自己。现在倒好,也看不出萧远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抱着脚不走了

    萧远一边嚎叫着,一边在揉自己的脚,一会儿看着林采儿着急的模样,一会儿又偷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变化什么变化也没有看见,林采儿却和自己着急起来。

    “看你,平时那么威风,这不过是崴了一下脚,怎么就不能走了”林采儿说道。

    “那你给我找一根木棍吧,我柱着站起来。”

    林采儿看了半天,除了一地的荒草以外,哪里能看到一根木棍呢萧远总是怕林采儿翻脸,就不再难为她,自己拔出了剑,柱着地站了起来。就在这走神儿的一瞬间,那边已经出了变化,远处的青山不见了,也看不到那一片的汪洋,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枯黄野地。只是那荒草丛中,隐隐有几头怪兽游荡了过来。

    萧远远远看去,那几头怪兽身披鳞甲、怒目圆睁、头上还长着角,嘴巴半张半合之间就有井口那么大站起来,竟是比人要高出了许多。原本萧远也没见过什么怪兽,更不认得这几头四不像的东西,摇掉了脑袋才想清楚,自己好像在上看到过这种猛兽,名字叫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种野兽不是已经绝迹于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正在萧远诧异的时候,林采儿也发觉不妙,转头看过去,一眼便看见那些怪兽眼睛冒火、嘴里滴血的样子,哎呀一声就扑在了萧远怀里。

    尽管萧远脚疼是假装的,在林采儿的一扑之下,没有防备的萧远还是被林采儿扑倒了,那小姑娘就压在萧远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抱住他,将头抵住了他的下巴∶一个美人投怀这一个身材更是曼妙无比,那一对胸器直抵萧远心房。可惜萧远此时也是无心享受,那边的野兽快到跟前儿了,真要被它们吃了咋办

    萧远很快将林采儿推开,说道“不要怕咱们拿剑对付它”

    话虽然如此说,萧远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他觉得他要比林采儿坚强些,如何也不能让林采儿小看了他这个男子汉啊林采儿也回过神儿来,她大惊之下趴到了萧远怀里,现在感觉也是难堪,但她见萧远并没有在意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对付那些怪兽,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她也学着萧远的样子,挺身而立,握剑在了手中。

    那些怪兽快到跟前儿了,有七八个之多,萧远见它们嘴里冒着烟,像是要喷火的样子,萧远见林采儿虽是握剑而立,恐惧之心却是掩饰不住,脸儿也吓得煞白。其实不要说林采儿,便是他萧远自己,也是没有把握可以制服了这些怪兽。

    这些怪兽是有人驱使吗如何来了这里萧远心中暗念莫非,这些都是传说中的火麒麟他也忘记了,上是不是有这些火麒麟了但是萧远紧接着就想到了那上,不就有御兽之术吗萧远赶紧脚踏罡步,立剑作决,想着那上的驱兽口诀,口中徐徐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出此令、扫尽不祥天蓬力士、镇煞金刚降服妖兽、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天空中骤然来风,快黑的天气里阴云密布,黑云之上隐隐有金光显现,随着萧远的咒诀,那风中现出了金刚力士的身影,各持兵刃奔向了那些怪兽。曾如眨眼之间,那罡风所到之处,再也看不见那些火麒麟的影子。不对那团黑风裹着金刚力士向怪兽那边去了,黑云里传来了金刚力士的呵斥声和怪兽的叫声,却有一头怪兽冲出了黑云,直奔萧远过来了。十几步的距离,怪兽两个纵跳就到了萧远面前,不要看只是一头怪兽,看样子那怪兽只一脚就能踏扁了萧远或是林采儿,伴随着怪兽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腥臊气味儿

    那林采儿眼睛一闭,手中剑直接就掷向了怪兽,不料那剑及怪兽之身,只发出了一声铁石声响,再就是冒了一点火花,就坠到了地上。那怪兽竟是丝毫未损林采儿手中却是没有了家伙,萧远急忙赶在林采儿前面,挥剑砍向了怪兽,萧远明白自己这一剑也不会有太大作用,这怪兽的一身鳞甲不是白给的。只不过萧远口中的咒诀没有停,到了关键时候就只剩了四个字太上老君、太上老君、、、、

    萧远的剑触及了怪兽,一击之下竟然震得萧远心神动荡,肚皮里面五脏六腑都在晃悠,嘴里差一点喘不上气来那怪兽的反应不大,似乎连瘙痒的力度都没有达到,只顾将头颅低下来,张开了血盆大口,罩住了萧远。那怪兽的嘴张开,就象是一张渔网那么大,喷着腥气,将要咬住了萧远,好在萧远的剑没有脱手,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咒诀了,只顾着眼睛一闭,将手中剑伸向了怪兽的口中

    萧远感觉自己的剑没有触及到什么东西,也是一霎那之间,萧远睁开眼睛,发现这怪兽已经后退了,身子逐渐缩小还片片脱开,消失在了空中。那边的黑云渐消了,萧远看见那些金甲力士已经将怪兽击打成碎片,就急忙收了口诀。这边一收口诀,那风立刻就停了,金刚力士也隐身不见,黑云也随之散去。

    萧远目送金甲力士们消失在了云端,自己也坐到了地上,不是因为疲乏,毕竟这打斗耗人心神,萧远此刻才发现,自己早已是冷汗满身,手还在不停哆嗦

    萧远摸了一把脸,朝四下里看去,见漫天的黑云已经尽消,所有幻想都不复存在,那太阳快要落下了西山,日暮里一片霞光

    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萧远刚要好好调息一番,却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了萧远耳朵,举目望去,就在刚才怪兽出没的地方,出现了四位彩衣女子。这几位女子出现的极为蹊跷,不由得萧远猜疑,难道是那怪兽变作了美女

    萧远坐下来不走了,可是急坏了林采儿,原本想着趁天黑以前,找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哪怕不翻山过去,就在山前找一家人家住下。林采儿已经远远看见,在山脚下,似乎是有那么几户人家,烟筒里已经冒了白烟开始做晚饭了。走了一天,林采儿原本就乏了,好想有一个地方可以坐下来,歇一歇脚。不说现在身体很累,即便是一点也不累,林采儿也不会想到背着萧远走。萧远这个轻薄浪子在她眼里有时就象是一条虫,想甩甩不掉,看着又恶心

    原本已经离开朱家了,跟着道长去京城,顺便学几招法术,是林采儿心里很高兴的事情,因此下她忍着不与萧远作对,也免得萧远这个浪子在路途中难为自己。现在倒好,也看不出萧远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抱着脚不走了

    萧远一边嚎叫着,一边在揉自己的脚,一会儿看着林采儿着急的模样,一会儿又偷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变化什么变化也没有看见,林采儿却和自己着急起来。

    “看你,平时那么威风,这不过是崴了一下脚,怎么就不能走了”林采儿说道。

    “那你给我找一根木棍吧,我柱着站起来。”

    林采儿看了半天,除了一地的荒草以外,哪里能看到一根木棍呢萧远总是怕林采儿翻脸,就不再难为她,自己拔出了剑,柱着地站了起来。就在这走神儿的一瞬间,那边已经出了变化,远处的青山不见了,也看不到那一片的汪洋,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枯黄野地。只是那荒草丛中,隐隐有几头怪兽游荡了过来。

    萧远远远看去,那几头怪兽身披鳞甲、怒目圆睁、头上还长着角,嘴巴半张半合之间就有井口那么大站起来,竟是比人要高出了许多。原本萧远也没见过什么怪兽,更不认得这几头四不像的东西,摇掉了脑袋才想清楚,自己好像在上看到过这种猛兽,名字叫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种野兽不是已经绝迹于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正在萧远诧异的时候,林采儿也发觉不妙,转头看过去,一眼便看见那些怪兽眼睛冒火、嘴里滴血的样子,哎呀一声就扑在了萧远怀里。

    尽管萧远脚疼是假装的,在林采儿的一扑之下,没有防备的萧远还是被林采儿扑倒了,那小姑娘就压在萧远身上,两只胳膊紧紧抱住他,将头抵住了他的下巴∶一个美人投怀这一个身材更是曼妙无比,那一对胸器直抵萧远心房。可惜萧远此时也是无心享受,那边的野兽快到跟前儿了,真要被它们吃了咋办

    萧远很快将林采儿推开,说道“不要怕咱们拿剑对付它”

    话虽然如此说,萧远心里也是没底,只不过他觉得他要比林采儿坚强些,如何也不能让林采儿小看了他这个男子汉啊林采儿也回过神儿来,她大惊之下趴到了萧远怀里,现在感觉也是难堪,但她见萧远并没有在意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对付那些怪兽,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她也学着萧远的样子,挺身而立,握剑在了手中。

    那些怪兽快到跟前儿了,有七八个之多,萧远见它们嘴里冒着烟,像是要喷火的样子,萧远见林采儿虽是握剑而立,恐惧之心却是掩饰不住,脸儿也吓得煞白。其实不要说林采儿,便是他萧远自己,也是没有把握可以制服了这些怪兽。

    这些怪兽是有人驱使吗如何来了这里萧远心中暗念莫非,这些都是传说中的火麒麟他也忘记了,上是不是有这些火麒麟了但是萧远紧接着就想到了那上,不就有御兽之术吗萧远赶紧脚踏罡步,立剑作决,想着那上的驱兽口诀,口中徐徐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今出此令、扫尽不祥天蓬力士、镇煞金刚降服妖兽、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天空中骤然来风,快黑的天气里阴云密布,黑云之上隐隐有金光显现,随着萧远的咒诀,那风中现出了金刚力士的身影,各持兵刃奔向了那些怪兽。曾如眨眼之间,那罡风所到之处,再也看不见那些火麒麟的影子。不对那团黑风裹着金刚力士向怪兽那边去了,黑云里传来了金刚力士的呵斥声和怪兽的叫声,却有一头怪兽冲出了黑云,直奔萧远过来了。十几步的距离,怪兽两个纵跳就到了萧远面前,不要看只是一头怪兽,看样子那怪兽只一脚就能踏扁了萧远或是林采儿,伴随着怪兽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腥臊气味儿

    那林采儿眼睛一闭,手中剑直接就掷向了怪兽,不料那剑及怪兽之身,只发出了一声铁石声响,再就是冒了一点火花,就坠到了地上。那怪兽竟是丝毫未损林采儿手中却是没有了家伙,萧远急忙赶在林采儿前面,挥剑砍向了怪兽,萧远明白自己这一剑也不会有太大作用,这怪兽的一身鳞甲不是白给的。只不过萧远口中的咒诀没有停,到了关键时候就只剩了四个字太上老君、太上老君、、、、

    萧远的剑触及了怪兽,一击之下竟然震得萧远心神动荡,肚皮里面五脏六腑都在晃悠,嘴里差一点喘不上气来那怪兽的反应不大,似乎连瘙痒的力度都没有达到,只顾将头颅低下来,张开了血盆大口,罩住了萧远。那怪兽的嘴张开,就象是一张渔网那么大,喷着腥气,将要咬住了萧远,好在萧远的剑没有脱手,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咒诀了,只顾着眼睛一闭,将手中剑伸向了怪兽的口中

    萧远感觉自己的剑没有触及到什么东西,也是一霎那之间,萧远睁开眼睛,发现这怪兽已经后退了,身子逐渐缩小还片片脱开,消失在了空中。那边的黑云渐消了,萧远看见那些金甲力士已经将怪兽击打成碎片,就急忙收了口诀。这边一收口诀,那风立刻就停了,金刚力士也隐身不见,黑云也随之散去。

    萧远目送金甲力士们消失在了云端,自己也坐到了地上,不是因为疲乏,毕竟这打斗耗人心神,萧远此刻才发现,自己早已是冷汗满身,手还在不停哆嗦

    萧远摸了一把脸,朝四下里看去,见漫天的黑云已经尽消,所有幻想都不复存在,那太阳快要落下了西山,日暮里一片霞光

    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萧远刚要好好调息一番,却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了萧远耳朵,举目望去,就在刚才怪兽出没的地方,出现了四位彩衣女子。这几位女子出现的极为蹊跷,不由得萧远猜疑,难道是那怪兽变作了美女

    十六章3节

    那四位彩衣女子,体态娉婷的向萧远走来,翩翩长袖舞动,俨如仙子一般。

    萧远看着她们,不免如赏春花秋月一种心思,不再管她们是何来路,只道是艳福不浅,得见了几位神仙姐姐好在萧远善于把持,那一副猴相儿就没太过表露。

    那几位神仙姐姐,一边向萧远这边走来,一边旁若无人的说话,品评着萧远,就如同品评一个物件一样。左边的绿衣女子,嘴巴上翘,小嘴唇如熟透的红果一般娇艳欲滴。她张口说道“倒也没看出来,年纪很轻,法力却有了几层,我们祭出了西灵山火麒麟,竟然能被他破了”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本来就是天降奇缘与他小妹你没看见吗他只用剑对付了一头神兽,那肩头就被抓伤了。”说话的是位黄衣女子,笑颜如花,可就是让人看着,自觉得身寒。

    萧远注意了她们,却没有与她们答话,有几分心思是只顾了欣赏美女了。另外的几分心思,当然还是有警惕的意思,因为这神仙姐姐,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了这旷野,还是在萧远刚对付完了那神兽以后,不免让萧远怀疑她们就是那神兽变得毕竟,这世上的蛇蝎女人,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此刻听了她们的话,萧远才发现,自己肩头的衣服竟然破了,一直在往外渗着血

    是刚才被那神兽抓伤的,只因为心神凝聚,竟然没有发现,也没有感觉疼痛。萧远一看自己肩头,那肩头处竟然张起了一块肉,大惊之下顿时感觉痛入骨髓,萧远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林采儿也是刚发现萧远受了伤,同样是注意力在了别处,看了萧远的肩头以后急忙就用手捂住了。只怪这四位美女人间罕有,林采儿以前也只在画中见过自觉也只有广寒仙子,才能如此漂亮地无以述说同样,林采儿见她们出现在了此处,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萧远拨开了林采儿的手,自己也不再叫唤∥必要在外人面前示弱呢如果单是面对林采儿,萧远倒会装作不能动了,好难为一下那野丫头。萧远定了一下心神,以剑柱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说道“萧远有幸,敢问四位仙子从何而来可是为了在下”

    走在最前面的红衣女子停住了脚步,距离萧远也只有三五步之遥了,她定睛看着萧远,突然就莞尔一笑,说道“原来,公子的名字叫萧远,奴婢这厢有礼了。”那红衣女子双手扣与腰间,微微下拜,冲萧远施了一礼,抬起头来看着萧远又说“方才祭出了西灵山神兽,原本是为了试探一下公子,却不料伤了公子,还望公子谅解几分。”

    萧远咧嘴一笑,说道“四位神仙姐姐,不必要如此客气,原谅倒也无妨,你们一出现,我就知道与那些神兽有关了。”萧远说着话,看着那四美,心想如果能与她们相伴几日,那也是天下无双的艳遇又说道“这位姐姐言说是为了试探在下,此话又不知是何用意”

    “少在那里嬉皮笑脸的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试探你,自然是看你师出何家了。”说话的是一蓝衣女子,萧远见那四个美女里属她娇小,但是也属她横眉立目、冷若冰霜

    说萧远登徒浪子,倒是惹起了萧远的顽皮劲儿,他对着那蓝衣女子就露出了一副很馋的模样,说道“妹妹呀,你我离得如此远,如何就知道哥哥是登徒浪子了”

    萧远喊那蓝衣女子妹妹,其意便是调戏她了,那蓝衣女子果然气急,作势就要前扑,那红衣女子手一伸,就拦住了她,口中说道“四妹,休要动怒,且听姐姐来问他”红衣女子又向萧远施礼道“看公子一身法力,当是修炼了一段时间,即可以驱兽、又可以祭神兵敢问公子,那前几日在府里施法的人,可就是公子吗”

    萧远点了一下头,说道“是我不假,那日是为了救一个朋友,无奈之下,施了法术。”

    “那么敢问公子施练的法术,可是出自一本”

    一句话,让萧远警惕起来,那,本是在长乐帮从尹火龙身上得到的,她们又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她们和那尹火龙有渊源此时前来,便是要取回那又或者,祭了那些神兽出来,就是为了替尹火龙报仇想了这些,萧远心情沉重起来,这四位美女如若真是替尹火龙报仇的,自己还真就对付不了她们。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萧远很快就有了对策,他假装恭敬地对那红衣女子说“有劳大姐动问,你所说的什么,在下倒是没见过,在下所练的法术,源自师傅所传,也听师傅说过我们是许真君门下。”

    那红衣女子没有动怒,也看不出相不相信萧远的话,她只是很客气的向萧远又施了一礼,说道“倒是奴婢莽撞,忘了告诉公子,我们乃是龙虎山天师座下四灵,此次出来就是为了那本而来。”

    “原来是四位仙子啊还请原谅在下的鲁莽。”既然不是为尹火龙报仇的就可以了,萧远心想。但是他又不明白了,虽说这天师是公认的道派领袖,也不会想到天下还有我萧远这么一号人物啊既然她们提到了,难道这也和她们有关萧远又问道“方才提到什么,在下不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本道家天书自从凤鸣岐山太公封神时便有了,原本是三清祖师为太公封神所备,太公封神台离去,此书便封在了西岐山来天下纷争,天师便取了此书,去芜存菁,整理成了十三篇要诀,为救天下黎民所用。有那么一日,灵山圣母往赴瑶池,路过龙虎山,从天师手中拿走了这本书,以至于此书后来流落在了灵鹫山朝圣崖。前几日天师在寒潭钓鱼,从水镜中就看出来有人在用这书中的法术施法,于是我们姐妹就到了这里,刚才祭出来西灵山火麒麟,便是为了要试探公子,可是看了那本书”

    这红衣女子徐徐道来,直让萧远冷汗直流,虽然自己还不甚明白这上的东西,这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也是懂得。如同天下神兵利器一般,如若到了奸佞之手,岂不又是天下苍生的大祸萧远不免又后悔了起来,自己刚才没有承认看了,现在倒是不能再承认了,好在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即便是完全懂了这本书,也不见得就为黎民带来了祸害萧远想。

    “在下为救友人,是出手施练了一些法术,但那些都是师傅所教的,此时倒是无法回答各位仙子了。”萧远说。

    红衣女子正在沉吟的时候,一旁的绿衣女子又沉不住气了,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你的一句不知道,我们就能作罢吗”

    “哥哥我当然不作此想。”萧远见那绿衣女子又开了腔,当然是顽皮之心又起,论功夫不知如何,若是论脸皮,当然的萧远的脸皮厚了。他说道“任凭妹妹如何”

    其实,那,还真就在萧远的怀里,只是他不能拿出来了,一是他说了没见过;再者,刚被那火麒麟伤了一下,这事儿还没计较呢即便这神仙姐姐不相信他,也不能到他怀里摸几把、看一下吧

    此时,一直在一旁的黄衣女子来了脾气,上前两步喝道“狂徒休占口舌便宜,你以为你那一点法术,能敌得下我们吗”

    看样子,那黄衣女子要出手。萧远还真就不想打,不要看林采儿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要真动了手,他萧远和林采儿还都占不了便宜。萧远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伤,说道“在下不如你们,我这伤口还在流血呢既然天师的座下可以胡来,那你们就取了我的性命吧能由几位神仙姐姐动手,送我萧远西归,也是一件美事”

    萧远看了林采儿一眼,又说“只是各位神仙姐姐,无论如何你们要放过我的这位同伴,因为她不懂法术,也不知其间的事情。”

    那红衣女子又一作势,拦住了身后的人,说道“刚才鲁莽,已经让公子受伤了,现在又岂能再与公子为难至于甄别的事情,也有办法,等我们见了你的师傅,一切不就明白了吗”

    还是这红衣女子厉害,竟然想着要去见道长,要是见了道长,那一切可就穿帮了但是萧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同意她们去见道长,那么现在就算是穿帮了。萧远哈哈一笑,故意装作不在乎,说道“太好了能与四位姐姐相伴同行,那也少了许多寂寞”

    此时,萧远才见这红衣女子显了几分煞气,也许是萧远的言语终于惹怒了她,她看着萧远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是不与公子同行的好,也免得我这几位妹妹发火,再害了公子的性命我们会一路跟着公子的,暂且别过”那红衣女子的话音刚落,四位美女身形骤起,一下子飘出了老远,再几个起落,看不到人影了。

    萧远叹了一口气,似乎一颗心也落了地,他又坐了下来,喊了林采儿一声“林姑娘,今天我们不能赶路了,你就找一些柴草,架一堆火吧。”

    林采儿站着,看了萧远一会儿才问他“萧远,你说今晚还会有野兽吗”林采儿不懂法术,从心里害怕她看到的这一切。她一直就烦萧远这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想到萧远刚才还在维护她,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萧远撕下了一块衣襟,擦着自己的肩头,对林采儿说“你放心吧林姑娘,今天晚上,连一只蚂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林采儿见萧远擦伤口,急忙走到面前说“看你,如何包一下才好”

    一句话提醒了萧远,他对林采儿说“你去找些柴火吧,我自己能弄。”

    林采儿离开以后,萧远摊开了手里的那块布,比划着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嘴里念叨了一些咒诀,然后用火折点了那符,把布灰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这一套,是萧远从薛神医那里学来的,是里的一些东西,第一次拿来用,萧远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过了半刻时间,萧远就感觉肩头不疼了,看来这的东西也真管用,以后倒要好好请教一下薛神医。林采儿与萧远分食了一些干粮,就靠近火堆睡了,萧远却是睡不着,他想着,这龙虎山的四灵倒也真是麻烦,如何才能摆脱了她们

    十七章1节天师驾临

    萧远走到海边,就停下了,他没有着急坐船,眼看着那四位神仙姐姐没有跟来,他便找到了黑珍珠,将藏在了她的酒馆里。萧远也是没办法,既然赖帐了,那就要赖到底反正这龙虎山天师座下四灵,即便是法术再高,也看不到他萧远心里的东西。如果这世界上有一种本事,能够窥测人的内心,那将是至高无上、也将是天下无敌的法术

    萧远也没有等那四位美人,直接和林采儿坐船去了仙人岛,萧远觉得她们拉了后其实更好,自己可以和道长通一个气儿,也免得道长说漏了陷儿,到时候事情没法收场。一直上了岛,萧远也没有看到那四位彩衣女子,只是他没有闲心再管她们,管她们来与不来,自己过几天再取回那本书就是了。

    这天气真是凑巧,萧远他们刚上了岛,灰蒙蒙的天空便下起了雪,霎时间将这仙人岛装扮的银白一片。萧远和林采儿一直走到了道观前面,才见武十郎从房里出来,萧远才喊了一声“十郎。”那武十郎便跳着跑过来,连声喊着萧远。等进了屋,看见小红正在做饭,那武十郎的娘亲正在炕边坐着,看精神已是大好。

    那武十郎等着萧远与他的娘亲见完了礼,也没有留萧远和小红絮叨的时间,只顾自己开了腔,说道“萧大哥,早就盼着你回来了,前一日莫前辈还说你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回来的。正巧我昨儿猎了一只野鹿,还有好多的野鹿肉没有动呢够咱们喝几日酒的了。”

    萧远看了一眼小红,见她只顾和了一些面团儿,拿到锅上去蒸,抽空才悄悄地看萧远一眼,明明是很热切的期盼着,却又不愿让人看出来。萧远说道“怎么样这段时间你们都还好吧道长和薛神医都好吧”口气是冲武十郎去的,却让小红觉得萧远是在问候她。

    武十郎接了话,说道“道长他们很好,只是薛神医已经离开了仙人岛。”

    萧远看了武十郎一眼,感觉纳闷儿,想不到这薛神医这么快就离开了,自己想跟他学祝由科的事情,也就算泡汤了。武十郎只顾着自己说话,没有注意萧远的失落,他将薛神医为他娘亲治疗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拉着萧远去见道长了。林采儿当然跟着,这里的人,她除了萧远以外,也只有认识道长了。

    道长正在打坐,莫抱石也在那儿打坐,看见了萧远,莫抱石先站起来,冲萧远拱手道“岛主回来了,外面的事情可是都处理好了”萧远笑着点了一下头。看那莫抱石,也是看明白了世事,才不愿再去江湖闯荡了,留在这仙人岛,也不管是管家还是打杂的,总是有一个地方可以安身了。现在跟着道长打坐,也只是修心养性罢了。萧远回了一礼,说道“萧远不在,有劳莫前辈了。”

    林采儿进房以后,给道长见了礼,张嘴就要道长教她法术,道长先是看了萧远一眼,就明白萧远这几日施展了不少法术,让那林采儿开了眼,因此就无奈地哄着那丫头,答应了让她歇个一两日,便要教她法术。这边正在说话,那武十郎跑过来,喊了大家去吃饭,是他见萧远回来了,早早就把一块鹿肉剁开了,炖在了锅里。

    小红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鹿肉,放在了桌子上,又看了萧远一眼,说道“这几日在外面,肯定是辛苦了,好好喝一顿舒坦舒坦吧”萧远笑了一下,面对着众人,他也无法说什么体己的话∥况林采儿那丫头,看他萧远又是岛主又是美人的,早就不忿了。

    萧远敬了大家一碗酒,问那武十郎“把你窝在了这个岛上,四下里去不得,心里厌了吧”

    武十郎喝了酒,抹了一下嘴,说道“哪里啊萧大哥,这岛上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前几日我去北山头,见那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黑呼呼的,还能听得见水声,我一个人胆小,没敢到里面看看。再说,我要是腻了,就驾船回去,找敬三大哥他们去喝酒,反正这岛上有我姐,还有莫前辈的,什么也不用我管”

    莫抱石接了话,说道“年轻人,出去闯荡是好事,真要窝在了这儿,那就一事无成了。反正我老了,也闯荡了大半辈子,只要岛主不嫌弃,我就在这岛上养老了替你们守着这个岛”

    “如果说还有什么担心的,当然还是那些扶桑人了。”道长看着萧远,意味深长地说着“他们在这里,开垦了土地,盖起了房子,还藏匿了那么多的珠宝。这么久没听见他们的动静,反倒是越发担心起来”

    “师傅,您不用担心。”萧远说“那些扶桑人功夫倒还可以,论法术他们就不行了,再说他们就那几十个人,还被我们杀了几个,难不成他们还回到扶桑国去,找了人来,再抢回去这个岛吗”

    “公然来倒是不怕,若是他们趁着月黑风高来了,还真就是麻烦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萧远听了道长的话,看了一眼武十郎,说道“麻烦十郎兄弟,回头见着打渔的弟兄们,要他们都打听一下,那些扶桑人离开了这儿,都去了哪儿”武十郎喝着酒,点了一下头。

    那雪越下越大了,快天黑时出门来看,竟然没过了脚。天空中灰蒙蒙一片,除了这仙人岛四周,远处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红已经烧了热热的炕,正等着萧远,见了面第一句话就说萧远在外面奔波,辛苦了萧远无话可说,也没有什么辛苦的,谁叫自己到处留情呢,总是身在这里,心却牵挂着那儿小红的温柔是热切的,一腔的付出,竟如同窗外的雪一般,完全融入到萧远身上,化作了水。

    由于下雪,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起来,萧远是一宿贪欢,结果还是第一个起来。那小红是起不来了,那种极尽缠绵后的瘫软,会让她睡到中午的。天色已经放晴了,萧远迎着朝阳站在海滩上,观望那一望无际的碧波。远远的,在海天交接出又出现了黑点,是一条快船,正朝着仙人岛而来大雪过后的早上,谁这么早过来

    那船来得很快,不大会功夫就到了近前,萧远已经看清了船上的人,是一个老道,在船头站着。那老道身材高大,屹立在船头竟是不摇不晃,面色不怒而威离岸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从船舱里又出来一个人,是和尚打扮,一下子腾空而起,在海面上点了几下,越过快船就向岸边奔来。那个和尚象一只老鹰,落在水面上就如同在平地一般,口中还哈哈笑着,几步就到了岸上。

    是布袋和尚快一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他萧远喊了声大师接着迎了上去。

    “小子,一年没见了,你竟然闯了祸”布袋和尚上前拍了萧远一下,嘻嘻地笑着,还是那种不羁的样子。

    “大师您一向可好啊怎么一见面就说我闯了祸”萧远不明就里。

    此时,那条快船已经靠了岸,那个老道走上来,黑青着脸,问布袋和尚道“和尚,想不到你说跟我游玩,原来是认识这个小子。”

    布袋和尚笑嘻嘻地说“哎呀道兄,我认识你,和认识他,一样的、一样的。”看到萧远发懵,布袋和尚悄悄踢了萧远一脚,说道“小子,快来见过天师。”

    大师这一句话,萧远接着就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天师了。道家派别众多,但天师的威望是最高的。萧远也明白天师是为了那本而来,但他打定了主意,死猪不怕开水烫如何也是不能承认了。

    十七章2节故人来去

    天师的架势,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那么大师此来,当然是为他萧远解围来了。萧远上前给天师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天师,后辈萧远有礼了。”

    天师冷哼了一声,信步朝山上走去,后面布袋和尚紧紧跟着,还对萧远打手势,要萧远也紧紧跟上了。一直到了道观那里,看见了桑木道长,天师给三清祖师叩了头,才在道观里坐下来。只喝了一盏茶,天师开门见山就讯问萧远“小子,你也是道家弟子,难道不明白,不可学别家法术吗”

    “有劳天师动问,小子愚笨,师傅教的还没学全呢,哪里学过别家的东西”萧远在一旁打着哈哈,心想我就是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何必还要隐瞒那已经到了我手里。你以为,那个鱼娘能替你保管得了吗”

    萧远听了此言心惊,难道黑珍珠没能藏好那本书叫天师收了去其实萧远不知道,那黑珍珠也没有功夫来告诉他,在他刚离开黑珍珠那里的时候,那天师座下四灵就赶到了。也许是早就到了,一直在暗处观看。等到萧远刚离开,四灵就抢到了那本书。尤其严重的是,天师恰好到了这里。

    萧远一抬头,就看到天师拿那本书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萧远就全明白了。但是他不能承认,即便是看了那本书又能如何,那书上也没有说是你天师之物,别人就不能看了萧远哈哈一笑,说道“天师所指的原来是这本书啊,这原本就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哪里想到会是天师之物。再说同是道家法术,为何我就不能看了”

    同是看着萧远,阴沉沉地笑了几声,回头又看了桑木道长一眼,对桑木道长说道“道友,你这徒儿心术不正,倒是不要再教他了,这本书乃天下至物,他竟想占为既有”

    道长没有说话,萧远就来了脾气,你个天师有什么了不得他站起来冲天师一拱手,说道“即便是天下至物,那他也是无主之物。我知道天师身份尊贵,不会哄瞒我们小辈,现在你说是你的,我就当是你的了,但在以前我不知道,我看了又有什么不妥吗难不成我习练了这至高法术,就会坠了魔道,颠覆了这天地不成”

    天师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为何我的座下四灵找你,你却是再三推脱”

    看到天师恼怒,萧远倒有几分快意,他不感觉怕什么,除了有桑木道长以外,这布袋和尚也来了。即便是谁也不在,我也不信你能把这仙人岛踏平了萧远依旧是理直气壮,说道“我不知道天师座下有四灵,难道来几只蛤蟆,说是你天师的人,我也要把书给他们吗”

    天师果然怒了,一时间脸上风云变色,道袍无风自鼓。他喝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信不信我收了你,再拆了你们这道观”

    道长先害怕了,急忙站起来冲天师施礼,说道“天师休要动怒,贫道管教就是了”

    布袋和尚也笑了起来,说道“小子确是猖狂缺乏管教但我看他身有慧根,也可以弘扬佛法的”布袋和尚没有呵斥萧远,还暗暗夸了他一句,这让萧远大为不解。按理说布袋和尚从中调停,倒是情有可原,但他如此一说,岂不是让天师太没有面子了吗

    果然,天师冲布袋和尚冷哼了一声,说道“和尚,原来你跟着我,就是为了和我作对”说完话,天师道袍一甩,起身就走了。布袋和尚刚嘿嘿笑了两声,见天师要离开,就急忙赶上去,喊着“道友慢走,等等我”

    两个人鱼贯而出,萧远急忙喊了声“大师”布袋和尚回头甩了甩衣袖,远远的喊了一声“小子,日后再相见吧”就离去了。

    这算什么事情,来如迅风、去如闪电萧远光想着能和大师再好好喝一顿酒,等他追到海边的时候,见两个人已经离了岸,天师驾了祥云在空中,而大师则在海面上,踏着碧波,大步地向前撵

    萧远失望的坐在了雪堆里,无奈的看着变小的黑影,布袋和尚与他亦师亦友,当真是世间少见

    过了两天,萧远驾船去了黑珍珠那里,本来也无甚大事,就是为了买一些酒,再就是看一下黑珍珠,那日是不是让那天师座下的四灵,给吓着了珍珠见了萧远,说起那天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她说那四个女子化作了凤凰,满屋里飞,只扇了一下翅膀儿,那本书自己就出来了。

    萧远好笑,毕竟黑珍珠没见过这些事情,也难怪她害怕黑珍珠说对不起兄弟,我没给你藏住那本书。萧远说算了,谁想到天师会来即便是他在,也不见得保住那本书。

    黑珍珠躺在炕上,盖了大被子,发汗萧远一下就拉她起来了,说道“你不是得了什么病,就是那凤凰吓得你,咱们一块儿喝酒,你就能好了”

    黑珍珠先给萧远准备了十坛酒,准备让他带回仙人岛,然后又炒了几个菜,摆上了桌。正要喝酒,那武十郎跑了进来。见到萧远就喊了声“萧大哥”武十郎已经离开了两天,就是为了去打听那些扶桑人的下落去了。想不到武十郎来了这里,也不知他去哪里,打听了谁

    “萧大哥,我去见了敬三大哥,他告诉我了那些扶桑人的下落。敬三大哥说那些扶桑人都去了南边儿,和那儿的扶桑人聚到了一起,把那儿的百姓祸害的不轻,朝廷已经准备从这边卫所里调兵南下了。敬三大哥说他们几个也准备到那边去,和那些倭瓜子再斗一斗”

    听了武十郎的话,萧远算是放心下来,只要这些扶桑人不回来了,他就能陪着道长去北边儿了。林采儿要去京城找她的父亲;而他也要完成法师交给他的遗愿。

    武十郎不知道萧远想什么,只顾说他自己的,他又说“萧大哥,敬三大哥说我,学了这连珠箭法,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这次正好可以去南边,再对付那些扶桑浪人你说可以吗”

    萧远拍了一下桌子,赞赏道“好啊兄弟,好男儿志在四方。难不成就一辈子窝在一个地方,碌碌无为吗”

    武十郎又低下了头,说道“虽然有红姐照顾我的娘亲,我还是怕我的娘亲不答应。”

    萧远拍了一下武十郎的肩膀,说道“去了也不见得就打,干脆不要说这么多,就说随着敬三大哥去游历,不就可以了吗”

    黑珍珠端着酒碗,与武十郎的酒碗碰了一下,说道“兄弟,为百姓除害,就是英雄。来,姐姐敬你”说完,黑珍珠喝了那碗酒

    萧远看这黑珍珠,虽然是一个鱼娘,倒也爽气的很,颇有几分男人气概,如果不是有许多事情缠身,真愿意与她一起,好好喝上几天,亲热亲热萧远想着心念一动,又去看那黑珍珠,见她只顾了与武十郎碰杯,就压下了自己的心思。

十一章1节 连珠箭~~十七章2节 故人来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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